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禹半边脸都麻了,嘴角溢出鲜血,他回头,以仇视的目光瞪着相容,“既然说我们叛国,那我就真的叛国给他们看我丧尽天良呵,难道当年那些辱骂宁族的人就高尚吗如同恶兽,面容丑陋”
宁怀禹眼神让相容毛骨悚然。
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宁怀禹突然就勾着嘴角,低低地笑了起来,“说起来还是要谢谢表哥呢我的复仇大计全靠傍着表哥这棵大树才能走到现在呢”
相容一时不解。
宁怀禹幽幽续上,“真想知道陛下为了表哥还能容忍到如何的地步。”
“什么”
“明明我暗中谋划的事情明明陛下通通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不惩治呢。我想其中原因表哥应该很清楚。”他凑到相容身边,声音轻地像是挠痒一般,其结果越挠越重血肉模糊,“表哥,陛下对你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若我要覆了他的国呢”
相容绝望的闭上眼“我会带着宁族人跪到御前,向天下人请罪,我会同你们一起长跪,我会为你们求情。”
宁怀禹冷哼,“叛国的罪摆到天下人面前就不是表哥说纵容就能纵容的,表哥还不是要我们死吗”
相容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是这个时候,正是对峙的僵局之中,不远处忽然一阵浓烟升起,大火如火蛇一样蔓延袭击过来。
“起火了,起火了。”
“水,水,快来救火。”
犬吠声,嘈杂人生声,还有火窜起来的“噗嗤”声。
不仅没有人来救这场火,紧接着四面八方的火把越过墙壁投掷了进来,然后一桶又一桶的油摔了进来,火上浇油,夜风一刮,整个院子里忽然间火势滔天。没过多久,烟和火将充斥着整个院子。
大火,浓烟,雪水蒸腾,所有人都看不清楚了。
“咳咳,咳”相容气息本弱被呛的呼吸不了,胸闷气短,连退几步避开浓烟。
“刚刚那个奴仆,我吩咐他用火堵住所有出口,今晚没有谁能走出宁宅。”宁怀禹一步步向他走近。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希望宁族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世人面前,百年忠良的清名还冠在我的家族上面。”
“小时候我执着木剑,豪气的说我将来必定为国之才,我也想和祖父和爷爷一样但是当怀嫣死去的时候,我心也要跟着死去了。”
剖心置腹,宁怀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孩子,又或许经历太多,疼痛已经成习惯,哪怕哭着宁怀禹的声音竟是这么稳,“我无法忘记家仇,我没有办法阻止乌奴人伸向我的手,我比任何人都想回到从前,回到七八岁的时,那个时候的宁怀禹比我好,他那个时候什么都有”
要潦倒到什么地步,才会追溯到那些永不可追回的时光里,以嫉妒的口吻说起从前那个自己。
“跟我去认罪好不好”耳边是兄长苦心相劝。
一切都变了,宁怀禹没有办法像小时候一样为自己的国家引以为傲骄傲,他做不到重新热爱这里的人民,他更无法像小时候一样信任自己的表哥。
他晓得兄长是多么的温柔仁慈,就像姑姑一样,他晓得兄长是多么想保护他,他知道兄长是多么地想将他从这个深渊地狱里拉出来,他都知道。
宁怀禹抬头轻轻唤他,“小表哥啊”
相容以为宁怀禹是答应了他,惊喜无比,可就在这么一瞬间,就是相容松懈下来的一瞬间,宁怀禹拉下他的手。冰冷的匕首柄被塞到相容的手里,相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低头要去看的时候
猝不及防,什么准备都没有
一切都来不及,相容没有想到生死别离来的这么快,匕首就在自己手上,宁怀禹抓着他的手握紧,相容还不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宁怀禹狠狠撞了上来
宁怀禹一声闷哼。
刀剑入腹,这是宁怀禹不曾有过的疼感,不同于那些鞭子抽在自己身上的皮外伤,这痛苦让他头皮发麻,痛的牙齿忍不住地打颤。
宁怀禹死死摁住相容拿住匕首的手,心一狠,匕首又往自己身体里递了进去,鲜血马上顺着匕首留了出来,相容脸色煞白,他甚至还想救他,开口急声叫来暗卫。
“没用的,匕首上蹭了剧毒”无力支撑,宁怀禹膝盖往地上跌了下去,相容却先跪了地接住了宁怀禹的身体。
乖顺的宁怀禹不见了,他眼里的仇恨一览无余,双手用尽所有力气死死抓住相容的手不让他挣脱不开。
“表哥太贪心,什么都想保护什么都想要,皇上,国家,还有我和宁族”宁怀禹感觉有水落在自己的脸上,睁开眼睛一看,是相容双眼通红,宁怀禹硬撑着不眨眼睛,匕首不能要了他的命,他是在等着剧毒发作,幸好,幸好还未没这么快,他还有时间。
相容茫然,看着他的鲜血,喃喃道“为什么”
“因为事已至此宁族无路可退,而今晚始终都得有一个结果,但是我恨还没泄完”宁怀禹眼里焠了极盛的恨,他扭曲道,“表哥不是想知道原因吗,那不如就亲自来尝一尝这种滋味,当年怀嫣在我怀里的死的滋味,表哥不如也切身体会一下。”
温热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宁怀禹的伤口里流出来,,鲜血顺到手上,热的,湿的,相容的双瞳都快颤裂了。
看见相容这幅模样,宁怀禹得意笑了起来“表哥就一直待在陛下身边吧,宁族的复仇者那么多,陛下多的是下不去手的时候,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