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消息,今天人就不见了。
叶十三这回看人了“哦”他拖长声音,慢吞吞说道,“连做什么都要插手了”
“砰”地一声
趴着睡觉的冰火兽不耐烦,一巴掌把苍蝇从椅子上拍了下来。
闻人卓尔抽了抽脸颊,费好大功夫才把蹿到喉咙的笑意咽下去,别过脸看着闻人君,装作没看见眼角余光处一抹蓝色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不必做什么。”闻人君倒是正大光明地看着冰火兽拍叶十三,只是显然,他并没有太多感觉,“寻儿大概会离开二三个月。”
闻人卓尔为那个离开微讶一会。
这样带有归属色彩的词语应该不是说这里,那么他隐蔽地看了闻人君一眼,终于发现对方虽乍看上去一如往日,但实则多了几分淡漠排拒。
是有了分歧闻人卓尔转着念头,并未发觉自己其实不如想象那样高兴“既然寻弟弟有事出去,不若叔叔暂时留在这里等待寻弟弟”他小心建议,“那些冒充寻弟弟作恶的事情”
闻人君沉默片刻,随后点头。
闻人卓尔喜出望外,也不理叶十三,高高兴兴地告辞离去。一转出流风院,就碰见依旧不离厚重披风的李书言。
“我有事同你说。”两人一打照面,闻人卓尔就保持着好心情与人携手同行,将刚才的事简单说过之后,才突然醒悟,“你是专门在那里等我有什么事”
“是有一些事。”李书言回答,却没有下文。
闻人卓尔有些纳闷,刚好此时也到了书房,他就没追问,先让人坐下,再随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才问“什么事”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李书言说。
“好啊,去那里”没多想,先答应。
“秦楼月那里。”李书言道。
“嗯,去吧。”漫不经心,“要不要准备什么”
李书言看着闻人卓尔。
闻人卓尔喝了一口茶,纳闷“不用准备”他想想方才说的,忽然一怔,“等等,秦楼月你去那里做什么”
李书言抿唇“你知道我从前同秦楼月的事情。”
闻人卓尔皱眉“我当然知道,秦楼月那个混蛋虽然他不大对得起你,不过现在局势不明,冒然做什么很可能掉进陷阱,而且闻人寻这次出去,很可能就是过去秦楼月那里”他也有些无奈。
李书言停了一会儿“我不是去打落水狗的。”
“这形容不错。”闻人卓尔赞道,旋即问,“那你赶去做什么”
“你知道我和秦楼月之前的事情”李书言说道。
重复说这个干嘛闻人卓尔一头雾水“嗯,我知道。”
李书言停了更长一会,然后挫败叹气“我不恨他。”
“唔”说完了
“我喜欢他。”李书言这回爽快了,只敛下眼说。
“哈”闻人卓尔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干音,然后侧头看了看窗外。
他刚才,似乎听见了滚滚雷声。
飞云峰底,一线天内。
叶白来到此处的时候,看见秦楼月背对自己,穿蓑衣,带笠帽,悠然垂钓。
如同一切开始时那样。
叶白的脚步稍稍一停,就听见秦楼月微叹的笑声在谷内响起“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会不会来。”
“我来了。”叶白回答,片刻站立,继而来到秦楼月身旁坐下。
秦楼月点头,一甩钓竿又钓起一头红鲤“你比我想的更傻一些。”
叶白并不回答。
秦楼月静静垂钓,许久,他收起钓竿,将钓起来的鱼全部倒入水潭中“出了什么事”一转眼看见叶白颈间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吻痕,他怔了怔,面上的笑意少了一些,“和闻人君有关”
叶白看了一眼秦楼月,没什么表情。
秦楼月自然能够体会叶白的意思,他指指叶白脖颈,语带嘲讽“很难想象他那样的人会这样疏忽大意。”
而既然不是疏忽大意,那自然只能是刻意的了。
“没什么。”叶白回答。
“对你而言,什么事算有什么”秦楼月一晒。
“他一开始心情不大好。”叶白沉默后说。
“嗯”秦楼月下一刻才醒悟过来对方在说闻人君。
“可是晚上之后心情更不好了。”叶白不管说什么,语气神态都是淡淡的,“我觉得,我现在不适合呆在他身旁。”
秦楼月不费功夫地推测出对方口中的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半点不带犹豫地在心底给闻人君戳上了个渣的标签,全没有意识到要论渣的程度,自己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多半觉得对不起你。”秦楼月颇带恶意地补充道,“如果第二天理所当然的话,你可以考虑另外找一个。”
叶白没说话。
“怎么”秦楼月问。
叶白极为难得地露出了近似茫然不满的情绪“我不在意。”他顿了顿,“为什么他觉得我一碰就会碎”
秦楼月终于哑然。
第98章 前事竟十六
“你说天下宫”
“倒未必”
“他去找秦楼月了以前的叶白,现在的闻人寻”
“既如此,也罢。”
“便以此做这最后的见面之地吧。”
天色早晴,当倦鸟还在归巢深睡之时,南山古道缭绕着灰蒙蒙雾气的深处,正静静俯着数十个成年汉子,他们一色是黑衣劲装与虎首环刀,个个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面前的蜿蜒山道,就像山道中间马上就要出现一座金山那样。
但山道中显然不会凭空出现金山,它只迎来了一个人,一个比之金山也不遑多让的人
天下宫宫主,秦楼月。
得得的马蹄由远而近,笼罩山间的晨雾里,模模糊糊的影子浮现出来,是一位骑着马的男子。他走得近了,拢在一起的雾气便向两旁退开,先是吁吁喘气的骏马的脑袋,接着是拖到马镫的灰白鹤氅,再而后,坐在马上的男人的面孔也变得清晰了。
这是一位俊逸非常的男人,长眉斜挑,薄唇微弯,鬓边眼底虽都染了些风霜,但这样的风霜却并未将他风采减损分毫,反使其越发深沉难测,气质若渊。
自始自终伏在草丛的众人对视一眼,刹那暴起挥刀,自四面向马上之人斩去
一路奔跑的骏马受惊,“嘶”一声扬高前足,直立后退。随骏马立起,即将坠落之际,秦楼月不慌不忙一按马背,身下的骏马已重重落地,男子亦随之坐稳。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自山道两旁跃出的数十把砍刀之中,最快的那一把已逼近秦楼月的眉心。
而坐在马上的秦楼月双手还抓着马缰,双足亦蹬着马镫。他的长剑好好的系在腰间,他亦不曾作势闪躲
那柄去势最急的长刀的主人脸上已泛起笑意。
和长刀主人对视的秦楼月脸上亦泛起笑意。
没有人是疯子。
天下第一宫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