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之间,叶凡脸红心跳,喘不上气。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推在李曜肩上,却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嗯……”魂淡,差不多就行了。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李曜终于舍得把他放开,执着地问:“我是谁?”
“不就是——”叶凡软软地捏了捏他的下巴,故意说,“前男友么……”
长安侯大人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
不满意的结果就是不由分说地把人抱起来,大跨步地出了门。
叶凡惊了一瞬,刚要开口,嘴巴再次被堵住。
自家窑洞疾速后退,紧接着围墙也被甩在了后面。
其间,软软的唇瓣一直被对方霸道地“软禁”着——鬼知道长安侯大人是怎么一边亲人一边翻墙的。
白鹿灵活地跳出窑洞,胖团也急吼吼地跟在后面。
李曜回头,冷冷道:“不许跟着。”
胖团当即悬在半空,缩着小爪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白鹿同样曲起后腿,急刹车。
叶凡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不知死活地嚷嚷:“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你干嘛?”
“睡觉?”长安侯大人勾了勾唇,声音很轻,“我会让你好好睡觉的。”
呃……似乎有点邪恶呀!
叶凡扭了扭,放软语气,“那个……我看还是各睡各的,有事白天再说……成不?”
“不成。”长安侯大人干脆地拒绝。
叶凡眨了眨眼,终于有了那么一咪咪危险意识。
“李曜,你到底想干嘛?”
“干你。”
“我——”叶凡张着嘴,目瞪口呆。
卧了个大槽!
这还是成熟稳重、严肃隐忍的长安侯大人吗?就、就连前男友都不会说这种话吧?
“今晚,不许想别人。”
李曜把他扔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叶凡卜愣着脑袋,左右看看,这才发现他竟然已经进了李家的院子,上了李曜的床!
“那、那个,有事好商量……”叶凡暗搓搓挪着身子,试图挣脱棉被的束缚。
李曜抿着嘴,开始解衣带。
他的手指略长,骨结分明,烛光映照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
他的动作从容优雅,不急不躁,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叶凡蹬着腿,怂怂地缩到床角,像只待宰的小鹌鹑。
“你别吓我行不行?”
外裳脱下来,挂到衣架上。
“能不能先商量一下?”
继而是裤子,一褪而下,露出紧致的腹肌和修长的双腿。
叶凡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然后赶紧掐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我跟你说,李曜,你——唔……”
“我来了。”
李曜单膝跪到床上,亲了亲他的脸,“不要急,宝贝。”
我一点都不急啊啊啊!
叶凡拿手抵住他胸口,故作严肃,“咱们得谈谈。”
热热的,硬硬的,好好摸!
好像一百年没有摸到了!
李曜抓住他的手,只轻轻一扯,把他手拖到身下。
“先等等——”
叶凡蜷起手脚,像个小乌龟似的缩成一团。
本来就穿得少,这么一折腾,白嫩的肌肤露出来,连脱衣服的步骤都省了。
李曜轻叹一声,似乎有点遗憾。
叶凡不干了,小脸一绷,“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敢嫌弃我怎么着?
李曜俯身,强硬而不失温柔地打开他的身体,“凡凡,叫哥哥。”
声音已是低哑难耐。
“不——”
炙热的吻压下去。
“叫哥哥。”
“不要!”
“乖。”
“滚……唔——”
“哈……李曜,你、你吃错药了?”
“叫哥哥,否则……”
下面的话淹没在了滔天的热浪中。
轻盈的床幔不知何时滑落下来,荡起阵阵涟漪。
叶凡震惊如鸡——
神展开呀哥哥,不带这么玩的!
你是不是背着我按了快进键?!
这一夜,长安侯大人非常卖力。
他知道叶凡身上所有的敏感点,也知道什么的样自己让他无法拒绝。更知道如何让他愉悦,让他尽兴,让他欲罢不能。
叶凡哭哭唧唧,不知叫了多少声“哥哥”——然而并没用了——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
数不清多少次累昏过去,似乎梦到在坐船,晃晃悠悠地被荡醒,长安侯大人还在努力耕耘。
“你……嗯~”
叶凡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又怂又乖地配合着。
细白的手软软地打在男人身上,继而被包裹进温热的掌心。
细碎的吻落下来,指尖,鼻翼,脸颊,耳迹,皆是爱意。
这一晚,于李曜而言尤其不同。
这是他作为长安侯第一次,兴许也是最后一次,拥有他的叶凡。
他的小少年。
第83章
【侯爷一脸餍足】
叶凡睁开眼, 看到一片小麦色的胸膛。
他缓了好一会儿,脑中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想到昨晚的你来我往你进我退, 心跳不由地加快。
“醒了?”
