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三个字,独孤惊飞却忽然接不下话了。
对方有炼神反虚的修为了。
你必定会输。
你必定会死。
可是,可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输了,死了,又怎么样
叶白什么都没有说。然而看着叶白的独孤惊飞却能明白叶白没有说出来的所有。
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傻得坚定不移,傻得无所畏惧。
独孤惊飞的心突然就揪疼了一下,不为对方,为自己。
就这么沉默了片刻,独孤惊飞再次开口,下意识的就避开了这个话题“阿寻,你不是说要回飞云城练剑么我本来要去飞云城寻你的,可半途就听见了你离开飞云城的消息,这才赶了过来。”
“我去丹阳。”叶白简单回答。
“去丹阳做什么”独孤惊飞奇道。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不会是闻人君见着面前人好用就不给休息时间的开始差遣吧
“处理飞云城的丹阳事物。”叶白的回答依旧简单。
独孤惊飞顿时愣住了。
“处理”独孤惊飞的视线在叶白面上转悠着,“丹阳事物”
叶白点了头。
独孤惊飞于是犹豫着很委婉开了口“那,你有什么想法么”
叶白摇了头。
独孤惊飞的小心肝顿时就抽搐了一下,半为那干脆利落回答,半为那于无声中透露出来的可爱。扯扯嘴角,独孤惊飞想笑又不想笑,半天后方才打趣了开口“闻人少爷,小的去丹阳帮您,如何”
叶白似乎随意的应了一声。
独孤惊飞听见了一个嗯字,他笑着道“我就是玩”
剩下的那半个笑字还没有出口,独孤惊飞突然醒悟,神色顿时就诧异起来“阿寻,你是认真的”
“我不会。”叶白回答,口气如同描述天气。
独孤惊飞觉得自己额角有些抽痛,在这一刻,他忽然就深深的体会到了独孤离恨每次看他闯祸时那种无言以对的复杂心情。
“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我是东海的人,不应当插手你们飞云城的事物。你为我敞开了方便之门,万一我借此机会谋夺飞云城”独孤惊飞喃喃着。
“我去东海。”叶白道。
还沉浸在某种无可言说的无力之中,独孤惊飞一时没有听清,下意识的就道“什么”
“我去东海。”叶白重复一遍,继而说,“拜谒独孤岛主。”
“然后”独孤惊飞问。
“请战。”叶白声线没有一丝起伏。
但这没有一丝起伏的声线,却让独孤惊飞没稳住手,当即就重重颤了一下。
独孤惊飞开始苦笑。然后,苦笑变成了微笑。再继而,微笑成了大笑。
清朗的笑声在石洞内远远传开,独孤惊飞看着叶白,半真半假道“阿寻,我真的开始喜欢你”
心中估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叶白站了起来,平静开口“我有喜欢的人。”
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独孤惊飞只眨了眨眼,就跟着站起身“阿寻,去丹阳”
“嗯。”叶白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洞穴。
接着,落后一步的独孤惊飞仿佛漫不经心的开口
“阿寻,先前为什么拽着我走”
“你会死。”
“所以你拉了我走”
“”
“阿寻”
“之前你帮我的事还没算完。”
“原来如此那这次丹阳的事算不算”
“”
“阿寻”
“算。”
第31章 厄
我喜欢你。
嗯。
我们日后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住下。
嗯。
闲暇了我抚琴,你舞剑,还可以相互喂招。
嗯。
可以自己侍弄花草庭院,你喜欢的话,我们再一起探访深山大泽,寻天地险阻。
嗯。
远远近近的熟悉对话声飘忽着,勾起闻人君尘封于心底的记忆。明明只是温情脉脉,但这一个个的字却几乎让恍惚中的闻人君感觉不安。
那对话还在继续。
明日,放下剑吧有人温文询问。
另一个声音没有回答。
明日,放下剑吧。有人叹息建议。
另一个声音依旧没有回答。
你造的杀孽太多了。
茫然间仿佛抓住了什么,闻人君不安已经化作了惶恐。他想要阻止,然而声音却依旧继续着,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情绪分外清晰,有无奈,有喟叹,有劝,甚至还有些希冀。
不
闻人君想着。
声音说放下剑罢。
不,不
闻人君的手指开始颤抖。
声音说你造的杀孽太多了。
不,不,不
闻人君连心都开始颤抖。他突然希冀起来,希冀自己能聋了,不再听到任何声音。
然而声音继续。
无比温柔,无比残忍。
声音轻轻的说。它说
赤焰。
闻人君听见了这一声。然后,他还听清了另一个声音,振聋发聩,直入人心。
另一个声音应了。它答应道
“嗯。”
生生撕裂肌肉血骨的痛楚自心口处炸裂开来,盘坐蒲团之上的闻人君骤然睁眼,面色苍白,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伴随一口一口腥甜的液体,自闻人君刚刚掩上了唇的指缝间落下,暗沉沉的,不见一丝光彩。
闻人君隆起了眉。未及归位的真气在经脉内乱窜,翻搅出一阵阵常人难忍的痛楚,然而他脸上浮现的,却并不是痛苦之色,而是些微的不耐烦之意。
喉咙间的咳嗽渐渐歇了,闻人君随意抹去唇边血迹,闭目凝神片刻,便已经再将乱窜的真气重归于经脉。
继而,他睁了眼,眸中神光一掠而逝“进来。”
极短暂的安静,夏锦的声音便自房外传来“是,城主。”
外头推门的声音轻轻响起,闻人君已经站起了身,见衣衫上染了些血迹,便随意拣了旁边墨绿色的外袍换上,这才走出了静室。
夏锦已经侯在了一旁。
闻人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时刻,发现对方比寻常早了半刻时间。
夏锦已经低了头出声,表现出足够的温驯“城主,待会是抚琴还是下棋”
抚琴或者下棋,对闻人君而言都没有差别不论哪一项,都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抚琴,一个人下棋,一个人画画,甚或一个人练剑。这样的生活,闻人君已经持续了近三十年,并必将始终持续,直至永远。
闻人君并没有花功夫思索,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