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钟离囚目露悔色的看着俞昭,商醉挡在俞昭身前,示意钟离囚继续说下去。
钟离囚无奈,长叹一口气,悔道:“若强行抽取正常人魂识,是有极大损伤的,轻则失智,重则丢命。
我虽救阿执心切,但我也不想伤了昭儿让阿执恨我,所以我…”
钟离囚说着好似内心极度煎熬,几欲说不下去,
哽咽半响才继续道:“当时失手杀了阿执我便后悔了。
所以索姓劫走昭儿,洗去他的记忆。从那时起便错误的教导昭儿,为昭儿种下心魔,而后伺机激出昭儿心魔…”
“所以,让子郁为你寻药到阴差阳错遇到钟离若前往云离颠,揭开你自己的真面目与揭露他的生世,都是你算计好的?”
钟离囚点头,商醉语气冰冷,继续追问道:“但子郁依旧没有按照你预想的一样失控!”
钟离囚再次轻轻点头,回首道:“是的,我失算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姚离来寻我了。
他以为我想要杀的是你,主动告诉了我你们成婚的消息。
而后你们都知晓,我想用天下悠悠众口让昭儿自行惭愧,让天下人逼得他走火入魔。
可昭儿被你护的很好,我依然失败了。
此后我才想明白,恐怕你才是能激发昭儿心魔的关键,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在鬼控城杀了你。”
“倒是让你钻了空子,你也确实得逞了。
子郁有了心魔,你以为带走我的尸身便能要挟子郁,却没想到整个严家堡被发狂的子郁血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钟离囚苦笑一声道:“是啊!天意弄人,你既已回来,定不会看着昭儿吃这种苦。
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出此下策,可我…还是失败了,阿执…”
钟离囚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口中只呢喃着钟离执的名字。
商醉轻轻握了握俞昭的手,继续问道:“你机关算尽,煞费苦心的激出子郁的心魔,与救钟离执有何关系?”
钟离囚缓缓抬起头,看着俞昭哀苦道:“抽取昭儿心魔那一缕魂识才不会伤了昭儿本体。昭儿,你可能原谅师傅?”
不待俞昭说话,商醉吻了吻俞昭的嘴角,勾唇对着钟离囚道:“我替他原谅你了,也替我父亲原谅你。”
钟离囚一脸错愕,直勾勾看着商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磕磕巴巴道:“什…什么意思?”
商醉莞尔一笑道:“我师傅已为我寻回父亲的魂识。
如今也有办法救回子郁的父亲,自然要让他们再续前缘,这样一来你也算将功补过了,
我相信我父亲会原谅你曾经对他的伤害的。”
商醉说完背过身去将俞昭抱在怀里,不再看钟离囚。
钟离囚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晴天霹雳。
怒目瞪大着眼睛看着商醉,歇斯底里道:“不可能!”
商醉搂着俞昭头也不回轻快道:“随你信与不信,我虽替子郁原谅了你。
但你算计子郁十余载,定然不可能放下芥蒂救你,是生是死全凭你造化了,告辞。”
商醉说罢搂着俞昭便要离开,俞昭僵硬着身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商醉,商醉用口型安抚俞昭道:“诈他。”
果不出商醉所料。
见二人要走,钟离囚彻底疯魔了,在二人身后吼道:“不可能,他们不能在一起。
我是骗你们的,俞昭的心魔根本不可能抽出,只会是全部魂识抽出体外,俞昭会死的,你不可以这么做。”
俞昭闻言身子一震,愣在了原处,商醉一勾唇角。
转身时瞬间便了脸,黑着脸看着钟离囚阴恻恻的道:“你说什么!”
钟离囚见商醉面色如铁,更加肆意疯狂道:“哈哈哈哈,我说!
抽出俞昭魂识等于杀他,你若要让阿执与商于那小人在一起,俞昭便会死。
你舍得吗?哈哈哈哈…”
商醉站在原处,目光越渐冷冽,冷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非要等到子郁心魔出现才动手?”