李曜探过头, 碰了碰他的侧脸,温热的气息触在耳迹。
叶凡呼吸一窒, 不由地想起昨天夜里这个男人粗重的喘息, 低沉的诱哄,还有、还有火热的身体, 大力的冲撞……
叶凡腾的红了脸,把头扎进被子里。
李曜轻笑一声, 翻身下床, 带走了大片温热。
叶凡蜷了蜷身子, 闷闷地去扯自己的里衣。好一会儿才在床角找到,却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还黏着可疑的东西。
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虽然, 在现代他和李曜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可是, 这具身体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一夜的放纵不是假的,叶凡动了动身子,腰下仿佛不是自己的, 难以言说的部位更是酸胀难耐。
他拿被子蒙住头,说不出来的懊恼。
黑暗而狭小的空间暂时为他提供了一个避难所,然而,枕头上, 被褥中,甚至他自己的身体上,满满的都是男人强悍的气息,无论怎么装死都无法忽略。
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仆从轻声问:“侯爷,可是起了?”
李曜应了一声。
叶凡支起耳朵,听见门轴转动,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似是放下什么东西,又静静地离开。
叶凡蜷着身子,拱成一个圆圆的包,期待别人看不到自己。
——昨晚他叫得那么大声……
——哥哥、老公什么的……
——他们一定都听到了……
——嗷!没脸见人了!
叶凡从头到脚都红成了一只熟透的小龙虾,躲在被子里装死。
李曜走过来,掀起被角。
叶凡紧紧地攥着,垂死挣扎。
李曜揉揉他的发顶,声线温和,“起来罢,没有别人。”
叶凡不仅不听,还往里缩了缩,只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挠在他手背上,“走开……”
声音绵绵软软,带着些许哑意,就像昨晚他哭哭涕涕地说着不要……
李曜心头微痒,俯身把他抱了出来。
不等叶凡炸毛,他便亲了亲他的脸,温声道:“睡了一天,该醒醒神儿了。”
叶凡没好气地怼回去,“哪里有一天,这不才——”
他扭头看向外面的天色,满脸的难以置信——天、天快黑了?
此时,正值黄昏。
夕阳照在窗棂上,映得窗下一片暖意。
白鹿在窗外站着,不知怎么的恢复成了原形,翻飞的鹿角、雪白的皮毛全都镀上一层金光。
胖团坐在鹿角上,细细的小腿一荡一荡,圆溜溜的眼睛看过来,带着淡淡的担心,更多的是好奇。
——凡凡被侯爷吃掉了吗?
——可是,并没有哪里变少呀?
——唔,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小家伙的意念太过强烈,清晰地传达到叶凡脑海。
叶凡的脸色青青白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曜坐在他身边,眼角眉梢皆是餍足。
他拿起床头的新衣,熟练地穿在叶凡身上。
叶凡就像个布娃娃,听话地抬胳膊,抬腿,顺带着还被吃了不少嫩豆腐。
长安侯大人满意地勾起唇,敲敲他的脑门,“来,用些吃食。”
含笑的话语仿佛点醒了叶凡。他突然跳下床,忍着浑身上下难言的酸爽,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院中,仆从们侍立在门侧,冷不丁看到他出来,皆是一愣。
大伙的视线定定地看在他身上,尽管已经有所猜测,然而还是免不了震惊异常。
直到李曜背着手走至门边,众人才不约而同地躬身垂首,一脸恭敬。
“仆等见过小郎君!”
“奴婢给小郎君见礼了!”
婆子小厮纷纷跪下行礼。
叶凡愣愣地呆在原地——这是做什么?
