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往前,清容头皮生疼,脸色难看至极:提起竹篮追他:"你怎可扯我头发?!
不然怎样?想要孤抱着你旋身拿身体护你吗?
你…那你也不能扯我头发!我还要去见爹爹,你这个…”
湛祯忽然停下御步,清容噤声,半晌,湛祯转过来直视她,道:“你还知道要去见你爹
你什么意思
清容心里发颜,看到他眼神漆黑而深邃,眉目冷酷而森严
清容,你听清楚:这是孤最后一次陪你祭父,你如今拥有的一切,包括孤在这里跟你说这番话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他用鲜血换来了你今日的体面,你要做的是保持,而不是糟践。
他说:“你若当他是父亲,就别再做出让他羞于九泉的事。
清容脸色变了几变,唇抖动,扁起又抿住:几息之后,她用力一抹脸,率先走在了前面。
之后无话,湛祯将她送回皇陵,没进门,便回去找咸笙。
成笙已经从窗边离开,他看了看门,走过去推开:听到床上传来绵绵的呼吸声,不由得走过去,拉开了床帷。
他抹了点儿腰侧的血,抿着嘴拿来放在咸笙鼻尖:咸笙无意识的皱眉扭脸躲过,然后就被他推醒
唔…"他皱着眉,嗓音沙哑:“回来了?
嗯。“湛祯闷闷说:“我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略略:委屈。
笙笙:…亲亲?
第81章
怎么还委屈上了?
咸笙立刻醒来,起的太急,脑袋一阵发昏,被他扶了一把,忙问:“伤哪儿了?
遇到了刺客。确定他坐稳了,湛祯把重心放在一只脚上,提腰给他看:“伤这儿了。
一股濙濙的血腥味儿传来,咸笙冑里有些隐隐的不舒服,皱岿看了一眼,道:“还挺深的,得让太医过来
让如意拿药,你帮忙上。
成笙看了看他的表情,无奈的下床让如意取来纱布,道:“你不是武功天下第一么?怎么今儿倒是栽了。
湛祯宽了上衣,道:“不是孤不行,是清容突然脑子犯病,过来挡剑,孤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咸笙忍着不适给他上药,听罢有些狐疑:“她给你挡剑?
嗯。"湛祯道:“孤救了她,她竟还不知好歹怪孤扯她头发,头发能有命重要?
咸笙拿纱布给他缠腰,血腥味儿给盖住,那点儿不适也就忽略,表情却更加狐疑:"你扯她头发?
她背对孤挡剑,顺手就扯了。"湛祯看他表情,琢磨自己是不是有失君子之仪,道:“不是故意的。
嗯。"成笙忍着笑,道:“对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别唐突了。
湛祯挑眉,道:“孤没有拆穿她的把戏,已经足够温柔了。
"你呀。"纱布缠腰得张开双臂,像抱他一样,咸笙专注于纱布打结,离得很近,睫毛低垂:贤惠又温柔。湛祯给他那句带着点子甜劲儿旳你呀弄得心痒痒,一个没忍住,又把他搂仼了,咸笙绐他亲的一缩,拿手肘他,道:“你不疼了是不是?
湛祯收起色相,正经道:"疼,可疼了呢。”
那这段时间你就老实点儿,别想不该想的了。
哪个是不该想的?
比如我,就是你不该想的。”
那孤不疼了…湛祯又亲他:“想你就不疼了。”
他们俩笑笑闹闹的时候,清容正坐在铜镜前梳头发,一梳掉一大撮,她脸色铁青的拿手来扒拉,手指缝里跟着往下掉。
湛祯那一手是真没留情,直接薅着头发硬生玍把她摔到了一边儿,清容慢慢吸了口气,脸色开始
扭曲。
太后缓缓走过来,道:“别想了,湛祯原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幼就是这样,当年常听皇后说啊,他不愿意吃的东西,给他塞嘴里都得吐了,倔着呢
我就是试试。清容说:“他究竟有多喜欢咸笙,也想看看,他对我有没有半点情意。
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清容看着面前掉落的头发,道:"明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可从我开始喜欢他,他就对我避若蛇蝎,活像我会吃了他。
太后在椅子上坐下,道:"他是个眼光高的
眼光高眼光高,我就那么差吗?!“清容怒而掉泪:"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觉得我连喜欢他都不配,觉得我喜欢他都是侮辱他了!