钟离囚此刻早已被商醉刺激得魔怔了,目眦尽裂,疯狂道:“因为只有在他受到刺激内息不稳时,我才能完完全全与他魂识互换啊。
你以为我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与阿执长相厮守。”
俞昭听到魂识互换四个字,原本僵在原地的身子彻底如被禁锢一般,动弹不得。
商醉闻言直接闪身上前,一手掐着钟离囚的脖子,一红一白的瞳孔死死盯着钟离囚,咬牙切齿道:
“你做这一切,便是为了夺舍?”
钟离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没错!
现在我做不到了,你也可以用商于的魂魄与他互换。
让他与阿执长相厮守,永生永世。
俞昭的身体可是我精心养育的,面容永驻,很是难得,要我教你互换灵识的方法吗?”
钟离囚一副得逞的模样,脸上的褶子都被狰狞的笑容挤在了一处。
商醉都有些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
由着他笑得丧心病狂,
良久,才轻蔑的看着钟离囚缓缓开口道:“我父亲被你害死后,魂魄早已消失。”
钟离囚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干涩的看着商醉,商醉一勾嘴角,笑得人畜无害道:“就算他还在,就算子郁真能剥离心魔,我也不会让他受这种苦。”
钟离囚闻言眸子猛的一紧,咬牙切齿道:“你诈我!”
商醉没理钟离囚的愤怒,转头征求似的看着俞昭,俞昭轻轻点头。
商醉转身飞速的拔下钟离囚肩骨处的渴血直接抹在了他脖子上。
钟离囚失重,瞪着眼睛身体缓缓滑落,沉入水底。
商醉看着钟离囚定格在脸上的表情,漠然道:“不仅诈你,我还杀你!”
钟离囚已死,俞昭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商醉轻轻搂着俞昭将人带上岸,拥着俞昭等着他自己缓过来。
小兔子在二人面前焦急的蹦跶良久,二人好似视它为无物。
商醉突然脱力一般一趔趄险些站不稳摔下池中,脸色逐渐泛白。
俞昭见状惊道:“商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商醉惨白着脸摇头,脸上血色血线在皮肤底下一闪即过。
俞昭恍然顿悟!
商醉炼化腑珠并未成功,一白一红的眸子足以说明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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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焚身之伤
此刻商醉必然在被腑珠灼烧着。
那这些时间里,他都是在硬撑?
俞昭心疼不已,颤着嗓子道:“可…可是心脉在灼烧?”
商醉轻轻一笑,柔声道:“我没事,放心。倒是这兔子,是不是再提醒我们有何危险?”
小兔子见终于有人理它了,急忙点头。
忽的变大张牙舞爪,蹦来蹦去。
“会被其他凶兽追吗?可商醉…”俞昭话未说完,
商醉打断俞昭道:“无事,走吧,出了这阵便安全了。”
俞昭听见出阵二字,又是一愣,一把紧紧锁住商醉手臂道:“你未成功,如何出阵?想赶我走?”
“当然不是,我们去问问悬棺可有方法让我们出去。
他百余年的老妖怪了,肯定有办法的。”
商醉说到此看着俞昭依旧不好看的脸色,顿了顿。
继续道:“若他也没有办法,我们也得去与他们报个平安、道个别是不是?他们还在等着呢。”
听商醉如此说,俞昭才终于点了点头。
商醉揽着俞昭便要走,俞昭行出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倒在水里的钟离囚,心中五味杂陈。
商醉捏了捏俞昭的肩,俞昭长吁一口气与商醉一起离开了。
天光渐亮,二人三兔行在这荒山乱石里,商醉脸色越渐难看,一白一红的瞳孔里隐隐火光流动。
俞昭想要再次为商醉化珠,却怎么也无法聚齐能推动腑珠的内息。
只得带着商醉匆匆下山,如论如何得出去这离窍阵,商醉必须得有人帮忙化珠才行。
“兔子,快些。”
俞昭紧锁着眉头催促小兔子,小兔子领命点头。
待行至有些眼熟的地方时,俞昭招了兔子停下。
刚想伸手将兔子置于怀里,商醉一把将三只兔子全揽了过去。
如丢铜钱一般拉开衣襟将兔子全丢入自己怀里,一勾嘴角道:“这兔子我来带。”
俞昭看着商醉一套行云流水的CAO作熟练无比。
只得含笑点头。
二人四目相对,不用言语即可明白了对方所想。
同时一踏脚下丝草,几个闪身便风驰电掣般在山间穿行,速度极快。
一路畅行无阻,却在即将到了离窍阵时,被一只形似野猪的凶兽拦了去路。
兔子本伸着脑袋,突见一凶兽堵在面前,吓得缩进商醉怀里不敢再看。
商醉郁闷:“怎么偏偏守在临门一脚的地方?”
