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醉看着他这豁开的伤口,微微眯起了眼。
这小狐狸精,比自己想象的狠啊!对自己下手如此重,能得何好处?
“怎么这么不小心。” 俞昭一边给姚离包扎一边数落他…
“他自己割的。” 商醉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眼中嘲讽之色尽显。
俞昭白了商醉一眼,不满道:“看着他剑在手臂上,你还拍他一掌?”
“手掌都出去了如何能收!”
“师兄不要怪他,我自己技不如人。”
在商醉看来姚离这完全是疯子所为,割伤自己也无用,俞昭自然能分清是非。
事实也确实如此,俞昭并未责怪商醉,而是将姚离数落了一番。
但是第二日,商醉就明白了姚离的手段高明。
因为回程的路途,俞昭要与姚离同骑,理由是:“阿离手臂有伤,自己不便骑马。”
姚离在俞昭怀里喜笑颜开。
商醉却要拉着尸体,眼睁睁看着俞昭抱着小妖精在路上郎情妾意!
商醉暗自懊恼生气,自己竟被算计了。
姚离这些日如此消停,还以为他备受打击放弃了,没想到憋着这些小诡计,当真是大意了!!
来时商醉春风得意,回时脸黑如锅底!
以至于到了云离颠,钟离若吓得硬生生将见到兄长的兴奋憋了回去。
而其余人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尸体确实钟离执,那么俞昭基本可以确认确实是云离颠失踪的钟离玥。
心思单纯的钟离若,直接改口叫了俞昭兄长。
钟离渊看着钟离执的尸身红了眼眶,钟离沁更是哭得泪眼婆娑。
谁也不知该安慰谁,良久钟离夫妇二人才从见到钟离执尸身的悲痛里缓过神来。
新的疑惑又充斥着钟离渊的神经。
俞昭的师傅到底是不是大师兄钟离囚?若是他?为什么带着玥儿归隐,还隐瞒玥儿的生世。
又为何藏着师弟的遗体?一个个问题如一团迷雾,不止钟离渊,几乎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如今只能尽快找到师傅,我想知道真相。” 俞昭眉头紧锁。
商醉拉过俞昭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轻轻放开,钟离渊钟离沁都被商醉这一举动吓得一愣。
这举动,未免过于亲密了!
钟离渊下意识的以手成拳,置于嘴边轻咳两声,严肃道:“玥儿,你方才说你师傅留下的线索是在严家堡?”
“是,但我们去过,没有找到师傅。”
“严家堡形似迷宫,还有许多密室暗道,找不到也不能说明就不在。”
商醉俞昭对视一眼,一同看着钟离渊。
钟离渊继续道:“我派暗探去查…”
钟离渊说做便做,直接起身离开了。
钟离沁红肿着双眼起身抱着俞昭,欣慰道:“真的是你,我的玥儿,让姑姑好好看看。”
钟离沁拉着俞昭打量了好半天,不停的点着头,示意俞昭去歇息,说罢突然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商醉一眼,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俞昭看着钟离执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其实内心起伏并不大。
或许这个人曾经非常宠爱自己,但如今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对他,终究还是陌生的…
反倒是想到师傅,俞昭心乱如麻。
他也很害怕,曾经很想知道的身世一直寻求不到答案,当自己不在执着的时候却突然被揭开了这道疤,而这道疤被揭开以后并没有如曾经所想那样愈合,反倒越烂越大。
第11章 离别之吻
钟离沁心事重重的离开,回到房里也坐立不住,怎么想也觉得必须弄个明白,一挥手,差人寻了钟离若来。
片刻后,钟离若推开钟离沁房门走进去,大咧咧的道:“娘亲,你唤我?”
钟离沁坐在木桌旁,见钟离若来几次欲言又止。
钟离若疑惑道:“娘亲何事这样欲言又止的?”
钟离沁半响没有回话,良久才抬头看着钟离若道:“若儿,娘亲问你,你与你兄长他们几日同行,可有看出他与那商醉有何不同之处?”
“额…”
钟离若突然被钟离沁这样问,一时卡了壳,真不知作何回答。
明说吧,那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可撒谎自己也做不到。况且若兄长不愿让人知晓,自己胡乱猜测岂不是害苦了他?
之子莫若母,见钟离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钟离沁板着脸怒道:“实话告诉娘!”
钟离若被下一激灵,还是磕磕巴巴的说了出来:“额,就…就商醉大哥与兄长应当是情义相通的,那个…那个阿离似乎对兄长也很在意。”
……
钟离沁大惊,惊讶道:“还有那少年的事?”
钟离若点头:“嗯”
钟离沁本是坐得笔直的身子瞬间泄了下去,商醉和玥儿两人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小少年。
这钟离家是做了什么孽,兄长曾因为与男子不清不楚险些被父亲打死,如今他唯一的子嗣尚在世间,还未来得及高兴,竟也步了兄长的后尘。注定是要绝后吗?
