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沉沉地盯着他。
“我不在意你因为什么喜欢我。”仲钦说,“就算你只是喜欢我长得好看,那又怎么了?我就是长得好看啊。就算你只喜欢C我,那也没什么,反正别人不可能比我更……”
“闭嘴。”季舒远听他说话只会越听越气,“不会安慰就别安慰。”
“……”
仲钦讪讪地闭上嘴,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那我应该怎么安慰你啊?”
思索片刻,他继续道:“其实我刚刚想说的重点不是那些,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因为什么喜欢我,不管你喜欢我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也不会生病,我很禁得起C……”
“闭嘴!”
“……烦死了!”
仲钦舔了舔唇,拽着季舒远的衣领,翻身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他的脸:“你听好了,这么肉麻又不要脸的话我只说一次。”
季舒远本想让他别说,估计这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词,但话到口边忍了忍,终究还是有些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便听仲钦一本正经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因为听了那些风言风语觉得我被别人骚扰过会有心理阴影嘛——好吧,我确实经常被人骚扰,从小被骚扰到大,这不很寻常吗?这圈子里就是这样啊,我已经习惯了,非要说心理阴影……”
仲钦略微一顿,喉结滚动两下,才接着道:“非要说心理阴影……我自己其实没什么,主要是因为我妈。”
这后面估计是他不愿意说的话,季舒远开口想要制止,被仲钦牢牢捂住了嘴:“听我说,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
迟疑片刻,季舒远点了点头。
“我爸公司破产后不是扔下我妈跑了么,跟死了也没两样,别人就经常说我妈这种寡妇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比小姑娘有风韵,而且不用担心风险,还那么漂亮。”
季舒远皱眉:“你从哪儿听的这种话?”
“酒桌上啊。”仲钦笑着说,“讽刺吧?当着我和我妈的面说的。”
“……”季舒远拳头发硬,“什么时候?”
“十来岁吧,也可能更小,我记不清了。”仲钦说,“反正就这种话,挺多的,更难听的也有,太脏了我说不出来,就这么给你转述吧。”
季舒远并不想听他转述,只问:“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种场合?”
“这还用问?”仲钦看傻子似的看他,“我妈带我去的呗。”
季舒远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为什么那种事要带着你去?”
“因为,她说要让我亲眼看看她有多么辛苦,免得我没出息。”
“她怎么忍心……”
“也不是忍不忍心的问题。”仲钦说,“除了我,她还能跟谁倾诉呢?这些事情说出来确实不光彩,但是没办法嘛,这就是事实。我知道有的父母在外面受了苦舍不得告诉孩子,只能自己憋着,但也有的父母就是喜欢把苦痛露给孩子看。我也说不好哪种正确,但我想着,别的父母好歹夫妻俩还能互相安慰,我妈就一个人,所以她可能……也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一点支撑吧。”
季舒远冷哼:“你倒挺谅解她。”
“不谅解不行,毕竟是我亲妈。而且我也要靠欺骗自己活下去的,否则你要告诉一个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说其实他的母亲并没有那么爱他吗?”仲钦轻声道,“岂不是更加残忍?”
“……”
“别的不多说了,反正你应该能想象出来。所以我一直很反感圈里那些所谓的潜规则,感觉和普通皮肉交易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从一般的金钱交易变成资源置换。”仲钦淡淡道,“更何况,这种交易从来都是强者对弱者的剥削,当它形成普遍现象,就变成一种约定俗成的强制与逼迫。否则……难不成我妈还能心甘情愿被人那样侮辱?”
