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黎昕又坐上了屋顶,感受着黄昏的最后一抹晚霞。手中自是少不得那绵甜爽净的老窖,身披了夕阳余晖,显得寂寥又伤感。
忽就一阵黑雾漫开,却是百里孽突然现身,四平八稳的坐在了他的身旁。二人挨得很近,好似不曾出现过嫌隙一样。
沉默不过片刻,百里孽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酒杯,瞧这式样,与当日黎昕所用的酒壶应是一套。伸手,讨酒。
从他现身算起,到现在不发一语的讨酒,黎昕未曾表现过一丝惊讶,这人端是修得一身好镇静的本事。从前那叫泰山蹦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宠辱不惊;现今可谓万事只剩消磨任岁月蹉跎,心如死灰。
倒也大方,见了酒杯,爽快的給酒。借着倒酒的空当,稍稍打量了一下并坐之人。
百里孽一口饮尽那杯中之物,给了评价“还是这云山的老窖好喝”
“你怎么来了”
“我觉着你的故事没有说完,”百里孽细品着老窖悠长的余味,俏皮的道“那魔窟又无趣得很。”
黎昕不置可否,再问“这是你本尊”
只见此时的小魔头虽还是那一身墨色的长裳,却敛了额间那抹妖致。斯斯文文的,还是原来的书生模样。
“倒也差不多,哈哈哈哈你知道的,魔头嘛,总要化一个浓妆,好教人一眼看出我是反派,莫要惹我的离经叛道来。”再讨了一杯喝下,又道“有机会给你瞧瞧”
黎昕持了酒坛,给他满了第三杯。粗犷的坛口,精致的小杯,手倒是很稳,不溢半滴。问了第三个问题,口气很是随意“那日,你对上枫朗了”
百里孽又打了一阵哈哈,乐道“他来找过你啦当日,我敌不过他,带着你跑了。”
第四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听黎昕这话问得微妙,百里孽心知,必是那枫朗仙君和他告了自己的小状。也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道“疯子,我不明白,念儿不过是你的徒儿,哪怕再师徒情深,怎会让你伤心致斯”
“往飞,你不懂”
黎昕悠悠开口,却不说完,只是望着远处的云彩出神。
当真只是师徒不,黎昕对念儿是动了贪痴的,只是,这份感情还未来得及宣之于口。
十六岁,念儿溺水,救起时已奄奄一息,黎昕想也不想,与他度气。过后幡然醒悟,仙法要来何用却也留恋唇上微凉软糯的触感。
这才惊觉,那个孩子长大了,风华正茂,如画卷一般美好。不再是跟在自己身后师父长、师父短的天真小儿。
再一细品,自己对他当真拿得是师徒情深、绕膝之乐怕是未必,多年之前就初显了端倪,经此一事,更是确认无虞。
日后的相处,处处留心,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让自己悸动不已――他原以为自己断情如石佛,本无心,终身学不会情爱。
恰好,枫朗找上门来,黎昕离开一年。再见时,黎昕万分确信,他要的,是念儿这个人。
“我不知道他如此决绝”黎昕心想若是没有后来,念儿还在,这份贪痴会如何自处
会正告于他吧,对他剖白自己的一颗真心,我对他,又怎会只是救赎
“嗯”百里孽似是没有听清。
黎昕回神,叹息道“我与他的故事,说完了。”
“那魔界之人到底和念儿说了什么”
黎昕望了百里孽一眼,目光更加深邃。“那,就是一个更长的故事了”
前身――命运弄人,造化游戏
第39章 飞升
我,黎昕,九州大陆修真界的佼佼者。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有千万追兵的地步。师自苍穹派白露真人,问的是无形、无情、无名大道。
九州大陆,修真者遍地开花,最大的门派有空玄、混元和我苍穹。我师尊白露真人已经到了无有无为之境,可第一个得道飞升的却是我。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飞升,不过是天父的一个偶然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