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庶民,终身不得为官。”
圣上一言定,无人敢质疑,梅辞老泪纵横的脸上,多了几分轻松,他俯首跪拜,“谢圣上!”
“哈哈哈……好啊,这可不够,我还想让刘氏一脉人都填命呢!可惜来不及了,再也见不到他了……”梅玉儿朗声一笑,言语声越来越小,她嘴角勾起诡异决绝的笑容。
傅当归警醒,“小枫快拦住她,她要自尽了!”
小枫抬手制止梅玉儿的时候,她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根,鲜血随着断舌流淌而出,落在那赤红色的衣衫之上,然后竟奇迹一般的顺着赤红色的衣衫,点点滴滴的掉落在地上。
楚净一挥手,便是有官兵涌进来将梅玉儿的尸身台下,并带走了梅辞。
“多谢圣上!”柳严政眼中未曾有丝毫的怜惜,冷漠瞧着被抬走的尸身,跪拜回夜宴会桌上。
傅当归与白清风对视一眼,跪拜在地,“微臣有罪,请圣上太后责罚!”
“如此无头案件,也能断破,你们二人何罪之有。”太后一脸和蔼的瞧着傅当归与白清风。
第六十二章 月色夜宴
太后眼神打量着傅当归,瞧见傅当归面容的时候,太后的眼底染上几分吃惊,却在转瞬间被收敛起来。
“多谢太后夸赞,微臣真的有罪,让夜宴会上出现如此事情,请太后责罚!”白清风往前走了一步,虽是俯首跪地,但是那身姿依旧傲然挺拔。
“无妨,夜宴会还未开始,此刻才是最佳时辰。哀家乏了,夜宴会的安排便交给皇后处理。”太后面容并不显老态,皮肤紧致,面色红润,远远瞧去,却也瞧不出她其实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太后话音落罢,边上一身穿正装的华贵儒雅女子,微微侧了侧身子,宛如燕子一般清脆柔美的声音传递而出,“是,太后。”
“圣上,厅堂之上已经处理妥当了,是否让这几位大人回位,开始夜宴会的表演,为太后贺寿。”皇后面带笑颜,瞧着一脸冷然的楚净道。
楚净眸光神色变得有些温柔,而后落在夜宴会殿前,“柳爱卿痛失爱女,朕深表慰藉,但是事情真相已经查明,望爱卿节哀,归位吧。”
“圣上!微臣还有一事相求,求圣上定让京兆尹大人调查出那蛊惑爱女的贼人!求圣上答应。”柳严政正正当当的大礼跪拜。
此刻楚净分明有些不耐烦了,他拧了拧眉道:“这件事情朕自有安排,无需你来置喙,退下。”
带着微怒的言语,让柳严政有些望而生畏,他眼睛狠狠的剜了傅当归一眼,“是,微臣多言了。”
看着柳严政归位的身影,傅当归心中暗暗叹息,事情果真如同白清风所料一般,柳严政觉得自己的老脸丢干净了,心里有些过不去,转而将这一种愤恨全都放在了傅当归身上。
“白爱卿,傅爱卿,你二人才智卓绝,该在其位,但你们应该也要明了,何为位中尽责,朕希望你们能一直拿出今日这种办案的态度,去秉公办理每一件案子。”楚净正襟危坐,眼神严肃。
傅当归与白清风,一同跪拜在地,“多谢圣上教诲,微臣一定铭记于心!”
“好了,退下吧。”楚净这才深吸一口气,白清风与傅当归二次跪拜,“是,圣上。”
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桌子边上入了座,白清风瞧着傅当归脖颈的伤口,“你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赶紧拿手帕擦一擦。”
“没事,小伤口而已。”傅当归神情若有所思,回答白清风的话也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你在想,那个人的身份?”白清风又怎么不知道傅当归的心思。
傅当归轻叹气,嘴角勾起笑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白清风忽而认真的瞧着傅当归,话里有话道:“有些人的命运,从生下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包括我吗?我觉得不对,我爹是个武艺高强的人,当年被朝廷招和,我娘也脱离了慈云谷,随着他一起进入盛京,而我生下来未曾学医,也未曾学武,反倒是学了文。”傅当归回忆往事,感叹道。
“盛京之中太过束缚,不太适合伯父伯母,毕竟他们是江湖人,江湖上虽然明争暗斗,但远远比不上朝堂之中更为浪涛汹涌。”白清风轻声分析。
略高的台子之上,皇后与总管太监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后总管太监便是命人将夜宴会的表演台垫放到了围绕成半圆形的桌子中间。
“如果不适应环境,就会被淘汰,但是人重要看得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能做什么。同时也要清楚自己喜欢什么。”傅当归轻闭眼睛,呼吸而后睁开眼眸,发出感叹。
夜宴会也随着一阵乐响之声开始,庄严肃穆的吟唱声音起,众人也跟着站起,凝神以待。
这便是他们北国的世俗,大寿吟乐,据说这般年年往复,死后便是能够往生极乐净土。
乐声渐渐落下,皇后站立在高台之上,“今日是太后寿辰,乐声以过,众人献礼。”
“子墨王爷献礼,海云国绝品红珊瑚一束。”“子云王爷献礼,云山国绝品绿琉璃耳坠一副。”
“大皇子献礼,茨木国晶莹菩提一串。”
此后便是一长串的献礼名单,太监声音落罢的时候,太后眉眼一抬,“可未曾听到子楚王爷的献礼,莫不是你这奴才漏掉了?”
