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怎么回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诉苦,这是脑子摔倒了?
但接下来敬景的画风一转:“我听闻宸妃娘娘幼年也很喜欢舞蹈?”
这些事情也不算是什么隐秘,稍微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宸妃高傲地抬起头,“怎么了?不行吗?”
敬景失笑,“没有,只是觉得宸妃身材还可以这么好。我当年练了许久才瘦下来,为了保持现在的样子我必须每天练舞,不然又要胖回去。”
见敬景眼里几分羡慕宸妃感觉自己有些飘起来,那感觉是真的很舒服。
敬景既不是阿谀奉承,也不是直接表达,但是这种方式既不会有人觉得虚伪,又使人对之有好感。
皇后和清妃对敬景的态度算得上比较好了。清妃是高兴多了一个人把宸妃拉下去,皇后也很高兴。
众人聚在一起聊完天之后,分开各自赏花。
很不凑巧的是,在小径里花晋光和敬景相遇了。
二人的神情都无变化,甚至还带着些微笑。
“花哥哥,初次见面,上次没来得及打招呼,还希望花哥哥见谅。”敬景笑眯眯道。
这话中有话,上次见面不就是穆青林为他包下光转楼的那天吗?这是故意讽刺自己?
花晋光神色往常,看了眼敬景,眼里竟带着几丝可怜。
“那天,反正我在发呆,也没看到什么,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花晋光轻描淡写地把他这段话打击了回去。
察觉到花晋光眼里的可怜,敬景心中不悦,但是面上却是没什么,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无意道:“我听说花哥哥最近很苦恼?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别看我这样,有很多事情我都能说得上话。”
敬景这是在间接告诉花晋光他很得宠。
花晋光这回没看敬景,虚空地看着眼前的某处,脸上满是无所谓,“啊,不用了。即使你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干得出来也不可能得到结果。”
敬景想,靠着穆青林的宠爱,他什么得不到?而这个人居然瞧不起自己。
见花晋光装得如此高深莫测,敬景笑了,笑的特别灿烂。
敬景绕过花晋光走到花晋光身后的那棵树:“这桂花开得真好看。”
桂花代表敬景。这句话暗喻敬景正在得宠的势头上。
花晋光看了眼敬景,突然笑了。
花晋光走上去使劲摇了摇桂树,桂花立即掉了一地。
“确实挺好看的,但是容易掉落,不是吗?”
见花晋光如此嘲弄自己,敬景脸变了。
这桂花代表着自己,如今花晋光却摇下桂花,这是暗喻他得宠不了多久就会像这桂花一般掉落。
敬景用若无其事的样子道:“皇上最近宠爱弟弟,没空去看哥哥了。”
见敬景如此说,花晋光无所谓地一笑,“可惜哥哥出身官宦之家,弟弟是娈童,并非出身良家。所以,皇上连黄门侍郎的官职都无法封给你,实在可惜。”
穆青林虽然独宠敬景,但其实根本就从来都瞧不上他的出身,所以论身份敬景还不如不如他得宠的花晋光。
敬景皮笑肉不笑道:“弟弟突然想起有些事情,就不打扰花哥哥了。”
说完,敬景就直接离开了。
二人虽然各自离开了,但在心里已经向对方下了战书。
☆、片族可汗
从宫内回来,花晋光觉得有些疲惫,吩咐道:“端兰,备水,备些吃食。”
在宫内忙着周旋,根本没时间吃东西。那些妃嫔都在互相说话,花晋光一个人在那吃东西怕是会引起议论。
端兰见花晋光疲惫的神色,连忙吩咐下人做事。
如果他拒绝了宫里的聚会,怕是又要在背后被说了,最后肯定会被安一个狂妄自大的罪名。”
花晋光抬了抬手,“东西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等着主子用。”
先是去沐浴,沐浴完花晋光吃了些点心,饥饿的胃才好受些。
敬景,这个人可不如传闻那么好,花晋光手撑着下巴思考着。
看二人对话的气氛来说,敬景不喜欢自己,毕竟在宫中只有他们两个男宠。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端兰立刻把新消息带给了花晋光:“主子,听说片族可汗要来。”
“谁?打听到了吗?”花晋光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
“打听到了。片族可汗,金葛真。”
片族,花晋光倒是有所耳闻。金葛真,今年二十岁就当上了可汗,可见其能力不小,年轻有为。
为了迎接金葛真,宫内的侍卫开始忙着,确定安全。
因为这件事情皇后也再次派人邀请花晋光进宫。
这是花晋光第一次要在可汗面前露面,为了各方面的礼仪,皇后派人召集各人聚在一起教导。
这次的宴会花晋光总觉得皇后很看重,每一个人都必须由皇后亲自确认无疑才可以离开皇宫。
每个人的礼仪都不一样。花晋光身份特殊,虽是男宠,但仍是臣子而非皇帝的妻妾,皇后让花晋光继续以君臣之礼相待,到了宴会上可不要丢了脸。
至于敬景,行的是平民之礼。即使他是得宠的男宠,礼制也不可逾越。娈童本身从小就要学习很多动作,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他很快就离开了。
在经过花晋光的时候,敬景轻笑道:“花哥哥,弟弟我就先离开了,花哥哥可要加油啊。”
花晋光也不恼,轻描淡写回道:“这就不劳CAO心了,倒是景弟弟听说皇帝最近很少去你那里?”
