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这么富得流油的地方,土匪怎么不抢呢?若换做是我,我早去了,非把他们抢秃不可。”
江寒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应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明谙本能的一个哆嗦,手中笔都快拿不稳了,他现在真怕听见应擎这声音,每次都没好事。
“进来。”苏明谙冲外面喊道。
应擎站直身子对二人行礼道:“林公子抓住了几个土匪。”
“当真?!”苏明谙与江寒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皆是惊讶,连忙起身往外走。
暗卫们在衙役崇拜的目光下把五花大绑的几个土匪放下,然后迅速藏匿起来。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淡然洒脱让衙役更为崇拜。
林越踹了一脚正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土匪,然后随手抓了个类似于纸团还是抹布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土匪一时涨红脸,想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他土匪见状,立即闭上嘴,颤抖地看着林越。
苏明谙与江寒很快走了出来,看了眼几个东倒西歪的土匪,对着林越拱手道:“多谢林公子。”
林越摆摆手:“苏大人客气了,在下也是在帮自己。”
江寒冲他微微颔首。
林越回之一笑。
苏明谙转过身,板着脸看向土匪,冷声道:“你们作恶不断,本官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本官可以对你们从轻处罚。”
没有一人回应他。
苏明谙也不恼,对着衙役道:“带入大牢,看紧点,可别让人死了,他们什么时候想说再说,仅限一天,若是不肯,介时是死是活,只能看命了。”越到后面,苏明谙的话里带毫不掩饰的杀意。
土匪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睫毛轻颤,齐齐对上苏明谙的双眸,却又一句话也没说。
人被押下去之后,苏明谙看着林越道:“林公子在何处逮到他们的?”
“此事说来也巧,家弟闲闷便想出去玩耍一翻,问人指了城外的梨庄,说那里梨子熟了可以摘,刚好便碰了这五个偷跑出来的小喽啰,顺手便带了回来。”林越道。
这一次还算有收获,一下高兴,多摘了几筐梨,至于付钱,没看见庄子主人,便把钱压在一个石头下了,至于能不能收到,那得看缘分了。
林越弯腰从脚边的竹筐内拿起梨准备递给苏明谙跟江寒。
可甫一看见拿着梨慢慢往江寒身边靠近的某人时,一下福至心灵,将手中的梨擦了擦,塞到方鸽子嘴里。
方鸽子猝不及防被塞了个梨,瞪了眼林越,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徒弟跑进后堂。
江寒错愕地看着手心梨子,又看了看笑嘻嘻的萧枫白,捕捉到他眸里的小心翼翼,不禁勾唇:“多谢。”
林越看着筐里黄澄澄的梨,一时间想到拘于深宫的某人,心道:以后定是要带他好好四处游玩一番,嗯……前提是这次回去他能给自己好好解释的机会。
☆、进展
林越手中提着灯笼,走在苏明谙身侧,微弱的烛火只能依稀照见脚下的路,倒是把县令大人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倒是照得一清二楚。
苏明谙手里还拿着一半的馒头啃着,耳边一直都是他咀嚼食物的声音。
林越把这位苏大人与周禀年很好的联系起来,这俩货真是无论何时都在吃东西,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吃得津津有味。
“苏大人。”林越道。
苏明谙侧过头:“何事?”
“您与周禀年周大人,可熟?”林越问道。
苏明谙笑道:“至交好友。”
林越恍然,难怪了。
待苏明谙手里的馒头啃完后,刚好抵达大牢门口。
狱卒恭敬地对苏明谙行礼,然后打开门,侧过身子让道。
“此次还得多亏林公子的手下。”苏明谙边走边说道。
林越疑惑地看着他:“大人这是何意?”
苏明谙笑而不语,指了指困着土匪那间牢房的隔壁,因为两间牢房之间用砖头隔开了,是以根本看不清楚隔壁究竟是什么东西。
林越倒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只见陈漠带着三个暗卫,嘴里正发出各种古怪的求饶声,听起来让人汗毛直竖,好不凄惨。最要命的是,还有不同刑具的摆弄声,靠在最边上的暗卫一脸悲戚地拎着水桶站在一旁泼水,而且泼得还很有技术。
陈漠一脸凶相掐着嗓子道:“再不说老子就把你这条腿也给卸了!”
