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道:“视频是你发到网上的?也是你给我下药的?”
顾寒洲态度无所谓,仿佛在面对不值得他去费心的蝼蚁,嗓音寡淡:“对啊。”
他摁下刀刃,锋利刀刃划破欧阳魏的皮肤,鲜红血液顺着伤口缝隙涌出来,渗透惨白床单。
欧阳魏面容疼得扭曲,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啊!!!”
顾寒洲眉眼诡谲,轻笑道:“如果你父亲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还会继续宠着你么?”
欧阳魏:“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寒洲轻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不是欧阳文的亲生儿子。”
欧阳魏冷哼一身,不屑地嗤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蠢话吗?顾寒洲,你把老子当傻子玩?这么虚假可笑的谎言都能编出来。”
“你可以去检测一下家族DNA。”
顾寒洲摁下刀尖,“不过可能来不及了,因为你父亲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他不会放过你。”
前世,他掌控了顾家之后,才发现欧阳家不可告人的秘辛。
“你母亲背着丈夫和丈夫的亲弟弟搞在一起,还生了孩子。这场豪门恩怨的大戏还真是精彩。”顾寒洲拍手鼓掌。
死寂的病房内,鼓掌声显得突兀刺耳。
“欧阳魏,你真正的父亲是你的二叔。”
欧阳魏瞪大眼睛,嗓音嘶哑的快要破音,“你说什么?!”
顾寒洲将检测报告扔过去,“不用谢我。”
看到检测报告,欧阳魏拼命摇头,彻底崩溃了:“我不相信,你说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你肯定是在骗我!!!这份检测报告是假的!!!”
如果他是母亲乱。伦的产物,那父亲一定饶不了他。欧阳家更不会饶过他。
最轻的惩罚也会被逐出欧阳家,再也无法回去。
习惯了金钱权势的包围滋养。如果骤然失去他赖以生存的权利金钱,欧阳魏根本活不下去。
这比死亡更让他恐惧。
欧阳魏牙关抑制不住地战栗,浑身都在发抖。
他胡乱拔掉身体上的针管和输液线,身体打着摆子,彻底崩溃了。
顾寒洲眉眼温柔,轻笑道:“好好享。受吧。”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比身体损伤更可怕的是,精神完全摧毁。
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欧阳魏招惹过那么多人,无数人恨不得他去死。
失去欧阳家的庇佑之后,欧阳魏会遭遇什么事情显而易见。
顾寒洲拿起旁边的镊子和小刀,嗓音愉悦轻扬,“我们来做个手术吧。”
……
昏暗灯光下,顾寒洲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消毒口罩,正在一丝不苟地做手术。
如果忽略白大褂溅到的深红色鲜血,和正常的手术场景并没有太大区别。
剧烈的疼痛一阵接一阵传来,欧阳魏拼命挣扎着,却连丝毫声音都无法发出。
顾寒洲用刀划伤的地方,和纪安澈皮肤被烫伤的地方分毫不差。
顾寒洲视线下垂,看到欧阳魏身上窜动着密密麻麻的猩红毒虫。恶心的白虫子从欧阳魏的耳朵里钻出来。在脸部到处乱窜,又钻进眼眶里。
冰冷的镊子似乎都能触碰到猩红毒虫坚。硬的躯壳。
可他知道那些毒虫都是假的,全都是虚假的幻觉。
那些毒虫钻进欧阳魏的血肉,啃咬欧阳魏的骨骼,脏污腥臭的血液流淌出来,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股腐。败的臭味。
顾寒洲厌恶地移开视线。
苍白指尖轻。颤,对哥哥的渴。望忽然攀升至极点。
他想快点回去见到哥哥。
顾寒洲眼底浮现出诡谲的迷恋。
按照他以前的行事风格,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欧阳魏。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只不过……
顾寒洲眼前浮现出少年微微弯起的琥珀色眼眸。
他已经烂到骨子里,哥哥是他最后的底线。
如果他手上沾满血腥。
以后还怎么去拥抱哥哥。
。
角落中。
段琪燃身体恐惧地发抖,他一字不差地听完了全部内容。
刚才和纪安澈聊天的时候,段琪燃忽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医院告诉他父亲极为幸运地苏醒了。
段琪燃来这家医院看望完父亲,打算去外面超市买点食物。
路过楼道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顾寒洲的嗓音。
好奇心升起,段琪燃朝声音源头走去,不小心看到了顾寒洲做的事情。
看完以后。
段琪燃脸色发白,腿肚子都在不停打颤。
他知道顾寒洲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顾寒洲比他想象中的更要恐怖一万倍。
疯子!顾寒洲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行,他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澈哥。他不能让澈哥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要让澈哥远离顾寒洲这个疯子!
