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揪紧了。
院子里有动静,祁野此时整个人都有些嗜血,像个暴躁的野兽,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时全部盛载暴虐的因子。
“野哥哥!”景钰见到祁野出现,顿时惊喜,都要哭了出来。
山辉此时正“哇哇”叫,满脸都是血,双手捂住脖子,听到景钰的声音,看到祁野顿时吓到了。
祁野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院子里有篮筐被踢翻,板凳倒在地上,山辉和景钰离得不远,景钰此时双手撑在地上坐着,模样有些狼狈,许是刚刚太害怕,头发湿着贴在面颊,此时正欣喜的看着赶到祁野。
祁野努力稳了稳心神,几步走到景钰面前,弯腰将景钰从地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他摸了摸景钰脑袋,这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声音有些颤抖:“不怕。”
还好没事。
景钰紧紧回抱住他:“都快吓死了。”
他刚刚在山辉扑过来的时候,赶紧把侏儒鲨鱼扔向了山辉,自己太过紧张,直接摔倒在地上,腿软的半天没爬起来,好在山辉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变故,猝不及防,山辉都没反应过来,侏儒鲨鱼已经爬到他脖子咬了一下,竟生生咬出一块肉,疼得他差点把舌头咬了,山辉简直暴怒了,抓着侏儒鲨却被反咬一口,折腾了半天,才摆脱,祁野又来了。
景钰委屈的看向祁野:“野哥哥,他刚刚想欺负我,恶心死了。”
祁野视线落在景钰的唇上,那处还在冒着小血珠,脸阴沉沉的,拿指腹轻轻压了一下:“野哥哥给你报仇。”
景钰腿软,实在是被吓到了,祁野也没松开他,直接改为横抱,走向了山辉,景钰双手紧紧搂住祁野的脖子,祁野来了,他憋了这么久,此时将脸埋在祁野胸、膛,泪花闪烁。
顺风顺水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今日若不是有侏儒鲨鱼,他都不敢想象是什么后果。
山辉见祁野一步一步走过来,那眼神仿佛是锁定猎物一般,让他吓得赶紧求饶:“我什么都没做,我连他的衣服都没摸到,我以后不会打他主意了。”
“已经晚了。”祁野声音冷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反派死于话多,
问题不大,我是亲妈,坏人要一个个解决;-)
第五十二章
山辉此时满脸是血, 又高又壮,单看很有威慑力, 但对上祁野那冷厉的眼神, 却什么气势都没有,他想逃, 无奈脚就跟生根了, 他接连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他主意了, 我真的——”
此刻再说什么都晚了,祁野眼睛里一丝温度都没有, 比那刚过去的凛冬还要冷, 浑身一派肃杀之气。
“啊……”
山辉凄厉的惨叫声随着祁野的动作应声而起, 祁野是真的狠,他一脚,力道大到直接让山辉不能人道, 眉头都没皱一下,对山辉的惨叫充耳不闻, 一手抱着景钰一手托住他的屁、股向上一台,又是一脚,生生将山辉踹飞了, 山辉后背撞到墙上,发出重物撞击的声响,整张脸都扭曲了。
山辉靠在墙壁上,啐了一口血沫, 五脏六腑都疼,他太疼了,祁隆真是说对了,祁野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他今日看来是命都得交代在这了。
景钰至始至终没从祁野胸|膛抬头,心里默念那是他自找的,这么恶心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这都是他活该。
祁野自始至终都没开口,他抱着景钰一步一步走向山辉,山辉突然笑了一下,这情形,祁野是要置他于死地了,他整个下.身都没感觉了,看来是废了,也没什么好顾及了,眼皮子耷拉着,开始过嘴瘾。
“我刚刚,都是骗你的,这小浪蹄子这么会……勾.人,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你,是不知道,刚刚我是怎么爽的,啊……”山辉尖叫了一声,继续断断续续说道,“压……在,身下真是好爽,那身子,实在是——”
“你找死。”
景钰感觉祁野一瞬间肌肉鼓起,抓住他腰上的手大力收紧,这一声“你找死”真的是从胸腔发出的,震得他耳朵疼。
山辉被踹得咳嗽了半天,左右都是死,“怎么,咳咳……这么生气?你,是不……知道,刚刚他,那声音叫的可真他妈——啊!”
