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这连续两天,可都是午时后才起床,我一直以为修道之人都是严于律己,可是宋公子倒真是,悠闲肆意,我一度觉得比起道士,他更像是富贵人家初出江湖历练的小公子。”
“他一向起得晚。怕是午时以后才会醒。”
“好的,谢公子,那要是需要准备午宴,还望告诉未艾一声。”
“多谢未艾姑娘。”
宋怀真起床洗漱换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谢南归站在门口,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腰间别了枚玉佩,看起来倒真像是世家公子。
宋怀真还是那套黑白相间的道袍,头戴道帽。
“新柳山庄过段时间会比武招亲,据说此次只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世家才能跟过去。你我二人直接过去,怕是不妥。我想着凌风阁作为后起之秀,应该会派人去参加,你我二人去和林阁主说一声,混迹在随行队伍里,只要能进去,我们就再想办法。”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给林阁主造成麻烦”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你我二人到时候乔装打扮一番,我想当日武林上有不少门派都会去,其一,人数之多,新柳山庄无法做到详细排查,其二,凌风阁并非是大门大派,此去不会受到过多关注,所以我们二人进去以后,再私下调查,若是有可能影响到凌风阁,我们就另想他法,你看如何”
宋怀真点点头,笑道,“倒是思虑周全。”
二人晚宴的时候向林逸之说明了情况,只说二人初出茅庐想去比武大会上看看,林逸之欣然应允,只不过现在正值月中,离那招亲大会时间还久,他们两人可以在西辅附近游览玩玩,等到下月月初,一同前往。毕竟峄州与西辅距离十分相近,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西辅桐林湖
宋怀真和谢南归这半个月的时间内,两相无事,听得凌风阁的人说,距离西辅不远处,有一处风景优美之地,名为桐林湖。桐林湖附近有座空相寺,他们二人若是想祈福,可以游玩湖后,顺便去空相寺看看。虽然是个很小且不起眼的寺庙,不过比起那香火旺盛的,空相寺倒是难得的幽静。
二人一大早,便整装待发,来到了桐林湖。
与前几日空间碎片内见到的潇湘湖不同,桐林湖水,波光粼粼,碧波荡漾。
若是说潇湘湖是 yin 森且冷冽,那么桐林湖就是安详且舒畅。
阳光明媚,天空中飘荡着朵朵白云,蓝天碧水,附近还有些不高的山峦,依稀可见几座竹楼,最高峰处有一庙宇,想来便是空相寺了。
湖面上偶尔有湖鸥飞过,发出阵阵鸣叫,也有些湖鸥悠然自得,走在湖边森林的地上,也不理人,也不怕人,倒是有自己的一副怡然自得之态。
想来这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吧。
宋怀真道,“我若是能在此地,有间小屋,平日里在划船游湖爬山,若是想念繁华景色了,便去西辅逛逛,这日子该有多好。”
谢南归道,“我虽喜欢游历四方,不过想来,游医当累了,在此地开间医馆也不错。”
宋怀真笑笑,道,“等到江湖事了,你我二人可再来畅游此地。”
“说来你这心境倒不似这个年纪的小公子,反倒像是看尽人世繁华,历经沧桑。”
“师父心地仁善,却冷情冷 xing ,不爱与人交流,师兄待我甚好,却一心追寻剑道,在烟霞观,我除却读书,打扫观里,便是一片孤寂,最近几日见得林阁主和陆夫人,倒是在想这寻常人家的孩子,该是过着如何的生活”
“大概就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可以窝在娘亲怀中大哭,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可以让父亲一路背回家。想来我儿时也是不够懂事,虽然出身贫寒,但父母娇惯,反倒比后来在门派内遇见的世家公子,要自由且娇气的多。”
“想不到南归兄儿时还有这等故事,只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一派翩翩公子的作风,与儿时区别甚远。”
谢南归心道,这些年有人叫他南归,有人叫他谢公子,有人叫他谢神医,也有人,干脆给他连个称呼都没有。其实自己一直不喜欢“南归”二字,本意是回到南方故乡,如今看来是“难归”才对。
谢南归道,“我有个小名叫小茶。”
宋怀真道,“南归兄喜欢这个名”
谢南归点点头,随后道,“名字本身并无任何特别,只不过家中父母开茶肆,闲来无事叫习惯的名。只是我心中一直怀念那段时光,这所承载的记忆怕才是重点。”
宋怀真点点头,笑道,“那我日后称呼南归兄为小茶可好”
谢南归大笑,道,“你还真是不知礼数,这是在下的名,难不成你要当在下未过门的内人不成”
宋怀真本是看他昨日淋雨,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自己好心安,还被当成驴肝肺,又想起自己因为师兄喂饭被嘲笑一事,顿时有些火冒三丈,但想了半天也觉得确实是自己太过唐突,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此情此景跟儿时的自己何其相似,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拿谢南归毫无办法。上次还是“羞不羞”,这次连“内人”都出来了。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自己俩都身怀怨力,确切而言,既不能说是修仙,也不能说是修魔,哎,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谢南归手握折扇,心中觉得好笑,这宋怀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嘴笨。
“谢某人并非是这等迂腐之人,小茶二字,除却家师父母,并没有什么人知道,怀真兄好意,谢某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不过许了你叫我小茶,怀真兄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
宋怀真无奈道,“我知道了,小茶,你也不用整日里怀真兄怀真兄的了,忠叔说我阿娘生前曾喜欢一句诗词,若不委穷达,素抱深可惜,又有怀真抱素这个成语,二者相结合,将我大名命为宋怀真,小名叫做阿粟。不过粟字并非是素,而是有小米之意。小米耐旱,适应 xing 强,心中怀真,却不可一味逆流而上,还要审时度势,附有智慧。”
“怀真抱粟,真是有趣,那谢某便如忘尘道长和傅公子一样,唤你阿粟好了。”
“已经绕湖走了几圈了,小茶可愿意上山上去看看”
谢南归点点头,二人一同上山。
此时正是秋季,山上的树木大多落叶了,枯黄的树叶铺得满山都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不过二人的心境,却不似这悲凉浩荡的深秋,反倒是说不出的舒畅。
二人刚走到一半,迎面而来一位老者,身穿粗布麻衣,身形瘦削,双目炯炯有神,眼神深邃。宋怀真心下奇道,此人不像是个耕夫,反倒像是个修道之人。三人相遇之时,宋怀真和谢南归不约而同的往两边躲了躲,给老者让出了一条道路。
老者抬眼看了看宋怀真,又看了看谢南归,道,“都身怀怨力,却并非是大 jian 大恶之徒,也是怪事。”
二人心下一震,对视一眼,道,“老人家如何看出的”
“修为到了,阅历到了,看出并不难。这道袍小子,只要用灵力去抵消,想来无事。只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