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玉制的算筹朝黑儿扔过去。
伸手捞住了算筹,黑儿除了瞪染翠,实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郁闷地纵身离去。
等黑儿走了,染翠又借口支开薄荷桂花,望向吴幸子时,脸上总挂着的笑容淡去吴先生,染翠在这里必须得问上一问,还请你不要介怀。啊欸,染翠公子千万别这么拘谨,您问,您尽管问吴幸子猛地挺起腰,双手不安地在膝头磨蹭了几下,似乎被染翠这异于寻常的神情给吓着了。
要是关大将军也对您真心爱重,你愿意与他再续前缘吗吴幸子闻言张大了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怔怔望着染翠,彷佛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半晌,吴幸子抿起嘴, tian 了 tian 干涩的唇瓣,苦笑道染翠公子,旧情已矣。世事难料,旧情复燃也是有的。染翠端起茶啜了口,难得掏心掏肺道吴先生,你应当明白在下对大将军是很不待见的,我呀怎么看,都觉得他配不上你。这个男人太狠太冷漠,说他绝情寡义都不为过。但你不相同,染翠别的不敢说,看人还是可以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想过要找个人过一生吗不是每个人都是那几文钱一个的香囊,关山尽好歹值个几千两。海望再贵重,也是别人的。吴幸子低头笑了笑,他的神情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染翠却有种他在低泣的感觉。
那假如,他无主呢你想要吗染翠却没放过他,步步进逼。
吴幸子瘦弱的身子抖了抖,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久久没有回应。
染翠在心底长叹一声,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第67章 这药可不能停含彩蛋,终于来的黑幸平行世界,打铁匠x教书先生
满月揉着酸涩的眼眸,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阅读从京城来的消息。
他已经十来天没好好睡过了,过往他一忙人反而像吹了气似的胖起来,这回他也先是猛得胖了十来斤,接着就一路瘦了下去,这会儿裤腰都能摆入一个拳头还富裕了。
往好里想,要是能就这样继续瘦成月牙也不错;往坏里想,他这次多少有些动到根本了,以后恐怕得花点时间养养。
说起来,还是关山尽的锅啊。
那家伙早不走火入魔、晚不走火入魔,在这种紧要关头说倒下就倒下,伤得还比预料中重得多,将养了这好日子,才勉强养好了大半。
偏偏这受伤的人还不安生,才清醒过来就急着赶路追人,怕追不上还死活不肯坐车,硬要骑马追赶,急行军了几天把清城县、鹅城左近都翻了个遍,又一次吐血倒地,才不得不妥协,在清城县待了下来。
关山尽第二回 吐血,把满月吓得够呛的,差点以为人就要没了。
他和关山尽青梅竹马,几乎算得上形影不离,虽说西北战场因为年纪关系他晚了几年才过去,那之后便任劳任怨以关山尽副官之姿,关家军军首的地位辅佐他,完全能拍着 xiong 脯自豪,全天下没谁比他更了解这位大将军了。
可没想到,这回的事,他却估算错了,狠狠坑了关山尽一把,也把自己给坑透了。
吴幸子能逃得这般无影无息,饶是关山尽亲自带人围堵都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关山尽哪能猜不到后头有满月的手笔然而,这十多天来,关山尽却一句也没向满月询问过,对待他的态度丝毫未变,还总是爱 o 满月肥嫩的下颔,今早甚至语带抱怨满月你是不是瘦了我可不想看月牙儿啊。呿满月对他啐了口。
关山尽这般作态,让满月心中五味杂陈,难得捉 o 不透主子的想法,只能更竞竞业业地替他分劳解忧、出谋划策了。
关山尽这回伤得很重,心脉严重受损,加上未能静养过度劳神,整个人都没了血色。衬得那张天外飞仙般的容颜,添上了些许病态的脆弱,更显得精致妖冶,随便睐人一眼,能把人看得心头火热,手足无措。
还亏关山尽底子好,否则这会儿双脚都进棺材了。
满月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往外头看了看天色,将手中书信都收好了贴身存放,打算去厨房替关山尽熬药。
此时,窗外却传来轻轻几声扣打,他眉头一皱,连忙拉开窗子,三天前才离开的黑儿,竟又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他连忙让人进屋,关山尽住的客房才隔了两扇窗,满月可不想这时候就让他抓到黑儿,顺藤 o 瓜把吴幸子给逮住了。
黑儿身上都是尘土,脑袋一晃就扑簌簌落了一地黄沙,他双唇累得发白,径自走到桌边抓起茶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干个精光,才缓过一口气,跌坐在桌边把身上的尘沙撢了一层下来。
染翠说,有人跟着我们。黑儿连斟酌的力气都没有,语气平板。
喔满月在他身边坐下,细细打量了黑儿一圈,露出一抹嘲笑。谁跟着你们可能对吴先生不利之人。黑儿大狗似地晃了晃脑袋,飞扬起的尘沙让满月直皱鼻子,往一旁退开了些许。
然后呢满月定定瞅着他,他自然明白染翠什么意思,可他现在满 xiong 郁气,忍不住就想找人发 xie 发 xie 。
黑儿转头睨了他眼,脸上都是厌烦。可他服从满月习惯了,依然沉着声回道他说你听到就明白怎么做了。话落后黑儿沉吟了几息,又补充道吴先生想回来扫墓。我知道。满月冷哼,对黑儿摆摆手好了,你走吧,别 xie 漏了行踪。大将军这会儿要是逮住了你,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提到大将军,黑儿神情更严肃了些大将军将养得如何了贸然上路会不会倒是不会。满月摇摇头,关山尽这次虽然内伤严重,但多数是自己作出来的,好好地吃药歇息也便是。
我是不是该把这件事给吴先生透点口风黑儿虽没敢去探望关山尽,他身上还有任务,不能这时候掉链子,可光从满月口中得知情况,他心里如何能不自责
尽管这是为了给关山尽与吴幸子的感情推波助澜,但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再说了,回京城后又是一场官场厮杀,关山尽怕是没机会好好静养了。
他想着,若是吴幸子知道关山尽为了他都能走火入魔,吐血三升,拚着命不要地找,是不是就会心软,愿意回来呢也省得染翠那只小狐狸多生枝节。
谁知,满月却摇头了。
说是要说的,但不是现在。什么意思黑儿的眉峰凌厉地蹙起,要不是知道满月对关山尽忠心耿耿,他都要怀疑这是要下黑手的意思。
我问你,吴先生这会儿对大将军什么心思啊满月疲倦地一抹脸问。
黑儿静默了片刻,回想起了毛氏夫妇的故事应当是情根深重了。他比不上染翠的通透,却也并非不能明白吴幸子的心意。
怎么说这个回答却勾起满月的好奇,他可不认为黑儿能看得出来。
黑儿索 xing 将毛夫人的故事给说了。听罢,满月圆润的脸蛋,似乎瘪了些,肩膀也垮了下去。
唉,这下可不好办了不好办你说的对,吴先生对大将军已经用情很深了。满月想帮自己倒杯茶,拿起茶壶却发现里头涓滴不剩,忍不住用力叹口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