声音中断了。
景钰都顾不上山辉那污秽的臆想,他受不了了,小声的说道:“野哥哥,你抓痛我了,你快放我下来。”
祁野因他这句话停下了动作,转而放下他,却在他双脚落地时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山辉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话都说出来了,眼睛被血糊住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渗人。
景钰觉得祁野有些不对劲,他赶紧说道:“我没事的,你别听这垃圾乱说。”
祁野身子有些颤抖,景钰察觉到,有些心酸,他只好不停地说我没事,祁野吻住了他,特别温柔,唇、舌一点点的舔.舐着他唇上被咬破已经结痂之处,景钰眼睛瞥到一旁的侏儒鲨鱼,赶紧推了推祁野,祁野却不为所动,直到景钰被亲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时候才被松开。
祁野刚刚整个人差点癫狂了,他知道山辉都是意、- yín -,可是他实在一点不能忍受,连想都不能。
“野哥哥,我真的没事儿,赖皮鲨刚刚救了我。”
侏儒鲨鱼全身都是血,不过都是山辉的,此刻趴在井口旁。
景钰终于安抚好祁野,走了过去将侏儒鲨放在手里,与它对视着,认真的说道:“谢谢你啊,赖皮鲨。”
侏儒鲨鱼那灯泡似得眼睛转了转。
山辉死了,被祁野活生生给踢死的,景钰看着他趴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的时候,心里都在发毛,祁野让他进厨房去了,他去处理。
景钰将侏儒鲨鱼用水洗了干净后,放进了水缸里,黄脏脏它们都围着景钰,刚刚被锁了起来,根本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此时一个个都扒着景钰的腿,景钰没办法一个个安抚了,他现在实在精疲力尽了。
祁野进来的时候,景钰正坐在板凳上,怔怔得看着脚下,瘦弱的肩膀微微垂下,只一眼祁野心都疼了。
“对不起。”
景钰抬起头,所以的坚强都没了,到底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他眼睛里有泪花,下意识的说道:“怎么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说话间,景钰掉下一串金豆豆。
祁野蹲到他的面前,给他轻轻抚去眼泪,说道:“都是野哥哥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景钰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祁野伸手抱住他,大手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柔的抚、摸,两个人都沉默着。
憋这么久的眼泪,全部倾泻出来。
景钰哭得昏天黑地,到最后趴在祁野的肩膀上身子直抽。
“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呜呜……我当时好害怕,我真的,害怕极了,特别……恶心,想……吐,他实在……太恶心了。”
“他死了。”
景钰抽噎得“嗯”了一声,他人生第一次产生恶毒的念头,觉得山辉这是活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晚饭的时候,景钰也没胃口,草草吃了几口。
因为山辉这个变故,计划被打乱了,祁隆也没解决。
明日的风向好,确实是出海的好日子,若是再拖不知道要到哪一天了,只得明日离开。
景钰也知道不能耽搁,他努力压下情绪,不想让祁野担心他。
“祁隆怎么办?”
祁野正在收拾他们的东西,航海若是运气好则三四个月,慢则需要半年,准备的东西需要齐全,好在水和吃其他一些东西祁隆他们早就储备好了,祁野要带上的就是那些珍稀的兽骨以及兽皮,鱼儿,还要一些衣物,收拾了几大箱子。
景钰看祁野正在捆蚕丝被:“这也带?”
“海上条件艰苦,我怕你到时候受不住,睡不好。”祁野扫了一眼屋子,见没什么需要带的了。
景钰点点头,祁野总是比他懂得多。
月亮悬挂在天幕中,明日确实是个好天气。
景钰看了看祁野收拾好得箱子,又看了看这个他住了几个月屋子,一切仿佛都在昨天。
祁隆的两个跟班过来了,带着村子里几个男人。
山辉被祁野杀了的消息,已经被整个异山村都知道了,他们此时看到祁野都有些发怵,实在太狠了,傍晚他们看到山辉的尸体都被吓了一跳,那实在是惨。
可是祁野手上还有火、铳,他们畏惧。
祁野面无表情让他们动作轻点,将屋子里收拾的箱子抬走。
“你们两个。”祁野指着那被盖上盖子的一缸的珍稀鱼。
两个跟班互相看了一眼,而后抬了起来。
东西都被搬上了船,祁野和景钰领着他们的那一大家全部都过去了。
夜里露水重透着湿气。
那耗时将近四年的黑身航船此时已经被推到海边,尖尖的桅杆直指着天空,在夜色中巍然不动,任由海水不断冲刷着它的底部。
祁隆站在一旁,身后站着二十多个村民,都是这几年参与建船的渔民,他们也将随着一同出外看看。
此时祁野过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有些害怕。
祁隆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他下午被祁野踹在胸口处,差点半条命都丢了,对上祁野狠厉的眼睛,稳了稳心神。
祁隆又咳了几下,捂住心口,说道:“今夜都在船上歇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他这些年在异山村积攒了不少威望,整个异山村村民都敬他,听他这么说都没异议。
“阿野你和——”祁隆停顿了一下,“你们是住一间吗?”