吼……
凶兽怒吼一声,头上犄角对准商醉便朝商醉撞来。
商醉顾不得多想,唤了俞昭一声快跑,拔腿就冲了出去。
阵外众人都百无聊赖的等着,钟离若与温落更是眼巴巴的看着里面。
“来了来了。”
钟离若最先看到玩儿命狂奔的商醉,激动得一把抓住祁楼的手。
祁楼还未反应,悬棺一把拂开钟离若道:“来便来了,瞎激动什么?”
钟离若被悬棺拂开手才自知失态,急忙忍着兴奋的神色红着脸与祁楼道歉。
祁楼含笑摇头,示意钟离若:无妨!
得了祁楼的回应,钟离若怯生生的看了看悬棺,悬棺一副大人不与小孩计较的模样偏过头去。
钟离若咧嘴一笑,且当悬棺大度不与自己计较了。
随即与温落一道兴奋的站起身,贴在阵前看着里面的景象。
悬棺不屑道:“他二人被追得鸡飞狗跳的,你们两小鬼在开心什么?”
钟离闻言若不自在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想要替商醉俞昭二人说上几句好听话。
但当他看清二人时,确实也说不出来了,两人皆一身狼狈,不要命似的往外冲。
阵外的众人看清二人时,不管是喜形于色的钟离若温落,还是不露声色关切二人的悬棺与祁楼,
皆收起了欣慰兴奋的情绪,惊忧不已。
两个小孩自然是忧心这身后之物是何等厉害,追得二人一身狼狈的仓皇逃窜。
悬棺与祁楼却一眼看出商醉腑珠未成,这阵怕是出不来了!
祁楼见状腾地一下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悬棺及时的拉着祁楼手臂,轻轻摇头道:“先问清楚。”
“师傅,我出不来啊,快想想办法!”
商醉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边闪躲身后凶兽,一边护着怀里兔子,急吼吼的对着祁楼嚎道。
“为什么出不来?”钟离若与温落几乎同时转身看着祁楼问道。
“……”
祁楼无言。
眼看商醉二人将至阵壁,凶兽穷追不舍。
俞昭及时停住了脚步看向商醉,并未独自出来。
商醉并未止步,直直的撞在了阵壁上。
俞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商醉在碰上阵法的一瞬间又被阵法弹了回去,
俞昭大失所望。
阵外众人的心跟着商醉这一反弹,死死的堵在了喉间。
商醉在碰上阵法的一瞬间好似被万虫啃噬,好在只有一瞬间便被弹开。
凶兽已紧贴身后,商醉来不及细想,身子往上滚了几分,与凶兽擦身直接抓住了凶兽的尾巴。
凶兽愤怒,抬起前蹄便要蹦起来,尾巴支得笔直竖向地面。
俞昭见状大惊,瞬间便已明了凶兽的企图,
这凶兽是想要将商醉摔脱在地踩踏他,若商醉当真被这凶兽铁蹄一般的蹄子踩到,恐怕能直接洞穿了他,
那日鬼控城门被一把剑洞穿胸口的商醉还历历在目,今日岂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俞昭瞬间双目猩红,不容多想,直接闪身上前使出全力一脚踢于凶兽犄角。
凶兽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