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像你一样,身负绝世武功,可以为所为么”
祝麟垂下眼,心里冷笑一声,为所为
他即便有本事可以搅弄风云,可以掀起腥风血雨,却唯独不会对那人为所为,就连每次动他一根手指之前都要细细思前想后一番,他才是真的痛苦呢。
无相功突破到最后一层他才了解到,先前的九层他之所以会遗忘自己心中最深的感情,都是无相功在逼他克制自己的望,因为只有无的人才能静下心来修炼到第十层。
这也是无相功最大的破绽。
一直以来他太克制压抑自己心中所想,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利用药物反过来牵制无相功的影响,放大他心中的念,使他受人所制。
也正是如此,他在被控制时,只要他心中念的源泉在场,他就会不自觉变成另一个自己脑子里只想对隋简做那种事的自己。
真是禽兽。
宫鸣漠然道“我成了武林盟的棋子,控制你屠戮门派,自知罪大恶极,如今也险些遭到了报应。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控制你了,解药在哪我也告诉隋简了,现在你要杀了我 xie 愤么”
祝麟大拇指抵在鲲鹏剑柄上,稍稍使力剑身就会出鞘。
他本来是想直接杀了宫鸣的,这人与武林盟狼狈为 jian ,间接害得隋简被安上了欺师灭祖的罪名,又控制他做了太多恶心事,不杀实在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右手拇指摩挲一下剑柄,祝麟突然改变了主意,轻声道“不,我暂时不杀你。只是你须记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来取你 xing 命。”
我要让你余生都不敢爱,不敢恨,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死期。只要你活着一天,便要永远记得,会有一个人来取你 xing 命。
宫鸣蹙眉,他瞬间明白了祝麟的意思。如此一来,他将终日活在惶惶不安中,这可真是比直接杀了自己还要让人难以忍受。他怎就忘了,那可是魔教教主啊。
祝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嘲讽道“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
这是祝麟给他的惩罚,事到如今,宫鸣只能受着。他苦中作乐的想,自己临死前还能多看几眼燕儿,也不枉此生了。
“还有一件事。”祝麟严肃道“隋简是我的人,你最好看好你那倒霉弟弟,别让我再看见他,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宫鸣抬眸对祝麟认真道“我巴不得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面。”
正在药房对着一堆药瓶发愁的宫燕鼻子一痒,猛地狠狠打了个喷嚏,怀里的瓷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面无表情的与碎了一地的药瓶面面相觑片刻,长叹口气,还是耐着 xing 子蹲下身来收拾,生无可恋道“到底哪个才是兄长需要的药啊。”
书房内,二人目的达成一致,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削减许多。
祝麟突然道“你如今反水,武林盟可会放过你”
宫鸣思索道“我猜他们现在顾不上我,一方面他们正派人找你这把刀,另一方面,你这段时间已经帮他们抓了不少门派的掌门人,剩下的那些,荣昶的影子们也不是吃素的。”
“朝廷与江湖处事风格截然不同,他们更善于利用人的弱点,控制住那些掌门只是时间问题。”
宫鸣嘴角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只是荣昶太过天真,物极必反,一旦被他们逃脱,他这个皇四子的气数也就到尽头了。”宫鸣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祝麟。
祝麟挑眉道“你想我去救他们”
宫鸣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好收场了,只有闹得更大,将所有人都卷进来,才能让这场闹剧结束。”
“怎么,你不愿意”
祝麟沉默一会,模棱两可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当然没那么好心救那些人,在他眼里最简单的方法还是杀戮,但他还想等事情结束后与隋简成亲呢,染上太多血腥毕竟不吉利,所以具体该怎么做,他还得考虑一下。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祝麟转身就要走。
宫鸣突然道“等等。”说着抬手朝他扔过来一个东西。
祝麟一把接住,只见那是一个青色药瓶。
宫鸣抬手掩嘴,隐忍的咳嗽了一声,喘息道“这是能缓解引魂的药物,在你找到真正的解药前,先用这个吧。”
祝麟挑眉道“我怎么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宫鸣眼帘半阖,淡淡道“是真的,就当是我为了感谢他救了我弟弟。”
祝麟不可置否的把药瓶收起来,刚抬步要走,宫鸣又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祝麟有些不耐烦的蹙起眉,冷漠道“说。”
“你当时明明被控制住了,为什么还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为什么,因为他当时察觉到隋简受了内伤。
“因为你的笛子吹得太难听了。”
祝麟走出房间,身后传来一阵瓷器摔裂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步伐轻快的向隋简所在的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隋简生无可恋脸我竟然那么早就对小竹林动了心思,真是禽兽
祝麟拍拍他的肩,安道没事,我比你还早呢。
另外关于宫鸣的笛音谁还没个短板呢是吧;;`
第53章 噩梦
隋简当晚果然发热了,整个人烧得头重脚轻,甚至无意识说上了胡话。
祝麟记得当初自己发热时,隋简骗他吃下一种声称是“七日断肠散”的药丸,那药丸效力甚强,他吃完睡一觉烧就退了。
他从周远征给隋简准备的小腰包中翻找出好些个小药瓶,不知到底哪个才是对的,踌躇片刻,只好无奈地捧着那堆药走到床边,一股脑放在床上。
他轻拍隋简的脸颊,柔声唤道“师兄,醒醒,你看看哪个才是退烧的药。”
祝麟的指尖冰凉,贴在脸上很舒服。察觉到凉凉的东西要离开,隋简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手重新贴在发烫的脸侧,满足地喟叹一声。
祝麟顿觉口干舌燥,喉头又有些发痒,赶紧撇过眼。
他既满足又有些为难的想到,这可怎么是好,他的师兄现在愈发黏人了。
不管怎么说,药还是要吃的。
祝麟用一根手指戳了戳隋简的脸颊,“快醒醒,吃完药就会好啦。”
不料隋简闻言松开他的手,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含糊不清道“不吃,苦。”
隋简在当小乞丐的时候为了争夺食物时常要和人打架,身上总没有一处好地方,严重时老乞丐就上山给他寻些治伤的草药,有效是有效,但味道总是特别古怪。
后来他到了无妄宗,开始习武,本以为从此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也就不用再喝味道古怪的汤药。岂料他此后每一次受伤都不能与从前当小乞丐那阵相提并论,动辄伤根伤本,喝的药也就更苦。
尽管喝了许多年,但他对药还是打心眼里排斥的。若是放在他清醒的时候,或者干脆别人硬给他喂下,吃药也便吃了,可他现在烧得六亲不认,潜意识里死活不想再碰任何与药有关的东西。
这可愁坏了祝麟,隋简若不想吃,他也不能逼他他舍不得。
不想吃药,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雪域山庄的下人先前都被宫鸣下令躲了起来,怕祝麟发狂殃及他们,现在危机解除,又都出来该干嘛干嘛了。
祝麟差人烧了些热水,先浸湿一条帕子从头到脚给隋简擦拭一遍身体,又取了盆冷水来,将浸了冷水的帕子放在他额头上敷着。
隋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人也不甚清醒,只知道自己烧得厉害,也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