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于事。一个修为散尽的可怜人,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亲得后退不停,最后站不住脚,居然仰着就要往后方倒。
好在薛岚因扶得及时,双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走两步放到前厅靠正门的红木椅子里,复又压回他身上继续接吻。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亲近之举,晏欺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春水,心里只觉得这没什么。然而亲着亲着,开始不对味儿来了,薛岚因居然在扒他衣服!
晏欺一下子弹坐起来,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色,直喘着问他:“……你干什么?”
这一次,薛岚因终于没再犹豫。他张开双臂,稳稳实实撑在木椅两处扶手的边缘,借以一种绝对强势的角度,将晏欺牢牢压制在自己身下,不容一丝足以令他起身逃离的间隙。
“干/你。”
薛岚因如是说着,再一次埋头下去,狠狠吻上晏欺已然湿润红肿的双唇。
第131章 假的,都是假的
“……住、住手!快住手!现在不行!”
晏欺骇得双耳通红, 简直火烧着一样灼得发烫。薛岚因头一次, 自他眼底居然品出了一丝惊恐慌乱的味道,故而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垂眼瞧他, 瞧了好一段时间。
“为什么不行?”薛岚因问。
晏欺恨道:“你说为什么?”
“我说行, 那就是行。”
薛岚因不由分说,继续上手拆他衣带。晏欺快被他逼疯了,想躲又无处可躲,便只好低低出声呵斥道:“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这里是什么地方, 能由得你如此胡来的……唔!”
话未说完,薛岚因按着他又是缠绵一吻。两人亲嘴像是要打架,薛岚因的胳膊隔着两层厚衫被晏欺拧出了褶子——看这气势, 下一步该是要抬腿要踢了,薛岚因先发制人,抢在晏欺出腿之前,把他一双长靴给扯了下来, 揉一团扔大门口, 刚好门里一个,门外一个, 摔得横七竖八。
“畜生,薛小矛,你……你这畜生!”晏欺咬牙切齿,愈发用了狠劲伸手掐他,“太荒唐了, 太荒唐了!”
薛岚因有点无辜,也有点委屈:“你刚刚自己说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给出最大的支持!”
晏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没说让你在这里……!”
薛岚因抬臂搂了搂他:“又没有别人,别怕,没事的。”
晏欺怒道:“……你师祖醒了怎么办?”
“那也是你自己说的,他醒不来。”
“……”
晏欺要昏厥过去了。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丢了一身修为,这事儿要搁在以前,薛岚因恐怕已让他给一巴掌扇得个鼻青脸肿。
但现在,明显不可能了——
发脾气没用,薛岚因根本软硬不吃。躺着装死更没用,薛岚因立马会把他CAO/得生龙活虎。
于是晏欺朝后缩了一缩,发挥自己弱势的本能,倏而嘶哑轻道:“我肋骨还断着,这……这事以后再说成么?”
果然,这招有奇效。薛岚因一听到这里,整个人就僵住了,这会子周围正暗着,晏欺也看不清狗徒弟什么表情,只听他声音变得特别小心,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一拍:“你还疼?我这两天……没见你咳嗽了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晏欺一本正经道,“医书上说了,断骨期间不得行房。”
“……”
薛岚因沉默了。随后过了半晌,他有所意识地将手收了回去,难得慷慨又大方地道:“好吧,依你的,不做了。”
晏欺不露声色地舒出一口气。然而他那口气还没能舒完,就听薛岚因在他耳边又道:“其实……唉,今天……今天我这么高兴,本想破例让你一让。”
晏欺一怔,问道:“让我什么?”
薛岚因叹了一声,很是惋惜道:“让你在上面。”
无奈这做师父的天真纯洁还迟钝,薛岚因说这么一句,晏欺竟硬是没能听懂。
“什么在上面?”他又问,“什么意思?”
薛岚因拉着晏欺双手往前一拢,正好将自己温热的侧颊捧住。
“字面意思,让你干/我。”
晏欺:“!”
