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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尼禄笑着看她，“那我得进去找找才知道了。好了，小白，该你告诉我。”

　　长生回离宫的一路都在想商行舟刚刚的话，两族曾经的恩怨，到底孰是孰非，到了现在已无法评判。他离开前商行舟对他说:“长生，关于这件事，当时参与其中的，都已魂归星海。留下来也只有这么多，所以，为师只能告诉你这些了。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太远。所以现在，不管是你，还是魔族新君，应该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尼禄没有等太久，第二日，长生便约他见面。还是上次的地点。几乎同一时间，长生和尼禄从两个方向同时出现。

　　“教宗大人果然有效率，钥匙带来了么？”

　　长生看着尼禄，却说不清是何种情绪，“今日我不是以教宗身份来见你，所以，不称呼你为魔君。尼禄，如果今日人族执意不交出周园钥匙，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解救之法。你，或者是魔族准备怎么办？”

　　尼禄脸上的笑容随着长生的话渐渐消失，等长生说完，他却又笑了，“陈长生，你竟然知道了。我还以为人族中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呢。如果真像你说的，那就，鱼死网破。我魔族那么多无辜性命，总要有垫背的不是？”

　　尼禄说得轻松，但长生知道，他是认真的。一族性命，知晓真相的那日如何还能保持冷静？前人恩怨，却是后辈承担恶果，何其不公。

　　“尼禄，我不会给你周园钥匙。”

　　尼禄手中的折扇骤然停住，他盯着长生，“不给？”

　　长生同样看着他，“是，我不给。但我会和你一起进周园。周园里面即使说不上是步履维艰，但也称得上凶险万分，更何况你是要去找这么一件无人见过的东西。我进过周园，还算熟悉。而且，如果真的有这样东西，既然放在了周园里，那人族来取会更加容易吧。”

　　“陈长生，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帮忙？”

　　“是。”

　　“说是帮忙，其实是不放心吧。”

　　“随你怎么想。我有责任保护周园，保护人族安危。但我也会尽力帮忙拯救魔族无辜的性命。”

　　尼禄不说话想了想，本来要启动这破解之法就必须有人族的参与，而陈长生无疑是最佳人选。“好，陈长生，我信你这次。但我有一个条件，我不带魔族其他人，所以你也只能一个人。”

　　长生淡淡地笑了笑，“放心。我也有一个条件，进周园前，放落落离开雪老城。”

　　尼禄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不行，陈长生，在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在我安全地从周园离开之前，小白不能走。”

　　不等长生说话，尼禄就接着开口，“我不带魔族其他人进周园，但我带小白去。只要我能拿到东西并安全地离开，小白就还给你。”

　　“你不能带她进周园！”

　　“放心，陈长生。我知道你是担心小白的魂魄不足，经脉受损，无法运功保护自己，但有你和我在，还怕保护不了她么？”

　　“你怎么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本着关心的原则，想办法了解了一下。陈长生，我带小白进周园也是为了她好。我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杀戮，所以，我虽然带走了小白，但以礼相待；虽然你人族欠我魔族无数无辜的性命，但我选择了和你谈判。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魔族都和我想得一样。”

　　尼禄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长生，确实，一旦进入周园，又是在里面找东西，不知道要多少时日。即使周园环境险恶，但落落在自己身边，倒确实更加安心。于是，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尼禄的话。

　　尼禄拍拍手，“好，那就说定了。我们哪天进周园？我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两天后。你唯一要做的准备就是安全地把落落带来。”

　　“这个简单，你放心。小白倒是有个对她心心念念的好先生呐。走了。”

　　尼禄突然又回过头，很不经意地补充道，“对了，小白说，她只是先生的徒弟而已，先生救她是道义，不救她也是应该，她不生气，更不难过。”

　　长生站在原地许久未动，他确定，落落绝对说过这样的话。她只是他的徒弟，可他不只是她的先生。他如果真地不救她，她不生气，不难过，可他生气她的不生气，难过她的不难过。

第44章 再入周园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写完，不管有没有人看，嗯，被自己感动……　　再见 千山万水

　　长生进宫见余人。余人对长生从来都是完全信任，“周园之事，我所知甚少。从开始就是你在处理，现在，依然交给你。长生，我对你只要一个要求，此次进周园，一定要平安地出来。”

