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师兄突然不睬我了。我做错了,你可以跟我说啊,师兄,不要不要丢下我
房门开启了,冷雁智惊醒,然而,进来的是谢玉。
她端了一盘菜肴进来,外加一壶茶。
“抱歉了,我没你那么好手艺,你随便吃吃吧。”谢玉瘪著嘴,把菜肴放在了冷雁智面前,顺道,坐了下来。
冷雁智只有瞧了她一眼。
“对我好没用的。”很不屑的口气。
谢玉皱了眉。
“我下了毒,你赶快趁热吃,吃完好升天,省得一天到晚闹脾气,我看了也心烦。”
冷雁智瞪了她一眼。
“你师兄又怎么了一整天没见人影。”谢玉看冷雁智没动筷,自己已经吃了起来。糟蹋粮食,是会被雷公劈的。
“不关你事。”冷雁智继续趴著,他实在没胃口。
“你师兄人不错,就是怪了点。难不成他真有两张脸”谢玉一边吃著,一边闲话家常般地说。
“他人再好,也没你份。”
“是是是,你道我看不出来吗”谢玉吃完大半的菜,见冷雁智连一眼也没眷顾,不禁为了这些菜肴可惜。
“说实在的,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没事发生不是既然你没望了,就把机会让出来吧。”开玩笑的口气。冷雁智猛然抬头看著谢玉,这女的到底有几分当真。
“别瞪我,我随口问问。”谢玉打著哈哈。
“谢玉,你专程来捱刀子的不是”冷雁智眼神一变。
“说个笑,这么认真。”谢玉作了个鬼脸。
“我是替你不值,你跟著他有什么好我就不见他他跟你有一样的心。高兴的时候摸摸你的头,不高兴的时候把你丢在一旁”
谢玉突然严肃了起来。
“趁著此时我俩独处,不妨明说了。我看不过去,你再这样你会毁了的。要是你真只喜欢男人,比他俊的、比他温柔的、比他武功高的,虽然嗯,是有点少但是随便选一个,也总比你一直巴著他不放好。”
“哼,少跟我说教。谢玉,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师兄的主意。”冷雁智冷冷说著。
“你别不识好歹。我谢玉没有那么卑鄙。醒醒吧。冷雁智,你师兄他没有心的”
“那是你们看不到。走别来烦我”冷雁智低喝。
“你”
“谢玉,我没那种怜香惜玉的心,看不过,我会动刀子的。”冷雁智沉声说著。
“算我倒楣,遇到你们这两个笨男人”谢玉一拍桌,拿起菜肴就走。
“刚刚谈的事,不要给第三人知道,否则后果你自负。”
谢玉停下了身,回头瞪著冷雁智,一双杏目睁得老大。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缩头缩脑的男人扒光了衣服,逼他一夜的春宵,他不就是你的人了那些登徒子不都这么做的”
真是大胆的女子看著她,冷雁智不禁感到有些头痛。
“那是女子才行,男子,是不同的。”
“我就没见有什么不同。到时你巴著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不信他敢不负责任。”
负责任又能如何娶自己过门吗冷雁智低声笑著。
再说,他只有一天不见他,心里就空了,胸口就闷得紧。要是他绝袂而去,这心,这身子,还能拖得了多久
代价太大了他怎敢去冒险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一日拖过一日至少还能有些希望
睁著眼,看著窗外,冷雁智静静瞧著天色又缓缓地发白。
渐渐的,东厢房吵杂了起来。
师兄又动了手那他
冷雁智一跃而起,往井边而去。
痴痴守了一天,赵飞英还是不见人影。冷雁智已然身心俱疲。
缓缓地,走回房里,赵飞英的房里,打开门,里头还是没人。东西还是没动,冷雁智扶著门边,缓缓坐倒。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也没cha手可为了什么,师兄他却
“冷雁智快走”谢玉突然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一把把他拉起。
“怎么了”冷雁智吃了一惊。