他要赶快回另一家医院找澈哥!!!
段琪燃转身急忙往外面跑。
他跑得太快没有发现,手提袋里的广告纸不小心掉出去一张。
小块的广告纸打着旋儿飘到门框角落。
昏暗的走廊内,两侧的灯泡发出滋滋电流声。
墙壁上挂着色泽诡谲鲜艳的壁画。
顾寒洲擦干手上血迹,缓步走到门口。
偶然瞥到掉落在地板上的广告纸。
广告纸在光洁的地板上很突兀。
顾寒洲走过去,拿起广告纸。
广告纸上写着[太阳花孤儿院]。
这是段琪燃的东西。
段琪燃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顾寒洲眼底浮现出诡谲的猩红,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啧,被人发现了呢。
顾寒洲眼底兴奋的恶意翻涌,缓缓朝医院外面走去。
。
段琪燃艰难地跑到纪安澈所在的医院四楼。
他冲进病房内,狂喊道:“澈哥!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段琪燃急迫地大口喘着,语句不通地诉说刚才看到的景象:“我刚才撞到了顾寒洲竟然在欧阳魏的病房!顾寒洲简直太可怕了!他是个疯子!他拿着手术刀……”
纪安澈根本没明白他说的话,“你在说什么?等等,你先别着急,慢点说。”
段琪燃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把气顺过来。
捋清思路,陈述道:“澈哥,我刚才去西边的那家医院看望我父亲。”
纪安澈躺在病床上,嘴里嚼着男主刚剥好的橘子,“然后呢?”
“然后我下楼的时候,撞到了顾寒洲待在欧阳魏的病房。”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段琪燃心里发寒,忍不住牙齿打颤。
“我……”
他刚要说话,病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顾寒洲提着草莓蛋糕走进病房,眉眼漾着温柔浅笑,“我给哥哥顺路带了草莓蛋糕。”
“哥哥要尝一尝吗?”
草莓蛋糕放在纪安澈面前的桌子上,透明的外壳完全挡不住草莓蛋糕的美貌。
纪安澈喉结微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看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他拆开蛋糕盒子,随口问:“小燃,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看到顾寒洲眼底的温柔笑意,想到刚才顾寒洲也是露出这样的温柔笑意,拿手术刀血腥地划破欧阳魏的皮肤。
段琪燃压抑着身体的寒战,瞳孔惊惧地颤。抖,拼命摇头:“没、没什么!!”
纪安澈咬了口草莓蛋糕,奇怪地问:“但你刚才不是说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吗?”
“还有什么手术刀?小洲待在谁的病房来着?你说的太快,我一句话都没听清。”
段琪燃忙不迭摇头,惊恐道:“不重要!只是我想和你分享一下我爸爸终于醒了的喜悦。刚才那些情节是我看电影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段琪燃咽了下口水,嗓音干涩:“关于手术刀的电影。”
“奥,原来是电影情节呀。”
奶油绵软的滋味在口腔中融化开,纪安澈靥足地眯起琥珀色眼眸,真诚地祝福道:“小燃别担心,伯父的身体肯定很快会好起来的。”
段琪燃抿起苍白唇角,“谢谢澈哥,借你吉言。我也希望爸爸的身体可以快点好。”
纪安澈切了块蛋糕,热情地问:“小燃想吃草莓蛋糕吗?”
“他应该不想吃。”顾寒洲眉眼掠过冷意。
段琪燃惊惧地咽了下口水,磕磕绊绊地拒绝,“不用了!我草莓……草莓过敏,蛋糕也过敏。”
纪安澈遗憾道:“那好吧。”
“哥哥,要吃草莓么?”顾寒洲手里捏着一块塑料叉子。
塑料叉子上是一块裹着奶油的草莓,上面还有亮晶晶的糖粉,看起来非常诱。人。
纪安澈馋了,眼巴巴地凝视着他:“要吃。”
他习惯性地张开嘴,等待男主投喂。
顾寒洲将奶油草莓递到少年唇边,状若不小心似的手滑。
塑料叉子触碰到唇角处,在唇边晕染开一片奶油。
纪安澈连忙凑过去,将快要掉到地上的草莓迅速咬进嘴里。
唇边顿时糊开一片奶油,甚至连鼻尖都沾上白色奶油。
吃完草莓以后,纪安澈拧眉,嘟囔道:“顾小洲,为什么这么近的距离你都能放错地方?弄了我一嘴的奶油。”
顾寒洲垂下眉眼,嗓音带着浓重的抱歉,“对不起哥哥,我眼睛不太好使。”
纪安澈担心地问:“你眼睛怎么了?”
