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他看不见那块玉,只看着周思,就觉得心情极好。
只捏了一会儿,宣雒便动了动腿,“好了。”
周思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他在想主子刚刚为什么没推开自己,他趴在主子身上睡着了,主子不但没推开他,还给他取了张毯子盖上。
主子…应该也不止拿他当一个下人来看吧。
那是什么呢?
也许是弟弟,周思想,毕竟从前主子喝醉时曾把他认作三皇子。
但又不该是,若是三皇子的话,主子会直接抱上床才对。
所以他还是周思,还是主子的小奴才。
大概…是一个得宠的小奴才?
怪不得大街上那么多仗着主家权势大就作威作福了,原来只要得宠,放肆一些也没什么关系的。
“在想什么?”宣雒突然出声。
周思抬头看着宣雒,眼里亮晶晶的,“主子,奴才在想奴才现在算不算很得宠?”
“很蠢。”宣雒不留情面的评价。
周思嘿嘿傻笑了两声,很蠢也得宠。
*
2.
这是宣雒登基后的第二年,也是他要了周思后的第三个月。
昭阳殿内,龙涎香的味道从熏炉中传出来,粘的人衣服上都是那个味道。
周思站在门口,使劲嗅了嗅自己的衣领,嗯,是陛下身上的味道。
上次陛下醉酒后,他像以往那样照顾陛下,却没想到陛下手劲极大,又将他拖上了床,还把他的衣服也给撕开了。
陛下是皇帝,也是他的主人,所以他十分顺从的承受了。
甚至还有一丝窃喜埋在心里,他终于,完完整整的,将自己献给了陛下。
汪林从殿内出来,瞧见周思在殿外站着,不由得有点好奇,凑上去问道:“周侍卫,你怎么在外面站着?”
“陛下已经醒了,你怎么不进去伺候?”
周思一哽,抬头看了看天色,“陛下不是都得再睡上一刻才会起的吗?怎么醒的这样早?”
汪林叹了口气:“说是怀里没东西睡不着,我这不是赶紧着去织造司让他们弄点小玩意儿给陛下抱着睡么,往常也没这个习惯,陛下近日是不是太累了?”
汪林嘀咕了几句就去了织造司,周思兀自想了一会儿,不对,陛下是有这个习惯的,只不过陛下怀里的东西,是他。
可近来不知怎的,他时常感觉干呕,有时躺着躺在就会腰疼,会忍不住想翻身,他怕影响了陛下睡觉,便主动推脱说要来殿外守着。
还刻意忽略了陛下黑了的脸。
“周思。”
里边在叫人,周思拿湿布巾抹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了些。
“主子。”周思跪在床边给宣雒行了个礼。
宣雒皱眉看着他,本就没睡够的脑袋更加疼,他把身上的被子掀起来往地上一扔,整个人面对着周思坐下了。
“你后悔了?”宣雒问。
周思连忙摇摇头,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么会后悔呢?
宣雒觉得头更疼了,“那你老躲什么?”
“没…没躲。”
“没躲你老往殿外跑?”宣雒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像是想把周思吃了,“从前天天在朕眼皮子底下晃,现在连殿内也不待了,一到就寝的时候就要去殿外轮值,怎么,这诺大的昭阳殿就你一个当值的?其余人都死了?”
院外挂在树上的,守在廊下的,候在门前的,听见动静都跪在了地上,这罪名可担不得,明明是周侍卫抢着要替他们轮值的。
周侍卫那么得宠,谁敢拒绝?
“没…没死。”周思呐呐道。
宣雒都快气笑了,他看了眼门外的方向,冷声说道:“那就是该死。”
“主子…”周思带了些祈求的意味,可怜巴巴的看着宣雒。
“装可怜!”宣雒冷哼了一声,但面色到底是缓了许多。
里里外外伺候的都松了口气。
宣雒下床,在殿内趿着鞋子转悠,看一会儿周思就走一圈,最后定定的站在周思面前。
“你…”宣雒挠挠头,“朕弄疼你了?”
“啊?”周思没明白。
“就那天晚上!”宣雒气的吼了一声。
这小乞丐非让他说的那么明白,这下好了,殿内殿外的都知道他那天晚上把周思弄疼了。
宣雒又瞪了一眼周思。
周思瞬间懂了,他红着脸摇摇头:“没有。”
陛下虽然动作不算温柔,但他确实没怎么疼。
再加上心理上的满足感,哪里还能察觉到疼不疼?
