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那儿!”
“你!无耻!”
黑影在王子脸蛋上拍了拍,冷的王子的火气立马就软了下去。
“好好想想,你对着的可是狼蛛海,杀人不眨眼的!”
黑影走到墙角,和夜晚融为一体,王子听到轻微的开窗的声音,随机就没了动静。
王子捂着脸,用力的捶了一下床板。
第二天,晨。
“这怎么能行!”
依旧是王子的屋子,发出的声音,但这次的声音却是震天响。
王子叹着气,揉了揉耳朵,“老将军,听我仔细说完嘛!这次偷袭失败,我实在无脸面去见父皇,我想了许久,这次的失败就在于我们对大堰的不了解,若我们能早知大堰有晋期这号人,早做防范,也不会有今日落荒而逃的情况了。”
大臣有些动摇,“这事也有老臣的责任,不能全怪王子殿下!若要留下,让老臣留下!”
“老将军,凭您往日的名声,谁认不出来?”
“这,这?怎么能让王子殿下独自留在敌国,这太危险了!不行!绝对不行!”他说着不行,其实已经动摇了。
王子又投下最后的重击,“我们怎么能一无是处的回去!”
大臣怔怔的看着王子,他尊敬的王子殿下眼中全是凛然大义,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蜂团要留下!”
王子一副勉强了他的样子,但为了让老将军放心,还是立刻点了点头。
看着老将军急忙出去找人的背影,王子立马泄气皮球似的跌进了太师椅里,幸好还有蜂团,幸好,幸好!
蜂团是精英里的精英,有他们在,起码可以放心,不会遭什么黑手了。
然而他想的太自信了。
军队走远,王子带着便衣蜂团往京都的方向走去,然而没走半天,在他还在猜测那黑影的位置的时候,身后几声砰砰后突然安静下来,回头看去,除了一人站着外,其余人全倒下了。
王子大吃一惊,指着唯一站着的那人道,“你,你是孤舟!”
那是一个很清秀,脸色很是苍白的年轻人,但仔细看的话,要比晋千帆更瘦个子也矮些。
远处飞来一个黑影,眼蒙黑晶脸戴黑巾。
他还没看清,那小个子就把他给弄晕了。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朦胧的淡黄色,是纱帐因风的作用盖在了他的脸上。
有两个人在交谈,他试着转了转头。
背对他的那人,一身黑色劲装,可能是因为纱帐的原因,头发似是有些棕黄。
做那人旁边的,正是森林里见的那个小个子。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问道“他怎么样了?”
小个子道,“他,他在家,关我什么事?”
黑衣人无奈,“对我就别这么说了,要真不关你事,你费大劲混进肯兮精卫队干嘛?是不是身体不好?病情恶化了。”
小个子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他回家后,就再没见过他,听说,一直反反复复,就没从床上下来过。我去找他,他弟不让我见。说要紫麒麟做药引,我就想混进肯兮,看能不能偷出来。”
黑衣人嘿了一声道,“那小子!那小子是成心坑你,让你离他远远地,你怎么还就真上当了呢!”
“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这样。”年轻人想换个话题,站起来道“我去叫饭。”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黑衣人的视线落到王子的身上。
他很谨慎,转过头的时候还蒙上了面巾,不过在那一瞬间,王子也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平日里见面都是黑夜,知道狼蛛孤舟的手吓人,但从未见过,今日得见,入眼根根见骨,苍白里青筋如老树交错。
想到有数次,这只手曾直接接触的威胁他,他就浑身冒冷汗。
“醒了?”
“孤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放心不会绝对不会伤了你。”
肯兮南下回国的队伍在慢悠悠的行进着,几匹快马裹着漫天的尘土停下。
大臣大惊失色,“蜂团!你们不保护王子殿下,来此作甚!”
蜂团首领道:“大人,王子失踪了!”
“什么!”
