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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风山 字数:4912 更新:2022-01-03 09:21:01

易上闲拿着一袋银两,简单吩咐程避道:“这废物白来人间活了一趟,也颇不容易……花钱送他走得体面一些,以免你师祖在天之灵,还要怨我薄情寡义。”

  程避瞬间眼睛就红了,双手接过那袋沉甸甸的银钱,决定去镇上给师叔定制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

  结果当晚大雪封了去路,程避被迫蹲在那间半大不大的小屋子里,守着一个快要死的晏欺,和他满满一大袋子的棺材钱,窝在一旁瑟瑟发抖。

  其间晏欺一直在咳嗽,咳得很是用力。程避总觉得他要将五脏六腑给一并咳出来了,心里头瘆得慌,于是下意识伸手往人头上一探——果然,又给烧上了。

  程避这人生来就很实诚,虽然易上闲一直与他交代,放着晏欺不管就行——但真要让这孩子放着任人等死,那也明显是有违良心的事情。

  于是他推门出去,打了盆水,备了巾帕,继又蹲进屋子里,在床边哆哆嗦嗦守了一整晚。

  后来也不知是上天垂怜,亦或是晏欺本人福大命大。

  他熬过这样一个极为艰难的夜晚,烧倒是奇迹般的退了下来。只是吊着小半条姓命,必然撑不了多久。

  程避看着也是,他这位小师叔,早年时候不爱惜身体,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定,如今生活安定下来了,人便也一次跟着垮了个彻底。

  易上闲有几次见着晏欺,多半是一副惨白的面孔,瘦得几乎没骨头,整个人走两步路,就好像要立马散架——唯有一点很值得庆幸的是,这人折腾到头来,就是怎么也死不了,即便每晚临睡之前,都会在鬼门关处走上一遭,到第二天早上,他也能照例醒来,继续过着原本该过的日子。

  易上闲说:“这废物天生命硬,想死都是不能。”

  程壁则说:“师叔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而事到如今,若要说到死,那是真的没死。但要说到福,却未必是真的有福。

  晏欺这一辈子,本就过得坎坷多舛。幼时父母兄长俱是早亡,到了稍稍懂事的年纪,又没了师父,后来愈发荒唐度日,在江湖上恣意妄为浪荡了好一段时间——待得最后的最后,他终于知道收起心来,养家糊口过日子的时候,原是准备和他携手一生的那个人,却在半途无端惨死。

  自此之后,晏欺便再也不知未来的日子,应该怎样去活。

  他病得很重,时常在床上一躺就是几天。很多时隔多年的旧伤,此刻便挑在人最虚弱的间隙齐齐涌上,仿佛势必要将他推往无人支撑陪伴的深渊。

  可命运总是固执而又残忍,偏是逼迫这样一个人狼狈不堪地活着,迫使他在每天旭日东升那一刻起,便睁开眼睛,去面对一切虚无颓丧的前路。

  程避有时在旁瞧着心里发憷。只觉若要像晏欺这般苟延残喘地挨着姓命,倒不如死了来得利落痛快。

  毕竟伤痛疾病带来的严酷摧残,往往要比精神上的恣意凌虐要来得更为直接痛苦。

  但让人心酸又觉可悲的是,就这样一副奄奄一息的残躯,自从那晚烧退之后,也不知是为何,竟隐隐约约现出几分好转的征兆。

  先时他还只是沉睡不醒,后来渐渐能坐起来喝点稀粥和汤药,及至到了正月最冷的那一阵子,他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路了。

  只不过,人永远像是没清醒,意识浑浑噩噩的,眼底也几乎看不到什么神采。

  程避起初以为,晏欺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必定会是先开口询问薛岚因的去向。

  记得早些时候,易上闲从聆台山上下来,一手拖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说是白乌族云老族长的女儿。

  而还有一手里,则捧着一副接近于残破不堪的遗骨——那原本该是什么人,程避起先没问,渐渐心里也清楚了,便忍不住一阵接着一阵难受。

  再后来,云遮欢让一群白乌族人接回了北域。他们住的地方,便只剩下三个大活人,其中并不包括……那副早已支离破碎的人骨。

  易上闲早在晏欺睁眼之前,便将那堆残骨给收进箱子里,嘱咐程避说,不能叫他师叔看见。

  ——但出人意料的是,晏欺自打从睁眼开始,就没提过一句有关薛岚因的事情。

  他不问徒弟死活,也不问徒弟在什么地方,有时候程避甚至在想,兴许晏欺压根没将薛岚因看得太重,所以觉得无所谓,也更不会在面上流露/出多大的反应。

  小师叔这样一个人,平日总是一副冰冷寡淡的姓子,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徒弟死了之后,他也还是那样寡淡,爱不爱笑程避不知道,反正话是真的没再说过。

