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莫说你了,就是我刚听到的时候都惊讶的不得了!”
何凌摇摇头,不再多想,专心的切菜,“算了,不说他们了,总归都是别人家的事,我们也管不着。”
“那倒是呢!”许华把洗好的菜都捞出来,放在他身边的筐子里,问道:“我先把饭焖上?”
“行,焖软些,相公说许叔吃太硬不好。”何凌点点头,便对他交代了句。
那天郑越风回去以后就立马心急火燎地去找了工匠,隔天就带着人来了古水村,要给许华家翻盖房子,弄得他简直哭笑不得,哪有这样说风就是雨的!
既然房子要全部重盖,肯定是不能住人的,也不可能跟着郑越风住到镇上去,最后何凌小两口商量了一番,就把人接过来了,反正他们家房子够大,很多屋子都是空着的,两个人住也冷清。
因为许叔是长辈,所以另一间正房就给他住,给许华收拾了一间耳房出来,父子俩算是暂时在他们家里落了户。
住过来以后,祁越给许父调养身体就方便许多,每日给何凌炖煮药膳的时候,会多给他准备一份,他估摸着待一两个月后他们离开,许父身体里的隐患就能彻底痊愈了。
两个人住在他们家,郑越风那是再放心不过了,从镇上搬了整车的米粮来,塞满了他们家放粮食的后罩房,还拍着胸脯说,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他,他从镇上带过来。
“自打相识以来,就总是给你们添麻烦!”许华听见他的话,心里一时间有了感慨。
“你别这么说!”何凌停下切菜的手,转过身来看他,“你们来家里住我可高兴了,我和相公先前两个人住,可没这般热闹。”
只有他们两个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虽说也很温馨,但到底有些冷清,多上他们父子两个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郑越风和郑月言那对逗趣的兄妹也常常往这里跑,他们家本来空旷的院子,似乎也没那般大了。
“再说了……”何凌语调一转,促狭的对他眨眨眼睛,“你家那位塞过来的粮食,都够吃上一年了,我们也不吃亏。”
许华被他说的红了脸,羞恼的转身去拿米淘洗,留给他一个背影,“你学坏了!”
何凌很是开心,切菜的手都轻快了许多,怪不得相公总是喜欢逗他,因为逗弄人的感觉确实非常好。
今儿是赵家的长孙成亲的日子,他们家在古水村是大户,也算得上是村里的老住户了,有一定的声望,请帖几乎发到了每一家的手里,去的人自然是非常多。
祁越他们是和林家人一道去的,本来关系就好,还住得近,肯定得一起出发。
离的老远就听见他们家锣鼓喧天的,吵吵嚷嚷的都是道喜声,不用看就知道在的人定然很多。
新郎官正穿着大红的衣裳,笑得满脸喜气,站在他旁边年纪稍长些的,应该就是赵家的大儿子赵永福了。
说起来这赵家的老爷子也算是读过一些书的,给孩子们起名也有些想法,他一共有四个儿子,分别取了福寿安康为名,在中间加了永字,寓意永久。
而他的六个孙子则用文武雄才禄仕,中间加成字,三个孙女和一个孙哥儿,用了梅兰竹菊,中间加若字,都是带着美好的期盼,望子孙后代都能有他们的造化。
今日成亲的就是大孙子赵成文,因为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自小就被供着读了书,,如今在镇上的一间小铺子里做账房,看着有些文质彬彬的。
“哟,林老哥,许老弟,还有祁小子,欢迎欢迎!”见着几位结伴而来,赵永福带着儿子迎上来,让他给几人见了礼。
祁越自打来了村里,风头就盛,年纪轻轻的本事却不小,瞅着脾气好性格软,上回对付何家的雷厉风行,算是让大伙对他有了新的见识。
而许家现今在村里的风头,可一点没被他给盖了去,许华这个哥儿跟个小子似的,竟一声不吭地跟镇上大户人家的少爷订了亲,而且受宠得很,那少爷见天儿的往他们村跑不说,这两日还让人来给他们家盖新房子,连住在旁边的人家都沾了光,那少爷掏了不少银子让他们给工匠做饭呢!
