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们都没到我这糟老头子的年纪，你们都不说，也就糟老头子做这个恶人了。”
“定国公，咱们这些人虽然不说，心里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眼下确实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还是看皇上的态度吧。”
宣德帝褒奖四皇子击退敌军的功劳，赏赐了黄金百两，绸缎百匹，还下令重修京城的四皇子府，却只字未提是否立太子的事，这让众人心里都怀疑皇上的态度。
————
“涂卓，让你准备的事可都准备好了？”
“父亲，儿臣已经准备待发，就等您的一句话。”
涂鲁听完满意点点头，“上次未经我允许，怎么私自去了嗔州城，不怕别人认出来。”
“父亲，儿臣特意穿了北朝的衣服还让下人做了北朝的发饰，走在人群中与北朝的百姓没有任何的分明。”
涂鲁这才不跟他计较，“以后少出去转悠，你这个年纪玩姓大，为夫也能理解，就是别耽误了计划。”
“儿臣多谢父亲体谅。”
涂卓走出屋子之后，往自己随从身上踢了一脚，“这事是你说的？”
随从胆战心惊答道，“主子，将军每次都会问您去了哪里，小的不敢不回答啊。”
“不是让你不回答，只是别说的那么明白罢了，难不成连这等小事都要父亲烦心。”
“小的记住了。”
“再随我去一遍军营视察官兵，确保万无一失。”
风岚笑之前说过要带云韵出去，云韵根本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一句玩笑话，等风岚笑牵马过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认真的。
“阿韵，赶紧收拾东西，我说过带你出去的。”
云韵犹豫再三说道，“咱们还是别出去了，程慕说过这几天是特殊时期，最好不要到处走动，以防出了什么事。”
“不会有事的，况且要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骑马一两个时辰就能回来。”
别人的相邀云韵也不好拒绝，给程慕留了一张纸条之后，两人骑马离开了军营。
训练场的另一边，程慕正来回巡视着看士兵练剑，最前方却传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曹晏将送来的消息读出来，程慕明白最后的对抗要来了。
“所有官兵即可拔营去往汴州，南羌国的军队正在袭击。”
突如其来的战情让整个军营都慌了神，这才打胜仗不到一个月，南羌国又卷土重来，以往南蛮子在颓败之后从来没有即刻再次进攻的。
程慕回到营帐，到处不见云韵的身影，只有桌子上的纸条上的一行字，“随风岚笑去了汴州，晚上之前回来。”
“该死！”程慕将纸条揉成一条丢进了火盆里，即可收拾着营帐里的东西。
等所有人打包好自己的东西将要走的时候，程慕与南荣泽钰会面商讨着这件事。
“他们几时走的？”
程慕回答道，“应该已经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早上咱们刚去训练成，风公子就带着阿韵走了。”
“南羌国是一个多时辰前攻城的，也就是他们很可能在汴州城中。”
“你放心，岚笑武功高强，带着云韵没有问题的，眼下是正咱们要加快速度了。”
“报，前方传来消息，说是汴州城已经被攻下了。”
程慕跟南荣泽钰对视了一眼说道，“这才不过一个多时辰，怎么突然句攻城了，守城的官兵呢！”
探子说道，“咱们的人没有见人守城，南羌国的人直接撞开城门就进去了。”
“知道了。”
“按照你这么多年的经验，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程慕从怀里拿出地图说道，“汴州上面是青州，然后一路北上会直接到京城，这次南蛮子的野心不小啊，咱们必须在他们出青州之前赶上他们，然后往北进军的过程中歼灭，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京城。”
“那眼下咱们是应该追上他们的部队。”
“找人快马加鞭往青州传递消息，一定要守住青州，能有多久是多久，只要能让咱们赶上就行。”
战事一旦拉开，百姓的生活就苦不堪言了。汴州城被攻克之后，南蛮子放火烧了很大一片地方，将所有的难民赶在一起，城门紧锁不让任何人通过。二十万大军除了留下一些看守城门，剩下的继续北上青州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涂卓正在搜刮汴州城里的金银财宝，让人送回南羌国。所有的难民都关在城中央的一片破布蓬里，每天有固定的人给他们送饭。
“咳咳咳咳···”云韵被烟熏醒之后，费力将压在身上的板子挪开，然后一瘸一拐走出去。
他只记得他跟风岚笑正在一个布店里看衣服，突然就有火光从天而降，烧了整条街的铺子，逃亡的过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被压在了板子之下，周围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刚走出去，整条街道都是战火烧伤的痕迹，还有不少被乱箭射死的人的尸体在地上。
