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少年内心一直沉默地思索着这个姓白的疯子到底是谁，毕竟小说原文里可没有这种等级的神经病。
虽说已经把电话录音交给了警察，但姓白的手机号注销地很快，书中警察也不如现实外界那般高效率，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
而且根据这本书的设定，法律也显然不是万能的。倘若真的万能，那他也没必要害怕会被秋思凡搞得家破人亡。以为有法律帮他撑腰，但其实并不会。
程榆敛眸，万一好死不死的，真验证了他猜测，这个姓白的家世背景不一般，那事情可就要麻烦……
正想着，有人伸手把他往旁边一拉，程榆思绪蓦地被打断。
待回神，他发现自己被青年牢牢地抱紧在怀里，耳边是程璟彦发抖的声音。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以为这样说哥哥就会很感动了？要我说，该是哥哥保护你，哥哥发过誓会保护你一辈子，绝不让别人碰我家弟弟一根汗毛！”
程榆眨眨眸，身体从僵硬逐渐变得放松，半晌，他回拥青年：“嗯。”
内心被亲情的温暖充盈。
“谢谢哥哥保护我。”
*
月考后的这一周末，剧组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据程榆做的笔录，警察合理认为行凶者有可能是位私生或是名精神病患者，为更好的配合调查，顶流被用匕首刺伤一事能不对外公开尽量不要对外公开，以免引起大众舆论而造成恐慌。经过娱乐公司反复权衡，最终决定妥协。
只是男主角受伤住院，剧组的拍摄也不能耽误太久，但导演心中有愧，又不好意思提，乃至于到了周末，病房内气氛诡异的安静。
几名剧组人员你看我我看你，时不时看看病床上正和程家兄弟说着话的楚翎寒，不知该怎么插话才显得不生硬。
“其实那时候你不必替我挡下匕首的……”程榆低声说，“他伤不到我的。”
这话说给别人听或许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自己帮了你却还被说多此一举？但是楚翎寒认真回想了下，确实是这么回事：“抱歉，当时我过于情急了。想着你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我也好歹被你称过一声‘哥哥’和几声‘前辈’，遇到像那样危难的事，我也没法顾及得太多。”
“不，我也不是在责怪您，只是想……”怕多说多错，程榆摸了摸鼻子，简言道，“总之我想说的是，谢谢，但是下次也不要这么鲁莽了。”
“鲁莽？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感觉我才是那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楚翎寒失笑，“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程榆：“……”
没错，我是在教你做事。
按真年龄算，他这个大学毕业的人，其实和楚翎寒也差不了几岁，怎就不能教做事了？
“我去帮你倒热杯水好了。”程榆说完出门拐弯。
收回落在少年后背的目光，楚翎寒问：“话说回来，小榆现在是在读黎垣附中吗？”
程璟彦正给他削苹果，听到后头也不抬：“是啊，怎么了？”
“他以前的毕业照我可以看看吗？”
“咋的，你对我家小榆有意思还是怎么的，为什么突然想看毕业照？”
“啊？”楚翎寒一卡壳，反应过来，“不是，就——单纯的想看看。”
“呵呵我信了，你能闲到这种地步？”顿了顿，程璟彦叹气说，“罢了，你是伤号，懒得和你叽歪。初中毕业照没有，高一上学期拍的班级同学集体照倒是有，你要看看不？”
他翻出手机相册，找到以前的照片，递给楚翎寒后，继续削起手上苹果。
“高一的时候还没分文理科，那时小榆的同学和现在同学不是同一批。学习成绩貌似当时也蛮好的，后来渐渐就变差了，可能是因为谈恋爱吧。”
“……谈恋爱？楚翎寒一怔，语气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丝丝失落，“他有对象了？”
“嗯？是的吧，当时据他们班主任说是谈恋爱，我还拿板子抽过他好几顿。至于后来还在不在谈就不清楚了，总归这种事都靠自觉，我平时也忙，总不能一直干涉。”
程璟彦把削完的苹果递给他，突然觉得无事可做，索性起身往门外走：“小榆这孩子做事情总这么墨迹，我出门去看下，你等下看完班级照把手机放一旁就行，我等会过来拿。”
楚翎寒颔首，在程璟彦出门离开后，病房周围只剩下他一人。
