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手上的东西收走,然后恭敬呈现给国君。
接过来几张纸,国君国君快速扫了几眼,却还是在那些图纸上稍微定了定神。
看完之后,他没有评价,而是说道:“太子也来瞧瞧。”
说完,内侍总管连忙接过那几张纸,碰到了洛子衿面前。
拿过那几张纸,太子飞速看着,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却掩不住地泛着冷。
待看到最后一张,他忽然笑道:“蒙队长还真是有心,相思城墨台将军府中出事的时候没有及时赶到也就罢了,还能这么心思细密地去将尘香杀死的刺客让仵作细细研究伤口。”
凉夜星辰般的眸子一瞥,太子看着那位已经恭敬跪地见礼的蒙御史大人,脸上的神情变幻
莫测。
而他的这番话,却让在场的朝堂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继而是齐齐看向那几张纸。
月牙白色衣裳的男人上前一步,镇南王自太子手中接过那些所谓的“证据”来。
却见上面细细写着蒙泰的死状,以及他身上的伤口,脖子上那一线几乎看不见的伤口。随后,便是对夜袭将军府的几名刺客死状的描述。
同样的,死在那墨台瑾院子的刺客里,有三人也是脖子上细细的伤口,几不可见。
而这三人,便是由洛尘香出手,死于他的剑下。
因此,得出结论,洛尘香与蒙泰之死有着不可避免的联系0
看着那几张纸,镇南王微微一笑,一张依旧像是少年般的脸上让人觉得阳光明媚。对上一旁看过来的定北王的那双桃花眼,镇南王耸耸肩递了过去:“真是不错的证据呢!”
定北王接过那有着证据的纸张来,大概翻看着,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却让人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后,君位上的男人发话:“司刑部的人可以先看一下,几位丞相也瞧瞧。”
很快,司刑部主事苏木达恭敬上前来,双手从定北王手中接过那些“证据”,细细看着。脸上的神色却是严肃至极。
等到他看完了,便主动将那些纸张交给了中丞相。
又是一番的查看,君位上的国君才问道:“看过的爱卿,有何高见?”
没看过的人伸长脖子,想着看到点什么,却终究不敢做得太明显。
于是,他们只能伸长了耳朵,细细听着。
几位看过的人,先是互相看了一眼。
除却国君,太子是第一个看的,也是有些心里窝火的,便语气很差地说道:“抓到的相似点不错,只是,凭什么危难间出手的功臣却是因为救人而要在这里白白遭受非议?”
太子的话说得不留情面,眼睛更是不客气地看向那蒙御史。却见那被看着的人,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垂着眼,一副恭敬卑顺的模样。
镇南王依旧是一副水润模样,水眸眨了眨,却还是无比坚定地说道:“本王和太子的观点相似,也觉得蒙大人找的这些证据有些道理。本王不是偏袒我家尘香,只是,天下之大,会用这一招的人又岂止一个洛尘香?如此做出论断来,恐怕有些不妥吧!”
众人点点头,一旁的定北王只是幽幽笑着。
随后,见众人议论声渐起,他这才幽幽说道:“剑法好的人么?”
第176章 审查?仇人血刃之
“且不论我们朝中的武将如何,就算不少的王公大臣们家的公子和武士们,恐怕也不乏能将人一剑封喉的。仅仅这一点,实在算不得什么证明尘香与蒙泰之死有关的有力证据了。”那定北王继续很镇定地幽幽说道。
抬眼,他看着国君,脸上的神色是鲜少有的认真:“国君,臣愿以性命担保,尘香不会是这种会杀害同僚的人!”
听到定北王的话,又见他那严肃而坚定的模样,国君微微点头,便又问道:“中丞相怎么
说?”
朝中丞相共有三位,左右丞相皆是世家弟子,其中左丞相也与蒙家有些关联。
中丞相算是朝外之人,也是在青智王国君登基之后官员大洗牌时提拔来的。
因此,中丞相在朝中没有党羽,没有偏向,如同他的官职一样长期保持的是中立。
也正因此,国君还特命了中丞相作为太子太傅,辅佐太子。
被国君直接这样问道,端木澈恭敬出列,说道:“回王上,臣以为太子和两位王爷说得都是事实,但真正牵扯到命案,还是得掌管刑罚的司刑部处理。”
简单的话,不偏颇,却也是没有任何的私情。
听到这话,太子忍不住狠狠瞪了自己这个太傅一眼!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人帮忙!