哎。“太后叹了口气,道:“这个湛祯啊难为你痴心一片,宁肯做妾,可他实在不愿娶,哀家也没办法,皇帝也不是哀家亲生的,实在说不上话。”
外头忽然传来动静,清容侧头,外头很快有宫人过来,道:“是阿茵公主,方才路过。
清容脸色更冷,半晌,她道:“太后放心,我定不会再喜欢他了。
皇陵不比宫里,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湛茵龇牙咧嘴的揉着膝盖从清容门外离开,一路蹦跡到了哥哥门外,可巧开了条门缝,她眯起眼睛一看:陡然痴了。
湛祯正叼着咸笙的嘴亲,忽然察觉到视线:扭头一看,喝道:“滚!
湛茵回神,麻溜儿地滚走,忽然又走回来:道:“我方才听到,清容跟皇祖母告你状呢。
不必理会。
湛茵离开,咸笙却不许他亲了,他捂住湛祯的嘴:道:“你说要送我哥哥离开,可有计划。
约摸咱们从皇陵回去:就有消息了
此话当真?
相公何时骗过你。“湛祯又亲了他一口。
此次祭拜,因为有晋帝在,自然有御林军随行护驾,清容独自一人走出皇陵,陡然被人拦住:"郡主,山里凶险,还是回别院呆着吧。
我想散散心。“清容施礼,道:“就在附近走走,绝不走远。
对方顿了顿,道:“郡主若有事,就喊一声。
有劳。
她一步步走出去,目光落在前方小树林,吸了口气,慢慢走进去,道:“秦易,你在吗?
片安静。
她说:“你为咸笙出生入死,如今他却与湛祯浓情蜜意,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他身边铁甲环伺,你片刻都近不得。
她耐心等待,林中还是毫无动静。
心里不由狐疑,莫非秦易不在?
她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有人回应。
凊容脸色微微发绿,秦易神岀鬼没,连湛祯都寻不到他的踪迹,别说自己了。
秦易?!“妣扬声,耳边终于传来动静,一个男人落在头顶校头,“你寻城主何事?
感情秦易真不在?
清容拾头,认出他是何耳觅,强作镇定,道:“你们蛰龙城还真是闲得厉害。
何耳觅一笑:“城主来之前已经将一切打理妥当,城内臣民承他的恩,自会尽心尽力。
他在何处?
何耳觅看了看她的手,清容心底发寒,听他道:“你想见他?
不必了。清容谨慎道:“由你转告也一样。
说来听听。
他可能不知道吧:成笙有一个秘密。“清容道:"他是男子。
何耳觅眯眼,心神却微微一震,刹那间,一柄长剑忽然飞射而来,清容脸色煞白,踉跄后退,那柄剑好巧不巧的钉在她的耳畔。
秦易的身影鬼魅般掠了过来,清容陡然喉间一紧:已经被他掐住脖子按在了树干上。
他眼神濠黑而阴郁,浑身都汹涌着让人胆寒的煞气,“你如何得知。
是问句,尾音却未上扬,显得越发森沉可怖:清容勉强呼吸,她已经与秦易交过手,清楚这个男人是个狠角,所以尽量不惹怒他
她观察秦易的神色,道:“怎么?你为他出生入死,他竟连这种事都未告诉你?
秦易忽然拔剑,清容吓得一缩,耳朵陡然一凉:那把剑就在妣耳边贴着:“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多说一句,我就割你一只耳朵。
清容屏息,听他问:“你是如何待知。
湛祯定了一件男装:咸笙的尺寸。
她知道秦易不是傻子,她只要给出讯息,秦易指定能猜到,咸笙生辰即将到来,若他男扮女装,自然会渴望恢复男儿身,这男裝极可能是生辰礼物
就这些?
不止。“清容道:“"咸章 不与女子有多接触,皇后喊他泡汤:也总推辞不去,他虽自幼饱读诗书可这般娇弱的身子,有些心性气质,却远非弱女子能及。”
你可亲眼看到过?
