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道,“但是你嫁给我之后就不一样了,身为西凉王后,可以知晓西凉的一切。”
“谁要嫁给你了!别胡说!”炎狠瞪一眼乌斯曼,把湿裤子放在火把边上烘着,然后道,“我们一人一个问题,你先问吧。”
“炎炎的武功很厉害,我不止一次被你震撼到。”乌斯曼轻声道。
听到乌斯曼提及武功,炎愣了一下,难道他要问的是《无双剑诀》?
“但是你和景霆瑞决战时却输得极惨。”乌斯曼话锋一转,跳到了景霆瑞上,“我不相信你们之间会这样大的差距,所以当时是怎么回事?”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竟然还对这件事感兴趣。”炎想不明白。
“我不是对这件事感兴趣,我是对你的过往感兴趣。”乌斯曼想要知道那时候发生的细节,了解的越多,他离炎就越近。
“技不如人罢了。”炎轻描淡写道。
乌斯曼没有吭声。
石屋内安静极了,炎盯着攒动的火苗,感到烦躁地抓了抓后颈淌着水珠的头发,然后叹道:“没想到你和景霆瑞还挺合拍的,居然会问我同一个问题。”
“嗯?”乌斯曼看着炎。
炎靠近火把,烘烤着自己的身体。
“我忘了具体是哪一天……只记得是在散朝后,景霆瑞问我,知道我为何会输给他吗?”炎咬着牙,表情很不愉快地道,“那家伙真的很讨人厌,得了便宜还卖乖。”
乌斯曼没有打岔,只是坐到了火把边,听着炎说。
“那时我回复他说,景霆瑞,你都已经赢了,还想要在我面前逞威风吗?哪知他摇了摇头说,我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学的是同一套内功心法。论习武天分不相伯仲,论勤学苦练,我比他还胜了一筹,因为他要忙于公务……”炎缓缓道,“但是我却输给了他,还输得彻彻底底。”
“我便生气的说,我就是技不如人,怎么了,让他别再啰嗦。景霆瑞突然笑了,说我还是不懂为何输了。”炎看着裤子被火把烤得冒出白白的烟气,往下道,“他最后说,论武功我们根本分不出高下,我是输在心上。”
“心?”
“嗯。我虽然发兵攻入长春宫,誓要铲除景霆瑞这个逆臣,可是我心里也知道,我这么做无异于‘起兵篡位’,这样会不会伤害到皇兄?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我心底一直抱有疑虑。但景霆瑞说他和我决战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哪怕杀了我也要保皇兄江山无虞,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会赢。”炎感慨道,“我输在心志不坚,他赢在毫无动摇。”
“原来是这样。”乌斯曼终于明白为何炎会输给景霆瑞了,起初他以为是景霆瑞兵力更多的关系,后来得知,景霆瑞和炎是单打独斗的比拼,就很疑惑炎为何会输。
“我回答完了,轮到我问了。”炎很快说道,“乌斯曼,你屡次遇险,为什么都不用武功自保?难道是想在我面前隐藏实力,好继续扮猪吃老虎?”
“啊?”乌斯曼露出一副不知如何作答的表情。
“刚才说好的,一人一个问题,你不能不回答。”炎好奇极了,之前邬桑行刺之时,乌斯曼可以用“反应迟钝”来形容,根本没有任何自保行为。
如果没有他和霜牙,乌斯曼可真的会死在刺客手下。
“我不会武功。”乌斯曼一脸正经道,“从小到大都未曾学过。”
“什么?!”炎差点惊掉下巴,“你身为西凉国君,竟然不习武?!”
即便是从小体弱的皇兄,那也会一些功夫啊。炎还没见过完全不懂武功的君主。
“我从小生活在玥琅宫的高塔之中,所有的老师都由祭司塔负责。”乌斯曼微笑道,“从我记事开始,就苦学各国各部落的语言,钻研天文地理、算术测绘、还有礼法、兵法、古乐器,甚至连古物宝鉴、衍生之道等等五花八门的都学了,唯独没有学武功。”
“这不可能!”炎全然不信,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知道你是武学高手。”
“何以见得?”
