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傅仲华伸出大掌摸摸他的脸,看着他惊恐的眼神随着自己的手移动,吊诡的是,我真的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沈未央娇嗔,本来就是。
我一直在想,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晚上好好睡觉,闭上你该死的嘴。他的拇指在他柔软瑰丽的唇瓣上来回抚摸。
沈未央瞪着他的手,那、那你想到了吗
傅仲华抬起他的下巴,双眼凝望他,轻轻点头。
那、那你想怎么样
傅仲华还是笑,意义未明的笑,沈未央看着越觉得那笑像狐狸精般透着心机城府,还有一分讥诮。
傅仲华的手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下一秒,抬起脚用力将人踹下床。
你给我去隔壁,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
沈未央愣了三秒,立刻张开嘴,故技重施,放声大哭。
哇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睡我会冷,冷就会爬墙,爬墙你就戴绿帽,你会被别人笑,笑你败坏风俗
傅仲华太阳穴抽动,强忍住想将那个死鬼碎尸万段的冲动。
呜哇难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七年之痒,可是还没到七年,连七个月也不到,我怎么这么可怜鬼落阳宅被人欺,呜
傅仲华眯起眼,脑海中掠过一百种让他魂飞魄散的方法。
呜沈未央吸吸鼻子,很镇定地说那个,我饿了,你煮泡面给我吃好不好这样我很难再哭下去耶。
轰、轰、轰――
宛如绚烂的烟花,火山群岛在傅仲华心中一个接一个爆炸,炸掉傅仲华最后一丝理智。
他翻被下床,动作利落。
沈未央感觉到一股杀气,力求镇定而迅速地起身。
傅仲华从那一端走向他。
沈未央看也不看他,拔腿就跑。
最后捋虎须的猎人,被扔到床上翻来覆去地练习我不敢了。
最终,吃饱喝足的老虎拍两下只剩鼻音的猎人,下床去煮泡面。
沈未央红着眼眶看着端泡面进来的男人,他在床上翻转,可怜兮兮地对着傅仲华道我屁股痛、我腰痛,我喉咙痛。
傅仲华从善如流地安抚道你乖乖的,就不会再痛一次。
沈未央吸吸鼻子,你不懂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要看人,像你这种笨蛋,我没打得你魂飞魄散,你就该铭感五内,五体投地,感激我的大恩大德。傅仲华将泡面放在床头柜上,正打算起身,那个只会哭、只会饿的笨蛋向他伸出手。
他嘴角抽了两抽,弯身将他抱入怀里,偶尔他的角色会产生混淆,不知道他到底是他的爱人还是监护人
如果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跟儿子做爱,他肯定觉得他们是父子。
但是心里偶尔隐隐地不伦罪恶感,还让他真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的父亲。
沈未央大口大口的吃着傅仲华细心吹凉的泡面,满足于在爱人怀中连根手指头都不用动,就被照顾得很好的尊荣感。
你在想什么
想你。
沈未央嘿嘿嘿地咧开大大笑容,娇羞地抛了个媚眼,我都在你面前,你干嘛想你刚刚像煎鱼一样,把我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煎到烧焦,还没满足喔
傅仲华皮笑肉不笑,懒得搭理。
沈未央也不在意傅仲华的闷骚性子,赖在他怀里,g,我最近都会做好奇怪的梦。我还梦到这个。他将香囊掏出来,晃了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沈未央皱了鼻子,才不是,我还有梦到你跟我,你的死性子梦里梦外都一样,只不过就是有点奇怪,不对,是很奇怪,可是我又说不出来。
别想了,吃饱就睡觉。
不要。沈未央在他怀里耍赖,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不想听我做什么梦。
不就梦到你跟我吗傅仲华青筋跳动。
可是我还有在梦里面说很多话,你都不想听。沈未央赌气地咬他一口,然后滚落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傅仲华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问他死的时候到底几岁
可是照理说鬼的形体不会改变,依外表看他,年纪大概二十上下,怎么行为举止跟个三岁小孩没什么两样
傅仲华,停止在你心里骂我,赶快抱抱我,安慰我。
傅仲华才懒得理他,打算把碗筷收到楼下,才起身就被抱住腰。