“太可惜了。”薛岚因看也不看,就知道自家师父又张嘴咬上了鱼钩。于是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继续胡言乱语道:“我知道有一种姿势,能让在上面那个人……特别舒服,而且保准不会伤到肋骨。”
“你要不愿意就算了。”薛岚因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又叹了一声,“以后等你伤好了,咱就还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言罢,当真不再动手动脚,只蹲下身去,细细替晏欺整理一双蹬乱的白袜。
——自然,也就是这样叫人心动无比的一念之差,晏欺这条傻鱼,成功上钩了。
他还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频频攒动着喉结,眼里闪着些许微末的光芒。
“也不是不行。”晏欺道,“但得到房间去做……你出去,给我把鞋捡回来。”
“那好。”薛岚因张开五指,将晏欺往下拉了拉,“香一个,我去给你捡鞋。”
晏欺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结果一不留神,又让他几近疯狂的唇舌堵得透不过气。两人好一会儿才分开,晏欺下颌都是麻的,刚要开口说话,薛岚因又伸手过来抱他:“别的地方也要亲。”
晏欺拿他没有办法,狗徒弟一赖皮起来,脸得有一堵城墙那么厚。薛岚因抱着他又亲又摸又啃又咬,不多时磨得实在难耐,便已全然忘记了何谓收敛。
黑暗里,只听晏欺轻轻“啊”了一声。片刻过后,又开始恼羞成怒地骂他:“不是叫你回房间去?”
薛岚因委屈巴巴:“太远了,忍不住。”
“畜生。”
晏欺先是骂了一句,后静默半晌,又像是有点犹豫:“……怎么弄?过来教我。”
薛岚因道:“都让着给你来。”
晏欺点头:“好。”
薛岚因继续拉他:“你先过来,过来一点。”
“然后。”
“然后你坐我腿上。”
“……”
“好了好了,你扶着我。”
“……?”
“你先别动,乖,腿张开一些。”
“???”
晏欺适才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已经太迟了。薛岚因两手一撑,就近开始撕他衣服,偌大的镇剑台里,除了北风吹动木剑相碰所发出的细碎轻鸣,便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挲的声响。
晏欺吸了口气,道:“别脱了,我冷。”
薛岚因低头沾了沾他的唇:“那不脱了,让我亲你。”
晏欺极不耐烦,啧了一声,还是乖乖将嘴张得半开。偏偏薛岚因又不亲了,凑上去拿脸蹭他脖子,这一来二去的,晏欺让他蹭得痒,憋不住想要低低地笑,但他还没能笑出来,忽然门前哗啦一声闷响,有人提着灯笼径直闯了进来。
薛岚因骇得猛一回头,几乎要伸手去拔涯泠剑了,然而借着一室幽冷而昏黄的灯火,恰能看清门外程避一张煞白煞白的僵尸脸,彼时涨得通红,红里还隐约泛了点绿。
晏欺:“……”
薛岚因三两下除了外衣,赶忙赶慌将自家媳妇绕成一团,又对程避道:“愣着干什么?把门关上,漏风呢!”
“打、打扰了。”
程避又一次提升了对这师徒二人的全新认知。同时自觉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急着想要拔腿就跑。
“喂,别走,回来!”薛岚因此刻兴致全消,心里却是警惕得厉害,遂又出声向他发问道:“这大晚上的,你来镇剑台做什么?”
程避脚下步伐一顿,偏生不敢回头看晏欺和薛岚因两人,于是硬着头皮背对前厅道:“大晚上的,你又来镇剑台做什么?”
薛岚因道:“你说我做什么?”
晏欺用力拧他一下,薛岚因倏地坐得直了,顺势一板一眼地继续解释道:“师父带我过来取剑罢了,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反正他现在说什么,程避都是一副半信不信的样子。顿了片刻,也开始讷讷回他道:“师祖残魂成形前几日,师父总会派人过来守夜。今晚轮到我当值,我也不是故意想……”
不是故意想撞破你俩那点私事。
不用他继续说,薛岚因也已经能猜到下半句是什么。但狗徒弟浑然不知尴尬为何物,咳了一声,便抱着晏欺起身去门前找鞋。
也是借着薛岚因微微弯下腰身的大幅度动作,程避瞥见他怀里那柄寒光缭绕的涯泠长剑,如今虽已归鞘阖实,却丝毫不影响它大杀四方的凶煞之气。
程避觉得羡慕,只因当他遍望镇剑台内每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剑短剑之时,都认为其中没有一柄剑,会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像是喃喃自语地道:“取剑啊……我师父倒不曾赐我一柄这样的长剑。”
这话在薛岚因埋头找鞋的空档,没能听得完全。倒是一旁站着发呆的晏欺有所留心,一边接过薛岚因双手递来的长靴,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如今多大年纪?”