廊下坐着一位面容端庄的妇人,疑惑地朝他看过来。
这人便是李四郎和李五娘的生母,主持李家中馈的二夫人。
今日一早,李曜吩咐大灶蒸了九百九十九只“如意饽饽”,家里家外的长随、管事,院中的丫鬟、小厮人手一个,还剩了许多,送到她那里,说是留着赏人。
二夫人掰开一个尝了尝,松软的饽饽面,上好的红糖浆,咬上一口又香又甜,可见侯爷对“新妇”有多满意。
当地习俗,主子纳了新妇,洞房之后便会吩咐灶上蒸几锅如意饽饽赏给下人们吃,取个“和合如意”的好兆头。
她以为李曜看上了哪家小娘子,作为管家妇,于情于理都该正式过来道声喜,没想到会是一位小郎君。
实际上,男子与男子结合并不稀奇,自古就有不少先例,但大多是家境窘迫、不便娶妻的人家,没想到侯爷……
二夫人并非迂腐之辈,还是免不了吃惊。
待看清了叶凡的模样,十分的惊讶不由地减成了三分——若是这么一个白净好看的,倒也难怪。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缓缓起身,冲着叶凡微微颔首。
叶凡脸上冒着火,浑身上下简直要烧起来。他把头一低,掩耳盗铃般爬到白鹿背上,跑了。
身后传来李曜的声音,“凡凡害羞,夫人勿怪。”
二夫人忙屈了屈膝,“侯爷言重了。”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李曜的表情,心中约摸有了定数,“这些小礼是要送到叶家的,侯爷看看,可还需添置些什么?”
李曜看向石桌,上面摆着四个红匣子,里面放着金银宝器各一件;八个食盒,四干四鲜。
另外还应有绫罗绸缎共四匹,二夫人想得周到,针对叶凡的情况,换成了笔墨纸砚。
凑在一起,便是正妻的小定之礼。
“这些便好。”李曜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一个晚辈礼,“劳烦夫人。”
二夫人微微垂首,还了半礼。
李曜顿了顿,加了句,“不必提起婚事,只说是节礼便好。”
敢情还没讲好呢?
想到小郎君方才的羞赧之色,二夫人微微一笑。没想到,向来运策帷幄的李家大郎,也有搞不定的时候。
不久前她还在替二娘和五娘担心,生怕李曜勉强她们嫁过去,没成想,到头来竟是他自己。
那样一个冷情冷姓的人,该是何等在乎,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二夫人定了定神,带着人去了叶家窑洞。
***
叶凡回了家,一头扎进窑洞,别人敲门也不开,只说要睡觉。
叶二姐站在门外温声问了几句,见他言语清楚,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
实际上,李曜一早便叫人过来递话,只说叶凡在那边歇下了——这种事先前也有过,家里人并没有起疑心。
紧接着,二夫人便登门拜访。
叶凡听到她同叶二姐轻声细语地寒喧着,不由地犯起了矫情。
李曜那个渣男,为什么不自己来?
胖团卡在窗户上,半边身子探出去,CAO着糯糯的小嗓门给叶凡时况转播。
“好多礼物哦,有金的,还有银的。”
“呀!凡凡,有你爱吃的糯米团,还有荷叶饼。”
“咦?上面贴着喜字——凡凡,不是结婚的时候才会贴喜字吗?”
因着李曜的交待,二夫人没有明说,叶二姐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为着李二娘的事来的,根本没往叶凡身上想。
叶凡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股酸酸涩涩的情绪从心底翻涌上来,他把脸埋在被子上,闷闷地想着心事。
上一世,他就盼着和李曜结婚,两个人也说好了等他一毕业就去登记。
没想到,还没毕业李曜就闹起了幺蛾子。
叶凡生气过,慌乱过,也伤心过,也曾咬咬牙,故作骄傲地说:“分就分,谁后悔谁孙子!”
——其实,这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原以为彼此之间的关系会走入死循环,没想到竟然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这无疑带来了新的转机。
虽然李曜只有一部分记忆,叶凡却能断定他就是那个疼他爱他宠了他二十年的男朋友。
他相信自己的心。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一直强调,在李曜恢复记忆之前要保持距离——其实不是说给李曜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太爱这个人了,也太依赖他,他必须让自己表现得骄傲一些,再骄傲一些,才能借此感受到对方的在乎与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