傅仲华眉轻挑,低声道放手。
沈未央撒娇道明天再收啦。
不行。
傅仲华,你再这样我要离家出走,我不要你了喔。
请便。[切勿散播]
我知道你求之不得。不用酝酿,沈未央立刻掉下一颗豆大的眼泪。
傅仲华忍不住爆粗口,妈的,你除了哭到底还会什么
沈未央低头认真地数道还会吃、睡、陪你上床、逗你开心、招你心疼、惹你发狂
停。
沈未央乖乖地不说话。
傅仲华认命地爬上床,抱住他的腰,说吧。
其实我忘记了。
你也不要生气啦,我只是有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你抱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丢下我,一走了之,我害怕我们分开,永不相见。
胡思乱想。
沈未央蹙眉,不是,不是胡思乱想,印象中我从没这么害怕过。
你还在意凌大哥
沈未央捉住他手臂,g,我跟你说,但我真的没有恶意。
傅仲华拨掉他脸颊上的发丝,嗯,你说。
我总有一种,凌大哥会拆散我们的感觉。刚开始忌妒你们的感情,但后来这种感觉凌驾在我的忌妒之上。
你怕凌大哥收了你
沈未央不语,只是抱紧他。
笨蛋,你不用担心,没有人会伤害你,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啊如果不是人呢
沈未央表情无辜的小声道你不会又生气吧我是很认真的耶。
反正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也是很认真的,尤其你再不睡觉,再不让我好好睡一觉,那我们就都不要睡,一起好好讨论我会有多认真。
我睡着了。
非常好。
傅仲华选择日正当中外出,沈未央只能留在家里无聊地转着电视,从一按到一百,再从一百按到一,受不了的打个大大呵欠,最后索性关上电视。
他无聊的站起来伸伸懒腰,环视一圈客厅,想将屋子打扫一番。
拿起吸尘器忽而想到傅仲华说他是电器白痴,不想被赶出去就不准乱动,就算名义上叫做打扫的活动也不行。
沈未央只好放弃。
他突发奇想地绕着客厅走了两圈,然后停在玄关往里面望。
他看看地板,踩了两下,这里应该要种棵桃花树。
我想在这种上桃花树。
谁沈未央往四周张望。
随你。
这是另一道声音,沈未央全身僵直、毛骨悚然,这屋竟在大白天闹鬼――闹他这个鬼。
啊,我想到了,桃妖争宠未肯降,诗人搁笔费评章。该你。
沈未央一阵恍惚,这声音好耳熟。
妖须逊桃三分静。桃却输妖一片心。
沈未央浑身一震,说不出为什么,可整颗心像浸到青梅醋里般又酸又涩。他手脚窜上一种无力感,摇头勉强将异状抛到脑后,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
迦罗山真的好漂亮,你看这里望出去,多美的草原。
沈未央下意识地往那方向看过去,果然一片辽阔绿野,衬上蓝天浮云,脱口而出,咱们往后就住这里好不好
咱们往后就住这里好不好
沈未央听见了诡异声音说着一模一样的话,登时惊醒。这时再仔细看,哪里有草原,这里是厨房门口。
见、见鬼了。沈未央脸色青白,转头就跑。
这一跑,等他停下来,他看见了一张木桌,木桌两边坐着两个人,一人红衣,一人白衣,除了面目模糊,其余都很清楚。
你配不起他。
我知道。
你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妖,只要你愿意离开他,我可以保他一命,让仙界停止诛杀。
我不懂,我真不懂你,为什么你千方百计要我离开他莫非那人表情数变,最后只是定定地直视对方。
是,我爱他。
你爱他就未交谈的数面之缘,你爱上他
数面之缘那人面容扭曲,忽地哈哈大笑,眨眼之间又生生收住了笑。你以为我是你我从小就认识他,我与他相处了数千年,我恋他数千岁,要比起来,你跟他才是数面之缘。
那人震惊地看向他,难道他是你的月哥哥若是如此,难怪你要对我赶尽杀绝。
那人手一抖,杯里的水溅出泰半,默然不语。
画面在这里停止,沈未央再眨眼,发现自己站在一角,面对着客厅。
他伸手捂住左胸,那个人在心痛,心痛穿红色衣服的人对他赶尽杀绝。他的心痛太明显,连自己都感觉到了,甚至想哭。
沈未央摸摸自己的眼角,望着指尖沾染的湿润。
背后忽地起了一阵鬼哭狼嚎,沈未央像是无意识,又像是被迫转身。
他的左边站着刚刚那位白衣人,右边站着黑衣人。那一片残尸断骸,满地白骨鲜血的情景吓到了沈未央,他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低头瞬间怔愣当场。
他竟也在血泊湖中,往后一望,只见两军对峙,兵戎相向,杀声震天,率先断头流血的牺牲者则是中间的凡人。
凡人沈未央一惊,自己如何知晓那是凡界人间
他不敢再看,目光往回对上那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你真忘了我
沈未央随着那人一齐望向那个面目模糊的黑衣男子。
