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虑了,太子不过是个空壳太子,有他没他,并无多大区别。相比没了太子,没了晋将军,北商才会有唇亡齿寒的危机。”
沉胥没有说话,但心里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太子哥哥成了傀儡太子,他不仅没有帮助到太子哥哥,反而为虎作伥,甚至爱上那只老虎。
他愧对北商,愧对母后,愧对太子哥哥。
可是可是景辕并不是众人眼中的十恶不赦,要是母后和太子哥哥能改善对景辕的看法,要是可以换一种办法
嗯,一定可以的,母后向来疼他,太子哥哥也信任他,他一定能改善景辕在他们心中的印象。
沉胥说“景辕你刚才说的对,西辽这次突然示好意图不轨,嘉禾公主,有很大可能是细作。与其留一个细作在身边,不如直接拒绝联姻,也省了很多麻烦。”
景辕看出他是认真的,没有很快回他,想了一下,对他说了一句诗。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胥儿可听过这句诗”
“李子树木根系多而细,桃子的根系相对少但非常粗壮,如果两种树木在一起种植,李子树为了吸收养分和水分,而不得不与桃树产生竞争的态势。在大旱天气,病虫害盛行,桃树因为根深而充满活力,但李子根系因为养分不足,则会成为虫子饱餐的对象,时间久了,李子树就死了。意思是,兄弟要象桃李共患难一样相互帮助,相互友爱。”
“没错,但此计用在军事上,指在敌我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的谋略。正如棋术中的舍车保帅。嘉禾公主与太子联姻,若是诚意,那彼此相安无事。若那嘉禾公主真是细作,他们利用联姻盗取情报,我们也将计就计。利用太子,试探出他们的真正目的。此举动与我们并无害处。”
舍车保帅,景辕的意思,是要舍弃太子。
站在景辕的角度,牺牲一个空壳太子,换来攻打西辽的成功率。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是他不是景辕,太子是他最亲密的哥哥,景辕可以不管,他不能。
“虽说如此,但是如果为了获取情报,就牺牲掉北商的太子,未免太让人寒心。”
“胥儿心善,我是知道的。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是在我北商都城,东宫禁卫森严,一个小小的公主,能掀起什么波澜太子是不会有危险的,联姻只是委屈了太子不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
听到此处沉胥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对了,胥儿怎突然如此关心太子”
景辕的眸子看过来,沉胥看了他一眼,快速离开,看着屋顶。
“有吗我只是比较关心嘉禾公主最后与谁联姻罢了。要不是你刚刚骗我说与你联姻,我才懒得关心。”
景辕听后并未放松,神色更加深沉。
“若嘉禾公主真的是与我联姻,胥儿你会如何”
“我会离开,从此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再无瓜葛。”
“嗯,那我这辈子都不纳妾,胥儿也就一辈子不离开我,是吗”
“看我心情吧。”
“不管你从前如何,也不管以后如何,这辈子你只能是我景辕的夫人。”
“哦。”
“你跑了我会把你抓回来。”
“幼稚。”
当日景辕的话沉胥全当玩笑,却不知多年后会真的上演。
太子慕容凌今年二十五岁,他有三个妾室,未立正妃。北商为表达诚意,嘉禾公主嫁过来便是太子正妃。
西辽的联姻大军已经出发,短则七天,长则半个月能抵达北商。
嘉禾公主抵达北商之时,便是太子大婚之日。
时间已迫在眉睫,景辕进宫的次数更频繁。沉胥虽每日闲着,心里却闲不下来。联姻若真是西辽的 yin 谋,太子哥哥是最危险的人。在嘉禾公主抵达北商之前,他一定要见太子哥哥一面。
“我想回断月楼。”他对景辕说。
景辕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太阳穴,眉宇中透着疲惫,他笑问。
“怎么突然想回娘家了怪为夫这几日不在府中陪你”
沉胥表现出贤内助的样子,过去帮景辕揉肩捶背“当然不是,嘉禾公主的联姻大军已经出发,不日将抵达昱城,太子的婚事迫在眉睫。皇上必定有很多事要与你商量,我理解。”
“是吗我怎么觉得,胥儿心口不一。”景辕转过头来看着他“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按摩吗”沉胥看着景辕头顶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道“你看你这几天天天操劳朝事,头顶都秃了”
景辕的目光看过来。
沉胥偷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要多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多休息,身体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行了,别废话,说正事。”
沉胥顿了顿“嗯,是这样的,从南照回来后,我还没有回过断月楼,给他们报平安。我想着,反正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我想回去一趟,看看楼里的兄弟们,看看吴长老,也顺便看看这段时间楼里的生意怎么样。等到嘉禾公主到,太子大婚,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到时我就是想回去都回不了了。”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深刻地突出他是多么地思乡心切。对景辕又是哄又是骗,说了一大堆违心的话,费了半天口舌,景辕才总算勉强同意。
“好吧,再过两天,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掉,我陪胥儿回断月楼。”
沉胥忙挥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处理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我与胥儿成亲这么久,还没有正式去过胥儿的娘家呢,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去看看胥儿的断月楼是怎么样的。”
他是要“私会”太子,你去还得了
“其实断月楼一点都不好看,就是在山上,跟所有的山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哈哈哈真的不用,我就是想回去看看,你不用陪我的,真的。”
沉胥笑得灿烂,实际上比哭还难看。
景辕 o 着下巴,眼睛跟鹰似的盯着他“胥儿这么说,我就更想去了。”
“我还是觉得”
“就这么决定了”
一天后,两人前往断月楼。
为避免人多口杂,他们此行没有带侍卫,木离都没有带,马都只带了一匹。
起先沉胥死活不愿意跟景辕骑一匹,因为他觉得和人共乘一骑很慢,而且感觉怪怪的,一个人才能肆意狂奔。谁知道景辕的马这么彪悍,坐着两个人还能跑这么快,他有几次差点被颠簸下来,还好景辕坐在他身后扶着他。
那马儿跟他的主人一样有毛病,平坦大路不走,它要走坑坑洼洼的小路,还跳得老高,跟疯狗脱缰了似的。
沉胥每次都被颠的怀疑景辕是故意的。
“胥儿,不要再乱动了。”
隔着衣服,沉胥清晰感觉到抵着自己后腰的脸颊一热,大骂“禽兽”。景辕还装无辜“要不是胥儿一直蹭上来,我也不会”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的马大路不走走小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