  偶尔易上闲来找他,也就三三两两那么几句,敷衍了事。次数多了,易上闲懒得再与他说话,要交代什么事情,便直接吩咐程避前来告知。

  这一来二去的,程避耿直又热心,自然也对晏欺多添了几分照顾。

  平日里端饭送药两不误,甚至晏欺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用说话,简简单单一个眼神,程避就能会过意来。

  但这孩子常常谨慎过头,到底比不得薛岚因那样大胆强势,在许多生活方方面面的事情上,都显得有些照料不来。

  ——其中,就比如今日晨时,晏欺光着双脚,一人毫无意识地踏向深雪地里,甚至还执着于往深处走。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程避有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外彻底弄丢了魂儿,还是单纯存心地想要找死。

  眼下没有任何办法,他将晏欺一路小心翼翼地推进屋子里,双手端着药碗,无奈道:“师叔你老这样,以后病了总得难受的……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晏欺没说话,隔着屋内飘满雾气的纸窗缝隙,远望院外层层叠叠的积雪。

  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程避以为一直就要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晏欺忽然偏过头来,淡声问道:“易上闲呢?”

  他居然说话了!

  程避心里“咯噔”一下,登时不知要如何做出回答。过了半晌,才手足无措地道:“师父他近来有些忙的,据说在璧云城外看中了一块地,等着搭新院子呢……”

  要说起来,当时他们住的地方,距沽离镇不远,因着晏欺伤重难愈,易上闲不得不在这混乱不堪的小镇边境,驻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这糟老头子本姓清高,自打与聆台一剑派撕破脸皮之后,便不愿在此地产生过多的牵扯,于是年初正月,家家户户忙着赶年夜饭的那些时候,他易上闲还在想着如何给自己搭建新屋。

  提到璧云城,晏欺眼底似又稍稍黯了一些,但他向来将情绪收敛的很好,待得隔了一阵,才向程避道:“原来那块地方,他不要了?”

  程避道:“师父说不要了,不然成天暴民群乱,谁又受得了呢?”

  晏欺木然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做了应答。

  程避却在旁小心问道:“师叔一起过去住么?璧云城那边人多热闹,有名气药铺医馆不少,届时请大夫过来给您治病,还是挺方便的。”

  “不必。”

  晏欺微微起身走到窗前,似是不以为意地道:“易上闲那副姓子,怎可能容忍与我同吃同住?”

  程避亦是上前,好声在后劝解道:“师叔该是明白的,师父每次指责您的不是,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晏欺眼神低淡,犹是平缓无波地道,“近来我病得糊涂,常常不怎么记事……倒多亏他有心照料,且留我一条姓命在世。”

  程避一愣,随即满脸堆笑道:“是啊是啊,师叔你……”

  “只不过,他有他的追求,我……也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晏欺轻轻将他打断,枯冷的双眼再一次从窗外移向室内,继而无声注视着程避僵硬的面庞。

  “麻烦你,把薛小矛……把他,带过来吧。”

  程避双眼瞪圆,倏而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晏欺神色淡薄,眼底甚至没有任何起伏波澜。

  他说:“……把薛小矛,带过来。”

第180章 回家了,徒弟

  两人面前, 横着一只半人宽的木制方箱。质地厚重, 伸手摸上去的时候,难免有种极为封闭压抑的触感。

  程避默默站在晏欺身旁,有些不安地揣测他的神色。

  但晏欺却目光沉静, 眼睑微微下垂着, 一丝不苟注视着眼前那只方箱,也不知在一人想些什么。

  人在面临情绪极端崩溃的时候——可能会哭,可能会笑,亦或是, 呈现出各类形式的扭曲模样。

  然而晏欺偏是不同,他给人的感觉始终是安静沉缓,不曾有过太多的悲伤或是痛苦。

  ——好像这样一副死状凄惨的遗骨, 只是躺倒在箱子里睡着了一样。

  晏欺一言不发,低头在边上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半晌,忽然探出指节,似乎想要揭开方箱的木盖。

  “师……师叔!”程避忙道, “最好别……别用手碰。”

  晏欺手下一顿, 随即明白过来——活剑族人体质特殊,即便死后入土, 其骨骼亦含带有极为强劲的腐蚀作用。

  “师父说,装人骨的箱子都换好几个了……每每搁这儿两三天,就能将箱底烫出一个洞来……”程避有些苦恼,同时带有几分尴尬地道,“师叔你看, 这……这要怎么办才好?”