那太监吓得一哆嗦,双手捧着礼品单,跪拜在地,“太后赎罪,奴才知错,可这礼品单上的确未有子楚王爷的献礼。”
“放肆!”太后眼神一瞪,冷声呵斥。
“太后!子楚有罪,未曾事先告请太后,子楚为太后的献礼是一首由子楚亲自指导乐师,舞姬,歌姬的绝妙曲子。”楚河轻咳着,柔软无力的从座位上站起,虚弱的模样宛若风就能吹倒一般。
他又咳了几声,嘴角流出血来,他忙用衣衫敛去,可是众人早就已经看到,“太后赎罪,子楚昨日突发急病,并非故意露出血光,煞了风景。”
“子楚有心了,如此重病,还是坐着吧,又何必劳心劳力为了寿宴费力,可怜的孩子。”太后面露担忧的瞧着楚河,但那眼睛却暗藏着几分探究。
“多谢,太后。”楚河满脸苍白,整个人摇摇晃晃,连坐下都要小枫帮忙。
“太后……可否安排宴会献艺了。”那领头太监依旧双手捧着那礼品名单,跪拜在地。
太后一拂袖,皇后忙开口道:“太后,今日为圣上纳妃,公主择婿,为王爷指婚,都耽搁不得,不如就先安排宴会献艺吧。”
“也好,皇后你安排吧。”太后半眯着眼睛,思量着。
得了皇后的求情,那领头太监立马起身。“多谢太后饶恕奴才!”
“献礼仪式完毕,接下来是献艺仪式。”太监正声高呼。
而后,第一个献艺的便是,楚河所带来了乐曲。
乐师,舞姬,歌姬全都换了衣衫,清一色的清透广袖交领衣裙,裙腰广袖之上镶嵌着叮当,步步声声,好不悦耳。
傅当归瞧着眼前换了衣衫的乐师众人。
第六十三章 曲中故事
淡紫色的异域风情衣衫,倒也带着几分魅惑的意味。
只是这样的曲子,真的适合献礼吗?楚河到底卖的什么关子,本就已经惹怒了太后。
太后就是为了要试探甚至是除掉他,才没有给他解药,他此番又是要做什么?
傅当归担忧的瞧着楚河,正看到楚河的眼神带着几分笑意,瞧着自己,便是用口型交流道:“你想要干什么?这衣衫分明是带着南国特色,你是要故意激怒太后,让她一颗解药都不给你吗?你是自己找死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放心吧,为了维持她的形象,她是不会在众人面前表露出什么的,至少整个朝廷之中知晓北国当今太后是南国人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她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楚河嘴角挂着轻笑,阴沉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清透,但是还是病态偏多,就连眸子的光亮也带着几分忍痛的抑郁。
傅当归用玉折扇轻扇着风,“我懒得管你,不过你死了我少了一个靠山,做起事情来倒也有些困难。”
面对傅当归故意使的激将法,楚河并不生气,他挑了挑眉,“你身边有白清风,他就是你的靠山,还要本王干什么?”