你是谁
好痛,沈未央听见这句话只觉整个人要撕裂开一般。
你竟问我是谁长夜,我宁受千刀万剐,雷殛之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也不要你救我,却忘我,你知不知道。
沈未央不能自己的模糊了视线,这是怎么回事
他睁大眼睛看,白衣人面容悲凄,却未流一滴眼泪,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潸然泪下
我救你黑衣男子冷淡地眉目几分疑惑,你说我抛掷千万年功力,逆天而行,是为救你
长夜,是我害你。一定是你我朝夕相处,为我魔性所惑才会如此。我求你放下屠刀,否则等到长老出关,我就无法护你。
黑衣男子嗤笑,你护我
沈未央再眨眼,方才还在说话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只见尘沙满天,雷电交加,眼前出现像是龙卷风一般的形状,颜色泛着诡异的紫黑。那个螺旋不断旋转,所有东西都被吸引而卷入。活物、死物全被绞了进去,凄厉的惨叫一声厉过一声。
沈未央恐惧惊骇地退了好几步,腿突然被拉住。
救我、救救我
沈未央立刻伸出手,岂料,下一秒,他却和指尖擦过,眼睁睁看他被卷入那道飓风之中,发出几乎要震碎耳膜的惨叫声。[切勿散播]
不――沈未央忘形喊出声。
恍惚之间,他似乎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不――
下一秒,风倏地止住,粉碎的、块状的、半残的,数以千万计的活体或死体全都同时往下掉,那一震,仿佛要将大地震碎一般。
沈未央再抬眼,犹飘浮在半空之中的,正是方才那两个人。
黑衣的那个背着双手,身姿英挺,任那泛着光芒的剑穿过胸膛,剑尖在背后滴着浓紫色的血。
白衣的那个好似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抱住黑衣男子,两人缓缓落到地面。
混帐,混帐,你这算什么谁让你接我这剑为什么不躲――
沈未央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不住地摇头,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黑衣男子在他怀里抬起手,修长骨感的手指,拂去他眼角的泪珠,我想收住法力时,已经来不及,你这把日华剑一旦使出,能破我阴月之法,你的伤害将降至最低,我必须让你用它。
黑衣男子一顿,连吐三次血。
白衣男子捂住他的嘴,不要,长夜我要怎么做怎么样才能救你
迦罗山,等我,我不会死,但醒来也许几千年,也许几万年黑衣男子又咳出了血。
我等,我等,几千年、几万年、就算有好多千千万万年,我都等。
沈未央泪眼忽觉白光一闪,只见一名绝世风华的天人从天而降。
阿月,我来迟了。
长老白衣男子将他紧紧抱住,长老求你,求你放过长夜,长夜魔性已经被我斩除,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小妖,阿月不会死,没有人可以杀死他,我也不例外。他今日一伤是天劫,九亿年一劫,想不到他竟败在情关。
什么意思
阿月生于浑沌之初,因他而有我,于是日生。后万物凝气化神,神造人,人渐渐有贪嗔痴,其灵渐渐分化出魔、鬼、仙三类。纯净之气因此与日渐乱,终于万物之灵再凝不出神气,称妖。小妖,我与他和你不同,皆在三界六道之外,无生无死。
画面顿止。
此刻,突有一种剧痛劈头袭来,他浑身痛楚地挣扎,逃跑,直到温暖从四肢末梢流入心房,他才停下脚步。
甫一睁眼,恍若隔世的阳光艳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沈未央浑沌七窍,此时像被雷击一般,电流窜身而过,依序开了六窍。至最后一窍,他猛然惊叫,震断相系一线。
登时昏厥。
第七章
沈未央大叫一声醒来,弹地坐起身,环视周遭,发现自己还在床上。
他擦了一下额上冷汗,闭上眼那刻,似假还真的画面一闪而逝,他仿若捉住什么,却又是什么也没捉牢。
我做梦了他凝神去想,却想不出一点梦境。
叮咚、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想起了傅仲华出门买东西,可能是他回来了。沈未央下意识地隐藏起自己的担心、害怕,扯起嘴角,练习笑容。
他镇定了心神,才蹦蹦跳跳地来到门边。出门前他千叮万嘱傅仲华一定要买霜淇淋,想到冰冰凉凉的霜淇淋,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清清喉咙,打算一开门就奉上甜死人不偿命的哈尼――傅仲华教他的英文,再来个热吻,然后就好好心安理得的享受霜淇淋。
哈――。
门打开那瞬间,高八度的音顿了一下,低了八度,改字换面。
