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百里孽偶尔一句“师父”,夫子回过味来,这,这是当年的念儿帝君的私事,自己不便打听,只能按在心头,先去解了余涛的急。
三人架在云头,快靠近京城了才现形。在凡人跟前,还是低调一些的好,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皇城而去。京城的关卡处,夫子亮了皇宫的腰牌,守卫都没查,客客气气的放行了。
再入马车,夫子靠在车厢壁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盹。
想来也是累了,这来回奔波不提,小财主那怕也是耗了不少灵力。百里孽心疼他,这初冬的天气,扯了薄被给他盖上。复又撩开一侧的窗帘,往外瞧着京城的繁华。
“师父,你我从未来过这京城”
“嗯,”黎昕笑道“可想在这京城游览一番”
百里孽放下帘子,摇头。“没什么好的,繁华见多了,也就那样。”转头瞧他,微微试探“师父若是得空了,陪我下一趟扬州,我在那边有点产业。”
黎昕一怔,也只道“好。”
马车走了没多久,到了皇城根下,又被侍卫拦了下来。夫子听见动静醒了过来,三人下了马车。
百里孽脚刚着地,就见着一个手执拂尘的老奴迎了过来,捏着嗓子怪叫“哎呦喂,我的亲祖宗,可算回来了”
夫子与他见礼“苏公公”
那老奴一抱拳,对着三人来回比划了一下,“二位高人莫怪”又扯了夫子衣袖直往里走,言道“快走,快走”
夫子由他扯着,边走边惊,问道“可是太傅那里”
苏公公脚步飞快,侧头对他连连摇手“没有,没有太傅还是老样子,是皇上”再认真看路,语带叹息。“唉,得知神医走了,暗暗的置了几次气了”
黎昕师徒跟在身后,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出声。若干的侍卫见着了苏公公亲自来接,都只摆看,没得半点多话。
四人在皇宫中很是一通好走,好一番功夫才到了一间宫殿门口。苏公公撇下三人,又火急火燎的去给自家主子回信。
夫子领了黎昕二人进门,再一拐,入了内殿,才见着了昏迷不醒的余涛君。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瘦得已经脱形。
夫子先上前瞧了一眼,复又转身,朝着黎昕拱手躬身。
黎昕先和百里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这床上躺着的枯株朽木,哪有当年意气风发的半点影子再又缓步走近,在大床一旁站定,将手悬在被褥上方,使了灵力查探。
文曲星说得果真没错,一点异常也没有倒是灵力流转,想来,文曲星走前给他渡了不少法力。
黎昕收手,自己到底不通医理,正欲转身和他二人互通一下有无。只听门口处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立马就有一个黄袍加身、五官深邃的男子急匆匆的大步走来。一见众人,先道了一句“免了免了”直往床前走。看了一眼卧床不醒的人,才转身和文曲星招呼。
“先生总算回了”竟是客客气气抬手作揖“先生莫要吓唬孤才好”
夫子淡漠点头,引荐了黎昕师徒“这位是玉宸真人,和爱徒。”
来人又是深深作揖,“太傅就有劳真人了”待得直起腰来,又补充了一句“若能救回太傅,孤不惜一切代价”
黎昕拿眼打量了这位年轻的帝王,脸小,鼻大而挺,眼睛深邃,颏裂,倒是天生的帝王相,应该是个厉害的角色
见黎昕不为所动,百里孽机灵的和他回了一礼,应付这些客套场面游刃有余。
黎昕走到床边的圆凳坐下,伸手切在了小财主手腕命门处,使了一丝细小的灵力探入,沿着经脉一路游走,要再细查一番。
心中思索着断不应该刚刚一路走来,整个皇宫皆无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这余涛君身体又无异常;还是个天生的富贵命
那帝王在一旁瞧着,只见玉宸真人手按了太傅脉搏,闭了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中一番天人交战既怕他不过浪得虚名,又觉着应该有些神通。毕竟是神医亲自寻来的,自当是位高人。多月来,也只有神医能让张卿好上一点
半月以前,这余涛君时好时坏,好时能清醒片刻,进一些流食,坏时如眼前这样,昏迷不醒。只要文曲星假冒的神医在旁,大家都可放心,他总能妙手回春,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直到这半月,才越发厉害了些,这帝王心下更是没了主意,害怕神医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