一个暗卫在地上滚了一圈,四肢乱蹬,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气喘吁吁道:“有本事你就卸吧,一条腿都没了,我还会怕?”声音里的颤抖之意显露无疑,分明是故作镇定。
陈漠冷笑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我也就只能成全你了。”说完,拿起短刃,故意在地上划过,刺耳的声音响起,然后插//.在一堆稻草里,暗卫适时惨叫,墙边的暗卫开始慢慢泼水。一个累了换另一个,若不是亲眼所见,倒真是像在严刑拷打犯人一样。
林越看着越演越有劲的几个人,很是头疼,实在没脸看下去了。
苏明谙倒是兴致勃勃,这些暗卫太有意思了,个个身怀绝技,身边带着一群活宝,还真是有趣啊。
隔壁关押的土匪们个个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的冷汗就没停过,听了两个时辰的审讯,无数的惨叫声还在耳边盘旋,试想着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怎么办?
适时又听见陈漠那冷血的声音:“好了,这个死了,换下一个,就喜欢这种骨头硬的东西,折磨起来带劲!”
这时,身心备受煎熬的土匪们终于忍不住了,抓着栏杆争先恐后地喊道:“我们招,我们招,我们要见苏大人!劳烦通报一声!”
苏明谙冲林越挑眉,等了一会儿,方才抬脚往里走。
林越:“……”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林越没有进去,站在阴影处细细听着。
陈漠那边还在继续扮演审讯犯人。
苏明谙这里则在真正审问。
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男子看见苏明谙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额间的汗,结结巴巴道:“大,大人。”
苏明谙道:“愿意招了?”
男子连连点头:“愿意。”
“你们究竟是哪里人?”苏明谙道。
“小的阿旦,泸水县本地人。”阿旦回道,“至于他们几个都是附近县城的。”
苏明谙目光一凛:“连自家人都劫持,你还是人么?”
阿旦羞愧不已:“没办法,早年家中遭变,我游手好闲惯了,无奈落草。”
“你们总舵在哪?”苏明谙问。
阿旦摇摇头:“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是分开居住的,每当上头有事才会派人来通知我们,每次都不一样,我们根据命令办事,相互之间也没见过面,都是干活的时候才能遇上,事成之后再各自散开。只不过有的时候是抢货,有的时候就是抢人了。”
“那每次行动,你们的老大会来么?”苏明谙道。
“老大?”阿旦道,“从未见过,也没听人提起过,不知道有没有老大,毕竟我们都是当场分些东西就走人。”
苏明谙目光望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几个人,那几人立即回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次只是收到信说在长行坡等候,偶然看见梨子嘴馋,便想摘几个尝尝。”
苏明谙无奈叹气,这问了就跟没问一样,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头绪。
隔壁的惨叫声还在继续,阿旦身子一哆嗦,脑袋好像突然开光了似的,急迫道:“我记起来了,我有一次跟踪过那个传信人,那人朝着鸣渊峰走去。”
“我当时很不服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总是一拽的欠揍的模样,早看他不爽了,当时想跟着他到没人的地上好套上麻袋打一顿。”阿旦恶狠狠道,“结果见他进了鸣渊峰就没了人影,只能放过他,后来便再也没见过此人了。”
“是不是嘴角有个紫胎记的?”一瘦子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阿旦道。
“这么说来,我也想揍他很久了。”瘦子接话骂道,“妈了个鸡,有一回还顺了我两个红薯。”
之后其他几人也加入其中,骂声不断,一时间也忘了害怕。
苏明谙听到鸣渊峰时,脸色微变,挥手让狱卒们把土匪重新关了起来,自己则朝牢外走去。
里面的陈漠如释重负,丢下手中的短刃,抹了把汗,这活干一次还有意思,连着下来真是累死人。
甫一转身就看见自家王爷站在灯下的,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陈漠陡然站直身子,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还没等陈漠想好说辞,就看见林越远去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
苏明谙走出牢房后,眉头紧蹙,在眉间形成一道深深的纹路,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鸣渊峰,怎么了?”林越好奇地问。