“这……”炎往深处一想,第一次见到乌斯曼时,就被他惊为天人的容貌给吸引,加上他孤身一人在野外泡温泉,他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乌斯曼一定有防身之技。
但事实上在之后的几次碰面中,他都没见到乌斯曼与任何人交过手。
“难道是因为直觉?”乌斯曼替炎回答。
“不只是直觉。”炎较真地打量着乌斯曼,“还有感觉,一个人有没有武功,有没有深厚的内力,对于常年习武的我来说,总能感觉到一二。我一直以为你是养尊处优惯了,懒得出手罢了,并非是不会武功。”
“可是炎炎,事实如此呀。”乌斯曼摊开手道,“本王娇弱得很。”
第59章 非礼勿视
“娇弱个鬼。”炎不觉爆粗口了, “你的手劲比我还大。”
就像之前那个吻, 不是他不想挣开乌斯曼这登徒子, 而是挣脱不了。
话说回来,乌斯曼野蛮的力气和他高壮的个头倒是成正比。
“我本就不懂武功,若再不练点力气什么的, 将来怎么抱媳妇。”
“那是你的事,不用和我说。”
“最先问的可是你……”乌斯曼小声叨叨, “干嘛这么凶。”
炎扭过身, 不理他。不过, 一想到乌斯曼没有内力护体,还在掉下来的时候竭力保护了他, 便觉得乌斯曼也挺不容易的。
“等等!我怎么可以心软?”炎很快刹住自己的想法,并提高警戒道,“乌斯曼这家伙十句话里有一句是真话就很了不起了,何况他说没武功就真的没有吗?我看人或许不是很精准, 但是探查人的功夫内力还是很有把握的。乌斯曼明明强到让我一眼就能感觉到与众不同,怎么可能会没有武功?”
“难道说他是被人骗了?以为自己没武功?可是这种要怎么骗啊,有没有武功,自己怎么会不清楚……”炎出神地思考着, “那祭司塔又安的什么心, 明知乌斯曼总是被人加害,却不教他习武自保?对了, 那祭司塔是不是就和大燕的道观差不多?不对,听伊利亚说过的什么鸦灵术士, 更像是巫医一类呀……”
“炎、炎炎。”乌斯曼忽然叫道。
“别吵!”炎正丝丝入扣地分析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你、你手里的裤子……”乌斯曼指着炎手里烤得半干的裤子,火苗已经熏黑了裤腿,且冒出缕缕青烟。
“哎呀!”炎这才瞅见裤腿已经着火,明晃晃得刺眼,他急忙把裤子一团,扔到一旁的水池里去灭火。
一团黑烟起来,炎从水里捞起皱巴巴的裤子,打开一看,裤管烧掉了一只,变成长短裤子了。
“这可怎么办?”炎头疼地看着裤子,他没有别的裤子可以穿了。
“你穿我的吧。”乌斯曼道,说着就要宽衣解带。
“住手。”炎眼角瞥见乌斯曼刷一下脱下长裤,立刻闭上了眼睛。
“炎炎,你做什么呢?我里边还有一条贴身长裤。”乌斯曼笑着道。
炎睁开眼,果然,乌斯曼并没有光屁股。
“你……是故意的吧!”炎红着脸,气咻咻的一把扯过乌斯曼手里的长裤,那原本是白色的锦布料,只是现在沾满尘土,膝盖处还有一个破洞。
但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不管是他还是乌斯曼都不用光着腚走路。
“炎炎,我还有一个问题。”乌斯曼突然道,“是刚刚想到的。”
“可我没有问题想问你了。”炎有些不讲理地说,“说好了一人一个问题,不如你也别问了吧。”
“那能不能……你的问题先欠着。”乌斯曼微笑道,“你总有想要问我问题的时候吧?”
“唔,”炎想了想确实如此,对于祭司塔他就有不少疑问,只是不方便现在问,于是道,“好吧,你要问什么?”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光着身子在温泉池里泡澡,你都没有任何的回避,”乌斯曼满脸是笑地问,“为何你刚才那么慌张?”
“我哪里慌张了,你既是帝君,非礼勿视而已。”炎飞快回嘴。
“炎炎,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初次见面时,你我都是陌生人,你自然不会太在意我,而现在……你已经开始注意,不,是在乎我了,所以你才不好意思地躲开了视线?”乌斯曼认真地说道。
炎不觉张嘴,想要反驳说不是的,可他确实是因为彼此熟悉了,反而不好意思看了。
可是这个“熟悉”会是乌斯曼所说的“在乎”他吗?