“你到底去哪儿了宋老爷一家都死了,现在官府怀疑咱们了还不走,等著吃牢饭吗”谢玉气急败坏,把冷雁智一路拖著飞奔。
“什么那师兄他他有没有说什么他去哪了他怎么样了谢玉,你快跟我说啊”冷雁智也急了。
“赵飞英根本没回来,他又把我们抛下了真他naai的,下次叫我再遇见他,我扒了他的皮”谢玉气极。
来到了一个马车,南方容正抱著行李,缩在一角睡著。
“我也真服了他的,什么时候都睡得著。”谢玉瞪了好梦正酣的南方容一眼。
“客倌,去哪啊”马夫也正揉著眼。这钱可不好赚,大半夜的,叫他来吹冷风。
“去哪冷雁智,说吧,我们找他讨个公道去”谢玉叉著手。
“杭州。”
杭州多水路,于是一行人就舍了马车改搭小船。
船夫缓缓划著,船也慢慢摇著,水面上的清风,以及那连天的水色,叫谢玉有些醉陶陶了。
要不是冷雁智那副冷冰冰的脸,她会觉得更快活。
“喂,你也够了,这山明水秀的,你也识相点。”
冷雁智没有回话。
“啧。”谢玉瘪著嘴。
“哇啊啊这水道多深啊”南方容盯著水面瞧,水底还有小小的游鱼呢看来似乎近在眼前。
南方容好奇心起,把手伸出了船,想去捞鱼玩。
“小心点,水很深,掉下去没顶的,别变成了水中捞月的李白。”谢玉淡淡说了。
南方容听话地缩回了手。
“谢姑娘,你来过杭州吗”南方容问著。
“没来过。”谢玉说著。“倒是你,你爹不是住在这儿,你怎么连这水深也不知道。”
“那是我爹自个儿搬来这的,我跟家母倒是没离开过家乡。”南方容尴尬笑著。
劳燕分飞谢玉挑了挑眉,不过,这是别人家最忌讳的隐私,她也没问。
摇著,晃著,有点倦了。
谢玉哈著欠。
再美的风光,看久也就腻了。现在船已经摇到了河中,可是,还有一个时辰哪
天啊,这船是谁发明的,怎么这么慢的
突然,十丈远处传来了sao动,猛然惊醒,谢玉的瞌睡虫也逃得一干二净。
是叫救命的声音
藉著已经快要消失的夕阳,谢玉焦急地望著,却没能看得清楚。
回头一瞧,剩下的两个人都醒了。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冷雁智淡淡问著。
听了一会儿,船夫惊叫。
“水盗啊”连忙摇著桨,船身登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喂喂喂,你也慢点儿,别把船弄翻了”谢玉抓著船缘,吓得俏脸苍白。开什么玩笑,她可不会水,要是在江中央把船翻了,她得去见海龙王。
“不行哪劫完了那艘,就换我们了”船夫没有理会。
那头出现了更为凄厉的惨叫。
船夫越划越快。
“啧。”冷雁智站起了身。
“冷雁智”
“冷兄弟”
两人惊呼。
“划过去”冷雁智吆喝著船夫,然而船夫怎么肯。
“你”冷雁智拔出了刀,船夫顶上一凉,斗笠掉下了水,头上也少了一片发。
“饶饶命哪”船夫吓软了脚。
“划过去。”冷雁智冷冷说著。
船夫抖著、左右为难著,指著那头就是一声惊叫。
三人转过了头,船夫立刻反身跳下了水。
“可恶”冷雁智站在船缘,却也只能气著。因为,他也不会水。
“这里有人会水吗”冷雁智低声问著。
另外两人都摇著头。
冷雁智咬著牙。
那头的惨叫声又传了来。
“你们,把船摇过去。”冷雁智吆喝著。
“那你呢”
一句话还没问完,冷雁智就已飞身而起,越过了足足有十丈长的水面。
那是艘略大的船。当冷雁智有如天神般从天而降之时,正在轻薄女眷的盗匪,回过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身下,衣裳被撕得破烂的女子,还在挣扎著。
冷雁智瞧了恶心,一刀就斩去了那头颅。
头颅滚到了身上,鲜血喷得半天高。女子尖叫一声,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冷雁智一招得手,足尖一触及了船身,就使出了千斤坠。船身吃水很深,却只微微晃了晃。
“好功夫。不过,这水上,是我们兄弟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撒野。”一个大汉叉著腰,邪邪笑著。
冷雁智只觉脚底一晃,船底的打凿之声就传了来。
