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把外面的黑衣脱了,里面依旧是一身绿色,他勾起唇角,对沉胥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太想景辕了,他差点把离鹤看成景辕。不过仔细一看,发现两人真的很像。
“御王殿下,你是奉了你们陛下的令,来救你们摄政王吧。”
沉胥收起诧异的表情,学着晋骁说话的语气“南照王怎会在这里”
“我知道景辕被关在哪里,我可以帮你救出景辕,御王殿下也帮我个忙如何”
“什么忙”
“此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御王是同道中人,我也就不妨跟你直说。”离鹤“啪”地打开扇子摇着,“我挺喜欢你们陛下的,不,应该说,从两年前我就喜欢上你们陛下了。可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离鹤说了一堆肉麻的话,才说到重点,“事成之后,让你们陛下陪我一夜。”
“我也没有特别贪心,救景辕一命,我只要你们陛下一夜而已。并且这个事情,你知,我知,他知,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御王殿下,你去征求一下你们陛下的意见吧,要不要做这个交易。我这几天就住在远处那个茅屋,有消息,随时来找我,不过”离鹤顿了顿“我等得了,景辕可等不了,我听说,西辽今日早朝已经开始商议如何处置景辕。”
离鹤说着往远处走。
“等等”
沉胥喊住他,离鹤转过头来,他把面具撕下来。
“我答应你。”
离鹤面露惊愕,很快笑了起来,“折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说着搂住他的肩,往远处的茅草屋去。
翌日天蒙蒙亮,沉胥推开茅草屋的门,看着渐渐明朗的东方。
依昨日离鹤的举止和态度,他真的以为自己要被那个了。
但其实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离鹤给他讲了一个故事,然后就去地铺上睡了,还把床让给他。
离鹤说的陪他一夜,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时他一心想着救出景辕,没有去想离鹤为什么会大老远跑来江岭,为何他会知道景辕被抓了,也没有去想离鹤为何会莫名其妙要自己陪他一夜,却是听他讲故事。
要是他知道,或许能阻止后来很多事情。
离鹤来到他旁边,“西辽皇帝的野心,不过是想攻占北商,抓景辕,也是为了让北商投降。因此,我们不如反客为主,直接向西辽投降,俯首称臣。”
离鹤接着说“西辽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不战先降,这样一来,我们便抢占了先机,变被动为主动,掌控战争主动权。”
“古有汉高视势未敌项羽之先,卑事项羽。使其见信,而渐以侵其势,至垓下役,亡举之。我们说降,但并不是真的降。是让敌人琢磨不透我们的意图。一计累敌,一计攻敌,使敌人自累。”
“我南照有三十万大军此刻距离我们十公里秘密扎营,再加上北商的六万援军,一共三十六万大军。现在西辽守城的仅有十七万大军,以三十六万打十七万,足够了。”
离鹤拿出一个信号弹递给沉胥,“你以晋骁的身份,以送降书为由,进入西辽皇宫。景辕不是有一个叫木离的侍卫,让他跟着你去,你献降书,他趁机去找景辕。在景辕关押的地方把这个放到空中,三十六万大军就会从四个方向开始攻城,其中有三百精兵会来接应你们。”
沉胥问“你不是跟我说你知道景辕被关的地方难道你是骗我。”
“咳咳。”离鹤掩嘴咳了两声“我虽然骗了你,但是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帮你救出景辕。献降书那日只有你们两人,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你得学会吹笛子,关键时候,它们可以保护你们。”
离鹤掏出玉笛,随着起伏的音乐,食人虱从四面八方飞来,盘旋在头顶。
沉胥望着头顶密密麻麻的虱子,问“我就想知道,南照到这里那么远,你怎么把它们带来的”
“废话这么多”离鹤把笛子塞他手上“你来吹一遍。”
傍晚,沉胥回到军营,把将士召集,将所有事情交代好,派人去西辽送信,北商以归降,换景辕一命,降书择日便送来。
一日后,收到西辽回应,让北商派人带降书前去归降。
第二天,沉胥戴上人i面具,带上降书,想到西辽肯定不让他们带武器,便没有带尚方宝剑,只带了离鹤的玉笛。
以防西辽怀疑,沉胥随身只带了二十个侍卫和木离。
离鹤的御虱之术他学了五成,虽然笛声吹的难听,但是虱子算是会听他的话了。
沉胥上马,看着远处的残阳,大雁飞过,留下一阵鸣啼。
此去只有两个结果,若成,算是险中求胜,一箭双雕,若不成,他便与景辕一起死。
夕阳西沉之前,沉胥抵达西辽皇城,搜身,扣除兵器后,侍卫将他们引进皇宫。
主殿不允许侍从进去,沉胥低声跟木离说了几句话,便随着传话公公进入主殿。
西辽皇帝坐在主位上,耶律极站在他左边,他右边站着几位皇子,群臣站在台下。他踏进门槛,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过来。
沉胥走到正中,不卑不亢跪下,双手捧着降书。
“见过西辽陛下,这是我北商的降书,从今日起,我北商,将向西辽俯首称臣。陛下一代明君,必定会善待降将。”
沉胥低着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西辽皇帝舒服的靠在龙椅上,没有喊他起来的意思“投降要有投降的诚意,你们陛下都不亲自来,很难让朕看到你们北商的诚意啊。”
沉胥说“西辽陛下,我们陛下已经在赶过来的途中,怕耽误时间,所以让臣先将降书献上。”
西辽皇帝挥挥手,他旁边的太监过来把降书接过,呈上去。西辽皇帝看了一眼,放下。
“既然你们陛下还没有到,归降之事便改日再议,御王殿下这几日,便在这里歇息几天吧。”
“谢西辽陛下。”
事情超出他和离鹤的意料。
西辽皇帝在宫里给他安排了住所,住的地方不寒酸,只是里外两层监视的人,出去散步都有四个人跟在后面,美名曰我们陛下担心御王殿下迷路。
木离在夜里偷偷潜出去寻找关押景辕的地方,皆一无所获。
这天夜里,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是三皇子的侍卫,道三皇子有急事要见他。
在沉胥的印象里,晋骁和耶律极并不认识,即便见过几次面,也不熟,怎么会突然半夜来找他
“御王殿下请快点,等会儿外面的侍卫该醒了。”
木离担心他有意外,随他一起去,那侍卫也未阻拦。
来到三皇子府,那侍卫让他们不要出声,带着他们绕过正门,从后门进入。沉胥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知道后门离三皇子住的地方最远,但是离他曾经住过的那个屋子最近。
果然,侍卫引他去的地方,是他曾经住过的那个屋子。
“殿下,御王殿下来了。”
沉胥走进屋子。
里面坐着两个人,耶律极坐在靠墙的座位上,他对面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执白子的手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粗细有度,指甲圆润漂亮,不会像女子那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