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样,有一次还是差点被某个婢女的丈夫告到县衙,孙家赔了好多钱,对方夫家也认为家丑不可外扬,这才caocao了事。
那个叫艾茜的婢女从小在孙家长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遭了孙举人的毒手,孙夫人震怒之下,将她调离大宅,和长工一起做些粗活。
以为这样可以解决,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被烧死。
严书翰听见便问“翻新房子的工人中,可有一人叫蔡杉学”
老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但当林佑拿出蔡杉学的画像时,老仆马上就认出“这是当时在孙家干活的长工”
两人别过老仆,回到县衙,已是黄昏。
晚饭后,又收到秦王侍卫的传话明晚秦王邀请二人到驿站一聚。
林佑听着有点不解,望向严书翰“你倒是好说,怎么还带上我”
严书翰搂着他走回房“大概因为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毕竟,秦王和爹、舅舅关系不差,直接把你当严家人了吧。”说罢又俯身到林佑耳边吹了口气“你不高兴吗”
“哼”林佑推开他,坐到桌前“刚才孙家仆人的话,你怎么想”
“艾茜怀了蔡杉学的骨rou,这点是已经确证的,但这似乎与温先生的口供有出入。”严书翰坐到他身边“而且,艾茜是被烧死的,这与蔡杉学一直以来的作案手法相似。只不过,”严书翰回忆起蔡杉学的样子,因自己的推测不寒而栗“他会杀害自己的亲骨rou”
“谁知道呢”林佑想起这个人仍然心有余悸“不过,艾茜肚子里的孩子还很小,她死的时候到底是否有发现自己有身孕,还不好说。”
严书翰抬眼“如果没发现,那大概就是个意外”
林佑点头“有可能。我想的是,如果发现了,但她之前跟孙举人有染,那时孩子又没出生,真说不好是谁的。”
“那”严书翰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老大林大人凶手找上门了”
是张捕快的声音
严书翰一个箭步打开门,看见满头大汗的张捕快“怎么回事凶手出现了”
张捕快气都喘不过来,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我娘子才哄下晓颜睡着,见窗外有黑影闪过,抓起上次林大人给的药末撒了那人一身,他就落荒而逃了。”
三人连夜赶到张捕快家中,路上听说,最近连日大雪,晓颜贪玩,白天在外面耍了一天,大概是不小心着凉,晚上吃过饭就不舒服。
张捕快的娘子就早早哄她休息,小孩病了还闹腾,好不容易让她合眼,吹熄蜡烛正打算出去忙,便瞥见窗外飘过一个黑影,正要往屋里翻。
张捕快的娘子想起,先前夫君和自己提起过的黑衣人,床边就放着之前林佑给的药末,她铁着心要护住晓颜,提手就往那人身上一撒。
那人不知道是没料到房里有人,还是没想到会遭到反抗,一后退背后就撞在窗框上,但这人一声没吭,一提气便跳出窗外。
等张捕快的娘子壮着胆去查看,那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三人没多久就赶到张捕快家中,他娘子赶紧对门外三人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警告“别再吵醒孩子”
三人连连点头,绕到房后,晓颜房间的窗外。
让人失望的是,窗外虽有积雪,但这黑衣人也十分狡猾,一看地上就知道,明显是把自己的脚印给拂去了。
三人打着火把,往周遭都照了一遍,自然是什么痕迹也没有。
正在沮丧,一阵寒风吹过,林佑冷得抽了抽鼻子,严书翰正想把肩上的披风脱下给他披上,却听见他说了句“你们闻到吗”
严书翰和张捕快不明所以,往空中嗅了嗅“你说什么”
