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长得也确实和你有点像,小丫头没那么多心眼儿……后来她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不严谨,赶紧跑来跟我说了,哪知道还是迟一步……你刚刚是不是接到他电话了?”
“接到了,不过我没理他。”仲钦淡淡道,“你不用惩罚小林,这事儿不能怪她,毕竟别人也不知道我家这些烂事。”
“没把她开了还是看在她及时认错的份儿上!”崔正谦怒道,“公司里这么多艺人,员工要个个都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我不如申请破产算了!”
听见他这么气急败坏的,仲钦心情反而好了一些:“没事,我又没受什么伤害,你急什么。”
“我急!我怎么不急!”崔正谦震声道,“刚刚冯琴过来了,那个老东西……算了!让冯琴跟你说!”
手机那边传来几道杂音,随后响起冯琴的声音:“是这样,昨天上午,仲芳菲女士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问她有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半天,说家丑不外扬,然后就挂掉了电话。我当时正忙,没想太多,因为自从你拿到提名以后她一直都很激动,隔两天就要打一次电话过来,所以我确实有些疏忽……然后今天早上她来了一次电话,也没说什么,直到刚刚她突然又打电话过来,才跟我说,你父……咳,那个人可能会去找你。”
“意思是——”仲钦紧紧拧眉,“那个人很可能昨天就去找过她了。”
“嗯,我猜也是这样。”犹豫片刻,冯琴说,“我过来找崔总就是想和他一块儿去看看你母亲,电话里听着……她情绪好像不太正常,说话颠三倒四的,我怕出事。”
“去看看吧。”仲钦嘲讽地勾了下唇,又很快恢复麻木,垂着眼睛低低地说,“最好带个医生过去,如果她要闹自杀,就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冯琴愣了下:“这……”
“开个玩笑。”仲钦面无表情地说,“闹是肯定要闹的,越是有人关注她就越要闹。你们……你们可能招架不住,我买最近一班机票回来吧。你们去瞧瞧她死没死,如果没事,就赶紧走。”
崔正谦不赞成地插话:“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不是更得守着?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仲钦笑了声:“那不是挺好?”
崔正谦:“你……”
“好了好了。”冯琴生怕这俩人又吵起来,斡旋道,“我们明白了,一切等你回来再说吧。”
顿了顿,她试探地问:“就你自己回来?”
没等仲钦回答,季舒远开口道:“我会和他一起。”
“好。”冯琴松了口气似的,“那就麻烦季老师多多照顾小钦了。”
季舒远:“分内之事。”
“……季老师的占有欲真够强的,”崔正谦忍不住吐槽,“这也要怼一句。”
“呃……”冯琴可能已经习惯了打圆场,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仲钦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季舒远抬手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到底没有提醒他第二天领证的约定。
两人带着助理坐凌晨的飞机回国,仲钦面上没怎么表现,落地后却一秒没歇,上车就说要去找仲芳菲。
这会儿是早上九点,赶了十多个小时的路,众人没来得及倒时差,飞机上睡着也不太舒服,几个助理都有点无精打采。
季舒远让司机先把助理们送回去,随后才往仲芳菲那儿赶。路上他给冯琴打了个电话,对面磕磕巴巴半晌,说谭致远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还带了个十几岁的女孩儿。
仲钦一听就觉得头疼:“管他带了谁,让他滚。”
“本来是想把他们撵出去的,但是……”冯琴不知躲在哪里,压低声音说,“谭致远好像得了什么病,我们推他的时候他差点急晕过去,那小姑娘一直哭,我们实在没办法……”
仲钦不耐烦道:“打120不会吗?”
“本来崔总想打,我拦住了。”冯琴叹气道,“我是想,就算今天把他弄出去,明天他指不定又要来,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尤其是你身份特殊,万一他出去说点什么,咱们不好处理。不如一次性说开,把他的要求满足了,也省得以后麻烦。”
“还能要什么?”仲钦嗤笑,“我前脚得了奖,后脚他就找上门,除了钱还能为什么?”
“我觉得不像。”冯琴迟疑道,“小姑娘叫他爸爸,我看父女俩身上穿着都挺好,应该不是缺钱。”
“他怎么说?”
