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但让人感到十分舒适,甚至还有些令人想要沉迷。
宫女吓了一跳,不由得退后半步,小声道:“大人……您在做什么……”
肃湖卿盯着宫女,许久之后才露出一笑:“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是、是什么样的人……”宫女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让肃湖卿有一片刻的失神,但他很快便笑着答道:“不知道呢,可能是喜欢的人?”
“原来肃大人有喜欢的人。”宫女还是呐呐着说,“宫里传着肃大人每日流连花丛中,从来都不会真心待什么人……没想到您心中还是藏着一个姑娘的。”
肃湖卿正要笑着说“不是姑娘”……但是身体的变化让他皱起眉,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真是奇怪,他怎么会……这么热?
身体燥热不已,而且产生了让他十分尴尬的变化。
不至于吧……肃湖卿神色变得十分微妙,他确实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但不至于被换个衣服就这么……饥渴难耐?
肃湖卿觉得很不妙,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说让那名宫女下去,不必伺候他了。一抬头却发现一双手臂朝着自己伸了过来。
宫女竟然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手臂柔软灵活得像是蛇一般,一时间竟然让肃湖卿无法挣脱开来。
肃湖卿惊了一下:“你做什么?”
他一张口说话,只感觉口鼻间吸入了更多的对方身体上的气息,神智越发昏聩,身体也越来越无法受自己的控制。
这是……一个陷阱!
然而当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他就成为了落入对方圈套中的猎物。
肃湖卿急促地喘息起来,他往后退着,结果差点绊倒了自己。
宫女收起之前故意表现出来的害羞和怯懦,轻笑着摘下了束发的簪子,解开腰带,慢慢地将衣服拉了下来,露出有些瘦削的肩膀。
肃湖卿看着对面的人,越看越觉得很像一个人。
宫女抬起膝盖,将肃湖卿压在床榻上,轻笑道:“肃大人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害羞呢,是男人的话,这个时候不就该主动一点?”
肃湖卿仰着头微微眯起眼,感受着微凉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抚过,滚烫的身体似乎得到了异样的快感,但这并没有让他冷静下来,反而让心底的躁动越发加剧。
得不到释放的欲望折磨着他的理智,让他快要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身上这个人是谁。
一道阴影压了下来,柔软的头发垂落,将他们两人的脸与外界隔开,这时候那点朦胧的光线更是看不见了,视觉皆被剥夺,只有彼此之间的呼吸是那么的清晰。
热,很热,热到让人发狂。
肃湖卿微眯着眸子,思考片刻,便猛地翻过身,将压在他身上的人甩在靠近墙壁的床内侧,然后俯身压了过去。
那个人趴在床上,露出背后线条流畅的脊梁骨,也不挣扎,只是任由肃湖卿压着自己。
只是当肃湖卿俯身将要在那光滑的后背上落下吻时,他侧过头按着肃湖卿的嘴唇,笑着问:“肃大人,还是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您喜欢的那个人……”
肃湖卿急不可耐,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匆忙打断:“和你一样,是男的。”
身下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面朝着肃湖卿,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能够更加靠近自己,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既然成了我的人,以后就不准你再出去‘流连花丛’,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
急促的马蹄声闯入宫殿,将沉睡中的人从梦中惊醒过来。
“殿下——殿下!有人袭击了外围军队,现在有不少人朝着这边来了!”
沉如琰顾不得连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匆忙从床上起来,一把抓住来报者的衣领:“是谁的人?!”
“不、不知道……外围已经发生了乱战,大统领带人在抵挡敌人,外面很乱……有些人已经往这边来了,不知道是谁的人!”
