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更让他雌雄莫辨。
再加上多年屈居人下的经验,施淮安仿佛一团水似的,一碰就淌成滩,竟没让姜煜觉出半点违和。
而姜煜也出乎施淮安意料,明明嘴上说是要泄愤,吻他的时候狠得像要吃人,真做起来却分外温柔,会不停地问他疼不疼。
施淮安将脸埋在在柔软的被褥里,忽然觉得他好像真是在伺候自己似的。
从小到大都是他讨好别人,头一次被这样讨好,对方竟还是个尊贵的皇子。
即便是再不起眼的皇子,他也生来就比庶民尊贵,理应看不起他的……
“淮安……”姜煜拨开他的长发。
玉似的脊背掩在后面,腰窝里盛着两汪汗珠,鬓间已经被打湿了。
姜煜分辨片刻才看清那是泪水,停下动作问:“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
“你不喜欢我哭吗?”施淮安微微抬起上身,侧首看他,眼尾钩子似的,声音很轻,“陛下最喜欢看人哭……如果不哭,就教训到哭为止……”
“为什么?”姜煜轻柔地屈指蹭他眼尾。
“他说哭起来好看,别的妃子都会哭。”施淮安勾起一缕发咬在齿间,目光里泛着水波,“还不许嚷出声……”
姜煜重重吸了口气。
他掀起被子盖住施淮安的脸,在起伏曲线的凹处狠狠往下按。
然而下一刻他就把被子抛开,重新将人旋了过来。
他原本不敢看施淮安的正脸。
不想看他的喉结和一马平川。
这些都在提醒他此时躺在这儿的是个男人。
他怕自己忍不住反感。
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底线。
混乱的动作将施淮安那一头柔顺的头发扯得到处都是,大片漆黑发丝铺在床榻上,显得他巴掌大的脸苍白又脆弱。
姜煜低头吻他的喉结和一马平川。
他似乎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神志,去思索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他就想看施淮安的脸,想握住那截细弱的脖颈,吻其颤抖的眼睫。
仿佛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权势也不过如此。
天下河山过大,而人过小,不足以用脚步丈量,一切都是虚妄。
只有怀里人是真的,耳闻的声音和体感的温度是真的。
可惜幻梦苦短,暖意消散那一刻,姜煜的神志也纷纷回笼。
怀里人太脆弱,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他。
姜煜眸光转冷,寒刃一般的理智在他脑中拉扯。
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势才足够有力,可以让他手刃一切仇人,也可以让他得到一切妄想。
“淮安不哭也好看。”他轻吻施淮安的耳垂,恍惚情浓至极,呢喃低语,“以后再没有人可以让你哭。”
“……嗯。”
仲钦垂眸,感觉某人胶带可能快松开了。
刚才隔得近,能相当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
大影帝说话不算话,提前安抚过的东西根本不受控制,终究还是会跑出来捣乱。
仲钦则没那么容易撩拨。
可能是因为他皮肤比影帝更娇气些,起先还有些难受,后面就只觉得疼。
当时买东西的时候明明已经选了最细腻的那种,没想到这么紧贴着搓久了还是会让人觉得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破了皮,火烧火辣的。
梁成喊了卡,几个摄影大哥也非常善解人意地相继走远,跑到角落里去扎堆抽烟。
床幔还散着,里边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季舒远先用被子把仲钦盖上,然后才去穿自己的衣服。
“……真够要命的……”有了被子打掩护,仲钦终于放松下来,瘫在原处,小声道,“比被您压着弄一晚上还累。”
季舒远手指一顿,侧头瞟他一眼,没说话。
“夸张手法。”仲钦立刻讨好地笑起来,“实际上肯定还是您更厉害些。”
季舒远像是懒得理他,垂首将脱落的几条胶带重新粘好。
仲钦看见了,故意说:“怎么都快冒出来了?这丝袜质量不好,下次咱们换家买。”
“买多了还剩的怎么办?”季舒远问。
“……啊?”仲钦愣了愣,“扔掉?”
