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神萎靡, 连带着吃饭也是没滋没味, 草草应付了事。既然打起精神要做饭,他就决定好好做上一顿。
左右寻思了一下, 正好嘴巴里寡淡无味, 泽漆准备做道水煮鱼和香辣虾吃。
吩咐武炼去抓两条三斤多点的无刺灵鱼刮鳞片肉, 他自己则去捞了一网兜虾回来, 开虾背去虾线,冲洗干净后控水备用。
然后他又去菜园子里摘了两根小黄瓜,拿了两只鸡蛋,泡上一把黑木耳,灵猪肉切片,准备再炒个木须肉。
做好这些准备,正好武炼的鱼肉片好,撒上少许盐和面粉腌上,莹白的鱼肉盛在墨绿色的盘子里,晶莹剔透,闪着诱人的光泽。
泽漆让武炼起锅放油,把控干水的大虾滚油里过一遍,热油急速炸干外表虾皮的同时又锁住了虾肉里的水分,这样等下炒出来的香辣虾才会外壳脆香,内里虾肉鲜嫩多汁。
武炼热油炸虾的同时,泽漆也起锅开始做鱼。
锅里放油,小火炒香花椒粒、辣椒和葱姜蒜,再将鱼头沿着锅边慢慢滑入,小火慢煎,煎的两面焦黄之后倒入大半锅开水,大火烧开小火熬煮,待鱼头煮到汤汁发白浓稠时捞出,盛到盆子里。等汤汁再次沸腾起来时下入鱼片,稍稍一烫待其微微打卷就赶紧捞出,此刻口感最好,脱离了生冷的口感又不至于熟的太过。等鱼片全部烫好盛到盆子里摆样,然后注入鱼汤,再放上两根香菜,最后在最上面抓上一把青红麻椒、辣椒段和蒜粒、盐,浇上一勺滚油。
只听“嗤啦——”一声,热油混合着各种佐料的香味瞬间直扑鼻中,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味蕾欲望。
泽漆不由咽了咽口水,武炼最实诚,一边被辣椒呛的流眼泪一边赞叹道:“公子,真香!”
泽漆让他把做好的水煮鱼端出去,架锅放油炒香辣虾。
葱姜蒜花椒辣椒各种大料放进锅里炒香,撒入一把糖,油炸好的虾子里面一滚,就盛盘出锅。然后是木须肉,切成片的灵猪肉已经用盐和面粉腌好了待用,鸡蛋打成液体炒熟捞出。锅里再放油,加葱姜蒜炒香,放入灵猪肉炒熟,再依次加入木耳、黄瓜、鸡蛋,出锅时撒上少许盐,几滴醋,装进盘子里,大功告成,准备吃饭。
每人面前一碗香喷喷的灵米饭,桌上是白汤红油的水煮鱼,通红可爱的香辣虾,还有五色纷呈的木须肉。
泽漆招呼众人吃饭,自己忍不住先动手夹了只虾吃,要开外皮,虾肉鲜嫩多汁,香辣开胃,吃完一只还想吃,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他还惦记着幼崽,给幼崽碗里夹了满满一碗的鱼片肉片和虾,才专心自己吃起来。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感觉不那么馋了,抬起头来一看,发现对面的武杳吃的两眼泪汪汪的,一边张着嘴巴吸气一边还要吃。再看武炼,虽然没有流泪,但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尖脸颊通红着给儿子剥虾。
泽漆扭头,他爹苍辛倒是吃的面不改色,一派优雅从容,见他看过来,还冲他道:“若是再来些美酒,就更妙了。”
泽漆会意,起身给他爹拿酒:“我这就去。”
身后苍辛不慌不忙的接着道:“你上次自己酿的那个什么酒,甜滋滋的那个,味道尚可。拿那个就好。”
泽漆“哦”了一声,心道:看你脸不红心不跳的,还以为你不怕辣。原来这里等着呢。
吃辣的东西须得吃些甜口的方能平缓抵消,泽漆暗道一声老狐狸,拿来果子酒给他爹斟上,又端了盘糖拌西红柿放到武炼父子面前。
两人起初诧异不解,后来吃了一口后,感觉嘴巴里那股火辣辣的滋味瞬间消退不少,顿时痛哭流涕:有这种好东西,公子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泽漆:“不好意思,忘了你们不能吃辣。不过那个木须肉不辣,你们可以多吃一些。”
父子二人看看那盘子被挑的全剩黄瓜木耳,一点肉沫也没有,连灵鸡蛋都被夹的干干净净的木须肉,齐齐摇头。
泽漆看了看幼崽,幼崽倒是真的能吃辣,一面欢腾的甩着尾巴吃肉一面以眼神催促他再夹,等泽漆夹给它,它就黏糊糊的蹭蹭泽漆的手,然后再继续埋头吃。
泽漆看着它碗里分毫未动的灵米饭,有些犯愁:崽崽总挑食怎么办?总有一天,等他放它回归山林,它要是也像在这里一样挑食,早晚得饿的成什么样子?