凌非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哈什么未央,你以为是仲华吗
沈未央红了脸,凌大哥,你来啦,怎么没听仲华说你会过来
凌非笑眯眯地关上门,自顾自地走向客厅,因为我没有跟他说。
沈未央顿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只是恪尽主人的义务,凌大哥,你想喝什么
不用忙了,我又不是客人。
沈未央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的凌非向他招手,他便乖乖地走过去。
昨晚地震,你知道吧
知道呀,挺大的。
凌非看着他,那抹笑容依旧,但看在沈未央眼里,不晓得为什么透出一股悲伤。
他心蓦然一痛,轻哼一声,痛觉又消失,好似错觉。
凌非别开脸,未央,其实台湾是感觉不到的。
沈未央怔愣,喔。然后呢
你对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对吧凌非垂眼,眸光流转深沉。
沈未央明白要点头,但此刻却感到战战兢兢,不情不愿,嗯。
凌非转过来,不再笑,那双眼眸里深不见底的悲伤,浓烈得吓到沈未央。
凌大哥,你怎么了
你听过天使与魔鬼相恋的故事吗
听、听过。沈未央不知道现在是要庆幸自己听过,还是难过。
那是西方的说法,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确实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惊天动地、轰轰烈烈,人类历史由那时重新开始。
沈未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凌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凌非轻轻点头,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未央,你愿意听我说吗
沈未央尴尬的点头,现在说不想听,不知道可不可以
很久以前,人妖相恋产下一名婴孩,仙者于心不忍他被人间遗弃,将他带往仙界以仙池水沐浴净化,日服天池金莲,日积月累养出似仙非仙的灵气。孩子日渐长大,某天知晓自己非人非妖亦非仙的身世,不堪打击,离开仙界。
沈未央眼里的尴尬随着故事越来越浅,心里荡漾着另一种情绪,他说不出来,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宛如至柔无痕的网,丝丝缕缕地密合他的肌肤,无所遗漏地包覆住他,再一寸寸地收紧。
因缘际会,也不知是福是祸,他入了魔界、习了魔功,导致心性偏差,竟领魔族攻打仙界。后来是收养他的仙者一滴血、一点泪,令他起了一丝怜悯,再合众仙之力,勉强将他败下。然后喂了观音净水、封入天池,以仙气化去他一身魔戾之气,如此,又过千年。
凌非停顿了一下,漫长的时光过去,某一日他从封印里醒来,忘却了前尘往事。他下凡四处游历,解救万千黎民,功德无量。就在这段时间,他和一位不知来历叫做长夜的男子相恋,仙界出现了反对的声浪,认为他方去魔性,若再动凡心,只怕会再次入魔,于是想了法子离间二人。
不会,他不会,为什么要离间他们听到此处,沈未央无比激动,眼神惘然失神,辩驳之语脱口而出。[切勿散播]
凌非苦笑,没有人敢赌,毕竟千年前那一役,没有人想再经历一次。不料,越是避免却越是无法避免。谁也想不到,将那个人带离开那个叫做长夜的人身边,才是恶梦的开始。
沈未央失焦的视线望向他,莫名一阵鼻酸,清泪两行。
凌非见他落泪,未央,你想起来了吗那个人就是你。
沈未央浑身一震,圆瞪着眼,好似正有什么妖魔鬼怪逼近,表情恐惧,不、不
小妖,你是罪孽之觞,若没有你,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小妖,是你让三界坠无间炼狱,你到哪勾搭的妖孽,竟敢逆天行事,我等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必教顾长夜遭受雷殛之刑,打入阿鼻。
小妖
沈未央捂耳大叫,脑袋里七嘴八舌的声音像要冲破他脑袋似的,引起剧痛,不是我――
凌非口气温和而坚定,是你、就是你。未央,这故事不只如此。那与你相恋的那个男子,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身分从何处来是神是仙是鬼是魔是人是妖还是精,没有人知道。见所未见,虽有所防范,却仍是轻估。他嘴型微变,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很难开口。
