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几名暗卫的尸体,将楚月公主忙抬上马车,送到医馆之中去了。
小枫扶手抱拳,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了。”
他瞧着小枫的身影在朵朵荷花边上踏水而行,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低声道:“你发现了吗?”
傅当归轻点头,不解道:”那人分明可以要了楚月公主的命,但却只是斩断了她的左手。“
他又顿了顿,瞧了瞧自己的左肩,叹息一声,“而……那么凑巧的事情是,我也是伤的左手,你说换做是其他人会怎么想?你说楚月会怎么想?”
“这件事闹大了,楚月动不得,我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有人借着这个势头,对楚月下那么重的手。”楚河剑眉楚紧蹙,寒冷愁色不减。
傅当归往前走了两步,湖面上的风吹拂着他的脸,让他清醒无比,“这个人的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亦或是冲着我们二人来的?”
“不清楚,但是这个办法太愚蠢了,比起斩断楚月的左手来说,杀了楚月也许更能够将我们二人推入深渊。”楚河思索道。
他抬手取出玉折扇打开,轻扇风,“我倒觉得这个人,还想要借一个人借题发挥,只要楚月将这件事的矛头指向我们,我们更加难以脱罪,若是楚月死了,就等同于是死无对证。”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我怕是要入狱了。”楚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眼底却依旧平静的没有丝毫的波澜。
太过平静了,楚河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与生气之外,后面都表现的太过冷静,傅当归总觉得楚河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淡定,代表着对于眼前发生这些事情的掌控能力。
“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了?”傅当归没有遮遮掩掩,反倒是直接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楚河面色淡然,对着傅当归微微一笑,轻摇头道:“没有,我认识的人之中,没有会双轮弯刀这一种复杂杀器的人。”
“但这个很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楚河顿了顿,开口道。
傅当归实在是找不到可以怀疑的人,他瞧着楚河抬手捋了捋他的鬓发,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这出戏是要唱给我出气的吧?这下变成了给我们两个人添堵,倒也真是搞笑。”傅当归看到楚河的面色不好,开口自嘲道。
楚河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倒也没有什么大碍,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圣上清楚现在还不是让我下台的时候,况且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的,放心,圣上不是个昏君,这么明显的栽赃骗局,他不会入套,也不敢入套,就怕太后暗中算计我而已。”楚河知道傅当归是担忧他,开口安慰道。
暖阳带着几分温暖夹杂着清凉的风,越过飘逸的花香,随着船只的摇摆,洋洋洒洒的落下。
船只停在了岸边,楚河瞧见不远处的小枫领着白清风与小青正往这边走,不由的眯了眯眼睛。
他半拉着眼帘,打量着眼前的白清风与小青,小枫忙抱拳扶手道:“王爷,我在半路上遇到了白大人,便是把他往这边领来了。”
“拜见王爷。”白清风对着楚河抚手点头行礼。
楚河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今日这湖边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白大人可曾听说?”
白清风面色浅淡,不知不觉,摇了摇头道:“下官刚刚到来,自然是不知。”
“哦?刚刚我与傅大人在游湖的时候,瞧见岸上的一幕,楚月公主在岸边亭子等白大人,却被歹人斩断了左手,好生叫人可惜。”楚河叹息了一声开口道。
今日白清风着了一声,浅淡的灰蓝色衣衫,上面绣着点点的殷红落梅,腰间依旧挂着那白玉笛,他清浅淡然的眉宇之间总算是多了一丝波澜,“楚月公主出事情了?”
“只是为何王爷要说楚月公主是在等我呢?”白清风眉间愁色难掩,开口追问。
楚河轻咳一声解释道,“自然是有人说今日白大人让楚月公主到此游湖,只是还没有等到白大人来,楚月公主就出事情了。”
“没有的事情,我家大人,一向不喜欢你楚月公主,怎么会邀请她出来游湖,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小青冷哼一声,不满道。
白清风眼神微微一沉,教育着小青,“小青,在王爷面前不得放肆!”