敬景甜甜地笑着,“皇上要忙着使臣的接见,自然没时间来,倒是花哥哥,怕是更少见到皇上吧?真是可怜。”
现在的穆青林很忙,即使敬景那边也很难看穆青林。
后宫之人也没人见到穆青林,因为要忙着金葛真的接见完全没时间理睬后宫的人。
花晋光看着敬景的笑容,也笑了,只不过不同于敬景的甜美,而是俊美。花晋光自从进了皇宫就很少笑了,这下却笑了。
“这倒是不劳烦景弟弟担心。听说使者觐见不仅要准备礼仪,还要准备才艺。我和后宫各位娘娘都是皇上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出去抛头露面的,到时希望弟弟好好准备准备。”
虽然不好听,但这说的是实话,确实只有敬景会有演出。
花晋光继续他的礼仪。见在场的人礼仪都差不多了,皇后满意地笑了笑。
穆青林现在为使臣接见忙的晕头转向,如果这是自己找花晋光麻烦,会让穆青林厌恶自己。所以,敬景只好当没事。
坐在书房,花晋光托着腮。这是个好机会,可汗来觐见,如果抓住这个机会,不愁翻身。但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花晋光仔细考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拿起纸笔写着什么,很快就写完了,对外喊道:“端兰,进来。”
端兰小心把门关好行礼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花晋光把手里的信递给端兰,“把这个交给我父亲花通,他看了之后自会安排,你送信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看到。”
“遵命。”见花晋光如此慎重,端兰保证会完成任务。
“老爷,公子的婢女请见。”花通正在前院逗鹦鹉都时候下人突然跑来道。
“公子?”花晋光?花通知道花晋光不是那种会麻烦他人的人,除非万不得已。
想到这,花通连忙道:“快,快去把人给我迎进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见老爷这么紧张,这下人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把端兰迎进来了。
见总算见到花通了,端兰才松口气,一路上生怕有人发现自己,特意绕了好几圈。即使有人怀疑也只会说没见过世面,不会怀疑到这事上。
端兰给花通行完礼才把花晋光写的信交给花通。
花通很快就看完信了。儿子如此艰辛,如果不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花晋光也不会找自己。
花通看着端兰开口道:“你先回去吧,事情我会解决。”
见事情办好了,端兰兴奋地立刻回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花晋光。
花晋光听花通答应了才松口气。虽说是父亲,但花通如果不帮忙花晋光也无话可说。自从进入皇宫一些事情他从懵懵懂懂到现在虽说不算很精,但多少懂了些。
要是真的出事了,自己就算了,还连累父亲。穆青林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段时间敬景也没闲着。之后的事情谁也猜不到。所以,必须要抓住机会努力才行。
敬景趁此机会日夜苦练璃兰舞。璃兰舞,是在琉璃造的兰花上跳的一支舞。古代琉璃十分贵重,也可以看出穆青林是真的很宠爱敬景。
“咚。”又一次从琉璃上摔下。敬景毫不在意,重新站在琉璃上练舞。
这琉璃非常的光滑,寻常人站在上面都很困难,别谈跳舞了。
“咚。”又一次敬景从琉璃上摔了下来,这一次手上摩擦到地面破了皮,可敬景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重新站上了琉璃。
穿着鞋子根本在琉璃上站不住,敬景毫不在意地脱下鞋子继续在琉璃上苦练。
他下定决心,练成之后,要在光转楼表演璃兰舞给皇帝看,获得皇帝更多的宠爱。
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又算什么?只要可以得到穆青林的宠爱,这些代价根本不值得一提。
☆、错误的场合正确的邂逅
舞确实练成了,但敬景身上的伤也有很多处,伺候敬景的宫女都很心疼自己的主子。
“主子,您这么努力为了什么?皇上现在这么宠爱您,您有什么得不到?”宫女见敬景身上的伤忍不住开口道。
敬景却笑了。皇上的宠爱,这一切来自皇上的宠爱,如果没有自己就什么都不是,如果不争宠就什么也得不到。
可敬景不会这么说的。他柔声道:“我希望皇上可以看见这舞,为此无论花费多大力气我都要练好。再说了,也是锻炼我自己。一句两得,何尝不好呢?”