“叫你见识大爷的刀”冷雁智沉声一喝,决定速战速决。
几个人迎击了,然而冷雁智一刀劈下,却是快得连挡都挡不了。
大汉渐渐退了几步,其他几个原本压著其他女眷的盗匪也站起了身,加入了战局。
正在厮杀之中,就有女子惊叫了起来。“进水了进水了”
什么冷雁智不禁一慌,几个人趁著冷雁智心神不宁之际,同时砍到。
眼睛一瞄,轻巧巧一个鸽子翻身,避过了那从前方而来的攻势,来到了背后的偷袭者身后。
极险、极巧、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
眼见冷雁智跃起,身后的人就连忙举著手中的铁棍护住了头脸。
锵挡住了第一刀,虽然铁棍立即多了个缺口,却还是硬生生挡下了。
几个人一喜,正以为机不可失之际
惹起了火气,冷雁智唰唰唰一连十几刀劈了下来,迅若急电。大汉一迳咬著牙,虎口都裂了,人也因那沉重的不断撞击而陷入了船底,当半身都陷在水里之时,冷雁智已经一刀劈断了铁棍,大汉的头颅当场也被劈开,溢出了脑浆。
大汉气绝,身子还卡在船底。众人见到冷雁智的狠劲,吓得脸色苍白。
“谁再来”冷雁智提著殷红似血的刀,眼中也出现了血丝。
掉过头,纷纷跳下了水,正当冷雁智微微松懈之时,船底又传来一阵震荡。正中央立即缺了个大洞,大股大股的江水涌了进,冷雁智脸色也青白了。
糟,他是个旱鸭子。
回头一瞧,不曾驶过船的南方容和谢玉,正把船撑著兜圈子。
没用冷雁智气极败坏。
“壮士壮士救命啊”几个女子拉著身上仅剩著的破碎衣衫,也吓得花容失色。其他的男子,都已成了盗匪的刀下亡魂,陈尸在甲板。
叫我救我自身都难保冷雁智慌著。水已经淹到他的膝盖,他吓坏了。
啊,有了灵机一动
“谢玉接著”
“什么”正也焦头烂额撑著桨的谢玉,远远地听到了一声。
一个女子破空而来,长长的尖叫,谢玉也是长长的尖叫。
衣不蔽体,南方容连忙闭起了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勉强接住了。谢玉被撞得胸口发疼,也险险弄翻了船。
“你搞什么冷雁智”谢玉破口大骂。
一口气还没得喘过来,又是一个女子飞来。
天哪又是同时的两声尖叫。
把女子一个又一个地丢过,因为后劲,船也加速沉著。
水淹到了胸,把最后一个女子丢过了,自己也登时沉了下水。
连忙闭气。
船身直沉入江底,冷雁智也缓缓沉著。
怎么办怎么办冷雁智手足无措。
不料,远方又有几个人影游来,嘴里衔著匕首,是跟盗匪一种装束的人。
可恶
水中,刀势就缓了,然而,冷雁智的刀仍然凌厉。只是,用的真气也多了,冷雁智强忍著气,胸膛就快炸了。
折损了几个兄弟,一名汉子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退了开去。因为,他看得出来,冷雁智不会游水,存心等他淹死,再来个不劳而获。
等到了空隙,冷雁智挣扎著想浮出水面,然而却只显得狼狈。水面上的空气似乎仅在咫尺之间,可是
冷雁智伸出了手,徒劳地想抓些什么,不料一名男子捉住了他的腿,把他又拖下了水底。
他死命踢著,踢开了男子,却也呛著了。
肺里的空气不断被涌入的水所驱逐。冷雁智咳著,双手胡乱抓著水面,却仍无法呼吸。
眼前白光闪过,冷雁智的动作停了下来,有如漂浮在水中,沉下了。
一只稳健的手伸入了水,把昏死过去的冷雁智一把拉了起。
当冷雁智的意识开始朦朦胧胧地回复之时,他正被一个人抱在怀里,背部也不断地被大力拍打著。
痛好痛他想抗议,却说不出口。他的双手无力挂在那人的肩上,自己也正大量吐著水,从鼻子以及嘴里,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那个人好像有在说什么,他却听不清楚。他耳里也都是水。
虽然凄惨至极,他还是活过来了,冷雁智一边咳著,一边确认了这点。
赵飞英。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呢
