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的月亮饱满圆润, 带着和善的弧度挂在夜空,花儿们吸收了月光的银华,一个个随风摇摆着肢体。
热了一日的虫鸟终于停止吵闹,伏在树枝、石面、土地上休息。
乔小凝坐在浴缸边发呆,她身上早已褪去了繁复的新娘礼服,只着一件粉色真丝睡衣, 这么懒懒靠在墙上的模样,很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猫。
小猫蓝色的眸子愣愣望着地面, 半晌不动一动。
直到脑海中的声音喊她回神了, 想什么呢
乔小凝啊,我在想攻略目标。
206啥
乔小凝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之后要如何继续刷被需要感呗。
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站起身子解开腰间的丝带, 粉色睡衣从她身上一点点褪下,宛如剥落的莲子一般。
女孩的身体在偌大的浴室内,被四周投射上的朦胧灯光映衬的白嫩、光滑。
她双腿纤长笔直, 腰肢细弱,臀部挺翘。
每一处都散发着年轻的美好。
女孩轻轻抬起一条腿, 迈进浴缸内, 泛着粉的玉足一接触热水,被烫的往回缩了缩,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嘶。”
乔小凝望着浴缸内满满的泡泡, 叹了一口气平缓自己, 复又伸出长腿,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她一脚踏进浴缸,没再被吓回来。
然而206却瞧着她,觉得自家宿主有点不太对劲。
206我怎么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乔小凝你看错了。
206你都不问我哪不一样就说我看错了,你果然有鬼
乔小凝躺在浴缸中,懒得搭理他你能不能消停会
206直接炸了,两手叉腰你是不是背着我在想其他的野男人说
乔小凝戏精。
不过206还真的说对了,乔小凝此时的确是在想一个男人。
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着爬山那日阮林峰来救她的时候,对方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越过重重风雨,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和勇气,来到她面前。
像个英雄。
也像极了某个人带给她的感觉。
乔小凝闭上眼睛,脑海中全都是梧桐树的影子,阳光影影绰绰的从叶子间隙间落下来,调皮的在地上晃动。
一双清冷的眉眼。
一件白色衬衫。
对方的手上拎着黑色的外套。
手指根根分明。
然后乔小凝就不愿再想了,她挥手赶去那些朦胧的记忆,将自己全身心沉浸在当下的故事中。
她轻轻问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吧
206:对。
乔小凝点点头那你要多珍惜我了。
206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了,很讨厌。
乔小凝便真的闭上嘴,安心泡澡。
当一次新娘她都会觉得真累,下次再也不结婚了,然而每次乔小凝好像都摆脱不掉这种诅咒。
好像每个攻略目标都很执着于和她结婚这件事情,像是弥补她在现实中没能完成的心愿一般。
一次又一次,终于,将她对教堂、婚纱这件事情的向往和幻想全部打破。
原来婚礼是一件这么疲惫的事情,唉。
乔小凝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浴袍进来,她看着那间被随意丢在地上、已经湿了的睡衣,再打开橱柜。
里面果然放了各种各样的浴巾和浴袍。
摆放的整整齐齐,一打开柜门便嗅到隐隐约约的香味,怡人心脾又不过分浓郁。
她叹了一口气唉,嫁给有钱人就是不好啊,什么都这么仔细周到,想来个浴室y都很难。
206别他妈y不成,剧情急转直下变成了密室杀人案件,到时候你就要尸首不全了。
乔小凝瞥他,知道这系统恶习难改你觉不觉得这个柜子里一会儿就能伸出一只沾满血的手来,掐住我的脖子死死不松手
206瞬间兴奋窝草好刺激
什么口味
乔小凝关上橱柜的门,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锁拧开。