“那你是不愿意?”宣雒又问。
周思又摇摇头。
宣雒气的头疼,他又瞪了周思一眼,在殿内来回的转圈,走的太快把鞋子给弄掉了,差点崴了脚。
周思吓的连忙站起来扶他。
宣雒被扶了一把,却十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反手握住周思的胳膊直接把人拽进了自己怀里,凶巴巴的,咬住了周思的嘴唇。
使劲吮吸着,手上的青筋越来越重,将周思亲的几乎要喘不上气。
良久,才把人放开,警告道:“不是疼,也不是不愿意,朕就当你害羞了。”说完又马上将人抱起来。
被迫害羞的人可怜巴巴的窝在始作俑者的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惊又羞,恨不能变成一个小东西逃进宣雒的荷包里。
“从今天开始,你再敢在就寝的时候逃出去,朕就把你扒光了好好治治你的毛病。”
怀里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宣雒得意,轻轻把人放在了床上。
又是一晌贪欢。
*
3.
宫里最近都在传一个消息,说是陛下终于要立后了。
因为上阳宫被收拾出来了。
上阳宫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东宫!
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想通了,不但要立后,还要立太子。
得知此消息的礼亲王又重新开始宴客,势必要把自家留了很久的嫡孙女儿送进宫。
只是世子也得藏好了,免得真的被陛下一时兴起召进宫。
礼亲王闹的动静大,连宣雒都听说了几分,他笑笑没搭理,任由下面人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的。
又批完一本折子后,宣雒看了看汪林,轻咳了几声,“周思在做什么?”
汪林是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陛下让他将上阳宫收拾出来可不是为了立后,而是为了韩丞相家收养的那个小男孩。
据说是陛下的龙脉,还是周思生的。
汪林默默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那上面写着周思每日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事无巨细,恨不得把吃了几口菜都写在上面。
嗯,是皇后的待遇。
让他们能全方位的讨好这个新任宠妃。
宣雒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将视线停在了标红的那一行。
“申时初,出宫。”
“他今日出去了?”宣雒皱了眉头。
他其实没拘着周思的行动,只是出宫的话是要和自己报备的,但今天他没接到过任何人来禀报说周思要出去。
汪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周思又说偷跑出去?他硬着头皮解释:“回陛下,周思是拿着您的玉佩出的宫,说是您吩咐过不必跟着。”
…因此才没人来回您这件事。
“朕的玉佩?”
汪林小声提醒:“麒麟玉。”
这还是前些天宣雒亲自吩咐的,他曾经把周思锁在昭阳殿一阵,误会解除后便想着要补偿周思,便给周思送了一些礼物。
可周思好像都不喜欢,规规矩矩谢恩后便收了起来,还他妈的收到了自己的私库里。
虽说他的就是自己的,可宣雒还是很不舒服。
周思老在昭阳殿待着,他怕周思被自己锁坏了,不敢出门,便重新将麒麟玉换给了他,告诉他想去哪儿拿这块玉就行,宫里人都知道这块玉是陛下带了许多年的,见麒麟玉如见陛下。
周思这回倒是真的露出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将麒麟玉收下后重新找了一根红绳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就和当年一样。
可他收下后虽然开心了很多,别的方面也没表现出什么,依旧是不怎么出昭阳殿。
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个大的,居然还敢出宫?
宣雒没由来的心里一阵恐慌,他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看到了“酉时末,回宫。”才放下心。
又把视线往上移,慢慢看起了周思出宫都去了哪里。
广味居、清风楼、茶肆、古玩店、甚至连脂粉铺子都逛了。
宣雒默默看完后沉思了一会儿,幽幽道:“他是想做生意?”
这话没法接,汪林无声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朕当初,是不是真的把他锁坏了。”宣雒喃喃自语道。
周思两个多月不出门,一出门恨不得将全京城的铺子都逛了,这是憋的有多狠?
汪林知道陛下只是自言自语,不需要自己回答,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周侍卫大概没有什么经商的才能。”
所以您不用瞎想。
宣雒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你知道?”