冷雁智使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抱著他的脖子,不停地咳著。而重击也渐渐变成了轻拍,有些像是在安抚受了惊的小动物。
赵飞英抱著冷雁智,站在甲板上,一艘很大很大的画舫。
冷雁智身上还在滴著水,夜风一吹,直冷得发抖。然而,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shi透的衣服连扯带撕地被脱了下,在冷雁智红著脸、张著嘴,还来不及春心荡漾之际,厚重而干爽的棉袄就被套了上身。
一把被塞进软榻,随后冷雁智就被漫天盖地而来的几床羽被埋住了。
然后,一双手被拉出了“被海”,温热的杯子、满溢的茶香,冷雁智连忙捧紧了。
生气了生气了冷雁智有点驼鸟心态地,想躲在这“被海”之下。
然而,赵飞英一直都没有说话,于是,冷雁智悄悄地探头出了被。
赵飞英正背对他,喝著热茶,但是,冷雁智知道,他动怒了。
师兄为了自己动怒了是值得高兴,但是冷雁智却不敢轻撄其锋。
怯怯懦懦地开了口。
“师”
赵飞英走了开去。冷雁智低下了头,不胜唏嘘。
喝完了茶,放下了杯子,冷雁智把脚也缩了进来。抱著一条被子,享受著这柔软而温暖的“被窝”,细细想著一些有的没的,有时窃窃轻笑著,累极了的冷雁智,脸颊摩娑著羽被光滑的缎面,带著微笑入睡了。
朦朦胧胧之中,身躯被腾空抱起,冷雁智正满脑的浑沌。
春梦吗冷雁智伸出了手,想把赵飞英的头拉来亲。
喝那是什么脸
赵飞英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以致于冷雁智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也停留在半空中。
“明天再跟你算帐。”赵飞英沉声说著,把冷雁智抱上了床。
“那你不可以再不声不响地跑了。”冷雁智拉著赵飞英的衣襟,坚决说著。
“现在四面都是江水,我要跑到哪去。我又不会游泳。”
当赵飞英走了进房,南方容正在帮冷雁智把脉。
“不愧是习武的人。普通人这么一折腾起码病三天,冷兄弟却睡了一觉就没事了。”南方容笑著。
“普通人会这么跳上贼船吗”赵飞英淡淡说著,南方容隐隐察觉了不对劲,连忙告辞了,出门前还差点绊到门槛。
把门关了上,赵飞英缓缓坐在冷雁智面前,冷雁智的心一直扑通通直跳。
“第几次了”赵飞英的表情依然严肃。
冷雁智垂著头。
“我是看不过,才出手的。”
“你以为自己真会飞吗不会游水,还眼巴巴就这么跳过去。你没想过他们会凿船吗要是我再晚一步,你”
冷雁智一把抱住了赵飞英。
一阵沉默,然而赵飞英的眼神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雁智,顾别人之前拜托先顾好你自己。我吓得心跳差点停了。”
“你怎么赶得到”
“你说呢”
冷雁智心里一跳。
“你一直跟著我”
“嗯。”
冷雁智几乎忍不住满眶的热泪了。
“那干嘛不一起走。”抱得更紧了,脸也埋进了他的胸膛。
赵飞英淡淡的气息。
“因为,我不想见你。”
冷雁智全身一僵。什么为什么
“你一直在躲我,我看得难受。你要是看不惯我的作为,大可自个儿回庄,可你我不懂你了,雁智,你为何还是到杭州来了。”
什么天大的误会啊
赵飞英轻轻推开了冷雁智。
“你不是不想睬我了,却又为何不回庄你不是恨我残忍,却又为何憔悴到如斯地步你”
“不是的师兄不是的”冷雁智连忙喊著。
“否则又是为了什么你要一直躲我”赵飞英不解。
“这个”冷雁智百口莫辩,只得支支吾吾地绞著手指。
正当赵飞英牢牢盯著冷雁智之时,船上的雇工敲了门,解除了这尴尬的情景。
冷雁智松了口气。他现在知道被蛇盯著的青蛙,被狐狸盯著的小ji,还有被猫盯著的老鼠,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到了港,一行人下了船。
港口人潮汹涌,而且多的是清一色服饰的武林门派弟子。
怎么难道这杭州的仇人,也想效法那泉州的宋老爷冷雁智偏著头想。
船,渐渐驶离了。
“赵兄弟,你这船是买的吗”南方容看著逐渐远去的ji,ng致画舫。ji,ng雕细琢、清雅而不带俗气,港口的人也见到了,艳羡之声不绝于耳。