　　出发的前一晚，有容特意来找长生：“长生，这次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么？”

　　长生笑了笑，“有容，你放心。经历了上次的周园之行，我对里面已经了解，这次不会有问题。”

　　有容却还是担心；“我知道以你现在功力和对周园的了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还有尼禄，万一他……”

　　“我相信尼禄。毕竟，这关系到他自身和整个魔族的生死存亡。即使他真地会在周园发难，我也有把握对付他。进过周园的就你和我，熟悉它的人也就只有你和我，总要有个人留在外面。明日我打开周园的入口后，你把钥匙带回来。”

　　有容有些疑惑，“钥匙给我么？”

　　“是。这次答应尼禄的条件，一则是因为我确实不忍魔族那么多无辜性命因人族当年施下的诅咒而丧失。可我自问，即使没有这个原因，我也会答应他，因为落落在他手里，我便无计可施。有容，我为了自己的私心，堵上了整个人族的安危，身为教宗，已是失职。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最后的筹码我交到你手里。”

　　第二日，天还未亮，长生本欲悄悄离开，可没想到，一出房门却看到院子里有人正在等他，而且不止一人。他笑着摇了摇头，抬步走了过去。

　　“三十六，小黑龙，离宫还要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三十六双手抱在胸前，傲娇地点了点头，“谁让本少爷这么优秀。”小黑龙打着哈欠；“那你要快点带着笨老虎回来啊。”

　　金玉律看着长生说道，“放心，我尽全力帮你守好这里。所以，你要把殿下安全地带回来。”轩辕站在旁边：“先生，我们等你回来！”

　　还有一个人远远的站着，意料之外，但也是意料之中，天海胜雪。

　　“教宗大人，一切小心。早日和落落一起回来。”

　　长生点点头，“神都的守卫拜托天海公子了。”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周园的入口已缓缓打开，长生将钥匙交给有容，“有容，快点回去吧。”

　　有容将钥匙收好，“万事小心，长生。”正欲离去之际，就听到身后?瓷音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个骗子，放开我！”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长生猛然间抬头，那个声音，他生生世世都不会认错！

　　“本君从不骗人！要不打赌？”

　　两个身影渐渐清晰，有容不禁惊讶一声，“长生，是落落殿下。”

　　长生仍然盯着那个方向，是，是落落。他的眼神不曾离开分毫，脚下却已走了过去。离开时，皑皑白雪一片，再见时，暖意春风十里，却不及他眼中的一个她。

　　看到长生，尼禄笑着招呼，“本君没来迟吧，教宗大人？”

　　听到“教宗大人”这四个字，落落从摆脱尼禄的挣扎中转过身，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先生！”她又惊又喜，而这份惊喜中有她自己也未察觉的眷恋和依赖。

　　长生看着她，眼眶发酸。许久未见，日日思念，夜夜入梦的这个人，终于现在站在了他面前。万语千言，他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白，本君都说了不骗你，你偏偏不信。”

　　有容也走了过来，看到落落后喜色难掩，“落落殿下，真的是你，太好了！”

　　“徐姐姐！”落落更是开心，刚想跑过去，尼禄手上用力，钳制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拉了回来。落落不禁低呼一声：“你！”

　　只是一瞬间，长生的无垢剑出鞘直指尼禄！尼禄毫无准备，情急之下迅速后退了一大步，将落落放在自己身前，挡住了无垢剑对自己的进攻。他眯起眼睛，声音冷了下来，“陈长生，你这是何意？”

　　长生的无垢剑仍然没有放下，声音比他的更冷，“放开她！”尼禄低头看了看自己拉住落落手腕的手，突然有点明白了。

　　可这突然的进退之间，落落却是完全糊涂的，她被尼禄带着后退，看到长生冷峻的脸色和无垢剑，有些担忧地看着长生，轻轻地叫到：“先生？”

　　听到落落叫自己，长生的面色稍有缓和，周身的杀气散去，他收起剑，看向落落，带着万般怜惜和珍重，似是承诺一般，“落落，我在。”他重新看向尼禄，又重复了一遍；“放开她。”

