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弄出的伤实在不怪他,他来之前已经有些伤了,他就是一不小心让他破了皮而已。
其实真的不算疼。
暗中摇头,他是没看出来,这人还有当病娇的潜质。
他不回答,容屿也不指望他回答,拿了药膏替他上药,动作轻柔,生怕他受罪了一样。
庚鬿就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涂完了药,也不肯解开镣铐,就这样守在床边,像是担心他再胡来蹭到了伤。
看着心酸,庚鬿往床的里侧挪了挪。
容屿见他“躲避”自己,正要离开,却听那人道“睡吧,我不会乱动的,你睡外侧,记得熄灯。”
“”
第61章 情缠
绕是容屿有再多的不解或怀疑, 看着那空出来的大半张床榻, 也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醒来的半个月, 自他记起在客栈中出事, 自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 自他知道自己对他所做之事,莫说是普通的触碰, 便是往日的言笑交谈都从未再有过。
被困在这一座别院,每日只能见到窗外的景和唯一一个照顾他的人,他必然也是不甘心的,甚至是怨恨将他禁锢在这里的人。
白日里容屿不敢来见他,只在他晚间熟睡之后,用迷药让他睡得更沉之后,才敢悄悄地看着他,才敢拥着他躺下来,才敢轻轻的触碰他。
本以为这样就够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这样每天能看着他, 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他, 没有任何人打扰, 也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抢走。
他从未奢望自己病态的心意也能有得到回应的一天。
不对,他奢望过。
曾经奢望过。
只是那份奢望,在他为那个女人去参加科考,在他将即将成功的喜悦来与自己分享的时候, 就隐匿无踪了。
只是现在, 这份奢望似乎又重新被点燃。
他有些不敢相信, 试探着问“长忆,你方才说什么”
庚鬿背对着他面向里侧,闻言嚅喏着道“快睡吧,我累了。”
身体虚弱了好几天,本就疲倦的很,刚才虽然发现的及时,那迷药到底还是有一部分钻了进去,些许药效上来,也是真的有些困了。
容屿听他声音微弱却很清晰,不免有些心动。
或许这只是他为了逃跑让自己放松警惕的一种手段,只要能靠他更近些,怎样的后果他都不在乎。
因为除非他死,否则他绝不会放手
眼底闪过一丝执拗,被他迅速掩饰过去,在那人身后和衣而卧,未免将人吓到,躺的规规矩矩。
庚鬿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就睡在床沿边,这人也不怕半夜翻身掉下去
隔那么远干嘛
人都敢锁了还不敢抱到了幻境里也是个怂包
在心里念叨了半天,庚鬿转念又想,或许正因为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在看到一点能够挽回的希望时,才更加的忐忑不安。
在容屿的意识里,庚鬿喜欢的不是他。
他所做之事,抹灭了庚鬿的存在,剥夺了他的自由,践踏了他的尊严。
如果是容屿意识中的庚鬿,经历了这些之后,本该是恨透了他,可他的举动偏偏反常,美好的像易碎的梦,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
这个幻想着自己不可一世能够掌控一切的人,骨子里却脱离不了现实中的自卑。
凭什么他要以为庚鬿喜欢的是苏沫儿凭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比不过一个处处不如他的女人
他凭什么觉得庚鬿不喜欢他凭什么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庚鬿也有些不平,他第一次掏心掏肺的喜欢一个人,这人还不信他
不就是先去救了别人么
他又不是故意的
“睡进来些我有点冷。”他用轻柔的声音道。
心里再怎么不舒坦,他现在也得耐着 xing 子哄这人
有账出去再算
这么想着,他故作怕冷的缩了缩肩。
夜已经深了,寒温袭人,连地龙都有些抵挡不住。
容屿看着眼前纤瘦单薄的背影,想到他大半年的昏睡,想到他近几日的折腾,心疼的无以复加,忍不住上前,将他整个人拥住。
庚鬿整个人一哆嗦。
容屿一惊,迅速松手,却反被抓住了。
庚鬿皱眉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给他冻得一个激灵
容屿闻言,意识到他不是因为被吓到,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歉然道“抱歉,冻着你了我”
“没事,睡吧。”
庚鬿就这样握着他的手,直接闭了眼。
外面天寒地冻,这人本为东宫太子,为了不让人察觉,深夜从皇宫中赶到别院,天不见亮又要赶回去,来回奔波,就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
明明是他所希望的世界,却还是爱的这样卑微
庚鬿刚刚不被信任的不快,瞬间又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很快睡过去了,他身后的人,却始终睁着眼。
被握住的手覆在一片温暖中,回温的不仅是他冰冷的身体,还有他冷却的心。
容屿确认他睡熟之后,双臂渐渐收紧,贴在怀中的人的耳畔道“长忆,我一定对你好,所以”
所以,别想着离开我
后面的话被他止于口中,两人同榻,相拥而眠,次日庚鬿醒的时候,身旁的被窝已经凉了。
他也不怎么在意,依照上胥峰上看过的修炼心法,打坐了小半个时辰,等到旭日东升,丫鬟敲响了房门,他才停了下来。
这日的食物丰盛了许多,庚鬿却依旧只吃了半饱,“凡胎”的身体太孱弱,空腹太久吃了太多便会不适,只能慢慢养着。
一连数日,容屿每天都来看他,从那晚他妥协之后,不拘白日黑夜,得空了就来别院,时时都陪着他。
看似一切雨过天晴,庚鬿却知道,这别院里的防卫比之前增强了数倍不止。
他从未提起脚上的镣铐,必要时容屿会给他把锁链解开,镣铐做的精致,没了相连的锁链,看起来就像一个脚环,再用衣摆一遮,站在院里不走动也看不出来,只是他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尽管这样,看到他出了房间,容屿也会变得比平时更加警惕,这种时候庚鬿会回去房间,自己将锁链又戴上,看着某人变得极度复杂的脸色,他就觉得有趣。
任由他将自己重新锁住,容屿偶尔还会脸红,却从来不阻止,看到他又重新回到了床上,提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庚鬿知道,这人现在是需要顺毛的。
他越是反抗,容屿越是偏执,相反他处处顺他,这人反倒拿他没办法。
容屿不想委屈了他,又确实担心他会逃走。
想让他宽心,又想让自己安心,一副别扭的样子。
他想做的犹犹豫豫不敢做的事,庚鬿善解人意地一一替他做了。
容屿觉得他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可他喜欢这种变化。
别院的下人渐渐的发现,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