沉如琰听出来了一丝异样:“等等……和翎猎骑一起的护城军呢?”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许久之后,来报的人才低下头:“看不清楚……那些人好像没有和大统领……”
沉如琰咬着牙起身,披上外袍走了出去:“来人!一部分人出去支援大统领,其他人护卫这边,再派人去通知肃湖卿!让他好好保护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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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喧闹起来时,星北流才睡下没多久,所以几乎是一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他穿好衣服出门,正碰到陈曲走过来。
陈曲跪在他面前,满头都是汗,看来是匆匆赶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星北流有些惊讶问道。这次出行不方便带属卫,于是他就让陈曲留在了长光的府邸里。
“黄昏后接到大统领通知,让属下尽快带人过来保护大人……”陈曲擦了擦额上的汗,“才赶到此处,就遇上外面大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军队袭击外围,现在和大统领的人手在交战。”
星北流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他踉跄了一下,忙问:“长光……”
“大统领无事,大人不必担心,您现在需要照顾好自己……”
星北流一把将他推开,想往外走:“不行,我放心不下,我要去看看。”
“大人!”
陈曲没有拦住星北流,但是他被从台阶下方走上来的人拦住了。
“他说的没有错,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
沉如琰拦住星北流,神色是难以见到的凝重:“我已经派人去帮助长光,你先不用担心。我的人得到情报,有军队朝着这边来了,很可能是敌人……现在,我们需要保护好自己,并且守住这里!”
星北流低下头,问:“是……谁的人?”
沉如琰叹了声气。
“是沉如瑜的人?他怎么会突然……”星北流咬着牙说道。
他用力闭了下眼,继续说着:“攸城有驻防的军队,之前是为了防备东边边境的敌情所设,归属于继后家族……之前若空来这里时,告诉我攸城军队有异动,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就动手……”
“继后日夜在威正帝身边伺候,她对威正帝的身体了如指掌,想必是知道了皇帝身体撑不下去了,猜测他很可能会趁这次祭典的机会立下旨意,确定继承人。”沉如琰沉声道,“所以他们选择这个时候将军队调进皇城,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如果是沉如瑜继位,就除掉我们;如果不是他,不管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用武的准备。”
说到这里,沉如琰也是一阵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他的亲生兄弟已经到了不见兵戈死不罢休的地步。
或许是从元后去世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憎恶自己的父亲,憎恶父亲很快就有了新的妻子,将他抛之于脑后。
又或许是在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中,都没有等来父亲的一句关怀,而看到自己的弟弟和母亲呆在一起,父亲有时候会与他们一起,自己则像是一个外人,那个时候滋生出来的嫉妒和不满。
也可能是,沉如瑜在继后一日日的教诲中,也将他视作为必须消除的仇敌。
“进城……?”星北流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回味这个词语一般,“谁放他们进来的?”
四下一片寂静,沉如琰忍不住又叹了声气。
“最好的情况是……有一部分守城军是选择了站在沉如瑜那边。”
就算只有少部分,也足够将沉如瑜家族的军队放进来了。
守城军?!那长光……
星北流又忍不住担忧起来:“这样的话,长光那边就太危险了。不行,我一定要过去。”
沉如琰依然拦住了他:“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跑,去找肃湖卿,我去找长光。”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星北流沉默了片刻,点头同意了。
星北流带着陈曲这些属于他的属卫往威正帝的寝宫去,而沉如琰则带着人马出了宫殿。两方人马才分别没多久,外面便有一队人马闯了进来,将宫殿包围起来。
那些人有备而来,并且目标明确,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权贵们都被从梦中惊醒,这座宫殿中一时间嘈杂不已。
☆、秋有尽(三)
外面乱起来后,声音很快惊动了肃湖卿,他正要起身,却被人按住了。
嘴唇被亲吻了一下,与此一同前来的还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一颗……药?肃湖卿被堵住了唇,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药就滑进了喉咙。