“嗯。”赵飞英看著船。“在杭州办完事,我的事就了了。我们回头可以坐这艘船回去。这个季节,走水路会比较快,而且比较舒服。”
冷雁智紧紧捱著赵飞英站著,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一反之前朴素的装扮,赵飞英为每人都准备了一套华丽的衣服。而穿在赵飞英身上冷雁智就是看呆了。
“你别一副想当场吃了他的样子。”谢玉在冷雁智耳边说著,当然,冷雁智立刻就脸红了的。
“你不要这么下流”冷雁智恼羞成怒。
“嘿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谢玉瞪了回去。
“想什么”赵飞英疑惑地问著。
“没没什么”冷雁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脸。
静静看著冷雁智和谢玉两人,赵飞英还是不了解他们葫芦里究竟在卖的什么药。
放弃。
“把兵器藏在衣服里,我们扮成富商的样子,比较方便走动。”赵飞英低声说著,便领了一干人进了杭州城。
杭州城十年一度的英雄大会在最近的日子就要展开了。
除了选出一个武林盟主之外,最主要是各个门派之间讯息的流通以及交谊。
整个杭州城里,多的是川流不息的武林人士,以及趁机来探风声的商人。
而且,果不其然,对于武林最近出现的一个鬼怪也似的人物,各个门派悄悄的谈论之声也传到了四人耳里。有著绝世的武功,却带著极狠的心肠,福州、漳州、泉州三桩灭门血案都有他的份。众人开始评论起这号人物。
鬼面。
“希望这次选出来的武林盟主有些魄力,把这鬼面拿下了,替江湖除了个魔星。”
“是了,这鬼面作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该是要千刀万剐的。”
众人捉是捉不到,然而谈起捉到了以后的处置,倒是兴致勃勃。
冷雁智越听越是心寒,一只手牢牢抓著赵飞英的衣袖。
现在,四人在一家客栈投宿了下来,除了南方容说有事要先离开之外,其余三人正在房外用著餐点。隔壁的两桌都在谈论著对于这鬼面的残酷处置,相对于冷雁智的心惊,赵飞英却是仿佛处之泰然。
“你要吃点什么,雁智”赵飞英低声问著。
“师兄我们回房吃好不好”冷雁智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些人把赵飞英形容成跟真正的鬼怪一样,连挖出心肺当场吃了的浑话都说了,冷雁智难过到想拿刀砍人。
“在这里,可以听一些消息”然而,赵飞英低著头,担心地看了冷雁智一眼。“雁智,你不舒服吗要不,你先回房休息,我叫他们送饭菜到你房里。”
“不。”冷雁智轻轻摇著头。这个时候,他怎么放心让赵飞英一人在这龙潭虎x,ue。
“我们这次要找的是谁”谢玉低声问著。
“章记,章家人。”
章府。
南方容抬头望著章家大门,一脸惊叹的样子。要不是身上穿著华贵的衣服,准会被当成乡巴佬。
敲了敲门环。
“这位爷,有事吗”看门的小厮问著。
“啊对我有事找你们家老爷,可不可以请小哥替我通报一声。”
“这位爷怎生称呼”
“我是南方容。”
等了一刻钟,小厮出来了,但是表情古怪。
“怎么了”南方容看著他身后,章家老爷没有跟著出来。
“这这位爷,咱家老爷说,这给您,请您以后别再来了。”小厮递给了南方容一封封了泥的信。
南方容拆了开,里头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沉默了一会儿。
“那这位爷,您就请回吧。”小厮准备关门了。
“请等等,小哥。”南方容连忙挡住了门。
小厮有点不耐烦了。
“请小哥再替我传个口信。”南方容带著微笑。
把信又封了,递给了小厮。
“请把这,还给你家员外,顺便请你转告他,家母已然过世。”
赵飞英三人在街上采买一些杂物,一顶华丽的轿子经过了他们身后,周围六个壮汉护著,饶是盛大的声势。
“让开让开”壮汉吆喝著。
天底下的恶霸都是这样赶人的吗冷雁智叉著手看著。