蜂团将大臣带到王子失踪的森林,凌乱一片,一大滩血液极其醒目,血液已经变黑更添绝望,血液往前延伸,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血。
“通向何方?”大臣道。
蜂团首领犹豫了一会儿,道“悬崖”。
大臣脚步有些不稳,撑着树干捂住头,头撕裂般疼痛,“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第96章 青山绿水燕归巢二
行宫占地辽阔,仿佛将一座大山拦腰截断,那里的建筑精巧又宏大,将每年的灰尘积攒起来都足够修一条堤坝了。
因治理海灾,安顿灾民而累的“卧病不出”的大人们,在皇后娘娘的凤光沐浴下神奇的好了起来,不辞辛劳的瞻前马后任劳任怨,似是要将来不及用在百姓身上的那一份力量,加倍的补偿在皇后娘娘身上。
墙壁整个的粉刷了一遍,屋顶上的琉璃瓦挨个的被认真严谨的擦的锃光瓦亮,花园里注入了活水,十几条看似普通的黄色锦鲤也是跨越了千里从遥远的南方挣扎了十几天,击败了几十条对手才跻身而出成功入住。
然而,皇后娘娘并不懂其中的价值:娘娘只俯视,那琉璃瓦太高了,娘娘根本不屑一顾;池子里的鱼熬过了酷暑熬过了环境变化,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但皇后娘娘总是凭栏远望,任他们勇敢的表现自己,飞身而跃,水花四溅彩虹在身,但也只引来皇后娘娘的一眼厌恶,淡淡的说了句“宰了。”
皇后娘娘看厌了,便闭门不出,顶多是在院子里置个躺椅晒晒太阳。
一宫女快步的走过长廊,在皇后面前停下,低声道:“这几日,肯兮的人一直在搜索那片山谷,但什么也没找到。那山高达万仞,兴许,早摔成了烂泥。”
晋胭岸眼也不睁,淡淡问着,“晋期呢?”
宫女看了她一眼,道“没有消息,可能是一起掉下了悬崖。”
“我大哥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了?”
“娘娘,人死不能复生,保重凤体啊!”
晋胭岸坐起身,突然有些疲惫,用力的拧着眉头,有些思索道,“小时候明明很乖,怎么越长大越不听话?四年前我就看不懂他,惹上那等官司,还是靠老三和亲给解决的,现在竟敢刺杀一国王子,他到底有没有把大堰的百姓放在心上。”她叹了口气,“我大哥何等忠信,他的独子竟变成这样,九泉之下我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晋胭岸抹了抹脸。
“娘娘?”宫女往旁看了一眼。
晋胭岸跟着看过去,机关图铁铮就站在那里,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可以听清晋胭岸的那一番肺腑之言。
“将军?”
铁铮大步的走过去,当即跪下,铿锵有力道,“娘娘,晋家三代忠烈,不能毁于一个野孩子上!您是一国皇后,这事上臣知您为难,臣斗胆请命,捉拿晋期,活见人,死见尸!”
“将军!”晋胭岸捂住眼睛,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久久没有回复。
铁铮又道:“娘娘心慈,念着晋家的身份,但那晋期被掠走时不过两岁,除了那祖辈的血缘,他与晋家又有何等关联,不除他,大将军地下有知,也会心寒啊!”
晋胭岸叹了口气。
那小宫女开口道,“奴婢斗胆,不知娘娘可听过狼孩儿?”
晋胭岸抬起头来,示意继续说下去。
“狼孩儿与狼为伍,空有人类的身体,但内心与狼无异,即使之后再找回去,也不会再变成人了。”
晋胭岸站起来,扶起铁铮,一字一字道,“将军!请你保留我晋家最后的尊严吧!”
“臣!定不辱使命!”
————
孤舟走近,在他身上点了点,王子大喘了几口气,猛地坐了起来。
“咳咳咳!”
王子低头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打扮,大吃一惊,纱罗衣,粉绸带,再摸摸头,簪玉戴花。
王子愤怒至极,恨不得上前把孤舟给掐死,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连孤舟的身都没有近,就被反扭了,就像女子被糟蹋后无可奈何的模样,“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啊!啊!啊!”
“你安静点!”
孤舟没法,又将他的穴位点上,王子没了挣扎,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孤舟,孤舟哪会想到王子的情绪会这么强烈,当即有点发毛。
“累了好几天了,咳咳,好好休息。”然后快速的走出屋子。
“乌青!”孤舟一屁股坐到那小个子身前低声询问,“易林怎么情绪这么大?”
“换成你,你情绪比他还大!”
“不是,他情绪特别大,跟疯了似的,要不是我动作快,能被他咬死。”
乌青漫不经心的喝酒,突然想到肯兮皇宫里的流言风语,他向孤舟招招手,凑到耳边交谈。
“我曾经听几个宫女说,几年前在衡国当质子的时候,曾经被扮成女人塞进了......”
