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远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秦既明,“儿臣便听了一些”
秦既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这会儿倒是自个儿跳出来,省的去找了。
“传闻”皇上问,“说来,朕怎的不知道”
“这事关三哥,儿臣”秦承远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传闻说,有人撞见三哥正与宋霁宋大夫郊外幽会”
幽会这个词儿,用得十分微妙,一般来说男女幽会肯定是那个意思了,可两个大男人幽会实在是让人浑身变扭。
朝堂上静默得一根针掉地都听得见,几个古板的老臣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秦承远和秦既明,捋得胡子都快掉了。
突然,一片静默之中传来了一声轻笑。
“四弟,你这话说得荒唐啊,”秦承平笑道,“传闻不过是传闻罢了,若是没什么证据,岂不是白白玷污了旁人的名声”
“父皇,就算他曾经救过三哥,封了赏赐便足以打发,”秦承远不理会他,接着说,“现下西北还乱着,宋霁出现得蹊跷,也难保”
“四弟,”秦既明皱起眉,“他是我和安盈的师父,无凭无据之前,怎的能妄加揣测”
“三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秦承远一张 yin 狠的脸配上诚挚的神情,实在是让秦既明看得腹中作呕。
“父皇,”秦既明朝皇上跪下身子,“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儿臣不想多加辩驳,只想找出传播谣言捕风捉影之人,好洗刷了师父的冤屈”
皇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到最后,朝中人议论纷纷,却直到日上中天,皇上还是没发表任何一句看法,便宣布了退朝。
散朝之后走出大殿,秦承远故意落下几步,与秦既明并排而行。
“三哥,”秦承远勾起唇角,“你说,若是父皇要治宋霁的罪,你该如何”
“哦”秦既明笑了笑,“四弟这是有何高见”
秦承远视线 yin 森森地在他面上逡巡着,“不如,将人让给四弟”
小太监带着宋霁和蓝八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处隐蔽的假山附近,便躲在浓密的树林中隐了身形。
宋霁绕着假山转了一圈,发现假山背面的 yin 影中躺着昏迷不醒的秦承宣。
她眉头紧皱,双目紧闭,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宋霁在原地愣了半天,四处望了望,除了远处把风的小太监,并无旁人。
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还好,气息还算平稳。
“公主”宋霁轻声叫了叫她,秦承宣不作应答,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了探鼻息,还好,呼吸还算平稳。
“小达子手脚真快。”秦既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上还捧着一摞药草。
第29章 京都难平
“发生了什么事”宋霁皱着眉问她。
“宣儿被蛇咬了,就在跟我一同去怡宁宫的路上。”秦既白将秦承宣的裙角撩开,小腿上有一道已经青紫的伤口。
“我 o 了 o 宣儿身上,不知何时被人塞了个这样的药罐,罐子里装得是引蛇的药草。”秦既白将空罐子递给宋霁。
宋霁一愣,这罐子他是极其眼熟的,正是他在落桥的药铺里常用的药罐,因为市面上卖的罐子不是质量不佳就是价格昂贵,药铺附近住了个陶艺工匠,便拿了自制的小罐子当诊费送了宋霁。
为了区别,陶艺工匠还在药罐底刻了个“宋”字,这帮了宋霁挺大的忙,时而出诊的时候落了药罐,邻里街坊一瞧见瓶底的字儿,就知道是宋霁落下的,下次便给他送过来。
可宋霁知道,这种表明身份的东西极容易惹出事端,便一个也没有带到京城来,都将药丸药膏用市面上最常见的药罐将就着装了,却未曾想,这样还能让人有可趁之机,早知该临走前将那些罐子通通打碎的。
“师父,”秦既白手下处理着秦承宣的伤口,“那时候皇后的轿辇就在附近,若是被抓住了便说不清了,我就让黑七带着宣儿来这里了。”
宋霁心底沉了沉,“当务之急先医好公主。”
“不,宣儿这边我来就可以了,”秦既白道,“我将师父叫过来不是为了医病的。”说着,她朝一旁守卫着的黑七示意,后者立刻闪身,在假山上 o 索片刻,按下了一个机关。
霎时,一阵窸窸窣窣的机关响动,假山背后出现了一处暗道。
“这”
“要动手了,宫中风声鹤唳的,”秦既白低声道,“现在师父在宫中,必然不是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一阵骚动,太监的呼喊模模糊糊地在远处响起,蓝八从一旁的草丛闪了身,焦急道,“太后突然陷入昏迷,太监在四处抓人”
他话音刚落,太监的声音便由远及近了,吵吵嚷嚷着,“近日与太后接触的人一个也不准放过包括之前问诊完刚走的,统统给我抓起来”
“是冲着我来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宋霁皱眉。
秦既白还未作答,把风的小达子快速跑了过来,“公主是皇后身边的德顺公公来抓人了,怡宁宫的宫人都被押去刑部和大理寺了”
“师父,你听见了吗现在被折腾进刑部,绝对不能活着出来你哪有机会辩白”秦既白将昏迷的秦承宣交给黑七,转身把宋霁推进暗道,嘱咐道,“我哥说,这条暗道通往皇宫之外,蓝八跟着你,暗道的出口蓝一已经候着了,万事小心”
不等宋霁多说,蓝八已经闪身进了暗道,黑七扣上机关,暗道便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秦既白松了口气,听着越来越近的喧闹声,眯起了眼。
“黑七,把宣儿送到怡宁宫后院。我这边还有黑二跟着。”
黑七犹豫片刻,便立即带着昏迷的秦承宣离开,秦既白叫来黑二,男人从树间一跃而下,手上提着一只黑质白章的小蛇,蛇头还在嘶嘶地吐着信子。
“给我。”
“公主”黑二一惊,看着秦既白把胳膊递到蛇嘴边,硬生生让它咬了一口。
麻木感沿着手腕传了过来,秦既白咬着牙,冷汗已经从额头滴了下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既白长吸一口气,看着远处愈来愈近的人群,咬紧了牙关。
现在吃的苦,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太后病重的消息是在秦既明走到宫门前的时候听见的,秦承远跟着他身边,嘴角扯过一丝冷笑。
踏入怡宁宫正门,皇上和秦承娴已经在殿内等着了,却不见秦承平的身影,厢房屋门紧闭,长明正守着厢房的门,焦急地往里探望。
这时,一名年长的宫女打开屋门,请了太医出来,合紧了屋门。
太医朝皇上行礼道,“回皇上,太后娘娘依旧昏迷,微臣自当尽力,究竟能不能醒来”
皇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太后身体一直安康,好端端地怎么会得如此重病”
“臣方才问了长玉,这怡宁宫熏香几乎整日无间歇,臣猜测,是导致太后病重的原因之一。”太医道。
长玉是在长明来之前服侍太后的,年纪渐渐大了,太后就替她许了人家,让她出宫了,前些日子太后嚷嚷身子不适,长玉便又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