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情不可以妥协,我觉得偶尔叛逆一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小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因为我的所有欲.望都要经过父母评估,如果我有想要的东西,必定先要交给他们检验,等他们允许,我才可以拥有。”季舒远说,“即便拥有,那东西也不完全属于我,他们会在旁边监视,会判断我有没有资格继续拥有那件东西。”
仲钦怔怔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将自己与他对比,发现他们好像相差无几。
“你知道,我是一个独占欲强盛的人,如果那东西不能完全属于我,我就不要了。”季舒远说,“我无法忍受有人觊觎、干涉,或评判我对自己所有物的任何行为。针对这种情况,要么我奋起反抗,和他们抗战到底,要么我低头妥协,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欲.望的人。”
“……”
“我并不算勇敢,因为前面二十几年我都选择了第二种做法。”季舒远泰然道,“但是现在我无法自持,所以我要选第一种。有欲.望就有弱点,但人在维护要害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如果过于有攻击性,我觉得也可以理解,你说呢?”
“你……”仲钦哭笑不得,“发疯还这么理直气壮……”
“这怪谁?我又控制不了。”季舒远道,“我说过,这世上权利最大的不是人,是欲.望本身。”
他捏住仲钦后颈,将人摁到近前,叹息般道:“卷卷,你是我的全部欲.望。”
仲钦微微张口,正要回话,蓦然被他袭入,滚烫的唇舌很快抽干所有思虑。
“我也得勇敢一次。”朦胧间,仲钦脑海中念咒语一般给自己暗示,“我也得失去理智、发疯一次。”
厨房里的食材已经分好,但是无人烹饪。
欲念如浪潮席卷,又如野火燎原,一旦开头便再难收回。
初春时节,天色依然黑得很早,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和帘布,无论是车水马龙的热闹还是霓虹灯光的灿烂都无法闯入。
卧室内寂静且昏暗,门一关,连客厅的灯光都被完全隔绝。
空气中漫上潮湿的雾气。
仲钦仰起头,艰难地在湿雾中喘.息,却觉得纳入咽喉内的空气过于粘稠,以至于令他无法吸氧。
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呼吸,因为口腔中攻势过于猛烈,导致他忘记自己还能用鼻子。
吸气时不由自主想要闭嘴,牙齿磕到了季舒远的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口腔内。
仲钦一惊,推着他胸膛想要退出,却被人抱得更紧。
“跑什么。”季舒远不满地重重舔他。
“出、出血了……”仲钦喉结吞咽,断断续续地说,“让、让我……看看。”
“不看。”季舒远摸着他的脸,“等你开灯,伤口都痊愈了。”
“……不知道疼啊你?”
“这算什么。”季舒远低笑,“哪比得上你疼。”
“我……”仲钦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疼……”
“真的?”季舒远将他翻过去,吻着他耳廓问,“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求饶?”
“……你好烦……”仲钦挣扎着想爬起来,“我要去做饭……”
季舒远牢牢摁着他:“一会儿再去。”
“……你不是早就说饿了?”仲钦被他吻得仿佛头发丝都在发痒,到处拉扯着想逃,“先、先吃点东西吧?”
“嗯,正准备吃。”顿了顿,季舒远说,“胃不饿。”
“……”
仲钦不再乱动。
季舒远笑着啄了下他的后颈:“我们卷卷,好乖。”
仲钦难耐地趴在枕上,催促道:“你、你快点……东西放在外面解冻,时间长了……要坏……”
季舒远好整以暇问:“什么要坏?”
仲钦沉默好长一阵,才轻轻地回答:“……我。”
季舒远被他勾得满脑子充血,面部五官都快失去知觉,只有触感还算清晰。
客厅里,呼噜听见房间内隐约传出或高或低的叫喊,以为主人正在遭受折磨,焦急地拼命挠门。
它学东西很快,想起主人以前是怎么压下门把手打开这扇门的,也学那样子跳起来竖着身子去够门把。
可惜小狗体重太轻,即便整个儿吊起来也没办法将把手压下去,只能发出担忧的哀鸣。
门内门外两种声音应和,搞得季舒远心烦意乱,第一次希望自己没有这么灵敏的听觉。
他抬手撩了把仲钦浸湿的头发,咬牙道:“明天吃红烧狗肉。”
仲钦攀住他的肩,吃吃地笑:“他催你呢,谁让你闹这么久。”
季舒远垂眸:“谁在闹?”