　　尼禄“哼”了一声，又重新站到落落前面，却仍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人我一定放，但不是现在。”尼禄转向有容，“这位是南方圣女，徐有容吧？圣女也和我们一起进周园吗？”他又看向长生，“陈长生，我们应该说了吧，不带其他人进周园。”

　　有容淡淡开口，“不，我只是来送长生，这就走了。”尼禄笑了笑：“原来如此。圣女和教宗大人婚约在身，情深义重，应该应该。你说呢，小白？”他回头笑着问落落。

　　落落白他一眼，“你放开我！”尼禄摇摇头：“没良心的小白啊！不懂事，我们先到一边去，让圣女和教宗大人告个别。”他拽着落落往前就走，经过长生身边时，长生身形微动，准确地抓住了落落的另一只手，握在了自己掌心。

　　手心熨贴着手心，温度传递着温度。落落连日的担忧和不安就这样被手心间的温度消融。她仰起头看着长生，声音里跳跃着春日和煦的阳光，“先生。”长生更收紧掌心的力度，“我在。”落落笑起来，“嗯。”

　　察觉到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尼禄也停下回过了头，“既然不用告别，那我们就出发吧。”

　　“有容，回去的时候小心。”

　　“放心。长生，落落殿下，你们要早点平安回来。”

　　终于进入周园，尼禄松开落落看着长生，“行了，现在不和你争了。”

　　落落好奇地看向四周，喃喃自语，“这就是周园啊。上次想来可惜没来成。”长生听得不真切，“落落，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先生，就是觉得终于来周园了。”长生没再问下去，只是心里隐隐有了说不清的不安。

　　尼禄看着长生紧紧握住落落的那只手，又看了看正四处张望的落落，再想想刚刚遇见的徐有容，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烦躁。他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陈长生，现在我们往哪里走？对了，你要快一点，因为出发前，我给小白吃了点东西，五天之后如果我们还出不去，小白的性命我可保证不了，因为我没有解药。”尼禄说得云淡风轻，长生却是大惊失色。

　　“你给她吃什么了？”

　　“你给我吃什么了？”尼禄看着同时发问的两人，慢悠悠地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小白，你昨晚吃得糕点可不是简单的糕点。至于里面加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不擅长用药。但你放心，五日为期，到时拿到我要的东西，出了周园，自会有人送解药来。”

　　落落仔细地回想自己昨晚吃的糕点到底有什么不对。

　　长生走到尼禄跟前，“尼禄，我早就说过，她若有一分差池，我便要你还十分回来。”平静的语调下暗流汹涌，他果然还是错信了尼禄。

　　“我记得。陈长生，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五日为期，足够。”

　　一黑一白的对立，剑拔弩张之势。落落从回忆中回过神，长生仍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落落弯起手指抠抠长生的手心，“先生，没事的。你每次都可以救我，这次落落也相信你。”

　　长生稳住心神，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抓紧时间找到东西出去才是当务之急。他看了看四周，“往这边走。”

　　入夜，三人找了处地方休息，落落已经睡熟，长生怕她着凉，又特意给她盖了件衣服。长生早已经替她诊过脉，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但是他依然放不下心，宁可信其有，他赌不起。

　　尼禄坐在不远处，正往火堆里扔木头。长生走到他身边坐下，尼禄抬起头来，“小白睡了？”

　　长生点点头，伴着木柴燃烧时的声音，点点火星偶尔跳跃出来，“尼禄，我已经答应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把落落再次牵扯进来？”

　　“陈长生，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不愿拿小白来威胁你，这次也一样。可是，谁让她是你的弱点呢？我背后是整个魔族的生死存亡和无数无辜生灵。所以，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必须要更加稳妥。身负教宗之职，你该懂吧？”

　　长生沉默了一会儿，是，他懂。

　　“尼禄，我要一个承诺。”

　　“什么？”

　　“我助你解救魔族灭族之难，日后魔族不能反攻人族，我人族也会进攻魔族。你也该知道，这个要求不是我人族不敌，而是一旦开战，必定殃及无辜。千年前的诅咒就有可能再次重演，而我记得你说过，你也并不喜欢杀戮和战争。”

　　尼禄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陈长生，别把你和整个人族说得那么无私。这个诅咒，当年可就是你们人族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