“他就说想见见你。”
“……知道了。”仲钦捏了捏额角,“等我回来吧。”
挂掉电话,季舒远把人搂进怀里。
仲钦疲惫地将脸埋在他颈间,犹豫再三,说道:“一会儿过去,你就留在车上吧,别掺和这些破事儿了。”
季舒远声音很沉:“我陪你一起。”
“……我不想让你面对这些事情……”仲钦难堪地说,“你就让我在爱人面前保留一点体面,好吗?”
“你知道我不在意你的家庭。”
“可是我在意。”仲钦揪紧他的衣服,哀求道,“你答应我。”
沉默良久,季舒远摸了摸他的头,应道:“好。那我就在门外等着,有任何事情,你随时找我。”
仲芳菲住在郊区一处带花园的小别墅里,两人下车后让司机先走,仲钦过去敲门,季舒远则站在院子里等。
没多久,冯琴过来开门,隐晦地和仲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客厅。”
仲钦回头朝季舒远轻轻颔首,随后推门进屋。
客厅内,崔正谦正低声和仲芳菲说话,估计是在安抚她。
沙发另一头坐着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男人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额头凝着汗珠,胸口起起伏伏的,看起来似乎连呼吸都困难。
女孩儿脸上还挂着泪,跪坐在旁边不停地抚着男人的脊背替他顺气。
仲钦止住脚步。
对他而言,这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自有记忆以来,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更不知道他后来是否重新组建过家庭,又是否有其他子女。
崔正谦说小林看过他拿着全家照,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反正印象中他不可能跟这个人合照过。
听见动静,屋里四个人瞬间纷纷将视线挪过来。
仲芳菲立刻起身,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看见仲钦就要哭:“儿子回来了……”
谭致远也挣扎着要站,旁边小姑娘欲言又止,最终却没说什么,沉默地把父亲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儿……”谭致远吐出一个字,又好像觉得羞愧似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用惴惴不安的表情看着仲钦。
不知怎的,仲钦觉得这幅场景分外好笑,便真的笑了出来。
“怎么,”他嘲讽地说,“地球要毁灭了,我是救世主吗?”
“你!”仲芳菲气得捂胸口,哭也忘了,愤愤地骂,“不孝子!生你不如生个叉烧!”
没等仲钦回嘴,谭致远扭头怼道:“你有资格骂他?!”
仲芳菲顿时火了,冲上去想揍人,被崔正谦拽住,只好口头发泄:“我没资格你有资格?!老娘再不济也把儿子拉扯大了!狗日的谭致远!轮得到你在这儿跟老娘乱吠?!”
“粗俗婆娘!”谭致远喘息不平地吼,“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也好意思说把儿子拉扯大了,你怎么不说是儿子把你养大了?!”
“哟,”仲钦慢吞吞地插话,“听着您好像挺会养儿子?”
“……”
谭致远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埋着头不敢看仲钦的眼睛。
旁边小姑娘像是没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哥……”
“闭嘴!”
仲钦此时最不能听她的声音,下意识吼完,也没看她,只朝谭致远冷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好意思来指责仲芳菲?”
听见他这么不大不小地叫自己全名,仲芳菲张口想骂几句,转念又觉得他好像是在为自己说话,于是憋屈地忍了这口气。
屋内顿时陷入沉默,仲钦瞥见那父女俩就心烦,正打算先把人轰出去再说,那小姑娘又开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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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哥哥……”小姑娘怯生生地唤了一句,生怕仲钦又叫她闭嘴,语速飞快地说,“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爸爸生病了,他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说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了,你能不能行行好……”
“关我屁事。”仲钦冷漠地打断她,指着门的方向道,“三十秒内滚出去。”
小姑娘愣愣地看着他,嘴巴还微微张着,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绝情。
仲钦烦躁地薅了把头发。
即便他恨谭致远入骨,顺带着情感上非常不喜欢这个小姑娘,但理智上知道父母再混账也不该由无辜的小孩儿来买单。
他想起自己像这小姑娘一样大的时候,已经在圈内摸爬滚打多年,见识过许多龌龊事。
一方面,他由心感到不公。同一个人的子女,凭什么她就能这么干干净净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他就活该像条狗一样四处摇尾乞怜?
