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公笑笑道“回娘娘的话, 自是知道。不过陛下没有小名, 只有字,陛下幼时,太常卿便占得卦象非凡,先帝与太后亦是对陛下给予厚望。按常理, 字多是年满二十后方取。但是先帝早早便给陛下赐了字。”
说到此处,黎公公仿佛想起了当年的时光, 眼里流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但听他接着道“陛下的字, 寓意极好。先帝愿陛下日后能与日月比肩,普照万民, 故取字正阳, 太后私下里,便一直唤陛下阿阳, 算是小名了。”
姜灼华闻言眼睛都瞪大了, 叶正阳,阿阳那她和叶适的小名, 连起来不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灼华忽地捧腹大笑,拽着黎公公的袖子, 整个人险些跪倒在地上, 只觉肚子笑得抽疼, 那双凤眸眼角挂上了泪珠。
黎公公当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一跳, 忙伸手拉住险些笑抽过去的姜灼华“娘娘, 娘娘您当心, 您当心。”
“哈哈哈哈哈”姜灼华仍旧笑不停,难怪他死活不肯说,原是如此“哈哈哈哈”
黎公公看着笑的停不下来的姜灼华,整个人都是懵的,陛下的小名挺正常的啊,皇后娘娘何至于笑成这样
黎公公扶好姜灼华,忍不住问道“娘娘,娘娘,陛下的字怎么了您为何笑得这般开心老奴觉着,挺寻常的。”
“哎呀妈呀叶正阳”姜灼华好不容易笑停,伸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黎公公,笑着回道“是挺寻常,就是遇上我的小名,就变得不寻常了。公公,你可知我小名叫什么”
黎公公看着姜灼华,不解地摇摇头,皇后娘娘这么美的人,应当有个极其诗意的小名吧,念及此,黎公公道“老奴不知。”
姜灼华从来没想到,一向难以启齿的小名,居然还有这么迫不及待告诉别人的时候,姜灼华冲着黎公公挑眉道“壮壮,我小名叫壮壮。”
黎公公闻言愣了片刻,壮壮阿阳
“嘿嘿嘿嘿嘿”黎公公没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素来翩翩公子润如玉的陛下,一遇上皇后娘娘,整个人就变得那么奇怪叶正阳,寓意多好的名字啊,遇上皇后,就成了、成了
“嘿嘿嘿嘿嘿”
姜灼华笑着看着黎公公,伸手扶了一下“公公,您站稳、站稳。”
黎公公见姜灼华扶自己,忙收敛了笑意,站直身子,忙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姜灼华见他如此谨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那咱们继续往耀华宫走吧。”
“老奴遵命。”说着,黎公公引着姜灼华往耀华宫而去。
到了耀华宫门口,姜灼华抬头一看,当即就愣了。
整个耀华宫,除了匾额是新的,其余都是万分的陈旧,就连宫门的铆钉上堆积的灰尘都没人打扫。
不是说这是以后给自己住的吗他怎么会完全没有管呢
姜灼华不太信,她本还想着来这儿是不是能看到点儿别的什么惊喜呢,于是,便上前和黎公公一起推开了门。
但见耀华宫里,依旧是一派荒凉,什么惊喜也没有。
姜灼华没在耀华宫里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便不愿意多呆了,随便和黎公公转了转,问了点儿叶适小时候的事情,便一同走了出来。
复又往御花园而去。
姜灼华一路上都有些不解,怎么耀华宫还是那般荒凉还是说他没时间去弄不成,得回去跟他问问,毕竟住的地方,怎么也得舒舒服服的。
念及此,姜灼华往回走去,可刚没走两步,却见叶适在一众太监的陪同下,进了御花园。
叶适远远看见她,展颜一笑,朝她走来。
姜灼华一见他,勾唇一笑,哼,阿阳。
黎公公见叶适过来,跪地行礼“给陛下请安。”
叶适身后的人则给姜灼华请安,姜灼华看了看叶适,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复又看了看叶适,只好屈膝行礼“给”
叶适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蹙眉笑道“别做样子了。”她能真心给他请安吗笑话。
“呵呵。”姜灼华笑笑,可真了解她。姜灼华开口问道“你不是在批折子,怎么出来了”