“浪费。”季舒远凉凉地说,“我看用来堵你的嘴正好。”
“……”仲钦笑起来,“您怎么还搞窒息这套呢?这可不兴玩啊,要闹出人命的。”
“那不堵嘴。”季舒远穿好衣服准备下床,不紧不慢地说,“明天穿给我看。”
*
作者有话要说:
仲钦:【惊恐.jpg】
ps真的没有脖子以下了orz几次标黄的段落都是没有描写的地方啊……权势这词不能用吗还是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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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抱歉,腿抽筋了。”
“!”
仲钦想跟着下去,一伸腿想起自己还光着,只好拽住他的袖子,哀求道:“我错了季老师,开玩笑的,那质量多好,下次还能用……”
季舒远:“穿过的也能用。”
“那就不干净了!”
“我给你洗。”
季舒远说完直接走了,留下仲钦一个人坐在原地,心惊胆战地脑补自己穿上这玩意儿会是什么模样……
救命,惨不忍睹。
两个演员和导演一起回顾了一下方才的片段,又补了几个特写镜头。
这么一折腾,天果然已经蒙蒙亮。
梁成让大伙儿休息一会儿,顺便提起白天赞助商会过来探班的事情。
这事对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影响,拍摄工作还是照常,也不必特地迎合什么。
但对于几个主要演员则有些影响,尤其是仲钦和季舒远要连续拍摄一天一夜,晚上再去喝酒,估计两人都得累瘫。
好在他们白天的戏份不算重,能抽空小憩片刻。
熬到傍晚,剧组收工,梁成和制片人带着几位主要演员去和投资商吃饭。
这次新加入的投资商投资比例几乎和星朗持平,又是大Boss亲自过来探班,因此梁成一路上都笑眯眯地和人攀谈。
大投资商老总姓刘,在业内分量不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但保养十分得当,除了笑起来时眼尾有细小的纹路之外,别的地方几乎看不出年龄。
他嘴上说这次投资主要是看在梁成和季舒远这两大招牌的面上,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其实还是星朗的投资才能让他作出最终决定。
一行人到了餐厅,梁成自然而然地在刘总旁边落座,正要开口让季舒远坐在他另外一边,谁知刘总突然朝仲钦招了招手,笑呵呵道:
“实不相瞒,我和小仲也算旧识,那会儿他还没签星朗,我一直想把他挖过来,可惜没那缘分——小仲,你来来来,咱们也好几年没见了,难得重逢,咱俩叙叙旧。”
季舒远一手扶着刘总旁边那张椅子的椅背,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仲钦身上。
“季老师,不好意思。”仲钦笑着拿开他的手,在刘总旁边坐下,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椅子,仰起脸问,“您坐这儿行吗?”
季舒远默不作声地在他旁边落座。
长长的桌布垂下来,盖住所有人腰部以下的位置。
服务生过来给每个人倒上酒,季舒远颔首道谢,刚正过身,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勾了一下自己的小腿。
恰巧梁成和他说话,他便借着看向梁成的姿势,用余光瞟旁边的人。
仲钦撑着脑袋,侧过脸和刘总聊天,眉眼都弯弯的,看起来很是乖巧。
谁也不知道,这个表面看着一本正经的人,正在桌子底下逗弄自己的同伴。
“听说你前几年一直没接戏,是什么原因?”刘总问,“不想演?还是没遇到合适的本子?”
季舒远的裤腿已经被撩到了膝盖以上。
“瞧刘总说的,哪个演员不想演戏呢?”仲钦微笑道,“我那几年情况不好,您应该也知道。也不能说没遇到合适的本子,主要是根本没有剧本来找。”
另一头,梁成还在跟季舒远说之后拍摄的事情,让他有空去找演皇帝的那位老戏骨对对戏。
“我知道。”季舒远颔首,“已经跟老师约过时间。”
然后他将手探入桌布底下,握住了作乱的脚踝。
仲钦下午那阵没有戏,一个人躲在更衣室里睡觉,之后到点被拖起来陪吃饭,没来得及收拾仪表,还穿着一双塑料拖鞋。
正好方便他恶作剧。
季舒远完全能想象出那只漂亮的足弓是如何严丝合缝地将自己腿肚嵌进去,手痒地捏了捏掌中踝骨。
仲钦痒得直缩,膝盖轻轻撞到桌板,刘总面前的杯子弹了下,酒水撒落一点儿在他手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朝仲钦扫过来,笑道,“还和小时候一样活泼。”
季舒远动作一顿。
仲钦却连眼皮也没多眨一下,从容不迫地说:“抱歉,腿抽筋了。”
“要紧吗?”