阮林峰在另一间客房刚洗完澡回来,他身上随意披了一件睡衣,宽肩窄臀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书桌前翻看两人的结婚照。
那本册子其实他早就看过无数遍,可还是在目光触及之时,忍不住带上些许温柔的意思。
他身形颀长,一截小腿从睡衣中露出来,带着精瘦的肌肉,蓄势待发。
房间中放着舒缓的音乐,布置的有些夸张的新房里张灯结彩、红红火火。
男人湿漉漉的头发没有擦干,乱糟糟的散乱成一片,水渍从上面一下下坠落,砸在宽厚的肩膀,和白色的地毯上。
就在阮林峰翻动着相册,打算看向下一张女孩的独照时,一个细小轻柔的怯懦声音在身后响起。
独属于照片上可爱灵动女孩的美妙音色,宛如音符一般,带着空灵穿透的声音冲破音乐向男人的耳朵袭去。
“阮哥哥”
阮林峰闻言转头看过去,只见浴室的门轻轻咧开一道缝隙,对方的小脸一半掩在门后,露出两只蔓延着水雾的眼睛。
她皮肤白净、两颊酡红,似乎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语有点难以启齿,让她带着一点纠结和不安。
那只小脸上带着一点无措,眼睫轻轻颤抖一会儿才又继续“我我的睡衣不小心弄脏了”
男人听到这话,深邃的双眸中立即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他的喉结上下轻轻滚动,没有说话,等待着女孩的下文。
“我带来的行李箱中有新的睡衣,你可不可以”她说到这似乎懊恼了一下,就像是之前无数次一样,因为麻烦到他而感到自责。
女孩那双闪烁不停的眼睛哀哀望向他“阮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拿过来”
阮林峰闻言没有点头说好,也没摇头拒绝,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走过去,到微开的浴室门前。
他的动作似乎太具有攻击性,让柔嫩如花瓣一般的女孩立即带上几分怯懦,颤动着双眸便要躲。
那双眼睛仿佛含着浩瀚星辰,美的让人魂飞魄散,一颤起来便更是让人着迷。
男人看着女孩轻轻垂下眸子,不敢瞧他,问“行李箱在哪儿”
这个问题让女孩放松了警惕,她复又抬起头来,认真瞧向他,带着懵懂和纯洁。
那副模样可怜巴巴的,甚至让人不舍得真的伤害到她。
可是面前的小白兔实在是鲜嫩可口,让肖想了一个多月的男人控制不住的捻了捻指尖,他克制着自己想抽烟的冲动。
听到女孩轻柔的声音,对方颤抖着嗓音道“在衣帽间,还没来得及收拾”
乔小凝望着面前的男人,她看到男人俯下身一点点凑近她,感受着对方的热气和深邃双眸,她的声音越来越向,到最后已然怯懦的闭上嘴。
她睁圆了水蓝眸子瞧着对方,不安又瑟缩,然而内心的期待和激动又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砰砰砰”
她听着胸膛入擂鼓一般的心跳,脸颊像是浆果一般浸染了绯色,缓缓红透了。
女孩着迷的嗅着鼻尖入侵而来的男人荷尔蒙味道,她迷失在对方深邃的眸子内,忘了躲。
男人凑在她鼻尖,轻轻问“一共八个行李箱,你说的是哪一个”他的气息灼热滚烫,全部扑在女孩玲珑小巧的鼻尖,烫的她整个人抖了一下,打了个激灵。
阮林峰见她不回答,只是一味无措的咬着下唇,他轻轻挑眉“嗯”
女孩承受不来男人这般的逼问,轻轻转开视线,颤抖着眼睫道“粉、粉色的那个。”
她说话轻轻地,两人如此近的距离都让阮林峰有些听不清楚,男人再次凑近她一些,带着汹涌的荷尔蒙强势入侵。
他一手撑住面前的门板,“哪个”
谁知女孩却被他吓得倒退一步,抓着门板的手也慌乱松开,对方慌乱的想躲,想将自己藏起来,却一不小心在混乱中将手中的盾牌送了出去。
于是浴室门被精明强大的猎人一点点推开,不带一丝阻碍的,将里面那个被剥了外衣的女孩全部显露出来。
女孩从未应付过这样的情况,吓得自己早就脑子空白一片不知该该如何是好,她无措的站在地钻上,脚尖受到惊吓一般轻轻蜷起。
她呆愣在原地看着男人挤进浴室来,将门轻轻合上,然后走到她面前。
女孩似乎已经吓得不知道躲闪,只会傻傻站在那里,睁着一双眼睛无措望过来,带着纯净和清澈。
那双含着夜空的眸子带着诱人的光点。
阮林峰将自己的睡衣解开,然后用宽大的睡衣将瘦削单薄的女孩罩进去,他望着怀中全身染上粉色的女孩,坦荡道“今天好累,先将就一晚可以吗”
女孩说不出话来,被他烫的双手无处摆放,不安的横在他胸膛,尽力隔开两人的距离。