叶适携了她的手,与她一同缓缓在御花园散步,而后道“你都出来了,我一个人无聊,批了会折子,见差不多了,就出来找你。”
姜灼华看着他笑笑,挑眉道“元嘉说的果然没错,你当真跟跟屁虫似的,走哪儿跟哪儿。”
叶适“”元嘉臭小子居然敢背着他编排他,哼
俩人在花园里散着步,黎公公带着小太监们识相的跟在十步远外,不敢打扰帝后。
这时,姜灼华问道“对了,我刚才跟黎公公去了一趟耀华宫,过些日子就要大婚了,耀华宫怎么还那么荒凉怎么瞧都感觉现在收拾会不赶趟,大婚后我住哪儿啊”
叶适闻言一笑,侧头低眉看向她,在她耳畔低语道“我当时以为你肯定不嫁我了,就改了坤宁宫的宫名,算是给自己的念想。但是你现在要嫁我,我怎么会让你住坤宁宫自然是住这宫里最好的宫殿。”
姜灼华闻言不屑的瞥了叶适一眼,道“这满宫里哪还有比你御乾宫更好的宫殿”
话未说完,姜灼华似乎反应了过来,看向叶适。但见叶适眸色里满是温柔,拉起她的手,在她指背上亲一下,语气间颇有些委屈的说道“宫里就我们两个人,还要分开住吗”
姜灼华闻言,忙道“不行,不行。”
叶适闻言,不由皱眉,眸色里颇有些着急,问道“为什么不行”
姜灼华道“你天天还要批奏折,见大臣。你忙的时候,我多无聊啊,我寻思着养个戏班子,再养些歌舞乐队什么的,你忙的时候我也有事儿干。你想想啊,我要是在御乾宫里看戏,撞上你那些个嘴碎的大臣,又或者吵你批折子,那我岂不是又多几条罪状”
叶适闻言想了想,而后拉起姜灼华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轻轻抚摸她的手背,就好似在给炸毛的猫顺毛,而后看着她说道“你若是觉得无聊,大婚后我多多努力,抓紧生个孩子给你带,要是还觉得无聊,那就两个,若是这般你还觉得无聊,那就”
“打住打住,赶紧打住”姜灼华嫌弃地抽回自己手,生怕他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一溜的顺口说下去。
她白了叶适一眼,嗔道“敢情不是你生,说的容易。当我是猪吗一窝抱个”
“哈哈”叶适闻言失笑,而后岔开话题道“对了,方才太常卿报了吉时来,后日司空、太尉、御史大夫、太仆等大臣,要备三牲去祖庙祭告,太常卿会在祭告当日占卜大婚的吉日。今晚开始,咱俩先住御乾宫偏殿,正殿今日下午便要重新修葺。”
说道这儿,叶适复又将姜灼华方才抽走的手拉回来握在手里,可怜巴巴地说道“华华,你看,御乾宫要开始修葺了,耀华宫那个样子,修葺肯定来不及,咱们就别再单独开宫殿了,好不好”
姜灼华无奈的看向叶适,他这副模样,最是她没法儿抵抗的,只好道“那暂且就先这样吧。阿阳”
说最后两个字时,姜灼华咬的极重,且一个字一挑眉,说罢,她得意的抿唇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独留叶适一人在原地发愣,浑身上下宛如被闪电击中,当即脸黑如碳,心内一阵咆哮,谁告诉她的啊谁告诉她的
三日后祭告太庙完毕,叶适和姜灼华的婚期定在了九月初九。
随后便是问名,纳吉等典礼的隆重筹备,姜灼华人在宫里陪叶适,叶适特地给姜灼风放了假,让他回去筹备妹妹的婚事。
聘礼更是前所未有的隆重,宝马十二匹,黄金二万斤,与黄金一同送去姜府的奇珍异宝、孤本典籍、古画书法更是不计其数,创下了梁朝自开国以来,最贵重的聘礼数目。
而这些时日,姜灼华和叶适住在偏殿里,日日给他的伤口涂抹膏药。叶适的伤,当时是整个穿透了,即便表面上结了痂,但是里面还得等慢慢愈合,叶适也不能做大动作,每晚睡觉,还需要姜灼华在他身后撑着他,以免压到。
随着婚期的越来越近,叶适的伤势也慢慢转好,看情况,大概是不会影响洞房花烛夜。
然而,婚期越近,姜灼华的心里就越忐忑。
这些时日,她总是不自主的就会想起前世的四次婚姻,就连晚上睡觉做梦,都是前世那四回来回在梦境中乱窜。
她这心里,惶恐啊。
万分的惶恐,前世每一次成亲,基本都是照着规矩来的,一点儿都没错。毕竟都说规矩错了不吉利,然而事实告诉她,即便规矩不出错,该不吉利的,还是不吉利。
所以,姜灼华心里就琢磨着,这次成婚,无论如何都要和前世不一样,必须要和前世有区别
姜灼华苦思冥想好几日,最后,她想出了一个区别前世极好的法子,那就是大婚前,把叶适给睡了。
看着伤势越来越好的叶适,姜灼华的决心更加的坚定,一定要在大婚前,把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