住了他,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恐惧,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息之间。
想起最后那句话,沈瑜笑了笑,可不是要离开了吗
起身去了浴池,痛痛快快洗去一身疲倦。
突然就想起之前那人还在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了,就是在池子里,还要假装没事瞒着自己。
“那儿还有,你跟我抢什么浴巾。”
“你坐过来,我帮你捏一捏,今天吊了那么久,疼坏了吧”
“别怕,瑜儿,是我。你的北北。”
那日在耳边低沉好听的声音,仿佛隔了几百年之久。
急忙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才把这些念头甩了出去。
沈瑜,从现在起,你就只有家国天下,没有贪嗔痴和爱憎会了。
出了浴池,换上新衣,小厮替他挽好发髻,阿泰在一旁看着,都快哭了,少爷可算活回来了。
这么玉树临风的,才是我那个大少爷啊。
沈瑜转身就吩咐下去,迅速整理行装,即刻出发,前往燕城。
阿泰愣在了原地,“少爷,您说去哪儿”
“阿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中用了要我吩咐两次”
“是,我这就去准备。”阿泰刚刚随着沈瑜活回来的心,瞬间又死了半截。
沈瑜回到书房,四处看了一圈,没什么要带走的。又回到房里,最终还是把那个木头小人带在了身上,小木头人因为被长期把玩,已经磨得很光滑了。
阿泰这时走进来,说,“少爷,东西都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吗”
之前沈瑜吩咐过,一切从简,不需要带太多东西,随从也少带一些,免得惹人眼球,所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备好了行囊。
“嗯,即刻出发。”
“可可是您还没跟老爷和夫人请辞就这么走吗”
“昨晚请过了,不必再请一次,出发。”
阿泰心里的难过快要铺出来,不走仕途的大少爷,为何要突然去燕城任职,他大概能猜到原因。
都不跟老爷和夫人请辞,少爷这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奔赴前线的。
这一些日子,所有的人情冷暖,阿泰都看在眼里。
那位万恶之源的顾公子杳无音信,接着就是老爷的责骂和疏远,夫人的痛下打手,再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少爷都默默隐忍,依然有条不紊的管理着各个商行,只是人一直消瘦了下去。
少爷仿佛一直在等什么人,可又仿佛不是。
阿泰其实不知道,他自己也跟着瘦了很多。
沈瑜心里却是想着,请辞娘亲恨不得打死自己,爹爹虽然说了那番话,可是到底也是疏远了自己了,没必要再去惹他们不痛快。
既然决定了,就算是去赴死,也不会改变。
反正,早就死了。
离家的同时,他寄出了一封书信,是给沈离的,信寄到的时候,他也差不多到达燕城了。
最后最舍不得的人,还是那个哭包弟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隔了20天,我又回来了。
顾北北食言了,最终还是让沈瑜求不得和爱别离了。
s还有人等着我吗
第75章 思君不见
七十五章 思君不见
清晨的大街上,人影稀稀落落,几匹骏马飞驰而过,带起了一些灰尘,人们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马上的人。
沈瑜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一个人站在大院里的那座阁楼上,因为有树木遮挡掩映,而沈瑜又急着走,所以就没有发现阁楼上的人。
沈云一下子也苍老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并不是只有沈瑜一个人难过。
沈老爷立在晨光里,看着爱子离去,笔挺的脊背透出了几分萧瑟落寞。
世事总是无常,在命运面前,人力是显得那样不堪一击。
玄淩坐在帅帐里,看着手里的布阵图,眉头微皱,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宣礼掀开帘子,“参见皇上。”
玄淩点点头,宣礼呈上一封加密的信函,“皇上,加急送过来的。”
玄淩拆开密函,看得心头起火。
信是玄奕派人送过来的,上面写的内容,其实并不是什么紧要的可怕事情,只是写着,南方县城爆出了一起贪污严重的事件,导致了当地的老百姓聚众抗议,这是小规模的暴动,但是,如果被有心之人一利用,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南方棘县的朝廷命官是谁”玄淩日理万机,分管到各县的事,他不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是由朝堂大臣分管,再汇聚到他这里。
“回皇上,是由沈尚书沈云分管,现在棘县的地方官,就是沈尚书的次子沈离。”宣礼恭恭敬敬地答道。
“朕记得,你父亲宣和的禁足解了最近可去上朝了”
宣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说着沈家的事,怎么突然提到自家父亲了但还是急忙回答,“皇上,家父写过信来告知,身体已无大恙,该是回去上朝了。”
玄淩怎会不知,他就是有意这么一问。
宣礼不知道帝王此话何意,只能垂首站在一旁,而玄淩没再说什么,只是闭目沉思着。
良久,宣礼都要怀疑帝王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龙目终于睁开了,帅帐里霎时又恢复了那股隐隐的压迫感。
“还有其他事要禀报”玄淩问了句。
“皇上,沈家长子沈瑜正在来燕城的路上,明日便可到达。”自从来了燕城,他就被玄淩一直安排在身边,收集一切情报,汇报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战场倒是一次都没有机会上去过,奈何男儿心里热血翻涌,也只能压抑下去。
“嗯。”玄淩捏了捏眉心,沈家次子这次跟贪污事件脱不了干系,那么,也就是说沈家现在还未知晓,真是头疼,且不说这是不是一场 yin 谋,战事还未平定,玄淩似乎嗅到了一点内忧外患的味道。
沈家,历代官宦世家,到了沈云这一代,权力虽说没有上一代那么滔天,可也不算差了,朝中根基最深最稳的其中之一,宣家又何尝不是可是作为帝王,并不像外界所认为的那样,为所为,朝中臣子他想怎样就怎样,某种程度上说来,帝王其实束缚才是最多的。
越是到了烦恼的时候,就越是想念那人。
月曦,朕好想你。你就那么小气一封书信都舍不得写来连朕的书信你也敢不回,朝堂上下恐怕也只有你敢这么大胆了。
想到此处,玄淩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宠溺,宣礼是从小跟太子一起长大的,又怎会迟钝到看不见
他只是一瞥,就赶紧低下头,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内心却惊叹到底是哪位伊人有此荣幸,能让帝王这么倾心思念原来自家帝王还有这样的表情啊还以为整天就是那副严肃冷傲的帝王样,跟小太子一点都不像。
小太子表情可丰富了。
哦,现在不能说他是小太子了,现在已经是准帝王了。
谁也不知道,平日里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帅帐,里面的人此时都在想些什么跟战事无关的事呢。
别苑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只有几只蝴蝶在静静地喧哗。
自从宣礼去了燕城,玄淩便让苏冷赶回宫里,两个人他最放心不下,第一个就是顾月曦,其次是太子玄奕。
这么多年,最信得过的人,还是苏冷。
苏冷敲开顾月曦的门,里面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复又低头写着字。
“师父,该用膳了。”早已叫习惯了的称呼。
顾月曦仍是抄着医术,“放着吧。”看都不看一眼吃食。
苏冷暗暗叹气,走近了,把饭食放在桌案上,“沈家少爷也去燕城了,估 o 着也应该到了。”
顾月曦手顿了顿,终于舍得抬头,“嗯。”本来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