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就会感到害怕。有些让他害怕的事情,他自己在清醒的时候都没注意到是什么,于是潜意识就在梦境中变本加厉地提醒自己。
本来他不想告诉沈怀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架不住沈怀玉这套连哄带激,还是说出来了。只不过他只说了梦见一团黑暗吞了沈怀玉,具体细节全部略去。
沈怀玉“唔”地应了一声,心想着怀渊果然胆子小,以后别让他听那些吓人的东西了。
又一晚休息过去,陆怀渊精神好了许多,于是他们再度启程。到了河朔之地,明显感觉出一种不一样的氛围来。贺家这一次手笔颇大,五湖四海各门各派的修士来了不少人,于是河朔这里明显热闹起来。
沈林还在路上没有过来,于是两人便按照沈林信中吩咐,在约定好的客栈住下等他。这家客栈住了不少人,用陆怀渊的话来说就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下面坐着喝茶的有的扛着大刀,脸上带疤、跟店小二拍桌子的用黑纱蒙着面、门口还有几个衣着同样的姑娘,婷婷袅袅走进来,好像几缕芳魂。
沈怀玉陆怀渊也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打量着这群各有特色的人,是时不时偷偷讨论两句。
门口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沈怀玉抬头,看见一个一身白色道袍的少年,正走进来。他约莫十七八岁,面若珠玉,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上好的锦缎裁的,腰上佩剑的剑柄处镶着一块浅色的猫眼石。这人走进来,和这里其他歪瓜裂枣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要多赏心悦目,就有多赏心悦目。
他后面跟了个神色冷淡的女子。和这少年的招摇相比,这女子就不显眼了。她和店小二问了几句话,便上楼去了。那少年一脸好奇,打量了店里的人,目光落到沈怀玉和陆怀渊的身上,微微一笑,朝他们走来。
他向他二人一抱拳“两位好,请问可是清云宗之人”
快到贺家了,沈怀玉和陆怀渊换好了只有清云宗宗主亲传弟子才能穿的道袍,只是不知道清云宗在河朔也这么有名,居然仅凭衣服就能认出他们俩的出身。
沈怀玉点点头,那少年眼中带着激动的神情道“早听闻清云宗弟子各个气质出尘,姿若谪仙。在下江寒熠,两位可否留我一坐”
二人不好拒绝,只好让他坐下。这一路他们好像格外招那些不认识的人同桌,认出来的没认出来的,总之先坐下一起喝杯茶再说。
江寒熠似乎完全不知低调为何物,在这里显眼得很,沈怀玉和陆怀渊连带着也受了一回瞩目。好在这里奇人异士多,不一会儿人们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几人互通了姓名。江寒熠问他们“两位是第一次来河朔吧”
沈怀玉和陆怀渊点点头。江寒熠又道“这里帮派众多,各有各的脾气,两位可要上心些。”
沈怀玉问“江兄河朔人”
江寒熠笑了“我确实是在此地出生长大,家父江崇。”
陆怀渊点头。江寒熠不认识,江崇他却知道,这是长他们一辈的人里颇有名望的了。
“嗨呀,我又没太大本事,在家成天挨我爹训,索 xing 出门溜达溜达,让他老人家眼不见为净。”江寒熠很是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茶,“小心。”
他放下茶壶的时候,不经意间向外震了下袖子,几声细微的叮当响起,在这喧闹的厅里常人几乎听不见,对他们这些五感敏锐的修道之人却不一样。陆怀渊向来警觉,听见这声音脸色一变。
江寒熠没事人一样喝了口茶“此次来附大典的人各界都有,鱼龙混杂,总有人不是名门正派,喜欢出 yin 手,两位可要当心。”
陆怀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了一眼刚刚江寒熠震袖子的方向,那边桌子上落座的两个人被他这一眼吓得呼吸一滞。
刚刚那两个人出手朝这边丢了淬毒的毒针,似乎有意试探他们的深浅。店内嘈杂,清云宗的小师叔们都没发现,江寒熠出手替他们挡了一遭。
沈怀玉瞄着地上的银针,低声对江寒熠说“多谢。”
江寒熠笑了笑“谢什么,都是小事。出门在外,可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你们看那边那个蒙着面的女子、那边角落那个俏俏的小丫头、还有门口那张桌子坐的那个老头儿。”
陆怀渊不动声色地打量过“怎么”
“可有发现共通之处”
陆怀渊又仔细看了下“腰坠”
那三个人,虽然看着出身相貌衣着皆有不同,却都配着一个银质的腰坠。这腰坠十分精巧,款式并不常见,是一弯新月,并两颗明星。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儿,这是星月阁的信物。”江寒熠说。
第17章 星月
“星月阁”陆怀渊问。
“对,正是星月阁”江寒熠说,“两位不熟悉河朔这边,不知道情有可原。”
星月阁是河朔这边有点历史的一个势力。最初的星月阁并不引人注意,这几年来突然迅速扩张势力,如今在河朔之地已经和贺家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星月阁和其他以宗族或者师门为根基形成的实力不同,想要加入星月阁的人,无论出身年龄,只要通过星月阁的入阁试炼,便可成为星月阁的一员。因此星月阁之人得行踪显得极为诡秘,各人使得招数都不尽相同,难防得很。
陆怀渊皱眉“只要通过入阁试炼,就可以加入星月阁照这说法,如果有人想坑害星月阁,只需要派一个高手去混入其中。这样星月阁岂不是很危险吗”
江寒熠笑了“通过试炼还只是第一步,想要接触到星月阁更深层的东西,还需要长时间地一点点获得阁主的信任。有这闲心去安排卧底,还不如直接打上去了。”
“寒熠兄,”沈怀玉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江寒熠说“家姐江卿筠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江湖中人,若想请动我这亲姐,光钱财是不行的。想要她去替人瞧瞧,需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沈怀玉心想,情愿付出一个秘密也要请江卿筠来看病,看来这姑娘不只是妙手回春这么简单。
江寒熠说“两位莫怨。我姐替人看病,容易结仇。你给这个医好了,那一位他的仇人又不愿意了。用秘密来交换,也只是为了捏人手里一个把柄,自保用的。”
陆怀渊点点头。
江寒熠突然压低声音“星月阁势力近年扩张的很快,在河朔一向根深叶茂的贺家对于星月阁的扩张多有不满。这次大典,贺家或许是想向星月阁立威。”
“看那石生剑之前,会有一项切磋道法的比赛。贺家这次肯定会派出小辈中最惊才绝艳的一位,敲打敲打星月阁。”
沈怀玉道“寒熠兄,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
“星月阁绝对不可能任贺家捏着,”江寒熠淡淡道,“星月阁的迅速扩张的确反常,个中原由就连我们都不知道。这次大典,有热闹瞧了。”
江卿筠从楼上下来,看见自己弟弟和两个少年谈得正欢,走到他后面弹了下他后脑勺“少说两句话,该走了。”
江寒熠捂着头“嗳呀我的亲姐,你知道你手劲儿有多大吗”
江卿筠没理他,径直走过去了。
江寒熠把手放下,笑眯眯和陆沈二人到了别,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他姐。
走出了那客栈,江卿筠问他“你跟那两个人说什么了”
江寒熠答非所问“那两个是清云宗的人。”
江卿筠哼了一声“我看你不是冲着这个去跟人家搭话的吧,那两个人长得多周正。”
江寒熠 o 了 o 下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