钟离沁双手撑着太阳穴有苦说不出,这一时半会当真是无法接受。
钟离若见母亲好似有反对的意思,开口替二人说好话道:“娘亲,商醉大哥虽然看上去不好惹…”话刚说一半,钟离若好似想起什么,尴尬的摸摸脑袋继续道:“额,确实也不好惹,但是他对兄长是极好的。”
钟离沁见钟离若竟给二人说起好话来,心下一惊,脱口而出:“若儿,你不会也…”
钟离若看母亲竟怀疑到自己头上,几口否认道:“怎么可能!娘亲莫要胡说。”
钟离沁母子二人谈得焦头烂额。
另一边的商醉也并未有多高兴。
看着俞昭松散的坐在地上,心事重重的模样,商醉心里也颇有些压抑,子郁好久不曾笑过了。
商醉自是知晓俞昭心中惶恐,若钟离囚当真是当年的祸首,俞昭定然不会好受。
可疑点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人怀疑。
忆想当年父亲与钟离执的关系,再看钟离囚保存钟离执尸身这一点,如此明了的摆在眼前,实在难让人不怀疑当年商氏灭门是钟离囚所为…
商醉坐在俞昭对面,小心翼翼的看着俞昭,良久才试探姓的说道:“子郁,我需要回鬼控城一趟。”
俞昭心下一惊,随即强作镇定皱眉看着商醉道:“为何?”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但我会很快回来的,等我回来可好。”
俞昭黯然低头,照钟离渊所说,商氏灭门与云离颠事件,几乎在同时发生。
若这一切当真是师傅算计所为…那自己真不知如何面对商醉,如今商醉借口离开,或许是个体面吧。
可纵然如此,自己怎舍得与商醉就此陌路呢?
俞昭低着头鼻头发酸,嗓子有些紧,声不可闻的道:“要去多久?”
商醉依旧平静:“若不出意外,几日便回。”
俞昭苦笑,暗自呢喃着若不出意外几个字,像极了一个体面的离别借口,良久才不甘心的道:“若出意外呢?”
商醉死死盯着俞昭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还是压着嗓子,沉着道:“那便半月。”
俞昭这次没有再沉默,很快便接了商醉的话道:“好,什么时候走?”
商醉继续试探:“现在!”
俞昭瞬间抬头看着商醉,眼中尽是不舍,惊道:“如此着急?”
商醉倾身靠近俞昭,炙热的看着俞昭道:“子郁不舍的我?”
……
确实舍不得!
但俞昭并未说出口,低下头沉默不语。
商醉见俞昭不说话,继续道:“可我舍不得你。”
俞昭并未抬头看商醉,只轻声嘟囔道:“你自己要走的。”
“子郁…”商醉轻声唤俞昭,声音有些颤抖。
俞昭抬头看他,从嗓子里哼出个嗯字:“嗯?”
“我可以亲亲你吗?”
……
俞昭的脸瞬间红透,本以为商醉借口离开是不想与自己难堪,谁曾想商醉突然话锋一转,为这分别的愁绪平添了些暧昧来。
商醉看着俞昭红透的脸,嘴角微微上扬。身子却不动丝毫,一心要俞昭的答案。
俞昭头垂得越发低,脸上红霞烧到了耳朵尖。
商醉不依不饶追问道:“可以吗?”
俞昭瞬间抬头,与商醉四目相接,磕磕巴巴的问道:“若…若我说不可,你会怎么样?”
商醉摆出一副落寞失望的神情,怅然道:“若子郁不愿,我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离开以后可能心灰意冷,可能遇到仇人也不能全心应付,可能会一不小心负伤,可能就此死了,可…”
“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自己?”俞昭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生气的打断了商醉的胡言乱语。
商醉憋着偷乐的神情,认真道:“子郁,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俞昭匆匆撇了一眼商醉便移开眼不敢看他,低头不语,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商醉继续道:“初见你时,惊鸿一瞥便着了你的魔,跟你两-ri-你明知道我的存在也假装不知道我以为你起码对我有些好感,这些时日我表达心意如此明显,你为何还装傻呢?”
“我…你何时表达过了?”
“若非我喜欢你,我怎会吃你与姚离的醋。况且在鬼控城你明明也亲过我了,为何过后却如什么也没发生?”
“那,那只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
商醉闻言不再说话,可是眼里的失落却装不住,静静的看着俞昭,今日铁了心要问个清楚。
商醉伸手勾住俞昭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道:“那么现在呢?子郁已知晓我心意,你准备怎么办?若你对我无意,但说无妨,我绝不纠缠你,此次离开,我便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再也不来?
俞昭一惊,这些时日已然习惯有他的陪伴,从未想过再也见不到商醉的往后会是什么样子。
俞昭磕磕巴巴:“若是…”
商醉打断俞昭继续道:“若是子郁也心悦于我,那我们便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的人自然要在一起的。纵使上一辈有什么恩恩怨怨,也与你我二人无关。”
俞昭闻言浅浅勾起嘴角,心里也泛了涟漪,羞红着脸轻声道:“那你…早些回来。”
商醉欣喜若狂,子郁这是答应了吗?虽心里汹涌澎湃,但商醉面上还是装的淡定,看着俞昭道:“子郁这是何意?能否说明白一些。”
俞昭一愣,以为商醉真的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忙解释道: “你不是两情相悦当在一起吗?你早些回来。”
商醉忍着狂涌的喜悦,再次靠近了一些,几乎感受到了俞昭的呼吸,继续追问道:“哦?这算是你对我有意吗?”
俞昭抬头看着商醉的眼睛,毫不犹豫道:“算!”
商醉勾唇含笑,勾着俞昭下巴看着他故意道:“可我想听子郁亲口说喜欢我,你这样含含糊糊的,我没有安全感。”
……
俞昭是真的有些说不出口,但也真的害怕商醉不再回来,只得硬着头皮,脖子都憋红了磕磕巴巴的依商醉要求说了出来。
“我…喜…喜欢你。”
商醉终于等到俞昭的一句喜欢,抬着俞昭的下巴便吻了上去,一点一点,攻城略池,在俞昭的嘴里肆意妄为!
俞昭害羞,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半张着嘴由着商醉索取,呼吸相缠,俞昭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拥吻良久,俞昭快要窒息了商醉才放开他,抵着俞昭的额头把人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商醉是真的想不走了,传个消息回去便是。
但如今俞昭已与自己心意相通,护他周全的心更是急切。
有些东西还是得亲自回去取来,日后才能安心,拥抱半响才念念不舍的放开俞昭,安慰自己道:早去早回便是了。
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