战火蔓延的痕迹让人看了不免触目惊心，云韵从地上找了一根细木棍，撑着身子往城外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快要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一队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云韵围住。
“不好好呆着在路上乱跑什么！”一个手持长矛的小兵直接上脚揣着云韵，本来腿上就有伤，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云韵冷静下来，拄着木棍刚站起来，小兵又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这大北朝的子民哪里配得上走的，况且你这条腿貌似不好用了吧，看到远处那个篷子没有，一个时辰给我爬到那里，爬不到的话我这长矛可是不长眼睛的。”
从他的话语中还有身上穿的服饰，云韵明白了，是汴州城被南羌国攻陷了，昏迷前的火光是从天而降的火箭。“你们南蛮子都这样对待战俘的吗？”
“哎呦，你还有本事顶嘴，之前你们攻打我们的时候，可没见着对战俘好，现在你不过是阶下囚，有什么本事跟我们讨价还价，不杀你都已经手下留情了。”
旁边的人不耐烦说道，“老兄，干嘛和他废话，直接杀了不就成了，咱们还要巡逻呢。”
“就是就是。”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让路过的涂卓停下了脚步，他示意随从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随从跟那些小兵交谈一番，回来说道，“不过是一个俘虏。”
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俘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涂卓正要抬脚走，从人群中伸出一只手费力地往前爬着，那面孔好像有点熟悉。
他匆忙走上去，身后的随从喊着，“主子，将军让您赶紧去青州呢，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你看他爬着的样子，像不像一只癞蛤蟆。”
“你还别说，要是把他另一条腿打断了，估计就更像了。”
“老兄，这提议不错，两条腿断了，看他怎么站的起来，以后就只能趴在地上当蛤蟆了。”
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长矛的柄杆就要落在云韵的身上的时候，一只长剑挡住了长矛。
其他人赶紧跪下说道，“少将军。”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小的，这个俘虏不听话，出言不逊，小的正教训着呢，如今少将军来了，您惩罚吧。”
涂卓拿过小兵手里的长矛，直接用劲折成两半扔到一旁，“滚。”
云韵费力趴在地上想要逃离，一条腿怎么都不听使唤，他刚想说谢谢，整个身子被人架了起来。
“多谢救命之恩。”
“不用谢，咱们见过的。”
云韵抬头看着所谓的少将军，身上穿的是南羌国的服饰，只有那张脸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上次马棚。”
云韵这才想起来，换了妆容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你是···少将军？”
“放心，我不杀你。”
云韵被架着身子有点难受，他尽力挪开身子说道，“那真的要谢谢你了，这个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现在我要走了。”
话都说在这个份上，涂卓却没有放手的痕迹，“但我没说要放你走。”
“什么意思？”
“你要跟我回去。”
“回哪？”
“我的军营。”
这话中透露着十分危险的气息，云韵费力推开他，捡起地上的棍说道，“你要拿我当人质？”
涂卓摇摇头，“你当人质恐怕还真不会有人来救，这么说吧，我觉得你很好，或许我们俩可以相处一段时间。”
还好涂卓并不知道程慕的身份，不会用他威胁程慕，可这话中透露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什么意思，云韵赶紧说道，“我已经成亲有家室了。”
“我不在乎，你们大北朝不总是三妻四妾的制度，你家里有人直接休掉就好，跟着我到南羌去，一夫一妻制度更好。”
涂卓给人的感觉不容拒绝，云韵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刚往后退一步，涂卓直接抱起他往前走。“也许你现在不喜欢我，跟我在一起今天慢慢了解我再喜欢也不迟，我能等。”
“喂，有人吗，救命啊！”云韵大声喊着，周围的官兵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并无半分的行动。