得,这就是不许任何人说周思的不好了,汪林默默闭上了嘴巴。
宣雒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还是要去看看周思,万一…万一周思真的想开个铺子,他就问问能不能把铺子开在皇宫,他下令让那些宫女太监们都去买东西。
“他现在在哪儿?”宣雒问。
“上阳宫。”
上阳宫黑漆漆的,宫外连个轮值的小太监都没有,宣雒站在宫门前,皱眉看汪林。
汪林小心的赔笑道:“白日里是有人伺候的,八成是周侍卫将人打发走了。”
正说着,绿茹从殿内走出来,循着声音来到门口,扒着门缝露出一个脑袋,见到宣雒后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啪的一声将门又关上了。
宣雒脸色铁青,“没规矩。”
汪林也吓了一跳,心说这小丫头胆子也忒大。
紧接着门又被快速打开,绿茹拍拍自己的小心脏给宣雒行礼:“见…见过陛下。”
宣雒没看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连忙跨过门槛进了上阳宫。
身后的宫门重新关上,宣雒回头看了一眼,汪林没跟上来。
他隐约有点猜想,却不敢相信,连步子都放轻了,慢慢将上阳宫的寝殿打开。
自他吩咐汪林将上阳宫收拾出来之后就再没过问,却不想汪林将上阳宫布置成了这个样子。
进门处有一把摇椅,是他从前常躺的那个,旁边的小几上有一沓宣纸,还有两只毛笔,小几旁边的地上放了张厚毯子。
一抹熟悉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宣雒恍然记得,自己从前在这张桌上教过周思写字,他躺在摇椅上,看周思跪坐在旁边的毯子上,一笔一划的写自己的名字。
宣雒猛地往里走了几步,果然处处都是熟悉感,连帷帐都是四层,影影绰绰的,走到最后一层时,床边跪了个人。
是周思。
“这是…”宣雒呼吸都放轻了,他觉得自己回到了九岁那年,刚跟周思相遇的那年。
“主子,这是扶云殿呀,我是周思,我来给主子暖床。”
周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脖子上的麒麟玉露出来,被红绳系着,宣雒觉得这块玉,这个人,都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红绳的结是他亲手系上的。
周思…也是他亲手抱上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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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完了……可以不?(超小声的说)
第72章 番外5
汪林给自己肚子上抹了点药,二殿下前两天踹了他一脚,那一脚踢得狠,好几天了还青着。
扶云殿里伺候的人都换了一批。
起因很简单,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周思偷了二皇子贴身佩戴的玉,还传到了太子宣稷耳朵里。
太子整日无所事事,正想找点事儿干,听了这事儿后十分好奇,便带了几个人来了二皇子府。
可巧宣雒不在,是汪林代为招待的。
宣稷自在上首坐了,汪林亲自斟了一杯茶。
“太子殿下请用茶,我们殿下有事出去了,太子殿下稍坐,奴才马上派人去叫。”汪林说着便使了个眼色,有小太监会意,朝两人行了个礼就快步跑了出去。
宣稷这回格外的好说话,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倒也不急,二弟约莫是去织造司了,近来事儿多,很多事还得仰仗着他,孤这点事儿跟汪总管说就行。”
说的是太子大婚的事情,一个月前皇后和皇帝给太子定下了太子妃,不日便要大婚,钦天监,礼部,户部,内务府,织造司,甚至连内阁都忙了起来,皇帝想趁机锻炼一下宣雒,便将督办织造司的事儿交给了他。
汪林心里一沉,暗道太子来者不善。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得我们殿下亲自招待才成,奴才哪配呢?”汪林打了个哈哈,笑着说:“殿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殿下听您来了只怕正赶着回府陪您呢。”
宣稷笑眯眯的,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眤了汪林一眼,“也是。”
“本宫听说二弟府上出了个刁奴?”宣稷话音一转,又道:“连二弟贴身带着的麒麟玉都给偷了,不过是个奴才,怎么就闹的人尽皆知了?”
汪林心里一沉,赔笑道:“殿下这从何说起?这二皇子府每个人都是奴才亲手选的,定不会出现那等刁奴的行径。”
“这个人也是你亲自选的?”宣稷似笑非笑的看着汪林,意有所指道:“本宫可是听说这个人是路边的乞丐,跟小舅舅起了些冲突,被二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