  晏欺沉默一阵,仍是轻轻伸手,摩挲在木箱盖上,片晌方道:“再换个厚实些的箱子吧。”

  “呃……?”

  “等雪彻底停了,我便直接带他回去。”晏欺目光温缓,继而不咸不淡地道,“届时旅途遥远,普通的木箱,恐怕撑不住那样长的时间。”

  程避心下一惊:“回去?师叔打算回哪里去?”

  晏欺道:“芳山古城。”

  “这么远?”一听到这里,程避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以师叔的身体,哪又能经得起这般颠簸?”

  晏欺看也不看他,只道:“死不了。”

  程避还想说点什么,忽又听得晏欺道:“总一直待在沽离镇外,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师叔……”

  “好了。”晏欺轻声将他打断,“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待会儿。”

  程避无言以对,再回头对上晏欺双眼之时,见他面上虽无任何起伏,却终归是种灰白枯冷的神色,直叫人看了心底生出寒意。

  程避不敢在旁继续叨扰,于是匆匆推门出去,偌大一间光线晦暗的空房,顷刻便只留得晏欺一人在原地站定。

  室外还在飘着雪点,也不知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温度一旦降下来,室内也依旧是那样冷的。晏欺半掩着唇,似有些难耐地闷头咳嗽几声,待得力气渐渐耗得尽了,干脆抱着膝盖缓缓坐了下去,蜷在那半人宽的木箱旁边,仿佛这样就能予他永不止息的温暖。

  ——但他时刻清醒着,也很难用这样一种可笑的方式,来不断劝服麻痹自己,去忽视一些已成定局的事实。

  他偏着头,将侧脸紧贴在木箱冰冷的边缘。随后闭上眼睛,沙哑出声道:“……薛小矛。”

  “你说,你现在这样,我还该不该生你气?”

  “都这么大个人了……师父说点什么,你从来不会听着。”

  “就算……你听不进去我说的话,那你自己答允过的事情,总应该兑现吧……”

  房间里的光芒暗到微乎其微,晏欺低头看着地面,耳畔是窸窸窣窣落雪拍打在窗棂的声音。他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却是一句也没有得到应答。

  他想到之前年末冬至的时候,薛岚因一边喂他吃饺子,一边祈愿着明年也能过着圆满如一的生活。

  他甚至向晏欺承诺,明年这个时候,他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新年过了,元宵也过了……”

  “我一个人等了这么长时间。”

  “薛小矛,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回家?”

  晏欺再次开口,声音里终于带有一丝哽咽难言的味道。

  他将脑袋深深没入双膝之间,喉咙嘶哑干涩,良久过后,再也没能说出什么多余的话来。

  彼时窗外风雪未停,十五刚过的寒春夜里,晏欺与身旁那只冰凉的木箱相互依偎,他冷得瑟瑟发抖,却只将身体蜷进数不尽的黑暗角落,沉默感受着寒氵朝未褪的恣意侵袭。

  ——好像如此一来,便能将所有痛苦一并冲刷殆尽似的。

  于是他就维持这样的状态,一声不响在箱边坐去了大半天的时光,甚至到最后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便直接一头歪倒着睡了过去。

  反正室内没怎么燃灯,更没人敢壮着胆子进去烦他。一直到二更天的时候,程避硬着头皮在外轻轻叩起了门扉:“师叔……师叔,您还在里面么?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说要见您呢……”

  敲了半天,没人来应。程避有些急了:“师叔,师叔,师叔……”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一条细缝。晏欺适才睡醒,脸色苍白得厉害:“……嚷嚷什么?”

  程避一下便不敢再叫了,只道:“师叔,师父他刚从外边回来,说有事要与您商议。”

  晏欺微微抬眼,果然见那对面窗边,正是一片灯火通明。

  他在门前站了半晌,才缓缓对程避道:“扶我过去吧。”

  “是……”

  两人一前一后,背过风雪,埋头拉开另一间房屋的木门。

  屋内烛火微燃,而易上闲正独身一人,站在融雪的窗前。约莫是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他微侧过头,似有似无地打量晏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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