顾寒洲嗓音泛着可怜,“眼睛有点疼。”
纪安澈伸手,指尖轻轻抚上男主的眼睛。
男主的眼睛是很好看的丹凤眼。
眼尾狭长,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时候自带一股凛冽气质。
只不过男主平常都是眉眼弯弯的乖巧模样,很好地冲淡了他样貌本身的冷冽。
纪安澈蹙眉问:“为什么眼睛会疼?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没有熬夜。”
顾寒洲乖巧摇头,视线状若偶然掠过段琪燃,垂眸轻声道:“看到不喜欢的人,眼睛就会痛。”
“不喜欢的人?”
纪安澈不解地问:“你刚才出去的时候碰到不喜欢的人了吗?”
“那个人是谁呀?”
顾寒洲唇角微勾,轻笑道:“无足轻重的人,哥哥不需要在意。”
旁边,段琪燃低下头不敢看顾寒洲。
鼻腔甚至能隐约闻到浅淡的血腥味,他死死攥紧衣袖,手臂都在恐惧地发抖。
纪安澈丝毫没有察觉到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他只顾着吃草莓蛋糕,“好哦。”
感受到唇角周围的黏腻奶油,纪安澈不舒服地皱眉:“有卫生纸吗?我想擦一下嘴角。”
段琪燃从书包拿出一卷卫生纸,连忙将卫生纸递给纪安澈,“澈哥,我有卫生纸。”
“谢谢小燃。”纪安澈刚要伸手接过卫生纸。
顾寒洲按住他的手腕,忽然朝他的脸直接凑过来。
轻柔的吻落在鼻尖的奶油处。
随后一路蔓延到唇角边缘。
湿。润的触感传来,似乎在描。摹他唇线的形状。
纪安澈琥珀色眼眸微微睁大,眼睛里满是怔愣。
他懵住了,结巴地问:“小洲,你在做什么?”
顾寒洲眸光澄澈,乖乖地轻声说:“帮哥哥擦奶油。”
“?”
纪安澈眸色错愕,犹豫了一秒钟。
顾寒洲黯然神伤,垂下眼眸轻声问:“哥哥不喜欢我吗?”
心脏怦怦跳动,泛开奇妙的滋味,纪安澈捏紧指尖,轻声喃喃:“我喜欢。”
顾寒洲轻声调笑道:“哥哥喜欢我。那我帮哥哥将奶油擦干净,哥哥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纪安澈鬼使神差点了点头,“对,不会拒绝。”
虽然说这样擦干净的方式有点奇怪。
但他非但不反感,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
顾寒洲挑起他的下颌,落下的吻。湿。润滚。烫。
吻在脸颊皮肤四处落下,如微渺火星。
星星点点的火星遇到干燥的稻草,很快一触即燃。
纪安澈指尖难。耐地蜷。缩,身体绷紧微微发抖。
旁边,看到纪安澈对这种程度的亲密对丝毫不反感,段琪燃黯然收回视线,压下心底的苦涩。
没想到澈哥居然会喜欢男生,看来他该早点下手的。
可是顾寒洲是个疯子!
他该怎么提醒澈哥。
段琪燃抬起眼眸,恰好撞入顾寒洲漆黑阴森的眼眸中。
顾寒洲搂住少年的腰,轻吻着少年雪白颊侧,其间的暧。昧旖。旎仿佛是故意作给某人看。
冷冽视线刺向段琪燃,无声地朝段琪燃说:“他是我的。”
“滚。”
段琪燃脸色煞白,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病房。
病房传来轻微的关门响声。
纪安澈根本没有听到病房门的关门响声,甚至连旁边有人这回事都忘光了。
仿佛啜饮了度数很高的烈酒,脑子完全无法进行理智思考。
纪安澈被亲的晕晕乎乎。
只剩下舒服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激起一片难以言喻的战。栗。
“我喂哥哥吃草莓,好么?”
顾寒洲漆黑眼眸泛着诡谲光晕。
仿佛会蛊。惑人心。
纪安澈浑身酥酥。麻麻,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好。”
他嗓音绵软,比刚才吃过的奶油都要甜软。
以前也接吻过,但只是一触即分。
蜻蜓点水搬的表面触碰,从未深入到内里。
纪安澈从来没有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和男主如此亲