导演咽了口口水，开口跟他商谈之后拍戏的事：“那个，小楚啊……考虑到剧组资金问题，拍摄最长延迟在一个月后，到时你伤也不一定能完全好透，有场高空吊威亚和虞雪辞的对手戏，你身体不一定吃得消，这你看——”
“找个替身吧。”楚翎寒平静地说着。
导演：“这……可以是可以，只是吊威亚时候要全程露脸，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化个妆补拍一下，最后把脸PS上去。”
PS？还是动态P？
脑海里浮现出替身飞在半空舞着剑，脸却是用的他的脸。那他要是控制不好表情管理，PS技术不过关，他在观众面前的形象还有得救吗？
正为难着呢，楚翎寒往高一1班同学照上扫描的目光转瞬即停。片刻，他抬手揉了揉几下眼睛，像是生怕自己看错，还仔细瞧了瞧合照上站在小榆身后的男生。
过了好一阵。
“你们打听打听下这位男生的联系方式。”
楚翎寒指着合照里的秋思凡，说：“问问他要不要来‘踏仙’里扮演替身。”
*
作者有话要说：
凡爷：拥有姓名的一天，是从做替身开始（……）
第三十一章 榆榆也是你能叫的？！
尽管是周末, 崔颖也难得从公司回一趟家。
晌午，外面天气还毒辣得很。秋家别墅有专门的保姆负责料理，崔女士刚回到家放下包, 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歇，忽听见厨房传来声声动静, 她灵光一现，飞速冲进厨房阻止杀完鱼正准备下锅的保姆。和对方说了没两句，崔女士系好围裙亲自上阵。
于是整个厨房都叮铃咣啷，宛若打仗。
倚着墙的秋思凡抱起胳膊, 一脸麻木地看着她炸厨房。
兜里手机铃声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他随手接起电话：“谁？”
男生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对面导演一愣, 一时忘记怎么开口。
没听见回应, 秋思凡以为推销的, 一口气道：“不买保险不买酒不买表，家中没有小孩不需要补习不买奶粉不传销。”
紧接着就准备挂断。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惊惊炸炸响起来：“啊不是不是！您好, 我是《踏仙》剧组的总导演, 请问您是秋思凡秋同学吗？”
《踏仙》？
有点耳熟哦……好像是程榆在的那个剧组，突然联系他干什么？
秋思凡预备挂电话的动作一顿, 耐着性子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声线很低还有点偏冷, 听得导演压力很大, 仿佛是在跟自己的领头上司说话。
“……您好秋同学, 是这样的, 由于某种原因, 导致饰演男主角荀默的楚先生身体出了些状况, 有场吊威亚的戏不太方便拍。我们剧组目前正招募男主角荀默的替身，想问您有没有时间可以抽空来试镜一下？”
秋思凡挑起眉梢，捕捉重点：“试镜替身？”
导演以为他会感兴趣，忙应道：“对的对的，工资250一天。若您觉得不够，提升到300也是可以另外再议的。”
“嘟嘟嘟——”一阵忙音。
导演：“……”
？
导演又拨了通过去。
垂手再次按掉通话，秋思凡走到餐桌前，在佣人毕恭毕敬为他拉开的座椅上坐下。
内心冷嘲热讽。
开玩笑，他这么牛逼的人，找他来演主角也就算了，居然找他演主角的替身？替身？？？
还250元一天？
真·豪门贵公子·秋思凡止不住地对着导演的手机号冷笑。
老子瞧你人都是个250。
佣人挨个把崔颖料理好的菜肴呈上餐桌。
崔颖回头问：“谁啊？”
“没谁，一个小网剧的导演想让我跑去演替身，给我拉黑了。”秋思凡慢条斯理地剥着龙虾壳。
在男生对面坐下，崔女士十指交叉枕着下巴，笑盈盈地问向自己儿子：“妈最近看过不少菜谱，发明了很多新菜色。你嗜甜也爱吃辣，辣椒跟糖我可没少放，快尝尝都合不合你口味？”
吃了块龙虾肉，味觉被甜齁，呼吸间都能喷出辣火来。秋思凡强忍着才没使表情崩坏，这是放了一斤辣椒一斤糖？
“……嗯，还行，你也尝尝。”
崔颖笑拒：“不用，妈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一定要吃光光哦。”
秋思凡：……
“话说儿子，你怎么还没有加阿霖。人家入学手续都快办的差不多了。”
崔颖悄咪咪地说，“昨天我给阿霖发了你几张照片。阿霖说看到你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觉得你人特别好，迫不及待想要加你微信跟你见面～”
“妈一看就知道是对你有意思，你就趁早些加了他吧。”
“那是他原话？”面对崔女士的循循善诱，秋思凡掀了掀睫毛。眼珠深黑，如古井无波。崔女士神经一跳，预感他接下来准没好话。