泽漆眼里的忧愁有如实质,落在幼崽身上。
幼崽吃着吃着,觉察不对劲,嘴巴里还叼着只虾,抬头看了泽漆一眼,疑惑的歪着脑袋冲他眨巴眨巴眼。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泽漆在心里疯叫:崽崽这么萌这么单纯,他怎么能对崽崽做那种梦!
他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是对幼崽满怀的愧疚歉意和对自己的不耻,看到幼崽喜欢吃虾,不知不觉中就拿着筷子不住的往它碗里夹虾。
直到他再次伸筷子去夹菜的时候没夹起来,才回过神,发现筷子被苍辛的筷子按住了。
泽漆往盘子里一看,赧然不已,原本一大盘子满当当的香辣虾,只剩下几只,而幼崽碗里的虾已经堆积如山。旁边的武杳则眼巴巴的望着他。
泽漆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你们吃。”
武杳懂事的摇摇头,扒了口灵米饭,一只大虾悄无声息的沿着碗边落进了自己碗里。
小孩儿抬头,苍辛笑眯眯道:“小子根骨不错,多吃点儿,以后定能长成我族的好儿郎。”
武杳呆呆的望着他,含在口里的灵米饭一时也忘了嚼。
武炼着急,忙替儿子道谢:“小杳不、不会说话,武炼替他多谢、多谢魔君。”
苍辛诧异的挑了挑眉:“怎么?雾岚翠对他无效吗?”
武炼讷讷道:“不、不是……”
苍辛若有所思的点头:“此子只是寻常的病症,若是服用雾岚翠不但能根除痴症,对他的修炼也大有裨益。你既舍得给他服用聚灵丹,又为何舍本逐末拒绝雾岚翠?”
“是。”武炼羞愧的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不为何,归根结底就是他可笑的自尊心作祟。
苍辛点到即止,剩下的事情不必他说,泽漆自会把雾岚翠给这孩子,这孩子的父亲也没理由再拒绝。从此以后,这父子二人必定会全心全意追随泽漆。拿一支雾岚翠换两人一生忠心耿耿的追随,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的很。
满意的将泽漆身边隐藏的隐患于无形中化解,苍辛满意的放下筷子。
一时饭毕,苍辛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泽漆给幼崽梳毛,梳掉下来的毛还小心翼翼的按颜色分类收好。
他目露嫌弃道:“这是要做什么?”
泽漆手下忙活着不停,口里回道:“崽崽的毛又多又长,不梳一梳,很快就会打结成团。”
“我是问你这掉下来的毛收起来做什么?”苍辛酸着牙根道。
泽漆嘿嘿一笑:“崽崽的毛又厚又暖和,我收集起来,等天冷了做只绒毛枕头。”
苍辛顿时觉得一口气吊在了胸口,摇摇晃晃的坠的他难受,一言难尽的望着熟练梳毛的泽漆和熟练的抬爪仰脖子的幼崽,半晌之后还是忍不住道:“你若是怕冷,就布个四季如春阵,不比冻手冻脚的舒服?实在不行,改明我叫人送几张上好的银狐皮给你。何必巴巴的弄这个?弄得满屋子毛乱飞不说,到时候顶不顶用还另说。”
泽漆听了他的话,浑不在意道:“我这不是就是闲的无事弄着玩么?管它顶不顶用的,我只管自己乐呵就是了。”
苍辛立时被他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气的直拍桌子:“若是我不乐意呢?”
泽漆诧异的扭头看了他一眼:“您老是不是也太闲了?连这个也管?”
苍辛一瞪眼睛:“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整日里游手好闲正事不做,没个一点当少主的样子。”
泽漆听他爹这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耐烦道:“是是是,您最忙最勤快!我说勤快的魔君大人,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您是不是该接着回去处理正事去了?”
苍辛刚要发怒,突然想起他来的目的,眼睛一眯:“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商量正事。”
泽漆“哦”了一声,促狭的看着他爹:“您不说我还忘了,我以为您就是单纯来找我吃饭的。”
“小兔崽子!”苍辛骂了一句,继而正色道:“前几日仙门来人了。”
泽漆给幼崽梳完最后一把毛,随口道:“然后呢?”