跟他们关系好的林家,也算是跟着在村里有了地位,轻易的也没人去招惹他们。
这样的人来了,赵永福自然热情很多,也想要儿子跟他们多打打交道,听说那郑家在镇上有不少铺子,要是能把他儿子弄的他家大铺子做帐房,不是更好吗!
几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赵永福就亲自带他们进去了,路过院中的席位时,许华看见了坐在其中一桌的何天跟钱氏,就只有他们俩,何家其他人都不在。
他扯扯何凌的衣袖,凑到他耳朵边道:“你大伯父和大伯母也在!”
何凌顺着他眼神的方向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对他摇摇头,“别管他们了,这种场合他们也不会做什么。”
看他不在意,许华就没多说什么了,不再往那边看。
他们看到了何天跟钱氏,对方自然也看见了他们,见何凌只是往这边瞥了一眼,就随着几人进了屋,钱氏不高兴了,“这白眼狼真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也不知道过来打个招呼!”
同桌的人听了她这话,都是在心里嗤笑,就冲他们家办的那些事儿,还指望着人家过来像对长辈一样见礼不成,这心也是真大!
“行了,闭上你的嘴吧!”明显感觉到了别人带着嘲讽的视线,何天恼火的轻斥了一声,这个蠢妇净会给他丢人!
也不知是谁那么多嘴多舌的把何贵跟刘氏的事儿传了出去,害得他们家在村中彻底没了脸面,还赶上赵家孙子成亲不得不来,已经被人暗地里指指点点了,还不收敛些!
祁越几人被赵永福带着进了屋里,在这里坐的都是村长等一些有辈分的跟与赵家亲近的人家,他们被安排坐在这里,也确实是被看重的。
赵家的老爷子在主位上坐着,精神头瞅着还挺好,一点也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见着他们也是乐呵呵地招呼要吃好喝好,显然疼爱的孙子成亲,这位老爷子的心情很畅快。
跟在座认识的都互相见过礼,几人就在一张空着的桌边坐下,因为还不到开席的时候,桌上摆的都是瓜果点心,虽及不上祁越家的,但在村子里也算是体面的了。
何凌刚在凳子上坐稳,就感觉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抬眼看过去,就见到了上回帮着何珍挤兑他的刘雀,对方对上他的目光,翻了个白眼就把脸转开了。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那哥儿为啥那般厌恶他,他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儿吧?
想不透的事,何凌也就不去想了,刚好许华转过头来与他说话,就转移了注意力,没再把他放在心上。
赵成文娶的媳妇儿是上庄村的姑娘,那个村儿本身就富,基本没有几户穷苦人家,他娶的姑娘家境也算不错,从各个方面来说,两人都挺相配。
今天赵家的那辆牛车上缠满了红绸,牛脑袋上还顶了朵大红花,瞅着特别喜庆,用它来接新娘子,那肯定倍儿有面子。
上庄村距离古水村比刘家村要远一些,赶着牛车过去也得半个时辰的功夫,等到吹吹打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因为蒙着盖头,也看不见新媳妇儿的模样,不过看新郎官那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应该是位不错的姑娘!
待把新娘子送回房里,赵成文就开始挨桌的敬酒,直喝的脸上红彤彤的,更喜庆了几分,连身上的文气都冲淡了些,看着傻乐傻乐的!
何凌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在心中想象,不知他们成亲的时候,祁越是什么样的神情?
他把赵成文此刻的模样放在祁越脸上一想,就没忍住笑出声来,惹的桌上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他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把笑憋回去。
“别人成亲,你怎么把自己乐成这样?”祁越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
何凌摇了摇头,他才不会说呢,在心里这样想相公,他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明显是想了什么事情,或许还是关于自己的,祁越眯着眼睛凑近了他一些,“说,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何凌往后避了避,直接站起身,笑弯了眼睛,道:“我去趟茅房。”
眼见着人就这样跑掉了,祁越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小夫郎变得越来越狡猾了,都没有以前那样好逗弄了呢!
何凌去过了茅房,在水井旁用水洗了手,心里还是挺乐呵的,相公平时总是很完美,若是当真露出那种表情,一定相当有趣!
“不是我呛她,你听听她说的那些话,不是明摆着讽刺我们吗!”