果不其然，只听秋思凡开口道：“妈你就这么跟他说，说那真是好巧，我对他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就迫不及待地特别想抽他，想把他头往马桶里面怼。”
“……”她儿子这一点不饶人的嘴究竟是遗传谁，崔女士直扶额，“非亲非故的，你这小孩到底为什么对人家抱有那么大敌意，人家也没惹到你吧？”
“谁知道呢，可能就单纯地看他不顺眼吧。”秋思凡放下筷子，“行李箱我已经收拾完了，妈你还有什么事，要再和我提这个什么霖的，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唉别别，妈难得回家看你一趟，你这孩子真是……！”讪讪撩了缕耳边头发，崔颖道，“算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反感阿霖，但既然不喜欢，妈不再说也就是了。”
崔颖换了个话题道：“话说回来，上次你发给我看的那张抓拍，那上面的少年是程榆吗？”说完她还不太敢置信地补充一句，“不是同名同姓，就是我想的那个程榆？”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程榆。”
听到这个名字，秋思凡心情就一下子好了许多。仿若阴转晴，声音都跟着愉悦不少。
“妈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我去文科楼打听过6班，他上周五出了三科成绩，语文145，地理98，历史满分，目前为止已经比他们上学期的文科年级第一都要高了。”秋思凡托起下巴懒洋洋地问，“是不是很棒？”
“……是嘛，考这么好啊，那是挺棒的。”
又不是你拿年级第一，你那么高兴干什么？比起谈起白家那孩子的时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崔颖：“这么在意人家？甚至跑去文科楼打听人家成绩。”
谁叫那小孩每次回他消息时都半死不活的。翻看聊天记录，隔一天才回的情况比比皆是，秒回的情况却少之又少，他只能跑到文科楼去问。
秋思凡内心这么想，面上却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会在意他？只是……嗯，只是出于普通同学之间的关心。”
崔女士若有所思“哦～”了一声。
小样，在妈面前装你还嫩了点。
秋思凡被她这声“哦～”和一副“妈明白妈都懂”的表情弄得莫名烦躁，还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于是在吃完对方做的黑暗料理后，秋思凡就跟逃避似的拎起行李箱，开车回到黎垣附中。
*
进了宿舍，室友是高三的一位学长，今天罕见地带了两名同班的高三年级学生过来，边外放舒缓的音乐，边纷纷挤在桌子前刷题。
听门“嘀”的一声从外打开，学长唰地回头，表情惊恐，立马起立：“大佬好！大佬你今天来的真早哈哈哈……”
舒缓音乐戛然暂停。
另两人对视几眼，怯怯地道：“……那个，我们不会打扰你吧。”
“要不我们先回去？”
秋思凡没说话，半晌他挑眉：“我有那么可怕？”
校霸不可怕那还是校霸吗？三人紧张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事，你们留这学习吧，别弄太晚就行。”秋思凡笑了笑，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座位。
于是接下来的四小时，整间宿舍都无比安静。
秋思凡刷完题，本想打会儿游戏放松会儿，瞥了眼正认真算题的三个人，最终还是没有开电脑。
连续两天没见着程榆了，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干什么，来学校了吗？
想到这，秋思凡打开微信，轻车熟路地给他一条每日必问的消息。
。：[在干嘛？]
意料中的没回应。
。：[到学校了没？]
秋思凡边等边继续看书，隔了一阵，手机传来振动。
cy：[还没。]
还没？这都快6点了吧。
。：[什么时候能来？你现在在哪，还在剧组？]
。：[跟你说，我旁边三个大活人，没有一个和我说话。爷被孤立了，很无聊。]
。：[有没有人和你讲过，你回微信真的很慢？]
。：[？？挠头.jpg]
几条消息发出去，那头一直没动静。
秋思凡“啧”了一声，心说改天真得当面
爱心猫粮1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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