而国君则是微微点头,继而说道:“苏爱卿,你是何意?”
司刑部主事苏木达上前来,恭敬回道:“回王上,蒙大人怀疑世子爷之事,证据虽然不足致命,却也是找到了可疑之处,需要立案详查才是。”
闻言,朝中一老臣忽然出列,恭敬一拜后说道:“王上!臣以为,尘香世子对然比不得那些将军世家的少年将军们,却也是为朝中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这几年,尘香世子更是鲜少子在朝中,远在边地驻守很久,还参与几场战争和剿灭叛贼的战事。老臣担保,尘香世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请王上明察!”
话音刚落,又有另外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臣也是,愿以性命担保,世子爷绝对与蒙队长之死无关!”
“哼!”一声冷哼,有人自官列中站出来,对着国君一见礼,说道:“启稟国君,臣以为,国有国法,岂是几位大人担保就能作罢?蒙大人既然能找到这么明显的证据,那在事情查明之前,世子爷就不能算是无关之人。”
不待有人反应,却见那督查大人走出官列对着国君恭敬说道:“回王上,臣以为,镇南王世子虽为我朝取得不少战功,但也是在几位将军的努力之下才取得这样的成果。可并不能因此作为世子爷是清白的理由。还是要请司训堂好好审问一番,司刑部好好按照律法来办。”
而后,又有一名官员也紧随着出列,说道:“臣也认为该将世子爷交与司训堂和司刑部处理,如此,只要查清楚事实,便能还世子爷的清白,也更能让蒙队长在天之灵得到安慰。”
自始至终,曾经提出证据来的蒙御史大人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却是在面对这众位大臣之间的唇枪舌剑中,他掩不住脸上那放松的神情,和垂下的眼中掩饰不住的狠戾。
只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抛出这个话题,那些长期受他们蒙家恩惠的人会主动站出来,帮他实现他的计划。
而他也知道,洛尘香身为皇家中人,那些想着巴结镇南王和定北王的大臣们也会出面来反驳,替洛尘香求情。
可是,在这种形势下,谁也说不得什么。
而最后,唯有一种情况,那便是国君的定夺。
而国君,这位以公正严明著称的国君,又怎么会包庇那位世子爷呢?
蒙御史很清楚,自己这么做,是有可能让自己背腹受敌的。
可是,蒙泰死了,他们蒙家的骄傲死了,老太爷大为生气,也跟着病倒了。
他又怎么能饶过那动手的人呢?
洛尘香,洛尘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虽然这个人是镇南王世子,虽然这个人还会得到定北王府的照应。
可是,蒙御史知道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让这个人去陪着地下的蒙泰的。
蒙泰,蒙泰,你的仇人,我定然会为你亲手血刃之。
众人还在讨论中,却最终没有什么结果。
最后,有一位年长的大臣恭敬地对着王位一拜,说道:“毕竟这是牵扯到两位朝中年少将才的大事,我等不便再多言,还请国君定夺。”
闻言,众人齐齐噤声,然后等待着国君的定夺。
只见那王位上的男人眼神一凛,扫一眼那些王公大臣们,说道:“众位爱卿各抒己见,朕也听得有个大概。“
扫一眼那蒙御史和镇南王,国君继续道:”蒙家世代忠良,为我朝尽忠职守。镇南王世子年少有才,多次取得战事的胜利。蒙泰的遇难之事,朕也是深感惋惜。同样,朕也不相信尘香会做出这等杀害同僚的谋逆之事。”
最后,视线定在两位大臣身上:“蒙爱卿的证据虽不能一锤定音,却也是提供了一份怀疑的可能。此事交由司训堂和司刑部来审理,要详加审查,不得有误。”
“臣遵旨!”两名主事齐齐领命,严肃而恭谨。
“父王!众说纷纟云,却没有给当事人一点辩解的时间,儿臣认为,何不让尘香为自己辩解下?”太子殿下心有不甘地说道。
凉凉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威严,国君国君看一眼旁边一直愤怒不已的镇南王,说道:“镇南王,尘香身为你府中世子,如今他人不在,你可有何话要说?”
闻言,却见那镇南王恭敬说道:“回王上,臣相信司训堂和司刑部会秉公处理,也不枉王上对臣和尘香的信任与关爱。臣愿以性命担保,尘香是无辜被人陷害的!”