苏明谙道:“那是东陵郡的地方,就是泸水县与碧源县之间隔着的一座山峰。”
“若真如他们所言,可以去看看,兴许会有线索。”林越提议道。
苏明谙犹豫道:“嗯,只是没有文书,冒然派人去查,终是不妥。这东陵郡王脾姓古怪,我原来年轻气盛,仗着祖父撑腰,骂过他几次,他对我可是恨得咬牙切齿,我这就算递了文书,他也不会理。”
“苏大人真是有趣之人。”林越忍俊不禁,“苏大人有官职在身自是不便,那就林某代劳了。”
“那就拜托林公子了。”苏明谙拱手道,“只是还有一点便是咱们之前竟然推算错了,原来真是只有一拨土匪。”
林越笑笑:“也不算错,就算一拨土匪里,这发号人也会存在争端,不然为何之前一直都是抢货,后来突然选择抢人呢,想必其中定是有猫腻的,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好好彻查一番。”
之后苏明谙又与江寒把事情的原委叙述了一遍,只是听说让林越前去勘察的时候忍不住皱眉:“这位林公子怕是不妥吧。”
苏明谙摆摆手:“王爷放心,他是江湖中人,身边人武功了得,再者,下官让蔺衍与萧枫白与之一同前往相助,二人功夫皆上乘,不会有何差错。”
江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答应,能不与江潭正面碰上就不与之碰上,省了些麻烦。
“什么?!”林落听完林越的话,忍不住提高声音,手中的剥好的瓜子都忘了吃,“又要去?”
林越一把抢过他盘子里剥好的瓜子仁,扔进嘴里,道:“是啊,能者多劳嘛,咱们老二是家里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人呐。”
听着林越的夸赞,林落很是受用,语气缓了些:“能不能不去啊?我想躲这里睡觉。”
“不行!”林越拒绝道,“我来只是通知你。”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来,早早回去卧在我那镶满宝石的软榻上,盖着柔软的雀羽被,舒舒服服地眯着觉……”林落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越赏了个巴掌。
“做梦呢?”林越嘲笑道,“你那破床,还镶宝石,石头还差不多,雀羽被?有块布就不错了。”
林落气鼓鼓地盯着林越,眸子里燃着的怒火瞬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泪光:“哥,人家就是不想去嘛~”
“乖,早点睡,明天早点出发。”林越揉了揉林落的脑袋,俨然一副慈兄模样。
林落:“……”
方鸽子倒是很赞同,早点找到早走人,徒弟早结婚,这样他就可以回去跟那些臭老头炫耀了。
至于林行云,完全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因为翅膀还小,不敢硬。
鸣渊峰离泸水县大约二十里路的样子,天刚亮,众人便早早赶路出发。
林落最是不肯走路的,前几天把他所有的耐姓都耗尽了,可碍于林越那变态,只能生生忍着,不时欺负林行云来泄愤。
林行云至始至终,有苦难言。
快到晌午时分,众人终于抵达鸣渊峰底下。
鸣渊峰高数百丈有余,怪石嶙峋,山中林木茂盛,倒是峰顶稍微秃了些,灰褐色的石岩上点缀着些绿意。
白云盘踞峰顶久散不去,加之周围的阳光普照,乍一看去,颇有几分世外高人修行的地方。
林越收回目光,被身侧一个纤瘦的身影吸引,正蹲在蔺衍身边,低着头与蔺衍攀谈。
林越别过头,心里微微泛酸,要不要这么恩爱?
一行人上了山,拨开杂乱的灌木丛,沿着狭长的小道缓慢前行。
林行云脚下的石头一松,整个人重心朝下,滚落在一旁的斜坡下,放声大叫。
林越见状,立即飞身下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正准备朝上走去时,被眼前树干上的一个图纹给吸引住了。
林行云被林越抓得难受,拼命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刚好,林越看得入神,就松了手,林行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人还有些懵。
“林公子可是有发现?”见林越久久不上来,扮做小厮的苏明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越又看了看附近的树干,发现每隔一里都会有个图案,每个都不一样。
苏明谙见林越没有回复,便只能拽着蔺衍走了下来,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随着这个走吧。”苏明谙指着身后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若不是有个路口,还真发现不了这有条路。
林越点点头,抓起地上的林行云,慢慢走过去。
林行云此刻非常想哭,可是被林越给堵住嘴,只能委屈地看着自家师父。
奈何方鸽子将头一撇,略有兴致地观望着四周的风景。
林行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