“……嗯。”
“这的确是我的心理阴影,所以后来崔总……反正我有一段时间就很恶心他,他得庆幸我那会儿已经成年懂事了,否则多少要给他几刀。”
仲钦咬牙磨了磨,随后垂下眼睛看向季舒远,声音缓和些许:“但是你不一样,你没逼迫过我,都是我自愿的。”
“我一开始给自己洗脑是为了入戏……你知道人就是这样,越反感什么,越容易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我那么厌恶交易,起初却总是忍不住把我们的事情想成一种交易,好像这样就可以互不亏欠互不牵扯……可是,我其实就是喜欢和你那样。”
仲钦轻叹道:“有些话不说出口好像就是理不清楚,我也是刚刚说完才意识到,啊,原来是这样。”
“我就是喜欢你才和你一起,换别人我绝对不会。”仲钦用指尖描摹他的眉眼,低低道,“我也喜欢你长得好看,喜欢你自律也喜欢你疯,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我知道就算你害我我也情愿。
“我心情不好就找你发泄,起初确实愧疚,后来不愧疚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把你当成玩具,是依赖你才会那样。
“所以我知道你也不是因为喜欢那种事才和我在一起,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那样,我理得清其中的因果关系。”
季舒远拽住他的手,正想说他终于说了几句人话,下一秒便听他又道:
“但即便你就是只喜欢那个也没关系。因为你是圣人,圣人不会不负责。”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能做到现在地步,就已经很足够了。”仲钦说,“人不是小狗,人会思考,也会说话。我知道你喂它最好的狗粮不是为了害它,也知道你跟我做.爱不是为了折磨我。小狗生病只会呜呜咽咽,我要是疼了我就会骂你,惹急了还会打你。”
“随便打。”季舒远说,“只怕你……”
“小狗不能选择,所以别人要送它走它就只能走。”仲钦打断他道,“但我可以选,我会跟你生气冲你发火,但我不会离开你。”
“我不会离开你的。”仲钦俯身抱住他,喃喃道,“你明知道,我根本离不开你。”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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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颜色不一样。”
几段表白听得季舒远浑身舒畅。
尽管知道让仲钦说他母亲的往事会让他难受,但能听见他主动提起,季舒远有种万里长征终于快要见到尽头的感觉。
仲钦说骚话在行,要他表露真心却是难如登天。
他内心还藏着许多小秘密,季舒远不奢望一次性撬开他的嘴,如今算是有了个不错的开头。
先前那点儿不悦早就烟消云散,季舒远一边觉得自己真是太好拿捏,一边又无法克制地被那短短的几段话哄得跟灌了十大碗迷魂汤似的,这会儿仲钦就是要他的命他可能也不会觉得痛苦。
当然,仲钦并不会要他的命。
季舒远将人捞起来抱进浴室,自己抵着洗漱台边缘,仍让仲钦盘在腰上。
他人长得高,酒店洗漱台的高度远不及他腿长,仲钦盘着他,只有脚跟偶尔会擦到冰凉的台面,并不难受。
可是这个姿势仍然太令人羞耻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在洗漱台旁边搞小动作,但以往都是仲钦坐在那儿,所以他不必直面镜子。今天换了个方向,他一抬眼就能看见自己像根藤似的缠着对方,脆弱无依的模样实在可怜。
“你……”仲钦不想面对这种画面,难堪地说,“你转过去。”
“就这样。”季舒远不动,“好好看看。”
仲钦不解,垂头问:“看什么?”
“看你自己,”季舒远低声道,“是怎么勾人的。”
他一只手托着仲钦,空出另一只手去掐对方的下巴。
仲钦原本还在躲避,此时被迫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脸上被季舒远的手指摁出两个深深的窝。
那只手太大了,拇指到中指轻轻松松横跨他整张脸,好像稍一使劲就能把他捏碎。
季舒远这人从心理气势到外表都极具侵略性,肩宽背阔的,能将自己整个人严严实实遮挡住。
他站在自己面前像堵墙,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就仿佛在那儿镇了座山,穿衣服经常买不到号需要特别定制,浑身上下各个部位都比别人大几个号。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仲钦都下意识地想要瑟缩,继而后悔自己对他胆大包天的撩拨。
仲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老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每次都会被弄得哭泣求饶,感觉世上最折磨人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只好一遍遍哀求季舒远快点结束。而季舒远大部分时间都在克制忍受,很难得放纵尽兴一次,能搞得他事后半天爬不起来,活像受了场刑。
但即便如此,隔一段时间他又不记得难受的滋味了,满脑子只能回忆起快乐和对方的性.感。
就连当时季舒远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可怕的眼神,也逐渐只留下令他心动不已的模糊印象。
有的人真是贱得慌,老是记吃不记打。
仲钦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推了推季舒远的肩,挣扎着想下去。
“别动。”季舒远惩罚地拍了他一下,“说好的表示还没给。”
仲钦讪笑:“下次……下次一定。”
“怕什么,说了今天不来,就这么不信任我?”