“我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但他在姻亲方面一直支持我，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件事，你恐怕连了解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云韵赶紧闭上了嘴，任由涂卓抱着，在他的怀中闻到了什么香气，然后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换掉，躺在一张金丝被的床上，周围的摆设充满异国的风情。
“公子醒了，奴婢去叫少爷。”
云韵赶紧拦住他，“这里是哪？”
“这是少爷的营帐。”
云韵还想多问点什么，使女却出去之后不见了踪影，掀开被子腿上受伤的地方用木板夹着不能动弹。
窸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涂卓已经换掉铠甲穿着常服进了营帐，使女则是关上帐子离开了。
“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云韵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靠想要远离，涂卓则是一个箭步拉着云韵的手坐在了床沿处。
“刚才那是我的使女，你在这住着她来照顾你，想要什么跟她说就行。”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涂卓脸上表情明显不好看，他抚摸着云韵的手背说道，“在这里好好住着，别想着回去的事，大北朝可以是你以前的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南羌国的人了，我派人找你的父母，等有消息了，你可以将父母带过来一起住，这样也不至于孤单。”
云韵明白了，他这是被软禁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涂卓看着床上坐着的美人，按耐住心里的悸动，从旁边的桌子里拿出来一根红绳，“在这里就不要将头发留成以前的样子了，被别人看到会不好的，我给你梳好头发，想要出去转悠他人也不会对你有意见。”
云韵摆手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法出去，就不用梳了吧。”
明显的拒绝，涂卓顿了一下将红绳塞回了柜子里，“也好，我等着你穿上我们的服饰。”
“少将军，将军请您去议事。”营帐外使女说道。
“知道了。”
涂卓拂过云韵额头的发丝，“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涂卓走出营帐的那一刻，云韵才舒了口气，张开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他现在就是刀板上的鱼肉，涂卓想要对他做什么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好在他貌似没有做别的事情的打算。
使女等涂卓离开之后才端着洗漱物品进来。
“公子，您洗漱之后用饭吧。”
————
军营已经驻扎在汴州城的外面，查清楚汴州城只有两万的守兵之后，程慕让曹晏一部分人先行绕路去青州，自己则是带兵驻扎在原地。
随行副将说道，“将军，城里的百姓都没有跑，南羌国让他们在城中住了下来。”
“那些百姓估计是被赶到城中的，只要我们攻城，他们就会以此要挟我们。”
“那咱们怎么办？”
“暂时先按兵不动。”程慕一直在看汴州城的地图，盯了许久发现汴州完全是个死角，盖城墙的时候全然利用地势易守难攻，想要从外面强攻还有人质在对方手里的可能姓几乎为零。
“云韵跟风公子可有什么消息了？”
“搜查的人搜遍了汴州附近，还有也有探子打听城里的动向，人太多，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知道了，下去吧。”
程慕从怀里拿出云韵走的时候留下来的字条，上面的字迹还十分清楚，可他不能将这份担忧挂在脸上，每次搜查的人回来他都提着心，听结果的时候却面无表情，好像这件事完全没有关联一样。
阿韵，你坚决不能有事。
半夜时分，营帐里回来了一个人，风岚笑身上的红衣早已经被染成了黑色，守卫差点没有认出来他，风岚笑直接冲过守卫直奔程慕的营帐。
“程慕，阿韵，阿韵他在汴州城里跟我走散了。”风岚笑上次不接下气说道，程慕赶紧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让他慢慢说。
“汴州被攻的时候一片混乱，人群流动的时候我和阿韵冲散了，南羌国的人将城守卫很严，我在房屋之中躲着守卫找云韵的时候，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掉进了一个地洞里，顺着地洞走了半天竟然走到了汴州郊外的一个庄子，出来之后听说汴州被封死了，便着急找军营回来了。”
“你刚才说有地洞，是什么地洞？”
“就是一个地道，应该有了些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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