“炎炎?”乌斯曼等着炎的回答。
“你是不是算术不好?”炎只是迟疑了一下,便道,“你一共问了我两个问题,而我只答应回答你一个。”
“呃。”乌斯曼失策了。
“第一题我已经答了,答案就是非礼勿视,第二题我不必再答。”炎说完就背转身去穿裤子。
他本想继续赶路的,但是看到阿雅大婶他们已经歪倒身子睡着了。
“我们也歇会儿吧。”乌斯曼同样注意到那两人已经东倒西歪,便对炎道。
“嗯。”炎点点头,霜牙一直趴在池边瞅着池水,炎向它招招手。
霜牙站起身,走向炎。
“和我一起睡吧。”炎看着霜牙圆溜溜的眼睛道,“我们可以彼此取暖。”
“霜牙是我的侍卫。”乌斯曼立刻道,“不是炎炎的枕头。”
“什么意思?”
“你要它陪睡的话,就得捎上我一起。”
“好。”
“——哎?!”乌斯曼吃惊极了,炎竟然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哎什么哎,谁让你没有武功,根本离不开霜牙的保护。”炎忍不住数落起乌斯曼,“就算以前没学过,现在也可以学起来啊。可是你天天游手好闲的,不是喝酒就是看歌舞,难怪一点武功都不会……”
“那都是应酬。”
“什么应酬,我皇兄就不像你这样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炎炎,那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我这个师父很贵的,你请不起。”炎靠着又肥又暖的霜牙坐下来。
乌斯曼想要紧挨着炎坐,但被炎的一个眼神给击退,老老实实地坐在另外一边,与炎之间隔着霜牙。
“请不起的话,我肉偿可好?”乌斯曼含笑道,“你不是说,我比你见过的任何人都要长得好看吗?”
“你想得……”炎正要吐槽说“你想得美!”,忽然停住,灿然一笑道,“好啊。”
“真的?”乌斯曼难以置信,高兴极了。
“对,把手给我。”
“嗯?”乌斯曼不解地伸出胳膊,横陈在霜牙的背上。炎二话不说,抓过他的左手腕就狠狠咬下去。
“啊啊!”乌斯曼疼得哀叫,霜牙想动又不得动,它被乌斯曼的胳膊压住了。
“难吃死了。”炎松口道,“就凭你,肉偿不了。”
“呜呜……”乌斯曼捧着印着两大排牙印的左手腕,“你还真咬啊!”
“是你说可以肉偿的,我正好肚子饿,何必客气。”炎浑身舒坦地躺下来,“你别乱嚷了,又没咬破。”
“可、可是都红了……”乌斯曼小声嘀咕着,“这是内伤。”
“死不了。”炎不理他,翻身就睡。霜牙吃惊不已地看着乌斯曼,又看看炎,大约是觉得这个人真厉害啊,连主人都敢下嘴,它仰望着炎的眼神里都带着对强者的叹服。
就像它是第一次认识炎一样。
原来这就是主人常说的“媳妇”的呀。
当然,炎并不知道这头狼的内心活动如此丰富,闭着眼歇息。
炎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整人都是恍恍惚惚的,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在笑,咯咯、咯咯的,有一阵没一阵。
炎想:到底是谁这么开心啊。
这笑声乍听像是女子,再细听又似男子,时而尖锐时而粗沉的,就跟闹鬼似的。
“鬼?!”炎浑身一个激灵,登时惊醒过来。
火把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半明半暗的,池水泛着幽幽的光,就如鬼魅浮现其上。
炎想也没想就爬起身来到乌斯曼的身边。
乌斯曼抱着霜牙毛茸茸的脖子,双目紧闭,这一人一狼倒是睡得极其惬意,宛若在自家宫殿的大床上一样。
见到霜牙也没醒,炎就不确定自己是听到那笑声,还是做梦梦见的。
再看看其他人都没有醒,唯独炎慌得浑身冒虚汗,他站在乌斯曼边上,装作不小心踩到他一样的,往他脚背上踩了一下。
“嗯?”乌斯曼抬起头来,“炎炎?”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炎压低声音问。
“声音?”乌斯曼支起身子,左右一看,又仔细听了片刻,说道,“霜牙在打呼噜。”
“不是霜牙的呼噜声。”
“是……”炎还没说完,“咯咯、咯咯咯。”阴阳怪气的笑声又隔空传来,这下连霜牙也抬起头来,耳朵一下竖起。
炎更是不自觉的往乌斯曼身边靠了靠,乌斯曼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两步,炎跟得太紧,乌斯曼停下来时,他的嘴巴一下磕在乌斯曼的左肩上。
“疼吗?”乌斯曼听到炎的抽气声。
“我的门牙磕到嘴皮了。”炎皱眉说,舌头一舔有血腥味。
“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害怕了……”
“谁害怕了!”
“是我害怕了。”乌斯曼飞快改口,“所以你才跟紧的我。”
“哼。”
“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被乌斯曼这么一搅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