“怎么了雁智”赵飞英回过了头来。
此时,一个小女孩被壮汉洪雷一般的声响吓哭了,冷雁智一皱眉,正要发作。
“停轿。”轿内的似乎是个女子。
“是,夫人。”壮汉躬著身。
女子缓缓走了出,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却是美艳无方、仪态万千。
女子走了近小女孩,蹲下了身,柔声安慰著,小女孩的父亲在一旁一劲儿道著歉。
“不要紧,是我家的人吓坏了她,妾身才该谢罪的。”女子微微一福。
“啧啧啧,这一定是好人家的千金、大户人家的夫人。”谢玉赞叹著。
冷雁智不置可否,回过头却瞧见赵飞英痴痴盯著女子的样子。
不敢相信地沿著他的目光看去。赵飞英竟然真的是在看这名女子。
僵在当场,冷雁智的心被忌妒啃著。他缓缓喘息,拚命抑制著自己把那名女子当场杀死的冲动。
“那位夫人是谁呢”赵飞英低声问著小贩,冷雁智听得心酸,悄悄别过了头去。
“那位啊,想必您是远方来的客对吧杭州城里,最美、最贤淑的,这位夫人排了第二,就没有谁敢称自己是第一了。那位夫人,整个城里,谁不认得啊”小贩衷心赞颂著,冷雁智推开了一旁的杂人,缓步离开。
赵飞英竟然没有发觉他身旁冷雁智的离去,他只是静静瞧著女子。带著一种渴慕以及思念。
小贩喃喃又说些话,才讲到了正题。
“这个夫人,常常施舍一些贫苦人家,大家都把她当活菩萨一样看待。再加上她的夫家,章大商人,财大势大,这杭州城的知县,还没她俩夫妻有百姓缘呢”
世界,崩毁的声音。
“她是章夫人,章记老板的夫人”赵飞英颤著抖,问著。
“是啊,就是呢。除了章大老板,谁能娶到这么秀外慧中的夫人”
是吗是吗你真的嫁给了章家人
你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娘
第十章
十年前,他没亲眼见到双亲的遗体。后来,全村的尸首火化了,他当时病得奄奄一息,也没有到场。是否,爹娘还活著他内心一直藏著这一丝丝的希望,连说也不敢说的,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一个男孩天真的心愿,一个日日夜夜暗自祈求的、却也不可能达成的心愿。
今日,娘亲出现在了面前,这代表著什么呢如今的她,身为仇人的夫人,她是被迫的,还是她自愿委身下嫁亦或是当年的事情,她也参与了一份
赵飞英缓缓离去,谢玉担心地看著两人,赵飞英以及章夫人。
不会吧
妒忌,冲昏了头,即使是看见赵飞英一脸落寞地回到客栈,冷雁智也只是冷冷瞪著。
谢玉说了,自从知道那位美貌无双的女子是章夫人之后,赵飞英就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客栈。
章夫人。哼,多么可笑,到了最后,这无情的师兄、这无心的师兄、这瞎了眼的师兄,迷恋上的是仇人的妻子
“抱歉,雁智,我累了,我回房休息。”赵飞英缓缓上了楼。
只是一眼,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了八成是那张皮相罢了
只是,若是他真爱上了冷雁智咬著牙,忍著即将满溢的热泪。
夜里,冷雁智敲开了赵飞英的房门。
赵飞英正坐在桌旁,撑著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略略抬起了眼,却只露出个凄凉至极的微笑,冷雁智心里一痛。
“你在想谁想到连晚饭都不吃”冷雁智冰冷的声音,让赵飞英微微一愣。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是章夫人,对不对”冷雁智低沉的、无情的语调,让赵飞英皱起眉。
“你怎么了雁智。”
“我怎么了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你气死我了,为了个老女人,竟然茶饭不思你你你”冷雁智指著赵飞英的鼻子,气得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