“我闹。”仲钦微微抬身将唇覆上去,含糊地说,“那你堵好……让我……闹不出来。”
“……”季舒远发狠地攥住他手腕,“浪死你!”
过了一会儿,里面声音只剩下很小的呜咽,听起来没那么痛苦,呼噜犹豫片刻,不再试图掰门把手,只是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继而蜷起身子趴在门口。
约莫半小时后,卧室门终于被拉开,呼噜连忙摇着尾巴蹦起来,从眼前这个只围着浴巾的男人腿边钻进屋。
季舒远身上沾满水珠,蹭得呼噜毛发湿了一块儿。
他回身冷冷地盯着那条谄媚的小狗:“以前没觉得养宠物这么烦。”
仲钦瞪他一眼:“你才烦。”
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坏主意,仲钦笑眯眯地俯身,指着季舒远对呼噜道:“乖仔,去把爸爸身上的浴巾给他拽下来。”
呼噜听命,立即英勇地冲过去,死死咬住季舒远浴巾下摆。
仲钦笑得直不起腰。
季舒远懒得跟一只小狗争斗,松了手任由呼噜扯落浴巾,目光危险地看向仲钦:“不想吃饭了?”
这会儿仲钦自己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浴袍,深V的领口敞开,腰间只用一条系带勉强支撑。
他弯腰撑着床笑,肩颈上一片或红或粉的印记,色彩深浅不一。
季舒远面上毫无表情,身体反应却诚实许多。
仲钦偶然抬眼注意到,立刻敛住笑容不敢出声。
“呃……要吃的,饿死了……我、我去做饭。”
仲钦把呼噜唤回来,抱着小狗挡在身前,仿佛这样才能找到几分勇气。
走到门口经过季舒远身边时,他速度加快,脚底一滑冲出四五米,捏着呼噜的爪子摆了摆,回头吹了声口哨,调笑着喊道:“帅哥好骚,多少钱一晚啊?”
季舒远倒也不恼,跟着他一块儿玩笑:“你开个价。”
“唔。”仲钦摸着下巴思索道,“这么极品,你应该是店里头牌吧?”
季舒远眉梢一扬。
“头牌下海不能太委屈。”仲钦说,“我把房子送给你,买你两天,怎么样?”
“不要房子。”
“那你要什么?”
“要一张照片。”季舒远说,“后背就行。”
“……”仲钦感觉他好像是认真的,有些犹豫,“你……拍我干吗啊?”
“之前不是说了么,我集个色卡。”
言罢季舒远真的去翻出了相机,朝沙发一抬下巴,吩咐道:“去趴好。”
“……什么意思啊?”虽然不明就里,但仲钦仍然乖乖过去趴好,扭头问,“集什么色卡啊?”
“以后有用。”季舒远拽下浴袍,对着一片狼藉的后背拍了几张照片,“好了。”
“让我看看。”
仲钦爬起来往他身边凑,却见他迅速收好了相机。
“暂时保密。”季舒远说,“以后给你看。”
仲钦狐疑地盯着他:“你不会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干什么坏事?”季舒远觉得好笑,“传到网上给别人看?我自虐?”
“那你要干嘛啊……”
“说了保密。”季舒远将他衣服拉好,“赶紧做饭,我去给你打下手。”
仲钦瞥他:“你先去穿件衣服行吗?”
“行。”季舒远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穿好衣服去给你打下手。”
仲钦点点头,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他手里的相机。
季舒远:“怎么?”
“其实那个连脸都没露,”仲钦说,“尺度还不如《未央》呢。”
季舒远将相机的肩带绕到手上,面色微沉:“所以?”
仲钦不知想到什么,纠结半晌,出声问道:“季老师,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以后要跟别人拍吻戏甚至床戏,你会怎么办?”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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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那是得控制一下。”
“怎么,”季舒远挑眉问,“你下部戏里有吻戏还是有床戏?”
“下部没有。”仲钦紧张地摸了摸脖子,“我、我是说以后。”
“行吧。”季舒远像是早就思考过这类问题,没什么迟疑地说,“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你得给我补偿。要是跟别人拍了床戏,回来你就得十倍补偿,要是吻戏,就百倍补偿,怎么样?”