安静了一下,凌非吁了一口长气,才道你被困在神器无界珠里,无界珠是长老以法力塑造而出的密闭空间,与外隔绝。那个男人遍寻不着你,最后对着所有人失魂落魄又十分坚定的说若是他不在,那咱们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之后便是杀戮的开始。他被逼入魔界后,甚至连他最心爱的人凌非双眼直视于他,道他为你入魔,却连你也不认得,连你也想杀。当长老出关,认出他的身分,一切已经来不及。
小妖,是你授意与他你还不快快让他束手就擒。
小妖,你逆天而行,来日必遭天噬,他也不会幸免,你和顾长夜都要为今日之罪,付出代价。
小妖,他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未央、未央,难道你不叫未央
住口,你们全都住口。我不信,日华剑给我,我去,若不是他,你们要为今日的诋毁道歉,孰可忍、孰不可忍,这回我定不会轻易饶过你们。
沈未央突地站起身,他抱住头,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我不要再听了。
猛烈的痛楚之外,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住他的心神,如果继续下去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他不能再听、他不要再听。
未央,你为救苍生,将他打入轮回,将自己困在迦罗山上,他说只要他熬过轮回,随时会来取走你的命。如今魔族突破当年长老封印,开始在人间蠢动,若是让他们先寻到他,千万年前的血劫又要重来一次,你于心不忍的,未央。
沈未央痛得头眼昏花,努力保持灵台一点清明,驳道不、不是我,凌大哥,你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我知道你一向是仲华的忠实读者
凌非捉住他的肩,用力摇晃,我亲眼看你将剑刺入他胸口,我亲耳听到他的毒誓,我明白你心中的痛,明白你的慈悲,未央,不要再逃避了,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没错,你不止只是一个鬼,不要再让自己活在自己制造出来的可笑幻象里了。
沈未央恐慌的从他禁锢中逃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凌大哥不要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不好笑。
那你就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我不信你会死在阳光底下,你曾在阳光下生活了千万年,未央,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沈未央瞪大眼,凌大哥,你疯了,我会死的,鬼怕光,会如火焚身,魂飞魄散。
凌非步步进逼,鬼也怕符咒,是吧你知道我在给你的香囊里放了什么吗为了让你能够相信,为了这一天,我在香囊里放了能将鬼怪打到魂飞魄散的符咒,不信你将它打开来看。未央,看完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点事也没有为什么我骗骗你那能调节你跟仲华的温度,之后仲华就不觉得你冰冷了
沈未央跌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无神,假的、骗我的,不可能这太扯了嘛。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凌非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却响了。他看了沈未央一眼,是仲华。语毕,他接起电话,调整心情,装出惊讶的口气,啊,我忘了跟你约好时间,抱歉、抱歉,我立刻回去。
挂上电话,他忧心地望向沈未央,语重心长,你能装做若无其事多久等他醒来,未央,他连你也不会放过的。别忘了,千万年前,是你将无人能伤、无人能敌的他,败入轮回道,受尽人间苦。
凌非再看他一眼,便往门边走去。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未央,人各有命,杀他便是你的天命。你若不杀他,血劫重来,你何其残忍。
砰地关门声,不大不小,却像一根针,刺进沈未央的心,滴出一滴泪。
蓦地,一道熟悉的声音撞入脑海,沈未央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凌非对自己灿烂的笑着――
未央,我爱月哥哥。
沈未央眼前一片黑暗。
门外,凌非望着那扇门,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你最好信。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曾经有人以月代之,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而他也不觉得月是他的名字。