他刚走到回前院的那条路旁边准备回去,就听见有人在说话,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大伯母钱氏的。
“你就不能忍忍吗?我们家现在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安安静静把饭吃完回家就是,非得跟人挣个一二三,被人看了笑话!”
何天似乎也跟她在一起,何凌寻思了下,就往旁边不起眼的角落里躲了躲,这种时候还是别跟他们打照面了,等他们把话说完自己再回去。
第59章 真相 倒V结束
钱氏明白他不想引人注意,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什么叫凌哥儿嫁了个好人家,人缘好,现在是有身份的人,若是换个知冷暖的长辈,早跟着享福了?不就是说我苛待他吗,我含辛茹苦把他养这么大,哪点儿对不起他了?!”
“行了,这种话你听听也就过了,何必这么较真儿!”何天现在脑袋都大了,他这个人最是好面子,可娶了个净给他丢人的婆娘不说,就连几个小辈也不给他争脸,闹出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的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
“哼,早知道会养出这么个白眼狼,当初娘走了以后,就应该把他赶出门去,我还省些粮食!”她心里真是堵得慌,眼睁睁地看着他日子越过越好,自家却一点儿光都沾不上,能顺畅吗!若不是他靠不住,他们也不会把珍哥儿嫁出去作小,以至于现在被记恨!
她一说起这话,何天就烦得很,已经发生过的事儿,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要是有那么多早知道,他们家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境地,他恼怒的瞪一眼她,“别说了,要不是你当年的一个失手,他也不会早产,哪儿还有这么多破事儿!”
听他提起这个,钱氏的情绪就有些激动,“我又不是成心的,我就轻轻的那么一推,是她自己没站稳!”
“你嚷嚷那么大声,是想让大伙都听见吗?”何天四下看了两眼,没瞅见人影才回过头去斥责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钱氏抿了抿嘴服了软,“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就听你的,我们把饭吃完就走,别人再说什么我全当听不见!”
何天见她不再犟,也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在周围看看,道:“走吧。”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多久就消失在前院有些喧闹的人声中,再也听不见。
何凌缩在墙角,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瞪大了通红的眼睛,晶莹的泪水从中滚落,一颗一颗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他死死的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想起父亲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了身的那段时日,无数次地对自己说起,当他推开门看见母亲衣裙上沾着血倒在雪地里时,内心有多么的自责懊悔,他不该让她自己呆在家里,让她摔了跤,让她就此没了性命。
可这段让幼小的何凌跟着哭了无数次的往事,他们以为都是意外而产生的悲剧,竟然是他的大伯母一手造成的!
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看着自己这张与母亲相似的脸,她不会有哪怕一丝的愧疚吗?为何她还能理直气壮,趾高气昂的责骂自己是克父克母的灾星?!
何凌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坐倒在地上,他真的不明白,一个人的心肠怎么会冷硬到这种地步!她推倒了母亲,竟然连大夫都不帮她叫,把她一个人丢在冰冷的雪地里!
那个时候,母亲的内心该有多么无助和绝望,感觉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孩子一点点衰弱,她该有多害怕?
他抱住自己的双膝,把脸埋在臂间,哭都不能自已,那么美好的娘亲,因为钱氏,不曾存在于他的记忆。
“哟,哭成这样,该不会是被抛弃了吧!”
身前响起一道满是讥讽的声音,何凌微抬起脸,见刘雀正站在他跟前,很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哭得可真是可怜,连我都心疼了呢!”嘴上这么说,他的眼神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完全是看好戏的样子。
何凌没搭腔,低下头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站起身想从这儿离开。
刘雀一错步挡住他的去路,自从嫁给了祁越,这人就总是光鲜亮丽的,难得哭得这么狼狈,他可是想再多看会儿,“这是遇上了什么事儿这般难过?跟我说说,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被堵在墙角没法儿走,何凌闭了闭眼睛,克制住难过的情绪,他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再失态,“劳烦让让,我该回席上去了。”
“怎么?这是觉得我不够格跟你说话吗?”刘雀双手抱胸,明显是在挑刺,“也是,您现在可是跟镇上的大家少爷都交好呢,跟我这种乡下人是不一样。”
“雀哥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但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应付对方心情。
刘雀可没有就这么把他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