“是大王子做的。”
孤舟凝眉:“你不是说,他大哥和他关系最好吗?”
乌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似嘲似冷的笑,“我当时说的是,他,和他大哥关系最好。”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他觉得他和人家关系好,可人家,不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啊!”
“......”晋千帆没说话。
乌青一杯酒见底,仰头饮下道,“要不要给他换个地,要让他知道你把他搞青楼来了,这脾气恐怕更收不住!”
“换!天一黑就换!”
“行!我去眯一会儿。”乌青酒饱饭足就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
一眉眼如波的姑娘走过来,问道“公子,需要奴家服侍吗?”
乌青摆了摆手。
又有一姑娘走过来将原先的姑娘拉走,对他二人略有不满,而故意的说道,“别自讨没趣了,人家啊有自备姑娘!哼!”
“啊?”
孤舟一口酒喷了出来。
此话一出,楼里的其他姑娘也不高兴了,“我们是青楼又不是酒楼,逛楼子还自带一个姑娘,这叫什么事啊!”
孤舟心想,“换地,必须得换,他现在就去找地方!”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道“不瞒姐姐妹妹们说,我俩是逃婚私奔出来的,一路躲躲藏藏,生怕被人抓住才躲到这里,给大家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去找地方,我不在的时候,还请多帮忙照看着,那位,脾气不好。”
这些姑娘们,看透了人间凉薄,对真情实意的人和事最容易动心,当即也不说刻薄话了,打着保票说“放心吧!有我们看着,保管少不了你女人一根头发丝。”
“谢谢各位了!”
孤舟的考虑是对的,但有钱有势的醉鬼蛮横起来,几个姑娘怎么拦得住。
一醉酒的魁梧的穿金戴银的男人摸上了二楼,发现了里面动弹不得的王子。
孤舟回来的时候,醉鬼已经被乌青收拾了。
“放心吧!没事!我发现的早,但是......”乌青欲言又止,“他情绪很糟糕。”
触发了糟糕的记忆吗?
孤舟打开门,探进头看,王子已经睡熟了。他走近,王子的穴道还没解开,衣服松松垮垮的,头发乱糟糟的,看他睡觉也不安稳,孤舟将他穴位给解开,给他盖上被子。
然后电光火石之间,王子上来就给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可狠,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甩耳光,甩的他连头都晕了,等清醒过来后,人已经不见了。
“别跑!”
王子已经忘了孤舟是狼珠海杀手的事了,深险于自己世界里的他格外疯,好像无所不能,无所不敢。
他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孤舟轻松的追上他,他就和孤舟进行肉搏,扯头发踢腿甩耳光。
倒像是孤舟在纠缠良家妇女。
“住手!快醒醒!”
远处高楼上,千里眼早就锁定了这里。
最近的士兵加速的向那里奔去。
“快醒醒!”孤舟一边和王子纠缠一边拖着他往不起眼的地方走。
一只精巧的弩箭从远处射来。
王子抓住了孤舟面上的黑巾,孤舟一手紧抓着黑巾的另一头。
弩箭已到眼前,孤舟瞪大了眼,松开了抓面巾的手,王子因孤舟的突然撤力而倒了下去。
弩箭擦着他的头皮射进了孤舟的身体。
王子头疼的站起来,手里还抓着那面黑巾。
待他清醒,才发现他已经被刀锋给包围了,只需他轻轻一动,他的头就能掉下。
他的旁边,一只弩箭立在地上,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再旁边,着黑衣,狰狞可怖的右手撑着地面,鲜血同样嘀嗒嘀嗒的顺着衣摆往下掉,洒满了一地。
看清他的脸,王子满是不可思议。
“晋期?”
响亮的整齐划一的声音从远处渐进,远远看去,是白胡子的大臣和蜂团精卫,以及背后的大批人马。
“王子!”
对面的声音也很响亮,一孔武有力的将军停马走下,在肯兮这方停下,“幸不辱命,找回了王子,但王子为什么会在大堰的地面上出现,还请王子修养之后给我们个解释。”
他又走到晋千帆面前,居高临下道“我为你感到羞耻。”
“带走!”
晋千帆被两个人拉起来,然后他挣脱开向肯兮王子扑去,抓住他的衣领,举起肯兮王子向上抛去。
乌青在墙头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