季舒远微微抬首,眼帘一垂,目光下落,仿佛无声地示意。
“哦。”仲钦连忙将自己的唇献上去。
柔软的唇瓣贴过来,轻轻挨一下就知道松开齿关,咬他也不吭声,深深探入阻他呼吸也只是细细哼唧。
太乖了。
季舒远眸色沉沉,手往上用力摁了下他的腰,让他牢牢贴在自己身上。
仲钦紧抱住他的肩,眼中湿漉漉的,隐约瞧见镜子里对方高大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抬手插.入他发间。
季舒远因这个动作变得愈发难耐。
头皮敏.感,冰凉的手指触上去,令他几乎战栗。
某处存在感极其强烈,仲钦撑着他的肩尽量将自己往上抬,也觉得蹭着难受。
真快憋死了……
季舒远心想,这和要他的命也没差。
仲钦有些受不了,撇开头短暂地换了口气。
季舒远钳着他下巴的手还没松,将他的脑袋固定不动,自己稍稍旋首,腾出一块视野来,正好方便仲钦看向镜面。
然而仲钦没敢看,一只眼睛睁开匆匆扫了眼,立刻羞耻地重新合上。
季舒远喉间涌出一声短促的笑,嘲弄似的,搞得仲钦瞬间耳热。
随即他略侧过身,也将目光从眼尾掠过去,看见仲钦修长笔直的颈侧浮起了浅浅的粉。
这又是个新的角度,仲钦忍不住好奇,眼睫掀开一条缝,看见自己翕张的唇,和季舒远斜斜舔过去的舌尖。
而他自己简直顺从得令人发指,根本没经过思考,就十分自然地接纳着对方,并主动纠缠上去。
镜子顶部的壁灯投射过来,两人唇上都水光莹润。
“……”
意识到这种不堪入目的画面竟源于自己,仲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地抬手推开了季舒远的脸。
那人还相当意犹未尽,不满地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我……”
没等仲钦说完话,季舒远再次凑近咬住了仲钦的下颌,沿着下颌线往下,轻轻衔起他颈侧一块皮肤,随后松开,探究地盯了一会儿,开口道:“颜色不一样。”
仲钦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季舒远没说话,换个地方又咬了一口,这次力道比刚刚重些。
仲钦没觉得痛,只觉得痒,捂住脖子怒目瞪他:“干吗!”
“集个色卡。”季舒远拿下他的手,朝镜子努努嘴问,“好看么?”
“……你什么毛病?”
季舒远笑笑不说话,转身将他放在台面上,握住脖子令他后仰,目光在他身上来回逡巡,半晌才道:“我突然有个绝妙的想法。”
“什么想法?”
“保密。”
季舒远将他拉起来,没等他反应,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肩颈,留下一连串颜色不同的痕迹,但都不深,是明早就能完全消散的程度。
仲钦被搅得稀里糊涂的,想问他到底要干嘛,还没出口,便见他满意地打量完自己那一片杰作后,有些遗憾地开口:“可惜明天有工作,只能下次尝试。”
仲钦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干脆放弃交流,想着再腻歪一会儿估计要起火,便将他轰出浴室,自己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第二天清晨,广告方派车过来接他们去拍摄,仲钦临走前特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确定昨天的那串印子已经完全消散才出发。
这次签约的广告商是一个高端时尚眼镜品牌,虽然是国产品牌,但可能是为了开拓海外市场,以前他们选择的代言人基本都是国外明星,这还是头一次请本土明星代言,当然也是第一次尝试双人代言。
仲钦以前就听说过季舒远接广告非常慎重,直到此次亲自参与,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严谨。
以两人的名气热度,再有电影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