男人勾点笑意,映着染上欲望的眸子,将睡衣带在女孩身后系上。
然后拍拍对方的屁股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女孩瑟缩不安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这样出去,眼睫颤个不停,见阮林峰的脚步轻轻迈动,竟是真的想要就这么出去,吓得赶紧抱住他。
小声无助的唤他“阮哥哥阮哥哥”
她的声音中带着哀求,却又一句别的话都没有,就只会这么瑟缩的叫他,别的什么都不会。
笨的厉害。
让人心疼。
男人知道她害羞,终于不再为难她,将身上的睡衣脱掉给对方穿好,却在最后一步上顿住动作,故意问她“还要系上吗,乔小姐”
乔小凝傻乎乎的,完全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用那双眼睛望着他,无助、羞赧到极致却又不挣扎、退缩,只是任他为所欲为。
这幅纵容模样让男人感到愉悦,却又忍不住怜惜。
他叹了一口气,俯身搂住女孩,对她道“我想抽烟,阮太太。”
这一声阮太太喊得女孩一愣,然后才猛地醒悟过来,她晃着双眸点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顺着对方的话答“好。”
可这里是浴室,怎么吸烟呢。
女孩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便感觉双唇被人轻轻咬了一下,对方的唇舌贴住她的,肆意探索
第二天风和日丽,窗帘被风轻轻吹起,映着窗外的一片翠绿。
床上的女孩香甜睡着,她柔嫩的小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衬的整个人委屈的厉害。
而轻轻荡开的毯子下,洁白光滑的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显示着昨晚是多么疯狂而混乱的一夜。
如此,乔小凝和阮林峰的婚后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外人都等着瞧这段婚姻何时破裂,等待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而日子匆匆而过,转眼便是一年过去。
除了乔氏企业的总经理换成了阮林峰之外,没有任何动静和变化。
让等着看笑话的人微微不快。
这一天,乔小凝的朋友们又来约她一起去玩。
而婚后的女孩却像是转了性子一样,说什么都不答应,乖巧的像是真的一般。
她那群朋友却都是知道她本性的,见她如此几次都是这样,不由带了些抱怨。
“小凝,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们几个喊你这么多次了,你次次都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什么意思啊”
“结婚是结婚,又不是进了贞操观,不用连个夜店都不去吧”
“是啊,你当初不说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吗,突然一声不吭地结婚也就算了,现在又一副从良的模样,干嘛啊,不是说他只是一个玩意儿吗玩出感情了”
乔小凝听他提起之前的事情,排斥的皱了皱眉“别再这么说了,之前那些话,你们都只当没听过吧。”
她这话一出,那群人更是炸了“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动了真心了”
女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那一头微卷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衬得她仿佛真的是个乖巧的瓷娃娃。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她其实比谁都心狠。
欠了一屁股的情债。
那个昔日灵动精怪的女孩,此时坐在沙发上,轻轻扣着双手,平静道“就是觉得玩来玩去都是那些游戏,挺没劲儿的。”
而整整一年了,无论她表现的多乖多好,阮林峰从没带她去见过他的朋友、同学。
这个城府颇深的男人,和她玩游戏玩的那么过瘾,好不容易棋逢对手,多让人舍不得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