程避早对眼前这位荒唐无度的小师叔有所耳闻,却没想他会是放纵至此一个人。眼下一袭白衫乱得可观,身上还松松垮垮罩着薛岚因一件外袍,倒好像仍旧是副泰山压顶屹立不倒的从容模样。
程避抬眼望他,一时望得有些呆了,竟是忘了还要答话。幸而薛岚因在旁不轻不重地敲了他一记,催道:“发什么愣啊,问你话呢。”
待得薛岚因弯腰给晏欺穿鞋,程避才骇得半醒过来,紧跟着退后两步,结结巴巴道:“回……回师叔,弟子今年……年……年十七。”
晏欺道:“也不小了。你师父不给你剑,为何不自己问他要?”
程避赧然道:“不敢。”
晏欺冷笑道:“你师父小气,你不主动去要,他必然不会给。”
程避耳根有点烧着了,却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我师父不小气,他……他都是为了我好。”
晏欺不应,却是振袖一拂,额顶一柄细尾木剑即刻落了下来,正巧由他握入掌中,稳稳当当,不差分毫。
“一柄剑而已,当是我代他给你的。”
晏欺面色淡然,将那木剑单手呈递过去,一字字道:“拿去用罢。”
第132章 师父还想反攻?
程避面色一滞, 怎么也没料到晏欺会是这样一个大方阔绰法。后转念一想, 在镇剑台里存放的那些个铁剑木剑,有哪一柄不是易上闲珍藏已久的心爱之物?如今晏欺说要送给人家,便直接扯下来给了, 他一个别处来的看门弟子, 又怎好随意接受?
于是,那轻飘飘的细柄木剑由程避接来捧在怀里,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硬生生卡在两手中央,活像一块烫熟的大铁疙瘩。
晏欺见他还待发怔,便道:“怎么, 你还怕了不成?”
程避这人实诚,对什么都是有问必答:“有、有点怕,师父视剑如命,定是不喜旁人随意搬弄这里的东西。”
晏欺道:“嗯, 确实不喜欢。”
程避拿剑的双手陡然一颤, 一滴豆大的汗珠即随之慢慢滴了下来,无声淌至满脸。
晏欺又道:“不过你要是拿了, 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程避似乎狠狠噎了一下,随后带有一些惊恐意味的,连连冲他摇手道:“不不不,这也太……太过了点,万一惹师父生气, 总归是不好的。”
“少废话。”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门扉用力朝外一推,吱呀一声,没落的飞雪即刻纷纷扬扬涌得满室冰凉。晏欺就站在那长廊外的石阶上方,伸手指着镇剑台后空阔的一处院落,对程避道:“会使剑么?”
薛岚因跟着微微一怔,却见晏欺神色淡薄,始终不含一丝喜怒,便不由跟着一并有些沉默。
程避也猜不透面前这位小师叔的心思,便只讷讷回道:“会一点。”
晏欺抱臂道:“使给我看看。”
程避点了点头,到底不再推辞什么,深一脚浅一脚便迈进堆满积雪的院子里,踩得一路沙沙作响。
晏欺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忽见狗徒弟整个人还僵在门槛里面,一脸要气不气的萎靡样子,故又回头低低唤了他道:“你也过来。”
薛岚因大抵是一身醋劲又开始犯了。他跟了晏欺前后笼统十七载余,却从未有一日得他倾心指点的亲传剑法。所以时至今日,薛岚因那手野鸡剑术还是自创的一些糟糕东西,关键时刻根本上不得台面。
而程避呢?但见他那雪中舞剑的动作虽是青涩笨拙,却不曾缺乏轻盈飘逸之气,许是跟在易上闲身后多多少少学过一些,那一挥一扫都是有模有样的,瞧着叫人甚是艳羡。
薛岚因瘪着嘴巴,忽然觉得自己很受伤。及至微一偏头,晏欺却在他身边看得很是认真,也不知是借此想起了什么,待得那院中少年人一剑舞毕,晏欺并未急着褒奖,而是淡淡凝了神色,以一种很平和的语气对程避道:“你这剑法使得……似没什么力道,看来资质有些差啊。”
薛岚因本来还在一个人忿忿不平,一听到这句,立马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嘴角上扬。
果然程避听闻此话,更觉备受打击。整个人都不可避免地颓了下来,像是被烈日生生烤枯晒干的一颗稻苗:“看来我没有猜错……师父不肯教我练剑,多半也是因着介意这个。”
“这倒不一定。”晏欺摇了摇头,继续道,“易上闲教起人来,自然有一套专属他自己的方法。你自身不含任何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