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灵魂伴侣。
然后某一天,时釉白一夜之间,被放弃了。
那时候的时釉白,应该是伤心的。因为此时莫音和在看着这一段世界线的时候,心口蓦地一疼。
莫音和走过这么多世界来,很少会在原主的身体里感到原主的执念。而且大多数时候,这执念一般都是深沉地恨意,即使原主已经消失了,可是执念依旧留下了。而时釉白的执念是什么呢
莫音和抚着 xiong 口,那里正在传来阵阵刺痛。不是入骨的那种疼痛,是那种缠绵的疼痛。不入骨,却刻心。一阵一阵涌来,泛着细碎地疼痛。
莫音和放下手,没有管那细碎的疼痛,仿佛那些疼痛都是不存在的一般。
莫音和低着头,晨间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印刻出他柔和的侧脸。他继续看着世界线。在时釉白被何然抛弃以后,他打算回家,却偶遇了被下了药的时渊。
一切就像是串通好的一样。
时釉白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什么,可是时渊知道。
时渊逃避,恶心自己的行为,愧对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
就趁着时渊自责逃避的时间里,时釉白失踪了。
他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去找了何然,却看见了何然在和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的人,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做一些很亲密的事。
时釉白不知道那些行为代表的具体意义,但是他却体会到了那种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
时釉白走过去,第一次有了危险的行为。
他用花瓶砸了何然身下的那人,然后离开了。
随后,时釉白失踪了。
莫音和知道,时釉白不是失踪了。
何然身边的那人,并不是陌生人。他是全锦羲的表弟,虽然并不姓全,却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然后时釉白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死了,还是生不如死。
待到时渊反应过来时,时家已经不复存在。即使穷尽了一生的时间,时渊依旧没有找到时釉白。
时渊一辈子都困居于一方小小天地,没有办法展翅高飞,没有办法东山再起,只能无奈地困守在原地,没有办法离开哪怕只是一步。
时渊终身未娶,在养老院中去世,手中握着的是一张全家福。时釉白的身影已经被人用手指摩擦至看不清他的样貌。
只能从残破的余影中隐约间能够看到一抹轻轻地笑意。
莫音和看着窗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在其他同学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莫音和将脸上的泪痕擦去。
属于时釉白的情感,在他的身体里汹涌而来。
莫音和知道,时釉白的失踪绝不止只止步于死亡。他的失踪,是生不如死。
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一个痴儿的愿望竟只是快乐的过完一生
可是,此时时茹青和全锦羲还并不相识,那么何然的一举一动,是真的处于真心吗
时釉白是一个痴儿,与时釉白天天一起上学的何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一开始决定要招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却为什么不一直待他如初呢明明知道俩人并不是伴侣,那为什么紧抓着时釉白不放呢
或许何然只要不遇到自己的伴侣,生命里便有千千万万个能够去招惹的时釉白。
可是时釉白的世界里,即使有自己的灵魂伴侣,却也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何然。
莫音和站起身来,在老师诧异地目光中请了假,离开了教室。
莫音和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更不是一个会掉眼泪的人。
可是此时在他却只能勉力控制住在心房中激荡的痛楚。
或许正是因为时釉白是个痴儿,所以他残留的感情是如此的真挚而深刻。就连莫音和都没有办法控制住此时在 xiong 腔中激荡的情绪。
莫音和走出教室,去到了天台,迎着风,感受着脸上一片水痕。
即使泪流满面,莫音和却是连抽噎都没有。
此时的莫音和就像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样。
一个破碎挣扎,一个冷眼旁观。
突兀而奇异。
他真实地感受到了时釉白的感情。
他感受到了那种切身的痛苦。
可是他没办法体会到相同的情绪。
因为他不知道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体会到了时釉白的无奈与挣扎。可是也仅仅只是体会到了而已。
他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去全心爱一个人。
莫音和甚至渐渐忘了,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又是怎样的感受。
第6章 深渊之家五
正午的下课铃响起来了,何然起身,准备去找时釉白。
他才站起身来,他的好友兼竹马冯庄便对他吹了一声口哨。
何然转头看着面前这看起来老不正经的人,等着他说话。
“我说少爷啊,您老人家最近咋这么忙啊,一天就去找小傻子,都不陪哥俩去吃肉喝酒啊”冯庄看着在整理东西的何然,毫不忌讳地问出声来。
何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别乱说话,我去找小白了。”
虽然口中说的是维护的话,可是与何然同穿一条开 dang 裤的冯庄怎么可能没有看见何然眼中的嘲讽与无奈。
这件事在与何然十分相熟的人眼中并不奇怪。
时家近年来越做越大,虽然还不敢动全家分毫,却隐隐有有想向何家下手的架势。
看起来何然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十分愚蠢的,时家的人没有蠢到会真的相信他们的对手。
时家父母不会,时渊不会,那俩姐妹不会,只有幼子时釉白会。
时釉白是个痴儿,这在上流社会中虽然这是个小众的传言,但是目前看起来,或许传言有时候也不一定虚假。
这明明就是个明晃晃的圈套,原本时釉白向里面钻了,并不会影响到时家将要对何家下手的趋势。
何然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时家最有价值的或许是时釉白,因为他最得时夫时母的维护。
可是时家最没有价值的也是时釉白,因为恰恰只有得到时夫时母庇护的他,对于时家的运作,一点也不知道。
何然以为自己走了一步好棋,却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
可是,最终何然还是取得胜利的原因,不外乎还是因为得到了时茹青的肯定。在时茹青眼中,何然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而在何然眼中,时茹青则是让他的计划获得更大的成功的一颗棋子。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下棋人。
而真正冷眼看着他们下棋的执棋人,则是笑看他们的自以为是。
并且圆满地下完了这盘棋。
看似时茹青是真正的赢家,获得了完美的爱情,将她所痛恨的时家毁灭,将她讨厌的时釉白送入了地狱。
可是,有一个人,除去了他前进路上冒出来的时家;他得到了美丽动人却毫无娘家势力,也根本无法干涉他、影响他的娇妻;他再次拉拢并且震慑了依附于他的家族。
而时釉白,不过是一个绝佳的棋子罢了。
他舍去了这一颗棋子。
获得了满盘的胜利。
甚至更残忍的,执棋者原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来完成这一切,却下了这样庞大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