“……”仲钦舔了下唇,“那不得被你搞死……”
“怎么会。”季舒远悠然道,“你可以分期付款。”
停顿两秒,他似笑非笑地说:“除非你天天拍床戏,那可能确实来不及偿还。”
仲钦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想拍也得能过审呢。”
说完他扭头走向厨房,心里其实挺高兴。
当初冯琴提起这个话题,他信誓旦旦在冯琴面前保证自己能说服季舒远,但实际上没有太大把握,毕竟他亲身体会过那人强烈的占有欲,没想到季舒远能这么宽容。
先前蒋淑音和季舒远的对话声还盘旋在脑海里,仲钦自己的亲情关系处理得一塌糊涂,说不好季舒远的态度是否正确,但只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他能够感受到季舒远毫无条件的维护。
……所以刚刚才会那么情不自禁。
这世上有一个人愿意不顾一切地维护他,好像他是对方藏在心底最重要最珍贵的宝物——即便在梦中他也不曾这样奢望。
季舒远穿好衣服后将相机内的照片导入电脑,用软件迅速生成色卡,继而谨慎地删掉了所有备份。
虽然仲钦常常激起他拍摄照片的欲.望,但真拍下来,他又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那样的仲钦只能记录在他脑子里,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行。
方才折腾一阵,吃饭时已有些晚。
自从和仲钦住在一块儿,季舒远的作息早就失去规律,自觉再这样下去身材可能要崩。
于是收拾好餐桌他便想拉着仲钦下楼散步,结果小东西犯懒赖在沙发上不肯动,最终仍然是季舒远妥协。
“你这腹肌都快祸祸没了。”季舒远垂眼看着躺在腿上的人,伸手进去摸了摸他的肚子。
“我下部戏演个十八九岁的高中生。”仲钦不在意道,“人家导演说了,要青春洋溢的少年,不要八块腹肌的壮汉。”
“高中生怎么就不能有腹肌?”季舒远不赞同道,“我高中的时候……”
仲钦一下子来了兴趣,侧首掀开他的衣服,将脸埋进去问:“你高中的时候也这么壮?”
“不如现在,但形状练出来了。”
“唉。”仲钦砸吧着嘴,“可惜上次看你照片的时候只有一张毕业照,除了脑袋啥也看不见。小伙子长大了装酷,照片都不拍。”
“也不能重来一次。”季舒远笑着说,“早知道你想看,当初我就多拍点。”
仲钦啧道:“穿衣服的我可不看啊。”
季舒远厚颜无耻地说:“裤子都不穿。”
仲钦咋舌:“……你可太不要脸了。”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说:“真的,可惜遇见你太晚了。你说我俩明明都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早遇上呢?要真是在你十八岁的时候……”
“醒醒。”季舒远打断他,“那会儿你还没成年,在我眼前晃什么?故意折磨我?”
“感受青春不行啊?”仲钦瞪他,“你怎么满脑子就只有那事儿?”
“你不在我眼前晃,我就什么事都没有。”季舒远摩挲着他的下巴,仿佛觉得好笑,“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自己性冷淡。”
“这真是你对自己最最错误的认知!”仲钦连忙道,“别人哪能想到高冷的季老师私底下竟然这么不要脸!”
“嗯。”季舒远低低地说,“别人也不会知道拥有你是一种怎样的诱.惑——”
他微微俯身,嘴唇触及仲钦鼻尖,声音从炽热的气息中滚出来:“随时随地都想亲吻你每一处。”
“……季老师……”仲钦一边抱着他的脖子迎合,一边担忧地说,“您能不能让我多歇会儿啊?太频繁不会猝死吧……”
季舒远莞尔:“那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主动?”
“我忍不住啊。”仲钦振振有词地指责他,“你不要撩我。”
“我什么也没做。”季舒远摊手。
“谁让你提什么高中时期的?”仲钦恨恨道,“你一提,我就想起你那本写真集……真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还穿校服拍照……”
据季舒远说,那照片还是在他家里拍的。
去年有一次回家收拾东西,正好把校服整理出来,竟然还很新。他穿着试了一下,觉得特别有意思,便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