“小白,这件事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你怎么看这件事?”傅当归瞧见楚河又对着白清风有些过于针对,便是开口插话道。
他清亮的眸子里面多了几分担忧,缓缓道:“可能这件事情的发生,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系,那人是不想让我们查出真相,所以想要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阻止吧,”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楚月公主的身上,不过我已经得了圣上的圣旨,奉命调查这件事情,你放心吧,无论情况如何,我都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白清风眼神坚定的看着傅当归说道。
傅当归感激的瞧着眼前的白清风道:“麻烦你了小白,我知道是你为了我,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圣上的,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白清风的确对他百般将就,并且为了他改变了自己不少的决定,白清风却不以为然,大度的清浅一笑,“只要你心里有我便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虞郎府邸
楚河在边上阴沉着脸,眼神冷的可以结冰了,“你们二人聊得可好?我们可以去虞部郎中家了吗?”
“对了,这是卷宗,给你,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我也不会饶你。”楚河从后边跟着的随从手里面拿过了那木雕盒子递给了白清风。
白清风没有看过卷宗,对这里面的事情,一知半解,接过那木雕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道:“王爷刚刚说,我们要去虞部郎中家?这是为何?“
傅当归忙开口解释道,“王爷已经研究过涉案的官员,大多数已经死了,少数是丞相左沧澜的门生。”
“本来已经没有线索,到了死局的地步,但是王爷调查到今日的虞部郎中许青云也许当年的事情知道一点,所以我们打算去碰碰运气。”
白清风轻点头,“原来是这样,王爷已经调查的这么深了,那么我也只能算是借花献佛了。”
“这就启程吧。”楚河眉眼带着几分探究,略过白清风面上。
不知道为何,楚河忽而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白清风了,少有人能够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经历过黑暗最懂得黑暗有什么东西,因此每一次瞧见白清风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让他觉得无比的懊恼。
这个人究竟是天生如此呢?还是伪装如此呢?能够伪装的那么好那么久,这个人的心思一定十分缜密,无论是哪一种人,对于楚河来说都是危险的。
危险代表着不定因素,也就是不可接近,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楚河就不待见白清风的原因。
白清风清淡的眸子里面藏着连他发现不了城府,更何况是傅当归呢?他又怎么能够瞧得出来。
马车上楚河黑着脸不说话,傅当归有些踌躇不安,“怎么?你这个醋坛子又生气了?”
“我都说了小白是我的好友,我对他……”傅当归呼出一口气,眼神真诚的看着楚河,耐心解释。
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楚河整个往前倾,指尖拂过傅当归胸口,“你的话好多。”
他声音低声沙哑,话语是厌烦,语气却没有厌烦反倒是带一股别样的诱惑,楚河整个距离傅当归很近,他一只手护着傅当归不至于向边上倒去,一只手摸着傅当归的脸,“还是不说话的样子好看。”
傅当归清透的眼眸带着几分微怒,狠狠的瞪着楚河,这回他一同点了傅当归的哑穴,傅当归怎么能不生气?
楚河瞧见傅当归这又急又气但是却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薄唇轻启,轻轻吻上傅当归的嘴唇,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的伤口。
他只觉得自己脑门一拥而上的热流,脸颊耳朵脖子,都如同是火在烧一样,他眼珠子左右乱转,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以后离白清风远一点,好不好?”楚河眼神温柔,语气带着几分乞求。
忽而他自顾自的黑了脸,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会,若是那些人一定会我让做什么做什么,但你不会。”
“你怎么那么爱惹我生气呢?”楚河自顾自的抬手捋了捋鬓发瞧着傅当归。
傅当归心中紧张不已,他现在的一定很好看,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脸上泛着红晕,如同是蜜桃一样的色泽,诱惑着楚河。
楚河轻咳一声,抬手划过傅当归的胸口,声音有些干哑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只要你心里有我便好。”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傅当归得了轻松,呼憋着的一口气。
其实楚河本想要再折磨折磨傅当归,但是瞧见他手上的伤口他却怎么也忍不下心了。
既然傅当归不想要改变自己,不想要听自己的告诫,要拿白清风当朋友,那么他也可以试着拿白清风当朋友,前提是白清风不能够对傅当归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以及有什么出格的想法。
楚河浅浅一笑,抬手弹了弹傅当归的额头,“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蛮不讲理吗?”