男子抬眼望着朗朗夜空,那叫长夜如何你和这夜一样,看起来深不可测,而且咱们相遇于夜,你,可愿以长夜为名
长夜挑眉,有何不可[切勿散播]
男子低笑,是呀,有何不可
长夜撩起他的发,抬起他月光下偏媚的脸庞,你不后悔
男子抱住他,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信你,我也信我自己。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男子的眼眸微垂,流露一丝忧伤,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长夜轻笑,笨蛋。
怎么又骂人男子皱眉,惩罚似地咬住长夜的肩。
他咬得很用力,意图让长夜求饶,但他却偏偏不开口,直到嘴巴酸了,他才松口,淡淡的浅紫色从齿痕处泛出来,就像是人类的血一样。
他知道,他们不一样,从他为他疗伤的时候,从他见到他的血时,就很清楚他们不一样。
男子擦去他的血,轻抚着齿痕,喏,这样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不会有人觊觎你。
长夜嗤笑,笨蛋,这么笨怎么会是那里人
男子有些恼怒的抬眼,又骂我笨,我哪里笨了你又多聪明
长夜抬起他下巴,眼神意义深长,轻轻开口,笨蛋未央。
男子瞠目结舌,你、你、你怎么知道
长夜大笑,笑他的率真反应,笨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未央扣住他双肩,激动的想起身,不料扯疼甜蜜的伤口,痛得流下眼泪。
长夜敛了笑,很疼
未央瞪他,废话,要不你让我上上看
长夜拧了下他鼻子,笨蛋。
又骂我你干嘛未央看着他将食指伸入嘴中,用力一咬,指上便破了洞,渗出了血。
未央心疼地捧着他的手,你才笨蛋,好端端地怎么咬起自己了
长夜抽回自己的手指,我的血能治你的伤。
伤未央愣住,直到私密处被轻轻触碰,他满脸通红地扭动,不、不用啦,我自己、那个、会好的。
乖。长夜吻住他的唇,手环住他的腰,将手指顺利地挤进温热的甬道中,眼眸凝视着未央缓缓松开的眉。
手指伸出来,唇齿分开,未央却突然抱住他,脸紧紧地镶嵌在他肩窝。
怎么长夜感到莫名奇妙。
笨蛋。未央觉得他比较适合这个字眼。
长夜皱眉,第一次被这么说,不适应但也不生气。如果是其他人,他恐怕无法这么平静。而现在不只不气,还觉得这个漂亮男人在跟自己撒娇。
算了,他自然而然地将这一切归因于,早就习惯这漂亮男人的无聊耍赖、口没遮拦。
长夜,你是不是常常跟别人这么做
长夜想了一下,你是说行夫妻之礼
嗯。
他的声音很轻,环在腰上的手臂很紧,长夜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对他充满怜惜。
很久以前,有过其他人。
是喔。
腰上的手臂松了一些,长夜却反而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你不开心
未央臭着脸瞪他,有什么好开心的你可以跟我说吗
莫名奇妙。
对,我就是莫名奇妙,怎么样你咬我啊。未央对着他吐舌头,大大地哼了一口气,然后撇过脸。
长夜看着他,灵光一闪,你吃味了
未央转回头,挑眉道唷,你开窍了
上回林姑娘来找我,你也是这般无理取闹,你说那是吃味,那便是了。只是,你在跟谁吃味
还说。未央生气的拉扯他的脸颊,我讨厌你。
长夜眼神瞬间一冷,他扣住他的手腕,闭嘴。
我讨厌你。未央赌气地再说一次。
闭嘴。
未央觉得手快被拧断了,但却有一种被重视的快乐,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唔
你真让人火大。结束亲吻,长夜啃咬着他细致的肌肤,大掌抚摸着他细致滑腻的肌肤,眸底无丝毫暖意。
这小妖精就算来自仙界,也是善变得很。缠着自己这么一段时日,变着法子留下自己,就算已经有肌肤之亲,仍然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善变。
无所谓,他逃不出自己的乎掌心。
既已为他动心,天崩地裂,也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
未央羞红了脸,忍住一阵一阵的酥麻,你才让我火大,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只喜欢我,不,你从没有说过喜欢我,就算咱们已经未央停下,愣愣地看着停下动作凝视自己的男人。
男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