可另一方面,他又想,自己已经亲身体会过大人这些龌龊事有多么折磨人,何必再要另一个小朋友也卷进来呢?
良久,仲钦深吸一口气,对冯琴道:“琴姐,麻烦你把小姑娘带出去玩会儿,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想买什么买什么。”
“行。”
冯琴过去拽住小姑娘的胳膊,女孩儿惊慌道:“不……我不……我是过来陪爸爸的!”
“闭嘴!”仲钦沉声吼道,“再闹我连他一块儿扔出去!”
小姑娘犹豫地看了看谭致远,后者朝她轻轻点头。
“那……”她不再挣扎,妥协道,“我要在外面等。”
仲钦摆手:“随便。”
屋内只剩下四个人,仲钦本想让崔正谦也出去,转念想到自己一个人可能摁不住仲芳菲,便没开口。
他缓缓走到沙发旁,坐在谭致远与仲芳菲中间的位置,讽刺道:“二位不愧是曾经的夫妻,手段都一样令人恶心,生个小孩儿就是为了给你们当工具的,是吧?”
“不是……”谭致远难堪地说,“琪琪是怕我出意外,非要跟着……我本来没想带她来,抱歉。”
“哟,是吗,我以为您故意带她来刺激我呢。”仲钦微笑,“真想不到,一个抛妻弃子的懦夫,竟然也可以当别人的好爸爸。”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谭致远埋着头,一副忏悔的模样,“可我没办法……债主每天都找上门,在家里又砸又骂,你妈那会儿还怀着孕……我就想,要是我走远一点,那些人就不会再去打扰你们……”
“如果我今年五岁,你说这些话,我或许会痛哭流涕叫你两声。”仲钦漠然地看向他,“但我如今二十多岁,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也就骗骗门外的小姑娘吧。”
见仲钦如此决绝,仲芳菲痛快地笑了几声,哼道:“老杂种,说得好听,你要是真那么有良心,就应该让我们娘俩离开,你自己守着那破屋子等你的债主。呵,结果你屁股一拍跑得没影,那些债主连你人都找不到,只知道来找我!你还记得我那时候怀着孕?!你他妈也好意思提我那时候还怀着孕?!”
“狗日的谭致远,你得癌症那是恶人有恶报!还时日不多,哈!我看你现在就该死!”仲芳菲越说越来气,“老娘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也省得再活在世上折磨儿子!”
“哎哎!”崔正谦连忙摁住她,低声劝道,“这不值当,何苦为了一个要死的老鬼搭上自己?”
仲钦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我、我当时是太慌了,实在没想那么多……”谭致远揪着自己头发,“我本想出去挣钱……我想快点把钱还上,没想到赚钱那么难,我在外面抽不开身……”
“你放屁!”仲芳菲挣扎着要起身,“老娘当年就被你骗过一次,这么多年你也没想出别的借口,看来你是真王八!狗杂种!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
“什么意思?”过滤掉仲芳菲那些骂人的话,仲钦抓住了关键点,皱眉问,“什么叫他骗过你一次?”
仲芳菲被崔正谦死死拽着,缓了半晌,才解释道:“你七岁那年,他回来过一次,把之前欠的债还了一部分。那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说他跑出去是为了赚钱,说他从没想过不要我们……我也是傻,竟然就真的信了……”
顿了顿,仲芳菲道:“你可能已经不记得,当时他回来陪了我们一周,还带你出去玩过。我让你叫爸爸,你以为我是要给你找后爸,死活不肯叫。呸!还好没叫!过完那一周,这死杂种又跑没影儿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他都已经入赘给人家,已经有老婆了!狗东西!结了婚还跑来跟前妻不清不楚,我要是你老婆我非打死你不可!”
听到这儿,仲钦恍然大悟,原来照片是这时候拍的。
他看了眼大门方向,心道还好提前把那小姑娘送出去了,否则不知道她听见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后来他私底下又找过我几次,我都没理他。”仲芳菲说,“哪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