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母说苏父坐在现在这个位置算是坐到头了,再也升不上去,苏父在部队早过十二年,等他们年纪再大一点,他便退下来,拿个贴补好好跟苏母过日子。
陈耀东是中途来的,沈长舟听到他们互相敬酒的声音,陈耀东的脸在沈长舟脑中来回播放,突然就和记忆中某一张脸重合了。
沈长舟筷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在同一桌人诧异的目光下直接站起,快步走开,许零现在肯定不会接电话,沈长舟直接就打给了宋绵。
宋绵此刻还在医院,好在许零醒来的事许倩还不知道,不然以那大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挡得住,沈长舟电话打来的时候宋绵愣了一下,他没存沈长舟的号码,但有联系的几个人他们都习惯 g 记下号码。
宋绵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保镖,把手机音量调低,才接了电话,“喂。”
沈长舟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是陈耀东”
宋绵一愣。
“跟许爷勾结的是陈耀东陈耀东他弟弟是陈政委”
宋绵这么一吼,好像也明白了。
早年的部队政委不一定是部队的人,大部分都是地方上来的,这就导致了容易部队跟地方勾结贪污,直到后来才取消了这个条例。
陈耀东本身自己是教育局的,权利不小但跟部队是扯不上关系的,也就是因为这个沈长舟才一直没把他们想一块去。
直到刚才,沈长舟才想起来2015年的一场贪官落马事件就有陈家两兄弟,当时两人准备卷款逃跑结果没逃成,两个人的照片都被放了出来。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细节差点让他们失败。
宋绵镇定了下来,“马上通知许零。”
沈长舟点头,收起手机,警惕的环视周围,他走回座位,跟周 y 说“我现在有急事要去找许零,阿 y 你在这看着,尤其是陈耀东。”
沈长舟不动声色的用眼神指给周 y 看,周 y 只悄悄看了一眼,便嗯了一声。
沈长舟拿起外套就走了,旁边有人悄悄问沈班长去干嘛了,周 y 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许零抱着苏瑾辞没一会,苏瑾辞那个没良心的就自己睡着了,许零哭笑不得。
苏瑾辞脑袋枕着许零的手臂,许零上身是侧着的,他就这么看着苏瑾辞,怎么看都不烦。
许零很少做梦,他和宋绵都不是一惊一乍的人,从小到大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淡定感,除了知道父母噩耗被紧急送离的那几天,许零整夜整夜的做着噩梦,到目前为止,这还是第一次梦见别的。
他的梦里苏瑾辞也是这样睡在他的身边,睡相很乖,不会动来动去,可冷的时候会总往他怀里挤,事实上,苏瑾辞的身体可比许零暖多了,许零一年四季手脚总是冰凉的。
可梦也只能是梦,当许零想抱抱他的时候,才发现身边是空的,造化弄人。
他很想他。
想到哪怕是看到一棵和他毫无关系的树也会拐弯抹角的想到他。
这种想念让许零渴望安逸。
所以他跟他求了婚,即使这很自私。
对于他自己的未来,许零比谁都清楚,他明白他最好的归宿是哪。
许零手机一直没开机,但又怕宋绵那出事,他悄悄打开了手机,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愣了一下,难道出事了许爷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来看他才对,难道是李浩那出了问题
许零轻轻把苏瑾辞的脑袋放在枕头上,下床的时候苏瑾辞嗯哼了一声,然后扯住了他的衣角,眼睛却没睁开,这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许零心软得一塌糊涂。
许零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道“乖,我一会就回来。”
不知道苏瑾辞是不是真听见了,还真就放开手了。
许零出了房间,打开另一个雅间,瑾生的隔音效果是绝对好的,许零给宋绵回拨了电话,宋绵很快就接了,“出事了”
宋绵“不是,长舟说陈耀东就是跟许爷勾结的人。”
不止是当年,许爷能这么快转型,没有陈耀东帮忙是不可能的,想必这也是许爷当年替陈耀东除去实验室的人的条件之一。
所以他们现在肯定还有联系和交易。
许零闻一愣,一句话宛如一把钥匙,把很多零零碎碎的线索都串在一起了,“是陈曜日。”
宋绵“是。”
许零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机,“我知道了,通知李浩,计划延时。”
“嗯。”宋绵也是这个意思,在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下贸然出手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雅间的门被敲响。
许零垂了下眼,收起手机“进来。”
进来的是瑾生的服务员,“老板,有一位姓沈的先生找您。”
许零一愣,“让他进来。”
进来的果然就是沈长舟。
许零对他笑了一下,让他坐下,亲手给他沏茶,两个人进来都没有多说。
许零沏茶,他就喝茶。
这是他们对对方的一种考验。
最终是许零先开了口“你以前倒是不喝茶。”
沈长舟捏着茶杯,轻轻转着,打量着上面的青色花纹,“不管是茶还是酒,不过都是个喝的罢了,就像人不管再怎么变”
沈长舟放下茶杯,抬眼看着许零,继续说完了后半句“本质也不会变的。”
许零笑了,他修长的手指提着茶壶,给沈长舟又倒了一杯,“你是变了,以前跟我可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以前的沈长舟再怎么精,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我本质没变,只是表达的方式已经变了。”沈长舟说。
许零看他“那现在跟我说话的是重活一世的沈长舟”然后不等沈长舟说话,自己就说“看我这问的,以前那个是沈无舟,现在的才是沈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