身上的人跳了起来,飞快抓起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捡起肃湖卿的衣服摸索着。
肃湖卿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什么,他有些艰难地翻了个身,死死盯着床下的那人,嘶声道:“宛扶——”
那人的动作一顿,然后缓缓地,从肃湖卿的外袍下面,摸出来了卷轴。
那道本该交给长光的圣旨。
像是为了回应肃湖卿的目光,他拿着圣旨重新回到床边。
肃湖卿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猜测刚才吃下去的药可能有令人昏迷的作用,不由得咬了咬舌尖,竭力想要保持清醒。
宛扶俯身,将手放在了他的脸侧,轻声叹气。
“为什么……”肃湖卿的目光从他手中那道圣旨上移到他的脸上,眼睛一点点发红。
宛扶安静地垂着修长的睫毛,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
用于伪装的那张脸刚才被肃湖卿一时兴起扯掉了,露出本该属于少年的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看上去有几分真实的脆弱,在昏黄光线下半真半幻。
“皇帝召见的几个人中,亲王选择了支持沉如瑜,这件事之前没有任何端倪,直到今天皇帝再一次召见几人,想要立下关于继承人的圣旨时,他看出来了。”宛扶伏在肃湖卿耳边道,“圣旨不止一份,我所知道的至少三个人人手一份,每一份上面写的内容不同。亲王因为被怀疑,所以威正帝没有交给他属于他的那份圣旨,而是让他提前出来了。”
“他出来后发现了不对劲,通知沉如瑜,今晚的动乱,正是那波人想要抢夺圣旨。”
肃湖卿竭力抵抗上头的困意,舌尖的尝到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这是……给长光的……不是你们想要的……”
宛扶轻抚着他的嘴角,用手指撬开他的牙关,不让他再继续咬着自己。
“这谁能知道呢?本该三份的圣旨,现在只有两位大臣手中有,而最后一份,给了你,不管怎么说,至少都是与前两份息息相关的。”宛扶低声道,“沉如瑜亲自带人去找那两位大臣,派了我来调查第三份圣旨的下落。看到皇帝后来召见了你我就知道了,你那里肯定是第三份圣旨。”
“所以我才找了个机会,接近你,夺取这份圣旨。”
肃湖卿死死盯着他,眼睛越发的红。
“……不……可……以……不要……给……他……”
外面突然变得更加嘈杂起来,宛扶低头看着手中的圣旨,眼睛里露出了罕见的犹豫。
他知道肃湖卿说的“他”是谁,此时竟然没有勇气去回应肃湖卿的眼神,他怕只看一眼,自己立即就会动摇。
“三分圣旨中一定有一份是关于恢复星北流身份的,如果这份就是,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了。”
宛扶定了下心神,推开肃湖卿站起身。
肃湖卿有些焦急地去拉扯他的衣角,头晕目眩语言也混乱:“不可以……不管是不是都不能给他……”
宛扶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忙扯开卷轴看了一眼。
肃湖卿跟在他后面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几乎是在地上爬着追过去的,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宛扶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异样。
不等他去思考那异样是为什么,宛扶就迅速收起圣旨藏在怀里,推门大步走了出去。
肃湖卿拼着仅剩的力气跟了出去,最后却被一道门槛绊倒在地。
外面有两名骑马的军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宛扶。
“圣旨呢?”其中一名以马鞭指着宛扶,问。
宛扶轻笑了一下,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在我这里,可为什么要给你们?”
“我们奉四殿下命令前来,如果圣旨到手,迅速交给我们!”
宛扶并不在意对方态度恶劣,轻笑了几声,从怀里拿出卷轴,随手抛了抛:“这个?”
两名军官对视一眼,皆是露出喜色。
肃湖卿看着他拿出卷轴,绝望地发出一声怒吼:“不可以!”
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内容,可不管是什么内容,都不该落到沉如瑜手中。
其中一名军官正要伸手去拿圣旨,宛扶停下把玩卷轴的动作,眼睛微微一眯,在那只手朝自己伸过来的刹那,他用空余的手抓住了对方。
那名军官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有这么一下,失神让他瞬间被宛扶拽下了马,然后被狠狠踢中胸口。
宛扶踩着地上的人轻盈上马,一拉缰绳骑着马朝远处飞奔离开。
另一名马上的军官也没有反应过来,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军官仰头大吼一声:“快追啊!快通知四殿下啊!”
两人匆忙离开,一个去追宛扶,另一个应该是去找沉如瑜了。
肃湖卿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笑一般的表情,沉重地呼吸着。
他超于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