“又来了……你自己觉得呢?”傅当归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反问道。
他低眉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要脸的开口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宽容大度,明事理知进退的人。”
“那行,没想到王爷的自我感觉这么好。”傅当归轻笑着。
楚河听到傅当归这般说,不由的又黑着脸不说话了,不消半响楚河竟然又在悠悠晃晃的马车上小憩了起来。
傅当归呼出一口气,他瞧着楚河眉眼之下露出的疲惫之色,便是知道自己昏迷这几天里面,楚河一定是不眠不休。
马车到了虞部郎中府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日暮了,斜阳酌着橘黄色的光,湛蓝色的天空飘散着几片白云。
能够瞧见天空尽头是靓丽凌冽的火烧云,壮丽而又浩瀚,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傅大人,虞部郎中府到了,王爷还没醒吗?”小枫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傅当归刚想要张口回答,楚河却睁开了眼睛,“下车吧。”
他轻点头,楚河移到他的边上,瞧着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将傅当归扶起来。
刚下马车,傅当归就瞧见了许青青就门口等着,她看到楚河与傅当归二人,忙冲上来,“拜见王爷,白大人,傅大人。”
“对了,前几日听说傅大人被贼人抓了去,受了伤,可还好?”许青青有些担忧的瞧着傅当归吊着的左手。
傅当归嘴角一勾,浅浅的梨涡,随着笑容展现,“多谢青青姑娘的关心,我还好。”
“那边好,我听说那伙贼人可厉害了,没事就好。”许青青松了一口气,一边引路一边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还在门口接我们,多不好意思。”傅当归迈步跟在许青青身后。
许青青眼神落到了楚河身上,“自然是王爷通知我爹了,我爹说王爷和傅大人要来,我便主动请缨出来迎接你们。”
“原来是这样,那你可知道今日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傅当归瞧着许青青,真切问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年之事
“自是不知道。”许青青低头之间,头上插着的翠绿色水晶吊玉步摇,也斜阳之下摇曳着美好的弧度。
她今日着了一身墨白二色的衣衫裙,上面灵姓的点了点几处荷花苞与盛开了荷花,“怎么?这些事情我也能知道吗?”
“没有,其实你爹以前的仵作出身,为什么后来不做仵作了呢?”傅当归忙开口转移了话题,问道。
许青青打了一个响指,轻笑道:“傅大人,这可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我也觉得做仵作挺有趣的,所以天天闷头看着师公的笔记。”
她脸上的表情一变眉头拧着十分无奈,叹息道:“可是我爹,当初突然就决定不学仵作了,好像是被师公赶出门了,后来我师公也去世了,我爹沮丧了好一阵子呢。”
傅当归与白清风眼神一对,这个许青云果真有问题……亦或者说是他真的知道一些什么。
这样瞧着,应当是许青云的师父感受到自己的要遭遇不测了,不想要连累许青云,所以用这样的方法,保护了他。
“那可真的有些可惜,你的师公说起来,也算得上是盛京之中数一数二的仵作了。”白清风呼出一口气,惋惜道。
“没办法,我爹的被赶出来的,在谁的前面也不敢说自己是学仵作的,如今做个小闲官也挺好的。”许青青展露笑颜。
在许青青的引路下,几人越过了府中前院前厅,“我爹在花园里面备了酒水等这你们呢。”
“你不过去吗?”傅当归未曾瞧见楚河那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继续追问许青青。
许青青笑颜如花,宛若夏日里面绽放的莲花一样,抿嘴笑着摇了摇头,“我爹说了今日这个聚会不适合我去。”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麻烦你了。”白清风跟许青青道了谢。
楚河留了小枫在花园外面,几人继续前进,傅当归忽而开口:“看来许青云似乎是知道了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了。”
“这就更加说明他与当年的事情有关了。”白清风手摸着腰间的白玉笛。
楚河继续黑着脸,眼神像是要把人冻成冰块一样,“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圣上就会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