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样还会做什么你惯会用这副假象在师父面前讨他欢心,导致他永远也看不见我”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
关玉箫每说一句话,那剑就往隋简肩膀的骨肉里陷进一分。
隋简徒手抓着袭凤剑,阻止它继续深入碰触到自己的经脉,手掌被割破,血顺着剑身不住往下淌。
他沉默着听完关玉箫的抱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心火腾的燃起丈高,他灌注内力一巴掌扇到近在咫尺的那张不人不鬼的脸上,怒喝道“混账东西。”
关玉箫直接被他一巴掌抽懵了,脸上瞬间浮现出红肿的掌印,身形一顿,眼神错过隋简的肩颈,落到身后谢寒子的灵位上,恍惚间还以为这一巴掌是师父打的。
隋简避开鲲鹏剑锋,只用剑身将关玉箫一下推开,捂着左肩上的伤口,脸色惨白道“从前我只觉得你是被惯坏了,一直忍着你让着你,谁知你不光幼稚,还蠢得令人发指。”
“在你眼里只能看到师父他对我的好,以为他偏心,可你扪心自问,师父他对你难道不够好我有的东西,你哪一样没得到”
“师父他是什么人他言出必行,收了徒弟就会负责到底,众人皆知他护短得紧,他难道不护着你你究竟有什么不满足”
“再者,你有没有想过,在我刻苦练功,极力替师父分担忧虑,尽心尽力伺候他老人家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你就只会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师父,处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你若肯将那些功夫花费一半用在练功上,如今还至于用这劳什子的药物提升功力”
“自始至终你都被自己那些幼稚的小心思蒙蔽了双眼,眼里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熟不知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被嫉妒糊了心智,有眼无珠”
滚烫的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一滴一滴砸到地上,发出“嘀嗒”的响声,很快就积成了小小的一洼。
隋简微微喘气,身体由于气愤而不停颤抖着,他缓缓站直身体,严厉道“关玉箫,你真让我失望。”
真让我失望真让我失望真让我失望
关玉箫脑子里只余这么一句话,他服下用来提升功力的药物的副作用此时摧枯拉朽般发作开来。他顿觉头痛裂,浑身经脉仿佛一寸寸爆裂开来,忍不住发出阵阵低吼,疼得直把头往地上撞。
隋简被他的癫狂之状吓住,连忙上前阻止他自残的行为,他放下剑,伸手一探对方脉搏,这才发现对方经脉俱损,已经回天乏术了。
他双目震颤,“你这是这是何苦”
关玉箫难受得在地上百般打滚,几乎咬牙切齿道“杀了我杀了我求求,师兄杀了我”
隋简目眦尽裂,死死咬住下唇,右手颤巍巍拾起鲲鹏,剑尖对准关玉箫青筋暴起的脖颈。
关玉箫已经被剧痛折磨得奄奄一息,无声的抬眸,嘴唇翕动,似乎唤了一声“师兄”。
隋简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一凌,干净利落的结束了他痛苦的生命。
关玉箫终于不再饱受苦楚,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如果忽视地上的血迹,他的模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安详的。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把目光投向长青老人画像的脚下,谢寒子灵位的方向,嘴角似乎带着一抹餍足的笑意。
鲲鹏铿锵一声落地,隋简双手撑在 yin 冷的地上,难受的干呕着,但他最近时间都花费在四处奔波上,饥一顿饱一顿,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只有胃部在一阵阵痉挛着,什么也吐不出来。
鼻腔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有他的,也有他师弟的。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关玉箫,让他即使拼上 xing 命也要碰那提升内力的药,与他兵戎相见,手足相残。
他真的这么恨自己
明明,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那个会抱着自己手臂喊“师兄”,会鼓起脸撒娇的小师弟啊。
祠堂的大门陡然被人一把推开,明晃晃的阳光一下子刺痛了隋简的眼睛,他将脸撇向祠堂里侧,就听见“啪、啪、啪”漫不经心鼓掌的声音,一下一下,节奏间充斥着满满恶意的讽刺。
那人懒洋洋道“真是一出好戏。”
隋简闻声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眸,转过头看着那人逆光走来的身影,嘴唇一张一合,喃喃道“祝麟。”
祝麟闻言,温柔的轻笑道“原来那天的事你都记得。”
祝麟身穿一袭刺目的绯红衣袍,像拧一把就能挤出血一样,更衬得他肤白如雪。他身量高挑,行动间衣袂飘飘,像在自家的院子里散步一样,向一身狼狈的隋简款款走来。
祝麟停在他面前,半蹲下身,轻佻地挑起隋简的下颌,看着他苍白无措的脸,嘲弄道“啧,要我说,你就不该出现,找个地方躲起来,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隋简仿佛听不懂他说什么,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急切道“真的是你,你这几个月跑到哪里去了”
祝麟垂下嘴角,面无表情道“去杀人啊,你没听说吗”
他凑到隋简耳畔,幽幽道“我啊,可是身上背负了数百条亡魂的怪物呢。”他说完竟是吃吃笑了起来。
隋简感受着拂过耳畔的温热的吐息,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把扯住祝麟的脸皮,粗暴地将他的脸拽到自己眼前,蹙眉道“你疯了吗”
几个月不见,祝麟的容貌愈发明艳动人,整个人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妖异,就连此刻被人扯住脸皮显得有些滑稽,也还是让看的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隋简只注意到他的眼睛,祝麟的眼神似一滩死水,空洞得让人感到绝望。
很不对劲。
祝麟没躲,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重复他的话,“我疯了”
他倏地变脸,目光 yin 鸷地盯着隋简,像饥饿的狼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他一字一顿道“那就让你知道,我疯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说完这句话,伸手一把抓住隋简脑后的发丝,将人拽到近前,凶狠地吻住。
隋简头脑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后拼命挣扎。
祝麟另一只手不慌不忙,放在他肩胛处被关玉箫用袭凤剑砍出的伤口上,只是这么轻轻贴着,就足够让隋简疼得牙关发颤了。
祝麟抓住空隙探入舌尖,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与他抵死纠缠着交换了一个血腥味浓重的吻。
仿佛要拉着他一起堕入无间地狱。
隋简不知怎么的,竟然从这一个看似暴戾的吻中,仿佛听见了祝麟哭泣的声音。
好不容易等祝麟亲够了,隋简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扬起右手就要抽他,被祝麟好整以暇地抓住手腕。
他轻柔地摩挲着隋简的手腕,遗憾道“痕迹不见了。”
隋简心跳如擂鼓般,明明很生气,明明心中有许多疑问,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你受伤了么”他在刚刚的吻中,尝到了祝麟嘴里腥甜的血。
祝麟闻言倏地变脸,一把甩开他的手腕,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隋简,冷若冰霜道“看在你让我满意的份上,给你个忠告。”
“不要、再管、江湖上的事了,你就找个地方安静地躲着,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去找你。”
祝麟 tian tian 嘴角,有些僵硬的绽放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留下呆愣的隋简,转身毫不犹豫离开了这个地方。
隋简维持着对方走时的姿势又在祠堂待了能有一炷香时间,直到两腿的膝盖都麻了,才狠狠的用拳头捶了下坚实的地面。他低咒一声,指关节渗出了点点血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仿佛所有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祝麟了。
后来隋简将关玉箫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