祁野冷冷的看他。
祁隆装没看到:“既然这样,你的东西放在你的屋里,祁东你带阿野他们去熟悉一下船间。”
这船很是气派,船身通体全黑,与朦胧的夜色仿佛融为了一体,在黑夜里仿佛一个巨型猛兽。
祁隆为了讨好祁野,将最大的一个带隔间的船间让给了祁野,他的几个大箱子都好端端的放在隔间的板子上,还有那一缸鱼,船间里的床住桌椅都有,很齐全。
祁野收拾了一下,将蚕丝被单铺在床上,景钰将竹窝放在地上,好在隔间大,黄脏脏它们都有地方待,且这些小家伙头一回上船还有些兴奋,东张西望的。
景钰问侏儒鲨:“你要不要回海里?”
鲨鱼总归不是陆地生物,上岸这么久,景钰也不免有些担心,毕竟海里才是它生存的家。
侏儒鲨看了他一眼,跳进了水缸里,发出“扑通”一声,它的加入,里面一缸漂亮的鱼顿时四窜逃开。
景钰见状,伸手又将它捉了出来,侏儒鲨的意思很明显了,它就是赖上景钰了,景钰也只能由它了。
祁野收拾好里面后,喊景钰去洗漱。
祁隆深知航海时水的重要,他储备了足够多的水在船上,祁野带着景简单的洗漱一下。
景钰今天实在是受了惊吓,多少有些情绪不佳,早早的爬上了床。
祁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他:“睡吧。”
景钰小声的问:“你不睡吗?”
祁野摸了摸他的头:“我一会儿去熟悉一下船。”
景钰轻声“嗯”了一声,实在扛不住了,闭上了眼睛。
祁野等景钰睡着后,他才出去,祁野先是熟悉了一下船间,而后又检查装载的平衡,三帆的材质,绳索是否结实等……等一切都整顿好,天都快亮了。
景钰睡得并不安稳,外面很热闹,他一头汗的睁开了眼睛,祁野走过来。
景钰:“怎么了?”
祁野:“要起航了。”
外面渔民水手们解缆张帆,检查帆索,热闹非凡,大家都是第一次乘这么大的船。
景钰神色有些疲惫,他没休息好,听祁野说完后,也不在意,“嗯”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祁野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出去了。
祁野站在船头,看着湛蓝的海面,有些出神。
那些村民朝着岸上来送行的家人们挥手,祁隆给他们描绘过海的另一边,给他们展现了一个繁华的世界,说可以带他们出去,到时候会让他们带着外面的东西回来。
祁隆最擅长蛊惑人心,一早就把他们给说的心动,是以除了迫于山辉,他们为了出去见识,也愿意没日没夜的按照祁隆的要求造船,听从祁隆的话背井离乡。
这条路是他们选的,人心贪婪总要为此付出代价,祁野也管不到他们。
景钰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实在太难受了。
祁野端着为他熬好的鲜鱼汤进来的时候,他正趴在床上干呕,一张脸雪白没有丝毫血色,仿佛大病了一场。
祁野将碗放在一旁桌子上,给他顺着后背,关心的道:“晕船吗?”
景钰呕了两声,摇了摇头,坐了起来:“就是刚刚胃里难受。”
祁野又给他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现在怎么样了?”
景钰笑了笑:“好多了。”
祁野将鱼汤端了过来,景钰昨晚都没怎么吃饭,此时腹内极为空虚,一口气将那熬的香甜的鱼汤喝个精光,鱼汤下肚,他脸色多少好看些。
“还喝不喝?”
“好。”
景钰吃过饭后,总算是好多了,他也没继续窝在床上,他随着祁野一起走到了船头。
祁隆正在和一个村民说话,见他们过来,打了个招呼就又离开了,他现在尽量避免接触到祁野,他对祁野很是防备,总觉得祁野猜到了是他在从中作梗,山辉的下场实在太惨了。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