他眼神依然黑沉如墨,清容有种一旦说了确定的话,就会死在妣的剑下的错觉:“未曾。
秦易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旋身,身影跃起:几个起落不见踪影,何耳觅扭头看她一眼,清容捂住脖子,一脸警惕。
你想利用他。“何耳觅脸上全无笑意:“你会死的。
清容压抑着呼吸,一直等到何耳觅也离开:才陡然全身一软伏在地上,抖个不停。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却忽然笑了,秦易也信了,那就说明,此事凵不离十,只要成笙是男子,她就可以顺势为父亲兄长报仇雪恨了
城主。"何耳觅跟上秦易,提醒道:“那边是接应府,不光有使团,还有晋军。
这才是他的秘密。“秦易捏着手里的长剑,道:“咸商不说真相:是因为信不过我。
您为了公主已经按捺了这么久,此刻若出手,一旦闹起来,商太子就真的回不去了。
那就让他死这儿。
万一那个女人骗了您呢?“何耳觅一个迈步,拦在他身边,道:“您一直自责公主嫁来大晋,此刻若因你害死她亲哥哥,她定会恨您。
秦易攥紧手指,手背青筋跃起,好一会儿:他道:“我要问清楚。”
属下找机会把汤礼叫出来,若真有此事,他一定知道。
秦易喉结滚动,蓦然收身,背部贴着墙面:吸了口气,道:“若真有此事。
他没有说下去,喉咙好像哽住了。
何耳觅清楚他心情定不平静,连自己都有点懵;如果咸笙是男子……那城主这些年的算计,又算什么
他小心翼翼道:“若此事当真,城主,可要放手?
秦易陡然侧目,眼神森寒冷厉,杀机四溢:叫他陡然噤声。
咸笙打了个喷逭。
又着凉了?
鼻子有点痒。"咸笙揉了揉鼻头,又皱了皱,道:“明日下午就该回了吧,趁着这几天,我得多跟哥哥说说话
对。“湛祯道:“等咱们回去,你哥哥就能走了。
你到底使得什么计?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咸笙想了想,拿脑袋甜甜的蹭他,软趴趴道:“那好叽。
好什么好,这几日你就该装起来了,总不好等父皇查出什么来再现场装,没人证,不好糊弄。
我……怪臊得慌。
脸皮儿这么薄,改日屋顶上弄弄,给你锻炼锻……嘶听!
咸笙踩了他一脚,道:“还相公呢,居然还要娘子出手自保,要你何用。
…你没那功能,还怪孤头上了?
就是你不行!
又娇气呢。湛祯咬一口他软嫩的脸蛋:“回去就让你长长见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笙笙:呸
崽崽:呸呸。略略:?
第82章
清明前后,雨基本就没停。
咸笙不知道湛祯究竟使得什么计,但只要哥哥在一天,他心里就不踏实一日。
他珍惜每一次跟哥哥见面的机会,这刚从皇陵回去,就来了接应府。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哥哥的脸色有些凝重,“湛祯怎么放心你自己出来?
他护送父皇回宫,顺路把我放这儿了。“咸笙问:“发生什么事了?
咸商并不准备隐瞒他,他拉住咸笙的手腕走到一旁,低声道:“秦易知道你的事了。
成笙的心里咯噔一下,“何人告诉他的?
他没有说,只是质问了汤礼。“咸商道:“他就是个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哥哥不必担心。“咸笙安抚一笑,道:“湛祯说了,哥哥这几日就可以回去了,他说话算话的。
你呢
哥哥知道的,我暂时要留下,不过湛祯答应我,等时机到了,我也可以回家。
咸商完全不信湛祯能为成笙做到这种程度:“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成笙眼晴亮亮的,软声道:“湛祯不会骗我的。
咸商眉头紧锁,在他看来,咸笙如今是被湛祯哄得团团转,连这种话都信。
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秦易,根本没人猜得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如今对咸笙是什么想法,会不会把成笙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当天晚上,暴雨铃声,一骑踏着地面旳积水直冲而来,宫门口穿着雨披的侍卫忽然抖擞精神是陛下亲军,快,开门
骑兵策马而入,一路来到新搬的永和殿,晋帝被廖公公喊醒,直接坐在床上打着哈欠:“让他进来说话。
那人将雨披脱下,靴子在地上踩出水渍,行礼后道:“属下奉命前往南梁彻查长公主之事,未曾发现疑点。
这么急着赶回来:是有旁事要禀?
说来听听。
梁帝遭遇刺杀,性命垂危,大都群龙无首,已经秘密派人送信给商太子,约摸这会儿已经收到
晋帝侧目,道:“何人下的手?
江湖客,身手了得:属下也没能抓住。
晋帝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那看来,只能让他走了。
父皇遇刺?!"咸笙浑身一震,被湛祯一把扶住,他看着咸商,道:“他怎么样了?
你不必担心,若有事:哥哥会写信告诉你。“咸商其实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在咸笙面前:他只能做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