刘总掀起桌布就要往下看,被仲钦拦住:“已经好了,多谢您挂心。”
季舒远松开手拍了拍,示意他自己拿下去,谁知仲钦得寸进尺,直接踩上了他的膝盖。
桌子高度有限,为了避免他再次碰到桌板,季舒远只能岔开腿,任由他将膝弯搭在自己其中一条腿上。
没多久,菜被陆陆续续送上来,刘总忙着和梁成喝酒说话,无暇再顾及仲钦这边。
于是仲钦将两只腿都搭在季舒远腿上,身子也侧过来,面上毫无异状地和他聊下一场戏的内容。
季舒远不知道他这样是出于恶趣味还是真的想要安抚自己,但无论如何,他先前因为刘总而产生的暴戾情绪确实在一点一点消解。
本以为这一场饭局就要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刘总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又过来拉扯仲钦。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他脸红脖子粗,摇摇晃晃地指着仲钦的脸,俨然已经有些醉意,“以前不是挺会来事儿的么,赶紧,起来,陪我们一块儿喝点!”
“刘总,我这些年都不怎么喝酒了。”仲钦好脾气地笑道,“现在酒量差,怕影响后面拍摄,就不……”
他话没说完,被刘总突然喂到嘴边的酒杯打断。
“越大越会忽悠人了啊。”刘总点了点他,“你我还不知道么?你这酒量是遗传,你妈就挺能喝,你是……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少啰嗦,赶紧喝!”
仲钦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在场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出——谁不知道仲钦是崔总的人?以前崔总亲口放过话说不让仲钦喝酒,后来聚餐也没谁敢触这个霉头,谁知道又会来个有前缘的刘总?
连梁成的酒都醒了大半,赶紧拽住刘总劝道:“刘总,刘总,他真不能喝,他有那个……胃病,喝了要坏。您那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陪您……”
“年纪轻轻能有什么病?”刘总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们是太小瞧他了,想他当年才十四五岁,一个人能干趴一桌子,这点儿量算什么?”
说完他再次回头看仲钦,意有所指道:“听说你妈现在没当你经纪人了?她……”
“刘总。”
仲钦眼神变得淬了毒似的,隐隐带着几分凶狠,嘴角却还留有讨喜的弧度。
他接过抵在唇边的那杯酒,仰头喝了,继而缓缓站起来,倾身从梁成面前提起分酒器,倒满一杯,和刘总碰了下,说:“我敬您。”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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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叫卷卷。”(三合一)
连续三杯酒下肚,刘总鼓掌称赞,回头对梁成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他能喝。”
“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男大也是十八变嘛。”刘总拍拍仲钦的肩,“你小子确实越长越帅,没辜负你妈妈的美貌……”
“刘总。”仲钦又倒满一杯,“我记得您当年和我母亲交情不错,如今她已经彻底退圈,日子过得清闲,就等您这样的老朋友得空叙旧。只是我母亲毕竟退圈多年,现在对圈子里的事情全然不懂,真要见了,估计还和您找不到话聊。”
刘总看着他,半晌没应声。
“当然,刘总您是我母亲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仲钦连饮两杯,再次倒满,“虽说我人微言轻,比不得刘总家大业大,但今后您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必定会……”
他喝完最后一杯,咬牙笑道:“倾、囊、相、助。”
刘总手里一直举着刚开始那杯酒没喝,见到仲钦自说自话地将分酒器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他才猛然回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七八年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那时仲钦已经几乎没什么好名声,任何资源都得靠求靠抢,仲芳菲带着他一块儿参加饭局,席间自然不会有多么好看。
仲钦虽然长得漂亮,但年纪还小,而且到底是个男孩,所以顶多就是被人在言语上开些玩笑。
但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