瞧着楚河如同是得不到糖葫芦,撅着嘴巴生气的小孩模样,傅当归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归,你笑什么呢?”白清风一脸疑惑的看着傅当归,眼前的场景,并非是可以笑得出来的。
“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一点高兴的事情。”’
白清风眼神落在那些准备妥当的舞姬,乐师,歌姬身上,深吸一口气道,“我有些看不懂楚王爷这到底是要干嘛。”
傅当归摇了摇头,也对眼前的情况一知半解,“过一会便是知道了。”
月色悠扬点点滴滴的交融着灯笼微光,洒落在台子上,悠扬的笛声,琴声音韵而起,一件件乐器加入曲目奏演之中。
舞姬一男一女,二人在艺台之中旋转飞舞,身上的叮当有节奏的伴随着曲目悠扬响起。
歌姬吟唱声起,那曲子似乎有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一般,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凝聚。
傅当归有些疑惑这个曲子为何像今早楚河让他鉴别的曲子,但是却又不像,这一种朦胧的感觉引得他继续聆听。
歌姬的歌声悲凉决绝,一男一女两位舞姬舞动之间,做出动作表情,说出话语,似乎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寒山幽远渡,北风萧瑟寒,君行万楼空,破晓守归君。”歌姬唱罢绝美之诗词。
男舞姬做表演姿态,戏腔起,“此番一去,不知何时才是归期,我赠予你的珠花,你可戴好,来年秋冬落叶归根,再来年初春新芽露初,我若不能回还,你便另嫁他人吧。”
他背对着她,又怎知道她如雪如月一般的面庞早已经流淌着泪水。
珠花在手,却滚烫的让人想丢也丢不开,他终究是要走了。
话音落罢,只听得哽咽而又隐忍的啜泣声与坚定渐远的脚步声,他竟头也不回,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听了一半,傅当归才惊觉楚河的鬼才,他竟将说书与乐曲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眼前所见之戏曲表演,与乐声交融。
隆冬又新雪,新叶唤来年,风霜寒雨渡,霖花不复开。
他的声音似乎还响彻耳畔,人却记不起已经走了多久,摇曳坠颤珠花之下,朱颜已改,白发鬓鬓,仍守一腔孤勇,似与他同战同归一般,矗立在门前待他回还。
年复年,日复日,曾有人问她在等何人,也曾有人道她痴傻孤苦,她却从未有一日动摇。
珠花仍在云鬓白,战甲已做风沙载,黄泉彼岸梦花开,那人披星戴月来。
梦中无数次,戴珠花行至寒山寻他,梦醒却依旧寒床被冷,终有一日生气散去,魂归黄泉。
却在彼岸花开处,见一少年守卫,他痴痴望向阴阳路口,束束盛开的黄泉花迎风摇曳。
少年战甲溢出光彩,老妇魂貌暗淡无光,他却一眼认准了老妇头上的珠花。
珠花已沾人气,魂生魂体,貌融体合,是她了,她终于来了!
只道战魂早已逝,又言心上人未还,他终日黄泉守候,只为看她最后一眼,为临走那日错失的一幕,划上完美的结局。
她等了一生,他也等了一生,寒山仍未改,只是无人渡,看来也只有来生再相逢了。
乐声落幕,舞姬还在挥袖旋舞,忽而歌姬纵身一跃,从她的衣袖之中飞出一方红木雕花盒子。
舞姬盈盈飞舞,接住了红木雕花盒子,乐师歌姬舞姬一同跪拜在地,齐声高呼,“祝太后福寿绵长,安乐康泰。”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声声入耳,仿佛刚刚的乐曲故事还在耳边低唱一般,拿着红木雕花盒子的歌姬,轻轻打开了红木雕花盒子,“子楚王爷献礼!《寒山渡》孤品珠花摇曳流苏簪一支。”
太后的眼中泛着奇怪的光亮,她瞧着那红木雕花盒子里面的珠花簪,轻笑一声,“很好!很好!子楚王爷的礼物,哀家很是喜欢,赏。”
“多谢太后赏赐,但是子楚什么都不要,只求太后答应子楚一件事情。”楚河轻咳着,跪拜在地。
“子楚,你有何事情,便开口吧,只要是哀家能做到的就不会不答应你。”太后神色严肃瞧着楚河。
楚河叩拜,“子楚知道自己的身子坚持不久了,所以想要南下去找寻神医,就算是寻不到神医,临死前游玩一番也算满意了,若是子楚回不来了,希望太后能答应子楚万不要伤心。”
“这就是你要哀家答应你的事情?好孩子,你都病成了这般了,还为哀家着想,真是个好孩子。”太后满脸怜惜的瞧着的楚河,眼前一副慈母的模样。
傅当归却知道楚河另有打算,用这样的话,让太后与圣上都不得开口阻止他出盛京,他真正的请求并非是要太后不伤心,而是借用让太后不伤心为借口,南下寻神医。
第六十四章 酒色当杯
“太后虽不是子楚的生母,但对子楚的好远超过生母,子楚是真心希望太后不要因为子楚的病伤心。子楚是命薄之人,承了太后的关爱便是已经心满意足了。”楚河言表于面,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皇弟,今-ri-你多言了,太后寿辰不许说这么晦气的话,赶紧起来吧。”楚净眼神平静的瞧着楚河道。
“是,皇兄。”楚河应声站起回来座位上。
傅当归却观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