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易年也没有在说话。
这小子神情恹恹的模样,他看在心里也是难受至极。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明明就是为了他好那方素岚心里根本就没戚洌,打从百年前就喜欢着她那个废物师父。无论戚洌是什么模样,她对戚洌都只有算计。
自己全心全意地帮他他还这样对待自己。
可以理解,但是不得不生气。
尤其再想起自己从到这个世界起便对这小子尽心尽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
最后人家为了个几面之缘的女人,便一副要同自己这个师父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模样。
乔易年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这一腔好意都打了水漂。
隐隐还有些自己不愿承认的委屈。
他默不作声地给戚洌把伤口治疗了个八九不离十,就收了功力。
“好好休息,莫要胡思乱想,明日的比赛好好发挥,莫再像今日这般三心二意了。”
戚洌从原地站起来,应了一声,两只眼睛巴巴地盯着乔易年的背影,目送他出去。
莫要再三心二意可自己这怎么能不三心二意呢
他坐回到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从衣袖中那处下午方素岚给的那个小瓶子,打开来,把那枚丹药倒了出来。
披着人皮的邪祟终于捏到了旅人的把柄,只轻轻一推,旅人便朝万丈深渊里坠去。
第二日,乔易年刚到无极广场,便看到弈星峰峰主、方素岚的师尊崔酌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乔易年
兄弟,来,你教教我,鸠占鹊巢四个字怎么写。
他还没有走过去,就被柳浮生拦住了。
“师弟啊,昨日崔酌本是去管理统计结果的工作的。”柳浮生笑得像尊佛。“说自己弄不清楚这些,怕耽误比赛。我又想着这个活吧,实在是比作裁判轻松,于是便”
“于是便根本没有告诉我,便私自作了决定”乔易年冷哼一声,道。
接着,他便大步走向金丹期的擂台。
笑话,叫崔酌给戚洌当裁判,那不是把肉往野狗的鼻子底下凑
“师弟哎呀,这也是崔酌的意思”
乔易年猛地顿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柳浮生“崔酌的意思他什么意思”
“他说你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就在这个擂台上,怕你偏袒嘛。”
“所以你便觉得我的确是这样的人了”乔易年皱着眉头,死盯着柳浮生。
柳浮生没想到乔易年会这么生气,这阵仗也确实将他吓了一跳。
“师弟你你看,这都已经也不好再”
“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乎了”
“这都已经安排好了,也不好再随便变动了嘛。”柳浮生从善如流。
“你原本安排的就如此草率。”乔易年冷声道。
柳浮生没有办法,只好劝着推着,将乔易年拉回到三清殿内。
“你看,不过就是个裁判的活计。你徒弟如此优秀,你也不必担心他吃亏。再说了,洛兮雁不是也在那里吗你放心不下崔酌,总放心得下洛兮雁嘛”
“这个又不需要你亲自统计,你在这里盯着就好,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随时出去看看嘛”
柳浮生作为一介宗主,磨嘴皮子是最在行的事儿了。
况且在他看来,这在哪里做事并不能算什么大事。毕竟都为峰主,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是被驱使着干活儿的。
既然如此,在哪里不都一样嘛
这宗门内的峰主啊,就该像块儿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毕竟要有大局意识嘛,是不是
乔易年实在说不过这个老领导,被他半推半就地带进了三清殿。
乔易年心里气得冒火。
这柳浮生关键时候就像个和稀泥的棍子,叫人忍不住要生气,又发不出火来。
“你在这儿安心盯着,我出去去几个擂台那里转一转,帮你盯着你徒弟,保证不会出什么闪失的,你且放心吧。”柳浮生把他往那大椅子上一按,叫他坐下,便背着手溜达了出去。
乔易年坐在那里,抱着胳膊皱起了眉头。
崔酌为何今日要在今日找自己的不痛快想来一定是已经有一番动作了。
可在那书里崔酌的战线是拉得比较长的了。他一直等到这次宗门大比结束后,又等到门派的秘境试炼以后,才着手暗算的他。
现在回想起来,这人恐怕也是个表面温文尔雅,实则精明至极的人。他看出了戚洌气运非凡,便想尽掉他最大的价值之后,再杀鸡取卵。
“做这文书整理工作,多久了”乔易年状似不经意地问一边管事的那个弟子。
“回乔老祖,弟子这工作做了四届大比了。”那弟子突然被落雁峰峰主问话,赶忙恭敬地答道。
跟汇报工作似的。
“嗯。”乔易年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可出过什么纰漏”
这弟子颇为骄傲地挺 xiong 抬头“回老祖,四届来弟子做这工作从未出过问题,因此宗主每次都交给我来管理此事。”
“那么我便放心了。”乔易年起身。“我自由惯了,不愿在这房里长坐。我出去透透气,你在这儿把这些事宜处理好,可能做到”
老祖要出去透气,这小弟子总不能看着他,逼着老祖在这屋里憋着啊。
这弟子赶忙应道“请乔老祖放心”
乔易年满意点头,负着手走出去,朝三清殿后的竹林里拐。
那弟子看他拐向竹林里,便知道老祖是真的想去透气,便按下了派人去禀报宗主的意思。
乔易年朝竹林里走了几步,便径直拐向了金丹期的擂台。
可他现在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坐在裁判席上了。他只得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远远观望着。
自己徒弟的安危,还是自己盯着比较放心。
台上面一对一对的弟子上来了又下去,直到接近正午的时候,戚洌才上台。
“若不是我方才回了趟三清殿,还真不知道你一上午都没有在那里待。”柳浮生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了他身侧。
卧槽
就像班主任的脸突然出现在班级后门的玻璃上,而你正在低头玩手机一般惊悚。
乔易年皱眉看向他。
“没事没事,我还是理解你的嘛。”柳浮生笑得分外慈祥。“你就养了这一个徒弟,这么紧张他也是情理之中。反正三清殿那边也没什么可忙的,你便在这儿看吧,不必紧张。”
紧张
柳宗主果然火眼金睛,从乔易年这面瘫冰山脸上还能看出这么精彩的情绪。
而且还真猜对了,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
按照乔老祖的人设,乔易年只是缓缓地移开了目光,又看向擂台。
而那边,柳宗主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
而就在此时,那边擂台上突然一阵骚动。
乔易年心道,完蛋了隐隐猜测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不等柳浮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乔易年便身体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