金葛真来了。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很忙碌。下人开始上菜,而宫中的戒备也更加森严了。
穆青林坐在最上方,身边是皇后。
而金葛真就坐在穆青林的正下方。
金葛真身着兽皮衣服,头戴外族帽子,很明显是外族人。
为了表现自己的友好,金葛真特意命人准备了表演。
外族人的表演都特别豪迈,特别是那衣服少得可怜,许多官员的眼睛都看直了,只可惜穆青林对这种类型的并不感兴趣。
换好衣服,敬景出现在光转楼。负责夷务的官员安排好了表演的节目,节目很多,有的是给穆青林看的,有的是给金葛真看的。敬景表演的时间安排在宴会之后,地点是光转楼。宴会的时间差不多结束了,自己这支舞只是为了单独让穆青林看见让他惊讶罢了。
到了时间,敬景开始舞动起来。
银色的衣裳在月光下闪亮而无垢,敬景缓缓抬起右手又缓缓放下,以左脚为中心轻轻旋转。
敬景美得像仙子一样让人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仙子就会离自己远去。
琉璃上起舞,不仅考虑人的舞蹈功底,还考虑人的身体柔软程度。
敬景又换成以右脚为中心,向右旋转三圈。
琉璃很滑,敬景费了很大功夫才能穿着鞋在琉璃上跳舞。
敬景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快速旋转着,在琉璃上敬景不仅要保持舞蹈美丽,还要保证自己不掉下去,实在很不容易。
敬景跳得很用力,每一个舞姿的力度都很卖力,可见敬景是真的费了功夫,还没跳到一半敬景额头上就布满了汗水。
见月光正向自己照射,敬景配合地放下了宽大的袖子,半露不露精致的脸蛋更是引起了人注意,令人恨不得一探究竟。
敬景很早就听到了外面走路人的脚步声,外人的脚步一路走来,最后停在屏风后,没有露面。
敬景并没有停下来,既然打定主意要让穆青林看到这支舞,敬景是不可能半路停下来的。
而这个动作更是为了让穆青林看到这样的他为他着魔。
放下袖子,敬景抬起兰花指的手左右交换,左手换成孔雀状高高抬起,右手的孔雀则位置稍微低些。
表演结束。
跳完整支舞,敬景转头一看,脸色瞬间苍白了,门口的人根本不是穆青林,而是金葛真。
敬景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下了琉璃差点摔倒。他艰难地稳住了重心才避免了摔倒。
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自己被人算计了,有人对夷务官员安排表演节目做了手脚。
金葛真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英俊逼人,姓格爽朗。有人特意安排这么好看都舞蹈给自己看,他更加开心了。
金葛真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脸上的笑容很单纯,他大笑道:“你跳得很好看,太精致了,本可汗在草原上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精致的人或事物。”
在宫中待久了,敬景分得清楚到底笑容的真假,金葛真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完全没有一丝伪装。敬景打量了一下金葛真,发现金葛真并不是中原人对外族男人刻板印象里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老粗肌肉男,金葛真还是很聪明的。
“让郎主见笑了。”敬景慌了神,脸色苍白,笑容有些牵强。
金葛真不知道敬景被人耍了,反正他是觉得敬景真的跳得很好。
如果是其他人敬景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拔腿就跑离开了,但是这个是外族可汗,他不能得罪,而且敬景也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