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去看那些个新晋的进士们,恍恍惚惚到处都是心中想的那个面孔。
“哥哥,你等我十年,等我长大,我回来找你”
廖明司捏着酒杯,有些凄惨地笑笑,自语道“我一直在等你,可你是否还记得十年之约”心中的郁闷更甚,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宴会厅中的人声在廖明司微醉的耳中听着愈发烦躁,便起身编了个理由,走去外面吹风。
夜风有些寒凉,廖明司本能地拽拽身上的披风,才惊觉自己竟然将宋元贞送的披风穿了出来。
原本知道她想赐婚的事情,廖明司笃定了主意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这披风送还。但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的,竟将搁在一边的披风穿上了。
此时心中的烦闷令廖明司也顾不得这些,只沿着宫外的小路徜徉,不一刻便走进一处别院。
别院迎面是一汪湖水,水面不大,四周有些茂密的竹林。一条石桥穿过湖面,通往对岸的一处房子。
琼酩宫实则在皇宫外围,每次来此,只是为了赴宴,其他地方廖明司从未去过。
偶然发现了这一处所在,廖明司兴致顿起,便迈步想上桥看看。却不料突然冒出来两个太监,挡在桥边道“廖将军,昭王在此处宴客,外人不便打扰,请回。”
廖明司有些纳闷,宋元昊不应该在琼酩宫宴会上么为何又跑到此处宴客
但廖明司跟宋元昊本就属于朝中两派对立势力,平素从不来往。此时也懒得多想,转身离开。
哪知就在此时,那对面原本烛光摇曳的屋子突然一阵响动,接着“砰”一声,似乎是花瓶之类的摔在地上。
廖明司不由地停住脚步,往对面看去。却只见对面房门猛地被推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借着黯淡的竹林灯光,廖明司看着是个少年,有些距离,看不清面容,却也觉得眉清目秀。
少年似乎喝醉了,走路东倒西歪的。晃晃悠悠迈上了石桥,却连扶手也抓不稳。
这边两个太监一见,也顾不上廖明司,慌忙向那少年跑去。
此时,一个瘦瘦的人影从门里追出来,手捂在头上,大喝道“都是死人么给本王拦住他”
廖明司这才注意到,房子两边茂密的竹林里竟然藏了两个侍卫。听见召,两个侍卫一拥而上,扑向那个少年。
少年情急,匆匆往桥上走来,却迎面被两个太监拦住去路。眼看着已经两头被堵,少年握着石桥栏杆的双手抖了抖,竟然一松,就要往桥下湖里跳去。
太监和侍卫慌忙伸手去拉,却不想一个黑影“忽”一下越过两个太监,飞旋着伸手捞住了少年已经倾向湖面的腰身。
太监和侍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黑影敏捷的一个转身,双脚在桥栏杆上点了一下,便飞到原来的位置,只不过怀里已经多了个人。
廖明司已经看清楚对面那个捂着脑袋,血流了一脸的人就是昭王宋元昊。他看着廖明司,咬咬牙,那样貌在黑夜的灯光下更显得狰狞。
“廖明司,别多管闲事,那是本王的人,还不将他速速放下”
廖明司没理会他,冷冷的眼神转向自己手里抱着的人。黯淡灯光下,怀中人面色微红,气息不匀。水汪汪的明眸望着廖明司,声音微弱地道“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第13章 共枕
廖明司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立时懵在那里。仔细睁眼去看,又恐在梦中,头脑中仿佛万马奔腾,却又空白一片。只呆呆地看着那张比记忆中还俊美的面孔,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哥哥”怀中的人满额虚汗,面色涨红“他给我下了药”
廖明司这才惊觉到,自己抱着的人衣衫凌乱、神色恍惚。他心中“嚯”地腾起一股火,跃到天灵盖,身体里方才喝下去的酒似乎都被点燃,在体内燃烧着寻找出口。
恰好两个人影带着风扑过来,正是方才的两个侍卫。廖明司看都没看,双脚一震,“刷”地飞到半空,“登登登”几声,快到跟在后面的两个太监都没看见他怎么踢的腿,两个侍卫便已经惨叫着摔过来。
太监们好死不死正垫在侍卫背后,都被撞飞开来。一个被压在侍卫身下,一个飞到桥栏杆上,没把腰撞成两截。
廖明司的力道不知有多大,四人在地上只滚来滚去,惨叫连连,却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廖明司眼睛始终没离开怀里的人,在落下的时候,肩上披风已经摘下,紧紧将怀里那个不停发抖的身子裹住。
“哥哥我好难受”
“童童”廖明司环紧手臂“没事了,我带你走。”
“走你往哪儿走”宋元昊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你别以为自己打过几次胜仗,就趾高气扬。本王是亲王,你在本王面前撒野,就是犯上本王奏请皇兄,定你个大不敬的死罪”
廖明司却仿佛他是空气,头都没回,抱着江童飞快地往宫门处跑去。
琼酩宫外,亲卫队已经遣回。兴安也一早换了衣服,带了马车在宫门外候着。
突然见廖明司匆匆忙忙抱着个人跑来,赶忙迎上去。刚要开口问,廖明司便道“速回将军府。”说罢,抱着那人飞身跳上马车。兴安立刻让马车夫策马快走,离开了琼酩宫。
马车上,廖明司看着怀里汗如雨下的江童,紧张地道“童,马上就到将军府,你忍一下。”
江童细长的手指紧紧抓住廖明司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咬着牙,一声也发不出来,显见得十分痛苦。
廖明司只觉得心如乱麻,仿佛油煎一般,真恨不得回去将宋元昊千刀万剐。
马车径直进了将军府的大门,直接停在廖明司的院门前。廖明司抱着江童冲进屋子,对兴安道“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父亲和母亲那里,也先不要惊动。”
兴安应了,出去关上院门守在门口。
廖明司将江童放在榻上,轻声道“童,我们到家了,这里只有我,你可以放心”
话没说完,江童“啊”的叫出声,身子仿佛虾子一般蜷成一团,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握在 xiong 前,眼见得指甲就在手掌上掐出血印来。
“童,别这样你掐我好了掐我”廖明司心疼地抓过江童的手,将他拉进怀里。
“不行”江童紧紧攥着拳头,想推开廖明司,却被廖明司抱得更紧了。
廖明司将头依靠在江童的脖颈,泪水渐渐涌上眼眶“十年了,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你,你以为我会放手么”
江童的身子怔了怔,突然,他松开双手,慢慢地移上廖明司的身体,顺着他的腰身,挪到他的背上,紧紧地搂住了他。
“我我也不会再放手了哥哥”
廖明司心中压抑的火焰被慢慢点燃,他低头看着江童,那双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眸子,也正炽烈地看着自己。
十年的思念、煎熬、盼望和一切的怨愤、隐忍、坚持乃至狂喜。瞬间就仿佛爆开的烟花一般,将廖明司紧紧包裹起来。
千万种情绪让他脑海中的一切都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眼前双眸中的烈焰。那炽热让廖明司忘却了自己刚刚凯旋,忘却了将军府的一切荣耀。
他只恨不得跳进那烈焰里,让那火点着自己的心,点着自己的一切。就燃烧到一起化为灰烬,变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心中的火焰让廖明司迫不及待压上眼前因为折磨有些干涸的嘴唇,尽情地浸润着它。十年的压抑和思念,就在这忘情的相互索取中,越来越浓烈。
初秋的夜,些许寒凉。屋内跳动的红烛,似乎在应和着沉重的呼吸节奏。一双人影,纠缠在薄纱的帐中。纤细的莹白躯体,健壮的古铜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