“好。那就传镇南王世子回王城,好好配合司训堂和司刑部的审查,争取早日水落石出,还尘香一个清白。”国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睛在洛尘香身上盯了许久。
随后,众人退朝,只是因着蒙泰之死和洛尘香这件事,原本迎接国君和王后归来的喜悦气氛也已经烟消云散。
青智王十八年夏,镇南王世子,所向披靡的香帅尘香因蒙泰之死而被牵连,在相思城的墨台将军府中接到圣旨,要求其即刻回王城,前往司训堂受审。
一瞬间,朝中上下人心巨测,对于洛尘香的结局和国君的态度,都在猜测着。
于是,一股有些诡异的暗潮便开始涌动。
王城,醴香居。
吧台处,一身彩衣的小姑娘正玩着花样调酒,一旁青衫打扮的沈东篱乐得给她打下手。虽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久,但两个人配合地很有默契。等到这小姑娘将酒调好,沈东篱已经将一只高脚酒杯准备好了。
倒好酒,再在酒杯的边沿插上一朵盛开的鸢尾花,沈东篱往等候的客人面前一送,笑道:“客官,您的‘一见钟情’。”
待到这最后一位客人将酒端走了,沈东篱这才忍不住舒口气,笑道:“这一天下来真是够呛呢,真不知道圆圆你一个人怎么撑过来的。”
闻言,那被唤作圆圆的小姑娘笑道:“习惯了啊,我师父在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呢,我第一章 次来觉得可惊讶了。后来我就跟着师父一起,慢慢也就习惯了。”
师父,她说的是柳清羽。
而这小姑娘,正是当初被柳清羽捡到的一个孩子,后来跟着柳清羽学习调酒。
在柳清羽忙着的时候,这小姑娘顶多打个下手。
而在柳清羽不在的时候,她便会顶替上来做几日的生意。
而这一次,因着墨台老将军的寿辰,柳清羽回了相思城。
而王城这边,便是这位叫圆圆的小姑娘来支撑生意了。
当然,这小姑娘也是人如其名。
第177章 调酒?与君长相守
这小姑娘长得浑身上下都是圆圆的,很是可爱。
也正因此,虽然她的调酒技术比柳清羽差得很远,可还是会有不少客人来捧她的场。
“不知道师父何时能回来呀?”圆圆姑娘这么说着,却见沈东篱过来,拿过一只小酒坛掂
量着。
小姑娘一笑,看着沈东篱问道:“怎么?沈哥哥你想试试?”
沈东篱没有说话,却忽然将那小酒坛抛了起来。
眼看着要落下来,他连忙伸手接住,旋即一个旋转,再次跑向空中。
看着那徐徐下落的小酒坛,沈东篱粲然一笑:“圆圆,你教我一款调酒吧!等尘香回来了,我调给他喝。”
听到这话,圆圆姑娘先是一愣,旋即笑得格外明媚。
与对待客人的那种礼貌笑容截然不同,她那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晶亮的神彩,连声音都掩不住的有些喜悦:“你要为香帅调酒?好啊!好啊!我教你!你想调哪一款?”
这是第一个要想着专门给香帅调酒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心甘情愿愿意教着调酒的人。而且,她本身又很喜欢香帅,所以,听到沈东篱这么说,圆圆姑娘便觉得格外地开心。自从学会调酒,按照师父柳清羽说的那样,圆圆姑娘就知道,每一款的酒都是一种心情,都是调酒人和品酒人的心情传达。
很多人想要品尝一种心情,才会来这里。
后来,她学会了给客人调酒,给师父调酒。
在随着师父来到王城的那些日子里,圆圆就像个献宝的孩子一般,喜欢把自己调制的几种酒给自家师父品尝。
然后,她看着自家师父那认真的样子就觉得很开心,同时,又很忐忑。
因为她不知道,她的心情,师父是否明白。
如今,有人专门想着为香帅来学调酒,来传达心情了。
圆圆姑娘觉得很感动,也很为自己爱慕的香帅感到高兴。
“沈哥哥,你想着调制哪一款?”圆圆亮晶晶的眸子满是笑意,对着一旁那一身青衫的沈东篱问道。
闻言,却见沈东篱眸光一转,笑意盎然道:“嗯……长相守吧。”
长相守,长相守。踏破繁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吻遍江南桃花,唯愿与君相守。
在想到这话的时候,沈东篱忽然一怔,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讶。
这惊讶,是对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