林佑依稀辨别着风吹来的方向,吸了吸鼻子没错,是黄碘的味道。
他顺着微弱的气味,寻到晓颜屋外的窗台边,便看见,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两滴水,颜色极深。
他凑上前闻了闻,又用手帕拭去其中一滴,果然是黄碘。
严书翰和张捕快凑了上去,林佑指了指屋子里面,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回到房里说话。
三人回到张捕快家里,围在炉火旁暖了暖身子,林佑把手帕摊开,上面有一滴深黄色的水痕,往近了闻,有股难闻的气味。
张捕快开口就说“这闻着像创伤膏,但又不像。”
林佑微微一笑“这是黄碘,确实是会被添加在创伤膏中。不过,视伤口的情况,会配上别的药物使用。”
“你是说凶手身上带伤”严书翰猜测“话说回来,你给晓颜的药末是什么”
“那是稀释过的腐尸粉。”林佑声音一沉“不至于取人xg命,但接触到的地方,会溃烂数天。我心中已有嫌疑人的人选,事不宜迟,趁天没亮,尽快去试探试探他。”
林佑和严书翰匆匆告别张捕快,回到县衙,换上夜行衣,便往直奔疑犯温先生的小屋。
路上,林佑向严书翰解释,上次两人在蔡杉学家中发现打斗痕迹,既然一人从窗边逃脱,并重伤,那另一人为何不乘胜追击有可能,受伤的不止一个人。
而当林佑和严书翰拜访温先生家中时,闻到药材的味道,那应该就是在治疗身上的内外伤。
如果逃脱的人是晓晴姐,那温先生一定会想方设法引她出来,斩cao除根。
诱饵选择晓颜也很好理解,和晓晴姐最好的是林佑和晓颜,林佑身边有严书翰,还身处县衙,对于负伤的温先生来说有一定难度。
晓颜只是弱质女流,张捕快也不是常常在家,极其容易得手。
只是他没想到,晓颜一早就已经防着他,再加上受伤后行动不便,自然露了马脚。
“果然,他的瘸腿只不过是掩饰,”严书翰脸上一沉“这么说,之前几件案子都应该与他有关。”
林佑叹了口气,正色对他说“等下你躲在窗边,掩护我。”
严书翰不同意“为什么我出手不是一样么”
林佑摇头“我要装成是蒙面的晓晴姐,让他误信,我是来找他寻仇。你身材这么高大,一下就知道是伪装。”
眨眼间,两人便来到温先生小屋前,见里面还透着微弱的烛光,不知道屋内的人在做什么。
两人先是伏在窗下,听了一会,屋内静默得让人不安。
林佑向严书翰点了点头,后者抬手便往屋入一把小飞刀。
飞刀穿过窗纸,在屋内响起一声闷响,似是撞在木头上的声音。
半晌,温先生的声音自屋内幽幽响起“进来罢,屋外冷。”
林佑握了握严书翰的手,示意他放心,便蒙上面巾,自前门推门而入。
屋内烛光昏暗,温先生背着他,站在墙边,倒影映在地上,yy森森。
林佑一踏进屋中,背后的门便“咔擦”一声自动合上,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见几步之外,温先生口中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孟晓晴,我真是低估你了。”
他回过头,看见他的样子,林佑也心中一震他眼角应该是沾上了腐尸粉,额边溃烂气泡,十分可怖。
“我以为,那个尼姑或你那个好弟弟,怎么我也能带走一个。”温先生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中越加狰狞
“你居然为了这些人背叛我死不足惜”
林佑慢慢往后退,这人已经接近癫狂,问题在于如何将他生擒归案。
他的举动没逃过温先生的眼睛,他嘴边露出一个嗜血的笑
“门上锁了,打不开。有一种毒,我一直没用过,今天正好亲身试试。”
话音未落,他一挥手,打翻桌上的烛台,蜡烛落地的瞬间,冒起蓝色的火焰,一股奇香弥漫在空气中,随之而来还有顺势燃起的火光。
林佑用手帕捂住鼻口,拼命撞击身后的大门,奈何四肢不敌空气中的毒气,不受控制般开始发麻,他死死咬住牙关,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