苍辛脸色凝重起来:“仙门的仙尊,要跟我结亲。”
泽漆收拾地上一堆不要的毛毛:“所以你今日是特意来通知我你要给我找后娘了?”
他慢吞吞的把毛毛扫进簸萁,道:“按理说,我娘不在了那么久,你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我是个通情达理的儿子,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不掺和。”说完他又觉得气氛有点低沉,揶揄了一句:“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老树开花二度春啊?”
难得的,他爹没有立刻反唇相讥,反倒是一派沉默。
泽漆抬头一看,他爹正定定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清清楚楚的一字一顿道:“仙尊百里岑是来给他的小儿子百里钧向你提亲的。”
第33章
泽漆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给谁提亲?”
苍辛看着他, 沉声道:“给你。”
泽漆不可思议道:“谁给我提亲?”
苍辛被问的有些暴躁了, 他这儿子不仅傻, 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吗?他本就不是什么好姓子的人,手中茶盏砰的一声摔在桌上,明明白白的又重复了一遍:“仙门的仙尊百里岑, 托人来澜沧山替他的幼子百里钧向你提亲。”
泽漆茫然道:“可我是男人啊!”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有多无知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很多人选择道侣的条件,首先看重的是对方的能力和身份, 至于道侣是男是女, 根本没几个人会在意。
他虽然占着一个魔族少主的名头,身份地位上跟仙尊幼子是不分伯仲,然而他自幻莲秘境出来就失去了所有法力, 一个初入门的修炼者都能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败他,莫说家资雄厚灵石充沛的百里家,他与那百里钧相比, 简直是云泥之别。
再者, 虽说现今除了极为亲近的几个人, 他没有法力的事情一点风声也没泄露出去, 就连魔族上下都瞒的死死的, 几乎无人知晓。然而他自己心里门清,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待他与那个百里钧一接触, 不就全部露馅了吗?
苍辛咳了一声, 唤回泽漆的神志, “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回复百里岑,推了此事。”
泽漆眨眨眼,问出一句与此事毫不相干的话:“父君,你跟那个仙尊,熟吗?”
苍辛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不过沉吟片刻,还是回道:“我少时曾与百里岑在一处求学修道,勉强算得上点头之交。”
换言之,认识,不熟。
泽漆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换来这么一个惊天内幕。
刺激!谁能想到现任的仙门大佬和魔族大佬曾经还是同窗?
泽漆好不容易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道:“那依父君的了解,若是推了此事,那个仙尊会不会起别的心思?”
见他爹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泽漆只好明说:“我是说,他会不会自觉被撂了面子,来攻打我们魔族?”
苍辛略带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整日里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仙门魔族休战的事情还是百里岑先跟我提出来的,两族好不容易平静这么多年,好好的,为什么要开战?就为了你这点破事?也值当那么兴师动的众小题大做?再者,百里岑此人虽说傲慢无礼了些,人品倒还能信得过,他不是那种公报私仇是非不分之人。”
泽漆讪讪,稍微红着脸,嘟囔道:“不是说不熟吗?那怎么还连人家什么为人都这么了解。”
苍辛举起巴掌作势要打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泽漆忙讨好的给他爹的茶盏里添了点热水,“我是说那个百里钧都没见过我,为什么要向我提亲?”
苍辛看了眼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听他们说话的幼崽,心道:怎么没见过?天天跟你睡一张床,吃一碗饭,恐怕比我这当爹的都了解你。
泽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幼崽正伸出右爪神情认真的舔毛,察觉到两人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极为自然的放下右爪,舔起白花花的胸毛。
泽漆盯着幼崽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仙尊百里岑,百里岑——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一拍脑袋,转头问道:“父君,百里岑跟百里承什么关系?”
苍辛的目光从幼崽身上转回到他身上:“百里承是百里岑的二子。”
连排行第几都知道,泽漆望着他爹,心里有个念头隐约冒了出来:“父君是不是早就知道百里承是百里仙尊的儿子?”
苍辛不置可否,只道:“百里此姓,即便是在仙门,也并不多见。我所知晓的,也唯有百里岑一人而已。”
泽漆闻言,神情愤愤道:“那父君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苍辛以为他在怪自己瞒着他,遂语重心长解释道:“泽漆,我瞒着你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百里承的身份若是暴露,他在澜沧山,行不到百步便会有数之不尽的魔族拼了命也要置他于死地。泽漆,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在澜沧山。否则,仙门和魔族表面上的百年安宁,立时就会被打破,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